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娘也不想的。可是……”沐夫人也是双眼赤红,颤抖不已,唯有跪在地上的花氏脸上有着残忍的笑意。
嫁衣扯着云水缓缓的起身,若是她自己她也许什么都不会说就离开,可是为了云水,她不能。“娘,我没有失了身子,我没有。”
“什么?”沐夫人一惊,“嫁衣,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娘子说的自是真的。”云水拥住嫁衣,冷冷的应道,保护之言溢于言表。
花氏一听站起身,“大姐,刚刚的情境大家都看到了,她说她没失身子,谁会信啊?再说,又如何证明她没失身啊?”
“我来证明!”
大家齐齐的回头看向门口,只见风长帅领着红姐走了进来,刚刚那一声就是红姐喊出的。
“长帅,红姐。”嫁衣轻声一唤,红姐忙跑了过去,“嫁衣,你受委屈了。”
风长帅一脸的严肃,先是给沐夫人行了一礼,“沐夫人,在下可以找人证明我妹妹没有失身!”
“哦?”沐夫人疑惑的看着长帅,花氏冷哼一声,“你证明,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哥哥,如何证明啊?”
风长帅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看向嫁衣,她满心无奈,可是还是点了点头。风长帅转过身,“请牙婆验身吧!”话音一落,花氏就大笑起来。
“验身,你还以为她是什么闺阁少女吗?她和云水已经成亲一年多了,有什么好验身的啊?要验也应该在大婚之前验,还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
“彭登!”风长帅身边的桌子一下子就四腿开裂,吓得花氏忙住了嘴。
嫁衣拉着云水,看着沐夫人开口说道:“娘,其实我跟云水,我们还没有圆房。”
“什么?”沐夫人大惊,今天的所有事情,已经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了,自己的儿子跟儿媳整整成亲一年还没有圆房,这是何等荒唐啊!“你们……你……”沐夫人指着云水和嫁衣,狠狠的一叹气。
红姐一见,冷哼一声。“沐夫人,小嫁衣是个单纯的孩子,你那个呆子儿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圆房啊?你们沐家倒是省事,一切都推给嫁衣,你们怎么不想想嫁衣的难处啊!”
“红姐!”嫁衣喊道,她并非担心夺了沐夫人的面子,而是怕云水难堪。
沐夫人一听,也知是自己太过自私,可是这沐家又怎容她不自私,不自私今天的当家就会是那个畜生,不自私花氏就爬到了她的头上。若不是她日夜跟着操劳店铺wωw奇Qìsuu書còm网,又怎么帮着云水守住家业呢!沐夫人颓废的坐下,“验身吧!”
风长帅一闭眼,挥挥手。红姐便要拉着嫁衣下去,可是云水却死死的扯着嫁衣。“云水?”
“我不许!我不许你们任何碰我娘子!”云水扯过嫁衣,紧紧的抱在怀里,眼里真切的情感可是让任何人动容。“娘,你不是叫我写休书吗?我写!你们不要在侮辱我娘子了。”
“云水?”
“云水?”
嫁衣知道云水如此一说定是有理由的,可是她仍是不解。“香儿,你拿纸笔。”
“姑爷?”
“快去!”云水的一吼,香儿一颤,她看小姐偎在姑爷的怀里,心想姑爷不会害小姐的,便转身取了纸笔。
“云水,你不要胡闹了。嫁衣若是验身证明了清白,娘不会叫你休了她的。”沐夫人劝道。
云水毫不理会,接过纸笔,一手拉着嫁衣,一手握笔一挥。白纸黑字,递到沐夫人手中,沐夫人却傻了眼。
“香儿,你收拾东西,我和娘子回家。”云水对愣在一边的香儿说完,转过身看着嫁衣,“娘子,你娶我好不好?我在书上看过的,男子也可以嫁到女家,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云水一说完,红姐就笑着应声道:“好,呆子,没想到你还真不错!这次红姐给你们张罗喜事,保证比上次热闹!”
风长帅冷冷的脸也勾起嘴角,不自觉的摇摇头,可是眼中却多了几分落寞。
沐夫人看着云水写的休书,已是大怒,“你……胡闹!”
休书飘落,只见纸上清晰的写着“休书:沐家长媳钱嫁衣,贤良淑德,无任何过错。立此休书,只因为夫欲嫁入娘家,护妻之周全。沐云水立。”
云水看都不看沐夫人,直直的盯着嫁衣,“娘子,你快说你会娶我对不对?”
嫁衣的眼中凝着眼泪,得夫如此,她还有什么要求呢!就算不说爱意,就算没有承诺,这样就够了,她知足了!嫁衣用力的点点头,哽咽的答道:“会,除了云水,我不会嫁给任何人,也不会娶任何人。你永远是我的相公,我也永远是你的娘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我们,没有……”
“娘子。”云水抱紧嫁衣,眼眶也微微泛红,“娘子,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云水松开嫁衣,拉着她就向外面跑了出去。
嫁衣看着云水牵着自己的手,没有犹豫的跟他一起向府外跑着,她累了,太多的计谋,太多的算计,太多的顾虑压得她好累,这一刻就让她跟着云水放肆一下吧。
“云水……”沐夫人的声音只空留在大厅,没人接应。
风长帅看着奔跑出去的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没有牵强,却都是苦楚,心里也满是揪痛。是醒的时候了,你不就是要她幸福吗?她已经得到了你给不了的幸福了,就站在哥哥的位置吧!
红姐看着长帅,嘴上的笑也夹杂着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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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回来了?”钱父一见云水扶着嫁衣进府,急忙问道。“嫁衣出了什么事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岳父大人,先让我娘子休息一下,小婿再跟您解释。”云水恭敬的答道,细心的扶着嫁衣坐在椅子上,虽然嫁衣只是跑了一下,可是原本就虚弱的她身子已经发软了。
“爹,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累。”嫁衣不愿多说,怕爹爹担心。
可是钱父一看,便知不对劲,且不说自己女儿从不生病的好体格,单是这病着回家就有蹊跷。看云水的样子,不可能是夫妻俩吵架,这倒是出了什么事啊?“香儿,你说,出了什么事情?”
香儿被点到名字,整个人一惊,小姐明摆着是不想说了,这叫她怎么办啊?“老爷,我……”
“岳父大人,是小婿休了娘子而已。”云水突然出声,可这一句就激怒了钱父。
“你说什么?”钱父揪起云水的脖领,“你再说一遍?”
“爹,不是这样。”嫁衣急急起身拉住钱父,香儿也跑了过来,“老爷,您误会了。”
“误会?我钱金山的女儿,你也敢休,什么误会不误会,我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钱父举起拳头,就要抡向云水,嫁衣欲伸手拦截,可是一用力,腿就似不听使唤一般的软了下去。
“小姐!”香儿大呼。
云水挣脱钱父,扑到嫁衣身边,“娘子,娘子,请大夫,快去请大夫!我娘子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啊!”
“大夫!香儿,你快去!”钱父慌乱的喊着,也不再计较刚刚的事情,帮着云水抱起嫁衣,向寝房跑去。
“娘子,你不要死啊!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还没娶我呢!”云水跪在床边,握着嫁衣的手,絮絮叨叨的念着。
钱父担心的慌乱的来回走着,被云水的话弄的更是弄得云山雾罩,找不到头绪。“你这个呆子,真不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看你怎么照顾嫁衣的啊?”
“大夫来了。”这时香儿引着大夫进了寝房。
钱父忙住了嘴,“大夫我女儿突然昏了过去,你快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子啊!”云水焦急的说道。
“别急,让老夫看看。”大夫搭住嫁衣的手腕,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令夫人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物啊?她脉象时缓时急,看样子是服了与身体不符的药物,再加上受了刺激或是惊吓才会昏倒的。”
“药?我娘子没吃药啊?”云水答道。
“没吃?这就怪了,以令夫人的情况应该是服了药物才对啊!”大夫摇摇头,“老夫先给这位夫人开些清毒的药方试试,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大家可以放心,若是有什么情况,老夫再过来。”
“有劳大夫了,香儿,你跟大夫去开药,快一点。”钱父说道。
云水知道嫁衣没什么大碍,提起的心也稳了,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娘子,你一定是累了,你好好睡一觉,我会陪着你的,再也不会离开你,你别怕!”
钱父看着云水深情的样子,心里矛盾不已。这呆子说休了嫁衣,可是这样子哪里有休妻的架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呆子女婿肯定是说不清了,看来他还是得问香儿那个丫头啊!想着,钱父便转身出了房门。
借春风读
【钱府】·申时
“放开,放开我……云水,云水救我,救我……”嫁衣在床上突然叫道,趴在床边的云水猛地起身,紧紧握住嫁衣的手,“我在这里,娘子,我在这里,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就在你的身边。”
“云水啊,嫁衣怎么样了?”钱父也凑了过来,心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嫁衣。从香儿口中知道了真相后,钱父气的差一点拿菜刀冲到沐家,还好被家里佣人拦住了。不过知道云水为了嫁衣居然要入赘钱家,钱父可是分外的高兴。对云水种种的不满也烟消云散,现在这个女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呆呆傻傻看着也可心啊。
“云水,云水……”嫁衣大呼着惊醒,一头的冷汗,满眼的恐惧。
云水坐到床边,拥住嫁衣,“娘子,不怕,不怕。”
嫁衣有些发抖的握住云水的手,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她紧紧抱住云水的腰,脸上的泪痕让她柔弱的像一朵小花,完全没有往日厉害的样子。白日的坚强此刻都化为虚无,经过那样的事情,再坚强的女子都会有崩溃的时刻。她也会恐惧,就在张奎差一点毁了她之时,她也曾绝望……
“哼,沐家那个死老头,还誓言旦旦的说什么不让你受委屈,现在居然逼着云水休你,还要用验身侮辱我女儿,真是岂有此理。嫁衣你不用担心,就住在家里,等你身子一好,爹就重新给你们办喜事,气死那沐家老头。还好我有个好女婿,云水,你这次做的太对了啊!”钱父一见嫁衣清醒,心里的怒气就又涌了上来,口中批了啪啦的说着沐家种种的不是。
“老爷,您先别说了。”香儿在一旁拉拉钱父,“老爷,咱们先出去吧!让小姐和姑爷先休息,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钱父还要再说,可是一看自己的女儿趴在女婿的怀里,自己还唠唠叨叨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假意咳了咳,悄悄的和香儿出了嫁衣卧房。
“娘子不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保护你的……”云水用力的抱住嫁衣,喃喃的说道,眼里的疼惜和怜爱满溢。
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理智慢慢的回到嫁衣的身上,她缓缓的松开抱住云水的手,看着他毫无顾忌的爱意,心里又是甜又是涩。一想到今日沐夫人让他休妻之时,云水居然提出入赘,她的感动就又涌了上来。也许是时候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云水,你……你……”嫁衣“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话来。
云水呆呆的看着,“娘子要说什么吗?”
嫁衣的脸火辣辣的摇摇头,这种话要如何开口,还是再等一等吧!想罢,她开口说道:“没什么了,我只是想说谢谢你云水。”
云水憨憨一笑,“那我也要谢谢你娘子。”
“为什么谢谢我?”嫁衣不解的问道,身子自然的窝在云水的怀了,口气也温柔的让人宠溺。
“反正就是娘子谢谢我,我就也要谢谢娘子啊!”
嫁衣一笑,这呆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很晚了,你累了一天,咱们休息吧!”看着云水眼底的阴影,她忙说道。
“可是娘子不是刚刚醒吗?我要陪着娘子,我不困的。”云水执拗的说道。
明明已经累了,还要硬挺着陪着自己,这样的男人真是她钱嫁衣的福气。嫁衣挪挪身子,枕到里面的枕头上,“可是我还是好累,你陪我休息好不好?”
云水一听,忙躺下,紧紧的握住嫁衣的手,“好,那娘子闭上眼睛,我等娘子睡了再睡。”
嫁衣闭上湿润的眼,她本打算假意睡觉,好让云水休息,可是手心的温度,却让她安稳的再次入睡,这一觉,没有噩梦,没有眼泪,只有嘴角边浅浅的微笑和一夜的酣香……
这一次,嫁衣学会了软弱,而云水学会了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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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风老板来了。”总管跑到钱父身边禀告,钱父放下手中的茶杯,应道:“快请。”
钱父话音刚落,风长帅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伯父希望我来,所以便紧忙进来了。”
钱父“哼”的一声,“就是我说把你赶出去,你要是想进来也会进来的。”长帅嬉笑着坐到椅子上,一双桃花眼弄得大厅里的丫鬟都羞红了脸,钱父一看,咳了咳,对小丫鬟说道:“你去把小姐请出来,说风老板来看她了。”
“是,老爷。”
“小嫁衣怎么样了?”长帅耸耸肩膀问道,好似不在意一般,可是眼睛却直视着钱父。
钱父轻轻一叹,“没什么大碍了,大夫说是药物和身体不符才会如此虚弱的,再加上受到惊吓,昏睡了一天。今儿早上我看她已经大好了,还有兴致和体力跟云水去花园采花,哎,我这个女儿啊!就是个性太强,也怪我在她出嫁之前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啊!”
钱父的话安抚了长帅的担心,可是却给他的心放进一只蚂蚁,有着容易忽视的疼痛,轻轻的,细细的,一点点的啃噬着。他吊起嘴角,“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长帅,你来了。”嫁衣和云水手挽着手,走进了大厅,嫁衣将手中的花篮递给门口的丫鬟,“把这些插到我房里。”
风长帅此时突然觉得胸口莫名的压抑,他站起身,“是啊!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只打不死的蟑螂有没有病倒,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嫁衣看着长帅离开,神色一变,拉拉云水说道:“相公,我去送送长帅,你陪我爹聊一聊。”
“娘子,我陪你去吧!”云水紧张的说道,他可是很担心自己的娘子再有危险的啊!
嫁衣安抚的一笑,“相公,我就送到门口,绝对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爹,你跟云水聊聊哦!”她冲着钱父挤挤眼睛。
钱父知道嫁衣定是要有什么和风长帅要谈,忙起身拉住云水。“女婿啊,你放心,我们府里没有坏人,可不像你们家乱码七糟。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你们办喜事的事情好不好啊?要不咱们下一盘棋……”
“对,相公你好好跟爹聊或是下一盘棋,我去去就回。”说着嫁衣就跑出门去,她要问的问题可不能让那个呆子知道啊!
风长帅斜着身子倚在钱府花园的柳树上,脸上的笑意从没有消失,可是这种笑意的背后是空洞的。他见嫁衣东张西望的找他,轻佻的说道:“怎么把你那块年糕甩掉了呢?你不用特意送我的啊!”
嫁衣一见长帅,忙跑了过去,“自是有事问你才出来的啊!不然你以为我会送你啊?我看我们家你比我还熟悉。”
长帅一笑,刚要伸手揉嫁衣的头发,可是抬起的手却握紧拳头又悄悄的收了回来,他转过身,掩饰僵掉的微笑,“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求我啊!若是有关昨天的就不用开口了,我绝不会放过沐天水的,至于沐家我也会给他们一点教训的!若是你真想让那个呆子入赘,我叫红姐来帮你张罗。”最后一句说完,长帅闭上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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