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拜月教历任教主留下的蛊毒手札,记录我云疆千百种秘密蛊毒的治法,用途。一为我拜月教数四大长老同宇文丘一起精心培育十余年的听命蛊,只要洪帝陛下滴一滴血,蛊毒从此便听命于陛下,惩治叛臣,杀人夺命只在瞬息之间,乃是一只世间少有的灵蛊。此两件物品乃是我云疆国的至宝。为表诚意,特将此两件物品贡献给您。有此两件宝物,便可保证到周国君统治的稳固”。
说到此处,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有些颤动的眼眸看了一眼那方一身黑袍的俊逸男子,面上满是邪意。
“在这本书籍呈上洪帝之前,宇文丘有一有关我云疆第一蛊毒断魂蛊之疑惑要请教大周国的锦亲王世子!”
断魂蛊!听到这个词,在场的众人皆是眼皮一跳。无不看向那方坐着的黑袍男子,谁也没有遗漏掉男子目光中的暴戾。
感觉到身边萧夜玄周身的凉意,知道男子怕是有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如歌拉了拉男子的衣袖,嘟囔的说了一个字:“冷”。
听到如歌的话,男子周身的冷气瞬间消退,双掌抓着身边小女人的手暖了暖,没有去理会那边的云疆蛊人。
见此,立在宇文丘身边的二皇子萧安桀示意身边的宇文丘继续。
得到示意的宇文丘正打算开口,却发现坐在那萧夜玄的世子妃身边的那名幼童望向自己之时那双目中淡淡的虚空之意是那般的熟悉,与记忆中的某个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那人这样看的只会是一种人······一个离死不远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我只要你()
朝阳殿内,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望着萧夜玄这边的席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身形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宴席上的众人见了,无不感叹锦亲王世子周身英气之大,让异国蛊人惊惧至此。
而那头的如歌亦是一脸的莫名,方开始,那云疆的所谓来使眼神还不怀好意的盯着萧夜玄这厮,然而后面却是眼神飘忽的看着自己左侧的小薰,也不知究竟有何意图。想想古籍上所述,云疆人炼蛊,有的喜欢以幼小的童子甚至是婴儿作为引子,身体下意识的便挡了挡身边的孩童。对那边的人亦多加留心了几分。
立在朝阳殿内正中央的二皇子望着身边还在愣着神发着颤的宇文丘,心里有了几分恼怒。自己费心思带他来,关键时刻他却是不出声了,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难怪这么久了还没爬上云疆国的教主之位。
虽然想呵斥一番,可到底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只能硬着声咳了咳。
那陷入往事会议的宇文丘在身边青年男子的咳声之中回过神来,再往那边看,方才的那名幼童却是怯弱的躲在了那萧夜玄的世子妃的身后头。见此,中年男子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不会是他,那人早在五年前在练功走火入魔之时被自己煽动教众打下了悬崖,连尸身都已经被寻回来焚烧了,方才不过是自己眼花罢了。
“云疆来使,既然有疑问,怎么不说清楚道明白,还这般的迟疑?”
坐在一旁一脸焦急的平阳公主见那佝偻着背的男子久久不曾言语,早已经按捺不住,那等事情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公之于众方能让萧夜玄名誉扫地,搞不好这世子之位都保不住,想想就让平阳公主兴奋不已。
想当初自己还是二八年华,容貌出众,才艺俱加,这京城中的名门贵族哪不是仰望着自己的。可自己总想着嫁给最强的男人。目光所及,唯有在父皇面前最为得宠,战功赫赫的锦亲王世子萧夜玄堪堪匹配,知道母妃大限将至,帝后多少会心怀仁德,便求着病重的母妃以避开三年丧期之因由为自己筹谋。在母妃的恳请之下,皇后果真同意问询,却不想被男子一言拒绝,弄得最后自己嫁给了个短命鬼,要在道观中待三年之后方能算了。
原本以为男子对任何人都是一般的无情,可今日所见却是天底下少有的有情人,这样的认知让平阳公主心中的嫉妒怨恨像岩浆一般喷涌而出。望着那方满脸温柔笑意的男子,如同珍宝般的对待自己的妻子,萧平阳的尖利的指甲便直直的掐进了肉里。
忆及那本手札上所记载的信息,女子笑了,她倒要看看一会儿那惊人的消息被爆出来这男子可还会有着往日目空一切的傲气。
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坐在萧平阳身侧的五皇子皱了皱眉,想到姐姐年轻守寡便是因为萧夜玄那厮,原本轻佻的目光也变得有了几分犀利。
听到平阳公主之言,那方的宇文丘开口言道:“回公主,宇文丘所问之事事关大周国皇族的尊严,虽有不解,却还在顾虑如何开口相问”。
闻得这异国蛊人所言,有关皇族尊严,朝阳殿内开始议论纷纷。
虽说这云疆国来的蛊人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却是十分好奇,到底是是何事还与皇族尊严有关系,而且还与锦亲王世子有关。
这些人中表现的最为关注的自然是锦亲王府那边的一行人。柳侧妃等人更是目露精光,皇室尊严神圣不可侵犯,若是萧夜玄身上有什么有伤皇室尊严的事发生,那么······望着神情专注紧紧的盯着那边的云疆来使的锦亲王,柳侧妃笑了,也许扳倒萧夜玄的机会也许来了,只要他倒下了,那王府归属何人总该是王爷说了算了。
听到殿内的众臣交头接耳声,洪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看了看底下俱是或兴奋或期待的皇子皇女,心下暗沉。
那头的萧夜玄看了看朝阳殿内神色各异的众人,将女子的另外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捂着,视线转向殿内正中央站着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既有疑问,云疆来使但说无妨”。
闻言,那头的中年男子用粗噶的声音笑着说道:“方才饮宴之间,听闻锦亲王世子妃身怀有孕,不知可是真的?”
见那云疆来的使者提到自己,估计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了。心思回转之间,如歌笑着答道:“自然是真”
听了如歌的回答,那貌丑男子摇了摇头。
“那此事便蹊跷了,在五年前,世子爷中了我云疆拜月教的断魂蛊,要知道,这断魂蛊乃是我云疆蛊中之王,据这本历代教主留下的札记记载,凡是中此蛊毒者男女先断阴阳,永无后嗣,再损其身,置之于死。哪怕是我拜月教的先代教主无意间被自己所养的断魂蛊所伤,勉强留了一条性命,却也是一生无有子嗣。试问,一个连元阳都断了的男子是如何让自己的女人怀上身孕的?”说话间,那宇文丘将手中的札记翻到了最后一页,在空中扬了扬后恭敬的放到了一旁小太监的托盘里。
身形佝偻男子的话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将朝阳殿内的众人砸得直发蒙。然而却是谁也不敢出声。只因若是这云疆来的使者说的是真话,那么这件事当真是让皇室蒙羞的大丑闻。
那呈阅的小太监端着这本破旧发黄的书册,只觉得犹如有千金重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本云疆使者放上来的札记呈上。
正在此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冲到了小太监的跟前,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那锦亲王萧翼德与王妃陈氏。
先到一步首先从托盘之中将那本破旧发黄的取了札记取出来的锦亲王看完手中札记上有关断魂蛊的记载,面上怒意凛然。一步一步的走到那方神色不动的长子面前,指着一旁女子说道:“中过断魂蛊的男子不可能生下后代,这个女人却有了身孕!现在要么休了她,要么你就休想做这个锦亲王世子”。
戴绿帽子的话锦亲王实在说不出口。若是在其他场合,长子丢了脸面,也许自己还会心中舒畅,只是如今在这重臣云集,侯王聚会的场合,这样的事却是丢尽了锦亲王府的脸,只能恶狠狠的望着那头方才查出怀有身孕的儿媳妇玉如歌,眼神利的骇人。
而立在锦亲王身边的王妃陈氏在看完札记之后看了一眼那边柳侧妃投来的满是嘲笑意味的眼神却是气得头脑发晕,亦是指着那边的女子尖着嗓子说道:“这个女人留着是祸害,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看着锦亲王夫妇的反应,宴会场上的人俱是一脸的了然,虽然众人都还没有看到那本札记上的记载,可锦亲王夫妇二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断魂蛊的事怕是真的。那么,那世子妃肚子里的不就是······孽种!这个认知让俱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仔细盯着那边的黑袍男子,想知道面对这样的耻辱,这位世子爷会有何作为。实际上众人已经想象得到,那容貌倾城的女子被凌迟的惨状了。
望着指着自己好似要将自己嚼碎的锦亲王夫妇,感觉到男子周身的骤冷的气息,那方的女子的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恐惧,如水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恬然的笑:“萧夜玄,你信我吗?”
虽然知道男子的怒气并非因为那云疆手札的记载,可如歌却还是要有此一问,话语间却是有着几分软糯娇憨的意味。
低头望着怀中人那清澈明媚的双眼,男子眸中是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当着场中众人的面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信,所以这个位子我不要了,只要你”。
听到男子所言,朝阳殿内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世子爷在面对这样的事会是这样的表情。原本满脸兴奋平阳公主与苏茹等人面上的笑也瞬间凝固。
“你······”,听到男子所言,锦亲王的脸由发怒的青色专为隐隐的黑色,又由黑色转为红色。面色数度变化之间却是转向上首的帝后二人,扬声怒道:“皇上,萧夜玄丢尽了我大周皇室的脸面,不配做我锦亲王府的继承人,此事还是由你来决断吧!”
这分明就是要废了世子爷啊!
闻得锦亲王所言,几位明事理的老臣连忙走出来跪倒在地。
“皇上,使不得啊!世子爷乃我大周国的中流砥柱,万不能废啊!”
“是啊,这云疆札记乃是云疆人所著述,我大周并未对其有过深究,若是仅仅凭着一本残旧的札记便下了论断,岂不要冤枉死人。”
“皇上请三思!王爷请三思!”
······
望着伏倒在地的数位臣子,那方的二皇子及平阳公主等人的面上写满的恼怒,暗中将这些碍事臣子记在了心里,等着将来秋后算账。
在许久之后,众人都静候着上方洪帝的发话,虽然洪帝对这个侄子向来宠爱,可事关国体,皇家颜面不容有失,洪帝会作何决断,当真是让夜宴上的人心中犹疑。
洪帝到底会做怎么样的决断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平阳之死()
朝阳殿上,一身明黄满目威严的洪帝在略微扫了一眼小太监呈上的手札上文字之后,沉默片刻,目光投向下面态度坚决的锦亲王,却是半晌不曾发话,令堂下站着的锦亲王萧翼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年他心心念念便是要将庶长子改立为继承人,过了这么多年,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希望了,没想到眼下却是有了机会。
权利与女人,夜玄既然做出了选择,也怪不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毕竟,除了往后无嗣,这皇家的颜面也是摆在这的。有损皇家颜面这样的理由饶是身为帝王的兄长也是无法辩驳的。
洪帝许久未发话,坐在洪帝身侧的皇后却是突然间开了腔:“既然锦亲王有意废立世子,那么敢问王爷,若是夜玄被废,该由何人继任锦亲王世子?”
听着皇后带着几许深凉的话语,感受着扫视而下的冰凉视线,锦亲王只觉脊背发凉。
这夜玄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地位超然,自己要废了他,皇后娘娘不但没有阻止,却是顺着自己的话说下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意。然而,这次的机会不抓住,怎么对得起对自己情深一片的柳氏还有孝顺恭敬的庶子夜吉。望着那方对自己满含希冀的柳如梦,萧翼德狠了狠心说道:“自古以来立嫡立长,既然嫡子不继,那自然是庶长子夜吉”。
锦亲王萧翼德的话无疑让柳侧妃与苏茹等人大喜过望,连带着那头的萧夜吉也是一脸的喜色。原本以为这辈子自己与世子之位都无缘了,没想到却是有了机会。
被夏嬷嬷气得发晕被夏嬷嬷扶住的锦亲王妃陈氏听言身形一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边的如歌后抓着萧夜玄的衣袖哭诉道:“你这个逆子,还不赶紧遵从你父王之言,难道这王位你不要了。你不承袭王位,便是白身一个,即使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我这个母妃,难道你是被鬼遮了眼么?”
目及锦亲王妃那双目凸出抓着萧夜玄直摇晃满面狰狞的模样,如歌实在是不愿意再看下去,方才想说话,身边的人却是转过头来,眸中所现,却是全然的孤寂,让如歌心头一滞,心中有说不出的疼痛,虽然不知那本札记上所记录的是否是真,可事实便是,她与他的确是有了孩子。
不过,看起来在那座府邸根本就没有人是心疼着萧夜玄这厮的,五年前是,现如今也是。既然如此,倒不若放手。
望着男子眼中好似做了某种决定的决然,如歌收回了开口解释的心思,只看着身边的人走到了殿前,恭然跪地。
“回皇上,臣恳请皇上撤除臣锦亲王世子之位,了却父王心愿。”
世子爷竟然主动请辞了!
那边的锦亲王妃陈氏当场便气得晕了过去。跪在下面为男子说着话的几位臣子对于男子的回应更是说不出话来。
了却父王心愿……
听到男子所言,洪帝却是无奈的摇头。是啊,自己这个愚钝的弟弟多年来想的不就是这个么。牛不吃草强摁头,这些年,终究是他们强求了。原本还心有疑虑的洪帝闭了闭眼,在睁开之时已是有了决断。
众人瞩目之下,洪帝手持着那卷经由太监李徳从小太监处取来的云疆蛊毒手札略略翻看之后,扬手之间,这本号称是云疆至宝的手札被仍进了朝阳殿内一处燃烧的炉火之中,被赤红的火舌吞没。
片刻之后,朝阳殿内一阵刺鼻的烧焦气味弥漫开来。
望着那被洪帝扔进火盆中的札记,下首站立端着那只长筒瓷罐的云疆来使宇文丘及几位皇子皇女的双目中皆是愣住了。
而那方一心想见男子落魄的平阳公主见洪帝此番动作更加是大急,这父皇的作为分明是在掩耳盗铃,想要毁灭证据啊!
面带急色的平阳公主当即走出了坐席,亦是走到了洪帝宝座的下方,义正言辞地说道:“父皇,今日之事,关乎我大周国的体面,既然锦亲王同世子皆有让位于贤的意愿,还望父皇秉公明断。”
听到下方穿着黑色貂皮大氅的年轻女子所言,皇后面上却是淡然一笑。
“平阳公主,此事皇上自有决断,若说体面,公主所留宿道观之内的数名面首岂不是更加影响我大周国的体面。公主要论及他人,还是先将自己面前的事全然处理好再说吧!”
皇后的话无疑掀起了又一次的翻天巨浪,众人望向平阳公主的神色变得诡异起来。
这平阳公主在道观之内乃是为已逝的夫君祈福念经,在道观内豢养面首这般的作为实在是骇人听闻。不过皇后能说出来,那边一定是真的了。
此时的众人心知肚明,这些年,皇后在宫中一直不曾过问皇子皇女们的事,如今会对平阳公主发难,无非也是因为世子。说来也难怪,这世子爷在皇后娘娘面前与亲子无意,这公主此时上赶着让皇上做出决断不是在与皇后娘娘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