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进了一家大商场，洛离释放神识一看，灵气少得可怜，可玻璃柜台里翡翠、羊脂玉的价格却高得吓人，她马上去看店名：挹翠楼。瞬间无语。
这么一个抢占了众多中档翡翠资源的大集团，柜台里的C货居然差不多占了40％。
美女店员见燕泽气度不凡，立刻面带微笑地迎了上来，结果还没说“欢迎光临”，就被洛离一句“这家店太坑，走吧”定住了笑容。
“这位小姐……”店员见旁边几位顾客减了兴致，当即敛起笑容，语气带了些呵斥的味道，“请慎言。”
燕泽皱眉。
“嗯？”洛离歪了歪头，挂起无邪天真的笑容，“为什么？”
周围的顾客都看了过来，店员有些害羞又有些莫名的骄傲，“我们挹翠楼的翡翠来源于彩云省和缅国、羊脂玉也只在新省采购，绝对对顾客负责。”
“负责？”洛离觉得好笑，却也不打算戳穿，“嗯，我听见了，然后呢？”
“所以请你别诋毁我们店玉石的品质。”店员不卑不亢道。
洛离鼓了鼓脸颊，抬眼看燕泽，不解，“小七，我刚才诋毁了它？”
燕泽摇头。
“我也是只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这家店太坑了’而已，怎么诋毁了？”洛离角色扮演得很开心，绷着小脸，认真严肃地反问，“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噗。”
路人甲的失笑带动了其他几位看客的情绪，不由都扬起嘴角。
更多人的注意让店员窘迫得红了脸，她一咬唇，怯怯地抬眼看了下燕泽，又懦懦地低下头，委屈地开口，“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就算你买不起，也不应该这样说，我们挹翠楼拥有近百年的历史，业界声誉良好，你不能，不能这样说！”
很奇怪地，她越说语气越肯定，最终勇敢地直视洛离，带着谴责和同情。
“60％的真品率叫做声誉良好，那么我可以认为，声誉绝佳的雅玉轩的真品率是100％吗？”
前半句话让看热闹的顾客都惊讶了。
店员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道：“不是！我们店没有C货。”
洛离只是笑笑。虽然她面容略带稚气，可表情自信沉静，倒也叫旁人听进去了一下，小声议论着这句话的可能性。
这儿的大动静很快招来了经理的注意，年过而立的经理先向洛离颔首，继而严肃地问那位店员，“怎么回事？”
店员有些语无伦次：“黄经理，她说我们店里差不多一半的C货！”
先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客人说的，黄经理先对店员的转述方式产生了不满。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余光注意着其他客人的反应，对洛离礼貌地笑，“不知我能帮上什么忙？”
他的举动成功地消除了客人们对店员的大半不满。
“我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洛离亦浅笑。
“那么打扰了。”黄经理语含送客之意。
洛离也是这个打算。
不过总有意外。
隔壁柜台前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喊道：“哎，美女，话说清楚啊，这店真的只有六成的真货吗？”
少年旁边的妇人失笑，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却没说什么。
黄经理发现其他人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心中对少年有了不满，表情依旧礼貌，视线落在洛离身上，“哦？这位客人的话从何说起？”
少年似乎听不出他的不满，大大咧咧地道：“美女说挹翠楼的真品率只有60％哦，如果这是真的，我们这些眼力不足的客人可没法儿挑出几件真品。”
“难道真有四成C货？”说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多了。
“说不定呢，看她说得很肯定。”
“也不一定啊，搞不好是专门来找茬的。”
“哪儿有被店员拖住走不了的找茬的？”这人从头看到尾，很清楚起因。
“也对。”反应过来了，马上大惊失色，“要真是这样，我们去珍宝轩吧？我听彩云省的朋友说过，挹翠楼在那边在恶意收购，将同档玉石店打击得很狠，说不定真敢做出这事儿。”
“可四成C货也太多了吧？”
“无奸不商呗！现在还有什么是真的？食品安全都不能保证，你还奢望饰品真假？”
黄经理听旁人越说越严重，立刻摆正了态度，“这位小姐，请稍等。”
洛离看了眼手表，“我答应你的请求。”
“……”黄经理愣，他请求什么了？
“这个、这个、这个……那个，这些都是高仿。”洛离点出面前柜台中十几个标为翡翠的首饰，“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是B货。”
然后不顾黄经理和店员们的脸色，笑得一脸无害，“C货价格都能是A货的一半，你们不坑哪家坑？”
最初开口的少年诶了声，拉拉母亲的小臂，“妈，她都说对了？”
妇人眼中犹含惊讶，缓缓点头。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出来，那姑娘却只用了一眼，此等眼力让她惊叹。她要么是在真品中长大，要么是练就了毒辣的眼力……而妇人更倾向于前一种猜测，毕竟洛离看起来太小了，似乎未成年。
“人才呀！”少年叹道，小跑到洛离面前，作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揖，“大师，求收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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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小事吧。不知道有没有姑娘看过《一站到底》，烟去年初夏热血地网上报名了，结果昨天才有电话打开说周末去本市的XX地方参加个测试……哈哈，惊喜之后立马拒绝啦。
PS：去年报名是因为当时在准备学校的知识竞赛，感觉知识储备量满格，自信心爆棚，大半年过去了，好多东西都忘了。
☆、第72章 小媳妇儿？
神发展让黄经理回了神，面对四周的质疑很羞恼，厉声道：“小姐，请慎言！”
“噗。”还是最初那位路人甲，他这回多说了一句，“果然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是挹翠楼的员工守则第一条？”
少年也不满黄经理的语气，嘲笑道：“顾客就是上帝不知道吗？顾客让你上天堂是你的荣幸，你叽叽歪歪那么多做什么？觉得上帝做错了，那就拿出鉴定书！”
“是啊，这个镯子的鉴定书拿出来看看？我刚就觉得这镯子的光泽怪怪的。”一人指向洛离刚才点的C货之一。
另一位店员为难地看向黄经理。
黄经理脸皮涨红，目光钉在那只镯子上。在珠宝界浸淫近十年的他不说有多高的鉴定力，可那只镯子，他一看就知道是C货。
挹翠楼每家分店都有几只C货，这已是一个不成文的惯例－－那些C货其实都是吩咐过店员挑着客人推荐的，只向那些看起来一辈子只进一次珠宝店的中等出身的人推荐。
现在说话的那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有钱人，若是没有旁人，他倒无所谓。但少年旁边的妇人他认得……天城仅有的两位女性珠宝鉴定师中的一位，同时又是天城排名前三的珠宝鉴定师。
如果她说了什么，那……
黄经理一想到那个后果脑门就沁出一大颗冷汗，嘴唇微微哆嗦，骑虎难下地点头，继而紧紧看那位女鉴定师，眼中满溢着恳切，叫少年立即防备起来。
“喂，老色狼！你干嘛这样盯着我妈？”少年的话又吸引了多数人的注意力。
燕泽却嫌弃地皱了皱眉，很不满“老色狼”这个代词套在黄经理身上，顺带对那少年也有了不好的观感，认为他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洛离倒是忘了昨晚的玩笑，见闹剧即将收场，拉着燕泽转战他店。
少年眼尖地注意到她的动作，伸出尔康手哎哎几声，“大师，别走！求带！”
洛离挺干脆地忽视了。
一道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位要求看镯子的客人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僵硬地扭头瞟向店员。
店员退后一步，半边身子躲在黄经理背后，慌张地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意的吧？”隔着一个玻璃柜，客人也只看见失去了光芒的几小块碎玉，联想到洛离的话，多少觉得这是店员有意摔破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店员的情绪似乎稳了些，朝那人45度鞠躬，“很抱歉！”
美女娇柔怯怯地看着自己，客人也不好意思继续追究，无奈地摇头，“跟我说什么抱歉？你要赔钱的对象可不是我。”
“经……经理。”店员红了眼睛，转而向黄经理求情。
这出戏越来越无趣，那少年与妇人都没了兴致，神似地撇撇嘴，跟着洛离燕泽走了。然，还没走出几步，玻璃门便被人推开，一个身穿浅灰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黄经理立刻迎了上来，笑道：“王总。”
“怎么回事？”王良安环视一周，视线最后定在燕泽身上。
黄经理低声解释了几句。
王良安皱了皱眉，走到柜台前，看了几眼后，眼中燃起两丛怒火，唇边肌肉微微抽搐，面上无比淡然地摆了摆手，走到要看玉镯的客人身边，笑道：“这种款式和品种的镯子在古玩街的店面还有，这位先生需要的话马上可以送来。”
那客人主要就是好奇，倒没什么执念，因而也是笑笑，“不用麻烦。”
“多谢。”王良安瞥了眼黄经理，对客人道：“为了弥补您今天的损失，请收下挹翠楼青铜会员卡吧。”
“青铜会员卡？”据说全国分店都打九点八折的会员卡？
王良安歉然微笑，“我的权限只有这么大，还望笑纳。”
“没没。”那人受宠若惊地收下了意外之喜。
这也只是一件小事，谁知道开始那位美女店员见客人们都因为王良安的行动而意动，竟然大声道：“王总，要不是您及时来了，我们店可要被冤枉到关门了。”
王良安唇边的淡然一僵，黄经理亦冷了眉眼。
已走到玻璃门旁的少年嗤笑回头，“你们店这些东西只能糊弄外行人，有胆子就把刚才那几十件玉饰的鉴定书都拿出来，别得了些好眼色就到处嘚瑟！人雅玉轩都不敢这么干！”
店员脸色再次窘得通红，委屈地望着王良安，讷讷道：“王总……你看……”
语调婉转如莺啼，羞怯得勾人。
可惜王良安心性坚定，微微侧头，“怎么回事？”
黄经理立马简单解释几句，王良安随着他的手指望去，自然也看出了那几件却是C货。思及少年说的“几十件”，他不由细细打量柜台里的玉饰，越看眼神越怒，却也提着一颗心瞥向少年身边的妇人。
身为挹翠楼天城负责人，他自然知道她是谁。
瞧出王良安眼中的侥幸和期待，少年忽的顿了脚步，笑得牙齿发亮，“大师刚才只点了这个柜子里的，不如我再给你挑挑其他几个柜台的C货？”
王良安心一紧，却对妇人笑得温雅，“戚夫人。”
戚恬瑶回以一笑。
后面的事情洛离没再注意，拦了辆的士去往古玩街。
古玩街是燕泽推荐去的，买礼物的路上顺便探望一位长辈。
探望长辈自然不好空着手，洛离挑玉饰时多挑了个残留些许灵气的弥勒佛玉坠……刷的是自己的卡，这让燕泽有些别扭。
巧的是，燕泽的长辈也开了一家古玩店，一楼经营各种玉石物件，二楼则是书画等古玩。
长辈的店名也很有意思：君子坊。
一进大门，灵气扑面而来，洛离仿佛沙漠旅人找到水源，当即舒服地弯了眉眼，小脸都像在微微发光。
筑基修为的她已能隔空吸收灵气，一边甜甜地微笑，一边饕餮般吸收浓郁的灵气。因为是同源灵术，她运转引灵诀时燕泽觉察到了，好奇地照做了一下，不曾想却得到大大的好处，一时有些忘我……
他忘我的后果是洛离根本争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团大团的灵气涌入他体内！
正爽着的灵枢和他的小伙伴惊呆了！几秒后，他学着小翠的声线尖锐地大叫，“放开我的灵气！”
洛离嘴角微抽，拉了拉燕泽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
燕泽虽不舍，但本身自制力惊人，迅速停止运转引灵诀，眸光一闪，却与她十指相扣。
君子坊的店员比挹翠楼的礼貌自律得多，含笑问了来意，得知是来拜访老板的，也不因为他们的年龄而露出其他神色，淡然地请去休息室稍作片刻。
片刻的时间里，燕泽道：“顾爷爷曾是爷爷的战友，灾难时代急流勇退，开了这家君子坊，暗地里收留了许多传统手艺人。那些手艺人，几乎各个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持有者，为华夏传统文化出了很多力。”
“真厉害。”能在灾难时代做到这些事，可不光是钱权能办到的。不必细思，都能想象那是多大的工作量。
她的赞叹无比真诚，这让燕泽欣慰又骄傲。他知道如今90后鲜少有了解灾难时代的，顶多是知道几个大事件，其实对历史背景毫不了解。她能清楚，真的很好。
“燕家小七！”来人声如洪钟，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很快活。
小七？洛离瘪瘪嘴，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爱称”吧，他怎么能说给别人听？
“我在家排行第七。”燕泽低声解释道。
这么巧？
顾康华虽然岁数大了，眼神着好着呢。小两口之间那闪瞎人的粉红色泡泡哟，数不清喽！视线不由落在洛离身上，带着些许思量。
“顾爷爷。”燕泽起身问候。
“客气什么？坐。”顾康华又是一笑，直接问：“这位是？”
“我女朋友，洛离。阿离，这位是顾爷爷。”
洛离也起身颔首，笑着打招呼。
先不说她本性如何，单看这个笑容，顾康华对她的印象已好上两分。要他说啊，冷冰冰的燕家小七就该配一个爱笑的姑娘！这样才能家庭和睦！
再看到洛离挑的见面礼，两分好感升为三分好感！
接下来的交谈中，顾康华基本就认可燕泽的眼光了。老人一辈子阅人无数，对面相也有一定的研究。且看小姑娘眼神清明澄澈，便知她并非贪财重欲之人。
燕家不需要小七的婚事锦上添花，只要不拖后腿，就绝对不会有人反对。
寒暄过后几人从休息室去了顾康华的收藏室，面对满屋子的古董奇珍，洛离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来，使劲儿地翘着。
空间里灵枢也么么地亲了小翠好几口，愉悦的心情感染到小翠也抓起一个冰种手镯吧唧吧唧地啃起来。
“小洛很开心？”顾康华笑问。
“嗯！”
“哦？”顾康华可不认为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会喜欢外观不怎么好看的古董，要是门口那两尊清朝粉彩瓷花瓶倒可能被她看上。可里头这些灰扑扑的盒子、壁画、手抄本……他更想说：呵呵。
“我蛮喜欢看古董的。”嗯，只是喜欢看，没什么欣赏细胞。
但显然顾康华将两者拉上了关系，略带趣味地指着一个像小刀的东西道：“说说它的来历？”
灵枢开了天眼，提示道：“2400年左右的好东西哦，嗯，灵气浓浓哒。”
脑海里转过几个可能，洛离一面吸收灵气，一面不怎么确定地说：“战国时期的刀币？”
“哦？怎么说？”顾康华兴致高昂，眼底却是意外和好奇。
“猜的。”
“……猜的？”老人难得地愣了下。
“嗯。因为历史书上说春秋战国的流通货币是刀币。”
顾康华一笑，听出了别的意味，“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确定它的年份的？”
“这是秘密。”洛离笑得坦荡。
又一愣过后，老人朗声大笑，神态矍铄，“小七！你真找了个有意思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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