“哼！那我挂了。”洛祯仍然没好气，“最好不要被我抓住你在偷偷谈恋爱！”
“嗯嗯，最好。”洛离随口应着，专注数地上的光斑。
“你太过分了！我要把碗留到你回来！”洛祯大吼。
洛离把手机挪远一点点，“也可以。那就不用给你带东西了。”
“谁稀罕？”洛祯语气弱了下来，“你怎么每个礼拜都出去啊，总是一整天都不在家，老妈其实也很担心你被谁骗了。”
“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在为拯救全人类而做准备。”
“……拜。”洛祯果断地挂了电话。
洛离听见忙音，收起手机，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如此暴躁。
附近忽然响起一声笑，站在树荫里的她侧眸望去，只能看见一个沐在阳光中的高挑身影，看不清楚五官。
那人轻轻走过来，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午安，洛离同学。”
“午安。”郭少哲？
“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你呢。”郭少哲的笑容很柔和，弧度看起来非常舒服，想必谁都不会反感。
“同感。”洛离点点头，瞥见常大爷还在做事，便先不走过去了。
而郭少哲看见她的动作，眼神透露出浅浅的疑惑，“洛离同学，你认识我爷爷？”
“常爷跟你不同姓。”洛离也疑惑了。
郭少哲笑着解释，“因为家庭内部的原因，我成年前随母姓。”
那么，常少哲？洛离对这个名字有种隐约的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洛离心很宽地点了点头，“我过来逛逛，偶遇常爷，顺便请教他一些问题。”
“原来。”这时一辆小轿车停在对面店铺门口，后视镜反射一道白光落在她脸上，郭少哲挪了一步，把反射光挡在背后，对她感谢的目光报以一笑，但心里却有些惊艳。
往常穿着不合身的校服倒不觉得她有多好看，刚才那亮光照得她肤色雪白，简直看不到毛孔，说是细腻如凝脂也不为过。郭少哲觉得她要是修修眉，换个整齐一点的发型，绝对比文科班的班花都好看。
毕竟是不熟悉的人，洛离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直到郭少哲从惊艳中抽身，才随意地聊起来。
见洛离不时看向自家爷爷，郭少哲含笑解释道：“爷爷每次鉴赏古画都不能被打扰，一被打扰脾气就不好了。”
洛离心里的疑惑存了很久，因为她发现常大爷撕掉的是覆盖在正面的涂层，所以很纳闷，“古代的春宫图也能看得那么入神？”
“什么？”郭少哲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看过么。”洛离瞄了他一眼，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纯情的人啊，怎么会没看过小黄本儿？据她所知，胡竞亮那几个初一就开始看了。
郭少哲尴尬地摇头。
“也是。仿用常爷一句话，现在的年轻人看的都是高清版。”洛离压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郭少哲带来的冲击有多大，让他根本停不下自己的想象！
见他傻在原地，洛离便走了回去，想起郭少哲刚才的话，也就尊重老人的敬业，示意刚才搬花盆的保镖走远几步，小声说：“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画本就送给常爷吧，谢谢他陪我这么半天。”
小保镖嗯了一声，有些害羞，“我会转告老爷子的。”
“谢啦！”洛离粲然一笑，挥挥手，走了。
后续事件洛离根本没放在心上，她现在要做的是找个餐厅吃饭。
好在记忆里的商业街没有挪位，洛离进了一家商厦，点了个汉堡套餐，一边啃薯条一边跟灵枢交流。
灵枢的能力和记忆随着灵气的吸收而复苏，他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洛离：“黑石头灵枢已经复原了，它本体是半颗夜明珠，只是外面先是被涂了一层颜料，再裹了一层厚厚的黑土，又放火里烤过，最后被扔进了水里，所以才拥有石头般坚硬的外表。”
半颗夜明珠？这倒跟历史上的慈禧夜明珠有些相似。
【灵枢，你能找到另一半吗？】
“暂时不能哦，灵枢的能力还不够。”
【好吧，酱油碟呢？】
“这倒是个好东西呢，已经一千岁了，如果被一直好好保护着，而不是成为墓葬，应该也能产生灵智了。”
一千岁……大概就是宋朝的东西了。可以送给洛祯当传家宝了吧。
洛离一笑，又问：【刚才你说如果被好好保护着，就可以产生灵智。所以，不是所有长寿的物体都可以拥有灵智，也不是必须是活物才能产生？】
“是的！”灵枢脆生生地回答，“所有物体，不论死活，只要被主人用心爱着，经过一定的时间，都可以产生灵智。”
【那么是时间比较重要，还是爱心更重要？】
“时间！”灵枢毫不犹豫。
【……好吧。】
洛离解决完一些小问题，对未来的计划也有了更仔细的标注。回到家，她用彩纸简单地包住笔洗，送给洛祯当劳动节礼物，后者表示极度的不屑，“我要个酱油碟摆桌上干嘛？”
洛离这一瞬深切地觉得他们绝对是亲生姐弟。
“这是古董，留给你当传家宝的，不信你上网搜一下宋朝官窑笔洗，笔洗就是洗毛笔的笔洗。听说能卖150万。”
“是嘛，150万冥币吧。”洛祯倒过来一看，发现底部空白，并没有古装剧中的红字印记。
这个笔洗本来很黑，大概连摊主都以为它是黑釉质的瓷器，但灵枢吸收完灵气再除尘时，她才真正看到这个一千岁左右的笔洗的原貌。
表面天青色，非常均匀又漂亮的色彩铺陈，用灵枢的专业词汇来说就是“薄胎薄釉青瓷，胎薄质细”，品质上佳。
洛离看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知道他不信，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她自己也不太懂，“总而言之，不能摔坏，我等着以后卖钱呢。”
“好啦，我用来放玻璃球，诚意够足了吧！”洛祯把这东西随手放到笔筒旁边，从抽屉里摸了几颗异色玻璃球放进去，见洛离还不走，顿时无力，“是不是还得装点水？”
“最好。”
洛祯的小脸顿时扭曲了，“老爸的水仙都没你这个洗毛笔的笔洗难伺候！”
“嗯哼。”洛离被他的态度弄得也不爽，默默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洛祯也挺委屈的，好一会儿才拿了杯子到厨房装水，倒了一些进笔洗里，这样显得玻璃球更好看了。可他又不是女孩子，要这么漂亮做什么？这时候却是敢怒不敢言，瘪瘪嘴，随手拿了本漫画杂志看起来。
周日早上在修炼。
嗯，灵枢说，引灵入体只是第一步，她应该进入练气一层了。
运转体内的灵气，让它们充分渗入经脉……光是这个过程，就够洛离折腾一周了。好在修炼也是睡眠的一种方式，不然她非要变成大熊猫了。
但中午时候，手机一直有陌生来电，让她听歌时断断续续的。
她一不爽，换了MP4来听。这下清净了。
洛离知道自己要考青木的志愿泄露出去了，所以一有时间就加倍努力，每个知识点都嚼碎了咽。大概是开始修炼了，她发现自己的思维比以前灵活许多。但这也不是她可以不努力的理由。
“姐，有电话找你！”洛祯拍了拍她的房门。
洛离满脑子生物遗传定律，晕乎乎地到客厅拿起话筒，“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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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啦，2月就要到了呢。
刚才看到微蓝姑娘又送了几朵花花，瞧得俺都心花怒放了呢。
☆、第18章 我不能白收
“洛离同学，终于找到你了呢。”
洛离一时没想起他是谁，但叫自己洛离同学的男生似乎就那么一个，她一愣，“郭少哲？”
“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男生轻笑。
“抱歉，我脑子现在很乱……单眼皮是隐性基因控制还是显性基因控制？”
冷不丁的问题让男生愣了几秒，“隐性基因。”
“常染色体遗传还是性染色体遗传？”
“常染色体遗传。”
“谢谢哦。”得到了答案，她很顺手地挂掉电话。
那边清秀俊雅的男生怔住，一向淡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反应不过来的表情。
“小哲？”
郭少哲扭头对爷爷无奈地笑，“她好像在做作业，顺手挂掉了呢。”
“这丫头！”常大爷瞪他两眼，“还不继续打过去？”
“好的。”
第二次接电话时洛离已经清醒了，想起自己刚才并不礼貌的行为，马上诚恳地道歉。
郭少哲也学会了长话短说，因而很直接地请求：“洛离同学，晚上能提前一个小时出门么？爷爷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画本的事情吧。”清醒了的洛离脑子转速很快。
“是呢。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所以很冒昧地请求你答应。”
“好吧，哪里见？”
“学校附近的金天公馆。从莲水村站搭16号公交可以到的。”
“嗯。是四点半吧。”
“对。”
“那到了再call你吧，还是这个号码？”
“是的。”
“那先再见，替我向常爷问一句好。”
“多谢。”
金天公馆……好像是T市最奢华的酒店，3年前开始动工，去年初建成。妈妈曾说，那根本不是T市人能去的地方，只是C市有钱人的后花园罢了。
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没错。
而且，那儿哪里是学校附近？从那个站搭公交回校也要半个小时。
看一眼时间，来得及再做一张生物卷子。
洛离背着书包，抱着一袋子牛奶站在酒店大门前，一眼就看出这地方绝对比她想象中奢华。好在服务员们没有趾高气昂的行为，门童看见她，亲和地微笑着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洛离也会以一个类似的笑容，“我等人，谢谢。”
“如果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们。”
“嗯。”洛离刚掏出手机，郭少哲从里面迎了出来。
少年没穿校服，而是一身妥帖的休闲正装，这让洛离有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洛离同学，很开心你能来，请。”
洛离淡淡一笑，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室内设计上。她工作了三年多，接过各种居所大厦的设计，倒从没有接过这类更像私人会所的酒店的设计。这一看，她更明白了有钱人多么注重隐私。
“喜欢？”
洛离摇头，“我更喜欢简单一点的地方。”
郭少哲微微一笑，和她聊着琐碎的话题，很照顾她的情绪。
进入电梯，郭少哲摁了“8”。洛离注意到最低是B2，最高却是12。但她刚才从外面看进来，这里应该有地上13层才对。
“洛离同学，你听说过‘雅玉轩’么？”
洛离摇头，“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好的。洛离。”郭少哲从善如流，脸上并不尴尬，“雅玉轩是常家最大的产业，主要经营古玩和玉石，可以说是岚省最大的珠宝公司。”
“古玩？”洛离找到了重点，“那你们店里的宋朝官窑笔洗大概能卖多少钱？”
“宋朝官窑笔洗？”郭少哲不由多看她两眼，“你是说，你手里有真品？”
“或许吧。”洛离并不确定，前面也是逗洛祯的意思更多，“看起来很像是真的，可惜底部没有电视剧里的‘官’字红印。”
郭少哲这下完全移不开目光，勉强还能保持声音的淡定，“或许你不知道，宋朝官窑瓷器分两种，一种宫廷专用，底部干净无字。一种民窑所造，才会有印记。”
“那应该是假的了。”洛离也不失望，反正都是古董，“因为它不仅没有印记，而且没有漂亮的图案，只是纯纯的天青色，就像一个和尚化缘用的钵。”
“不……也有这种官窑的。”郭少哲努力抑制自己的兴奋，“可以的话，能让我看一眼么。”
“已经送人了呢。”洛离笑眯眯地踏出电梯，“哪个房间？”
郭少哲只能维持面部的淡然，双眼却透露他有多么激动，静静地带路了。
进了包间，常大爷端坐在沙发上看一个寻宝节目，听见声音，十分和蔼地问她：“小洛啊，想吃什么，让小哲去点。”
“常爷，我是吃饱了才来的。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常大爷嘴角弧度根本压不下来，还给她倒了杯热茶，“小洛，坐，我们好好聊聊。”
“快点聊聊比较好。”洛离也笑，“迟到要扣班级分的。”
“好，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在这么懂事好学的孩子面前，常大爷也说不出“我帮你搞定学校那边的规矩”这种话，于是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画本里是《女史箴图》？”
洛离不解地蹙眉，“《女史箴图》？作者是丰子恺还是顾子恺？”
“……顾子恺。”
“哦，画《洛神赋图》的那个对不对？”
“……对。”
“所以呢？画本里面是《女史箴图》？”
“对！”常大爷兴奋得脸色潮红，“你知不知道，这不是唐宋摹本，而是真正的《女史箴图》，距今1500多年的真迹！”
“您慢点儿激动。”洛离理解有些人会产生狂热的情绪。但常大爷都76岁了，还是平缓一点的好。
“好好。”常大爷没手舞足蹈，双眸依旧热烈狂热，“是真迹！”
“嗯嗯，背面描了春宫图的真迹。”洛离随口应，“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呢？”
常大爷再次激动地跳起，“它不仅是真迹，还是全本！我们取下覆盖的纸张后，发现它被保存得很好，比唐宋摹本都清晰！它不仅很清晰，还解决了一些历史遗留问题！这是魏晋历史的一大补充！”
那都是我们家灵枢的功劳。
洛离干脆等他平静下来了再开口，安安稳稳地尝了口热茶。
常大爷不需要观众也能很狂热，他足足念叨了5分钟，才停下来喘口气，喝口茶水。
洛离这才重新开口，“常爷，小花哥没告诉您，我决定把画本送给您当谢礼了吗？”
“小花哥是？”
“捧着花盆的小保镖。”
“这不能算！”常大爷斩钉截铁地挥手，“我不能收你这个礼！”
“为什么？不就1块钱买来的东西么。”洛离想到了高一政治书提到过的价值与商品价值的关系。
常大爷瞬间平复了情绪，眯了眯眼，盯着洛离，沉沉道：“你知道这件事泄露出去会有多大的震动么？你知道国家为了这幅画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么？”
洛离纯纯地摇头，“不知道。”
“……总而言之，它是无价之宝！我不能白收！”
洛离嘴角一翘，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早说不就得了吗？那么请问常爷，您打算付出怎样的代价从我手里买过这幅无价之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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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的第一天，大家又有新的计划了吧？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呢？
希望大家都过得开开心心O（∩_∩）O哈！
☆、第19章 风一样的母猴子
常大爷根本没办法摆出正经的谈生意的姿态，略略苦笑，颇不好意思地问：“小洛，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洛离想起计划中的买翡翠，或许可以稍微提前？
“郭少哲刚才说您是开珠宝公司的，那么，常爷能不能介绍几个信得过的原石店给我？”
常大爷和郭少哲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后续，都有点傻眼。
“就这样？”
“或者还可以报销来回车费？”洛离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用上他们了。
“小洛，我想你可能还不清楚《女史箴图》真迹的价值。我可以保守估计，它绝对值十亿华夏币。”常大爷比出十字时，心脏也不由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