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摇了摇头,咬着牙,不说话。
严绪沉着脸,拉她起身,她的手按在胃上,弓着身体,像足了一只小虾米。他皱了皱眉,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
这下,整场的目光全转到他们身上了。江冉的脸刹那便红了起来,可严绪却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向外走着。
他将她放到副车座上,开车,车速飞快。
胃着疼着的江冉被他那如赛车般的车速给吓了一跳,忙说:“严绪,你开慢点!”
严绪不理她,兀自开着车。
江冉捂着嘴,几乎要吐了出来,却不想,这时车速倒慢了些。
(72)
到了医院,医生大肆批评了江冉一番,江冉唯唯诺诺地应着,严绪站在一旁,暗暗偷笑。江冉瞪了他一眼,实在恨极。
不就不是什么大病,非要整上医院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江冉的胃还疼得很,严绪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替她去配药。
江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到一群人在她面前匆匆而过,听着人群里嘤嘤的哭声,她才晓得,是一个人过世了。
她蓦然间就想起了父亲死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的。
父亲的死有很多地方不甚明了,当初江氏并未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可偏偏父亲却选择一死。后来,她知道江诺的事以后,细想之下,却也明了——
父亲一死,外人眼里的投资错误全是父亲犯的。
她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连严绪走过来也没发觉。
热气冲在她脸上,她这才发觉,严绪拿着热水站在她面前。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听到严绪说:“来,吃药。”
她顺从的接过药片与水杯,把药吞了下去。
严绪坐在她旁边,看了看她的脸色问:“怎么样,还好吗?”
他难得的温柔,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这些温柔并不属于她。侧过头去,看到的,是他深不可测的眼神。
她心中有些唏嘘,这个男人,她是否从来没有了解过呢?
“谢谢。”她抱着透着热气的水杯,由衷的感谢。
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很抱歉,害你没听成音乐会。”
“没事。”
“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听钢琴曲。”
他忽然转过头,朝她笑了下,嘴角微扬。这个男人,眉宇间透凌厉,笑起来时,却又温暖如春。
这是她曾经所迷恋的男人,而那许多爱,经了时间沉淀,如今还剩下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了。”
她有些兴趣了,扬起脸,等待他说下去,可他却没有说,反而问:“胃舒服了?”
她点点头,其实,哪里有那么快,药下去总要隔一段时间才会有反应的。不过,这时候的疼痛感倒真比刚才轻了许多,许是疼得麻木了吧。
“那走吧。”
“啊?”江冉用微小的声音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侧头,看到她撇着嘴,是她从前常做的小动作。此刻这小动作在他眼里,格外美好,他不禁伸出手去捧她脸,她眼睛里闪烁着微小的光,是不解,还是不愿意?
他有些颓然,在快要触到的时候,仍是放下了手。
她看着他莫名的动作,有些微讶,还没反应过来,他勾了勾唇角说:“走,我送你回家。”
她呆呆地跟着他走出了医院,心中有些异样,却不知是什么。
上了车,严绪并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江冉也不说话。
他开了车里的音响,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如清泉一般的声音,缓缓而来,击中人心。这么听着,她灼痛的胃也好了许多。
她竟不知,他喜欢钢琴。她这么想着,渐渐的,有了些睡意。
不知不觉,猛地,江冉只觉车身一个巨震,睁开眼,就看见车前有个女人。
撞车?!
江冉吓了一跳,看了眼严绪,严绪倒很淡定,她赶紧拉严绪下车去看情况。
刚走到那女人面前,那女人身子就动了动,手里不知是什么,闪着寒光。严绪眼疾手快,将江冉往旁边一推,自己整个身子挡在前面。
女人的手正发着抖,那刀子一偏,只割伤了严绪的手臂。
严绪反手扣住那女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女人吃痛,那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冉在那边,看得惊骇不已,夜色之下,那女人凌乱长发下的那张脸,实在眼熟。江冉定睛一看,不由心惊——何太太!
何太太日前还是风光无限的模样,现在却这样的落拓,风水轮流转,果不其然。
严绪束着何太太,朝不知所措的江冉看了眼说:“报警!”
“啊……”江冉看着严绪血淋淋的手臂,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听到严绪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
何太太被警察带走时尖着噪子喊:“我死也要找你们陪葬!”
江冉被吓得不轻,看了看严绪,问他:“你做了什么,她这么恨你?”严绪按着负彩的手臂,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二更,你们会信吗吗吗吗吗??????
PS:不适请点红叉叉,负分神马的,太闹心了……
38
38、73、74 。。。
(73)
严绪在附近的小诊所包扎了下伤口,警察替他们做了简单的笔录。事情还有待调查,照例,他们需留在新加坡一段时间。
两人做完笔录出来,走到大厅,一个人迎面就给了严绪一拳。严绪一个踉跄,后退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几个警察过来拉住来人,那人发疯似的喊:“严绪,你个混蛋!”
严绪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的血,咳嗽了一声后,出乎意料,居然什么也没说,只瞥了那人一眼,满脸的不屑。
江冉赶紧去看严绪。
他被打的地方是右脸,看得出来,是用了劲的,此刻严绪的脸上,红印明显。
几个警察束着那人,那人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严绪看。严绪冷哼了声,拉着江冉就往外走。
江冉匆匆扫了那人一眼,还算俊朗的一个人,可处处透着岁月的沧桑感。仿佛一把钝了的刀子,隐约透着锋利,可这锋利却使不上劲。
一个警察喊住了严绪,严绪低咒了声,冷冷地说:“算了,我不告他。”
江冉讶异于严绪出乎意料的处事方式。照她看来,严绪向来是别人给他一刀,他还别人十刀的人。
曹理安带着律师匆匆赶来,刚一到警局,律师就去向警察了解情况了。
曹理安看到严绪脸上的伤,吓了一跳,颤着声说:“BOSS,你和人当街打架吗?这事可不得了,万一明天见报……”
严绪甩了他一眼,曹理安立马禁嘴。他招谁惹谁了,大半夜还睡不好,被叫出来处理这等破事,跟着这样一个BOSS……
曹理安叹了口气,正要去找律师,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他眯了眯眼,不确信地说了声:“BOSS,那个不是大严先生吗?”
话刚出口,严绪看着曹理安的眼神几乎是想把他给杀死。
江冉讶了讶:“大严先生?”
曹理安无视严绪的眼神,连声说:“就是BOSS的哥哥,严绩,大严先生啊。”
严绩这个名字,江冉并不熟悉,似乎曾听人提起过,可她也没放在心上。她和严绪结婚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个哥哥,只听说严绪有个哥哥,可这个哥哥到底是圆是扁,她还真不清楚。
这时候,曹理安这么一说,江冉睁大了眼去看。可走廊上,早已空空如也。
江冉叹息一声说:“真想看看呐。”
严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不看也罢。”
江冉侧过,看着严绪脸的,揣测性地问:“不会是刚才打你的那人吧?”
严绪不语,江冉当他默认了,不由抬头看严绪。
严绪着脸,让曹理安善后,自己则送江冉回家。
一路上,江冉心中都忐忑不安,严绩,这个名字,她似乎听谁提过。思忖良久,她才想起来,日前遇见明湄,明湄似乎就提及过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严氏也不稳定吗?要是没有严绪那么精准的眼光,严氏早就毁在他大哥严绩的手里了!”
明湄的话响在耳边。
严绩……
严绪见她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倒笑了:“你不是想学思想者吧”
他这话里,满是揶揄,江冉瞥了他一眼,见他的手臂上的绷带还带着血迹,右脸还肿着,撇撇嘴,她不与伤患计较。
严绪居然将车开到了江家旧宅,江冉在坐在车上,看着夜幕中沉寂着的别墅。没有光,只有一片又一片连绵不尽的黑暗。
曾经鼎盛繁华的江家,自民国时期迁至南洋,此后数载,发展成为与南洋苏家一般的巨商。二十年前,江国柱开发中国市场,举家迁至A市。而今,江氏却已不复存在。
江冉心中五味陈杂,回眸看了严绪一眼,淡淡说:“这里,早就不是我家了。”
严绪嘴角微勾,从车头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她有些讶异,一从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此时他右脸红肿,可看上去并不突兀。
她不明他是何意,只讷讷地接过盒子。
“打开。”他说。
她顺从地打开。
是一把钥匙,一把她很熟悉的钥匙,车中灯光如碎金一般落在钥匙上。
她抬头看他,眼神繁复。
他笑笑说:“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像我从来没送过东西给你一样。”
事实上,他确实很少送东西给她。
“你……”
看着她讶异的神情,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抬着手,不敢伸出去接,怕是梦,一接,梦就醒了。
他看着她那怯生生的神笑,郑而重之的将手里的盒子放到她手心里。
“严绪。”
“嗯?”
“谢谢,把江家还给我。”
他勾着嘴角,眸光自她的下巴一直挪到眼睛,四目交接之时,他才说:“不用谢我,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74)
她进了屋,以为江诺在,喊了声:“江诺。”
没人应。
严绪跟在她后面,淡淡地说:“他走了,去纽约了。”
江冉转过身,讶异地望着严绪。
严绪怕她乱想,便说:“我让他去华尔街学学。”
“华尔街。”
华尔街作为一个自成体系的金融帝国,在金融界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江冉不由用感激的眼神也望着严绪,却看到了严绪眼底的一抹悲恸。
他……
她对的他事,从不曾了解。比如严绩,他的哥哥。可是,他们俩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
“你……和你哥哥,怎么回事?”她一咬牙,还是问出了口。
严绪明显眉头一动,却默了下去,什么也不说。
江冉看着沉寂下去的严绪,心头微微有些酸涩。
她认识他时,他虽然是严家不得志的二少爷,可依旧是衣冠楚楚于人家。后来,他入主严氏,气焰更是不可一试。她从来没想过,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看到他眼底透着的哀恸,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原来不是她所想的冷血动物。他也有他的伤,有他的痛。
“严绪。”
她主动去抱他,手臂自他的腰腹绕去。他的身体一颤,却什么也没做,只垂下头看她。
大厅里的灯没有开,外面的星光与月华透过重重窗帘落进来,一片阴暗,微小的光打不亮宽阔的客厅。
他和她的影子交织在地面上,融在一片阴暗里。
他的手臂微动,缓缓往上,最终,抱紧了她。
她感到身体被抱紧,心头淤积了许久的感情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她慢慢地抬起头,在明暗之间看着这个男人。
他的俊朗在黑暗之中依旧可以看清。这个男人,天生引人目光。
她突然问:“当初,你没有来找我,是因为严氏,对吗?”
他没有答。
她又问:“你真的爱我吗?”
他仍旧没有答,只是低下头,吻上了她还欲说话的唇。
黑暗之中,唇齿相依的声音。
他将她的身体抬高,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的爱意。手游走在她的身体四周,令人着迷的触感。
她在他高超的技巧中沉沦,意乱情迷。一抬头,她看到他的眸光灼灼如火焰。
在这个夜晚,他所有的悲恸都涌上心头。
幼年时,他看到母亲躲在房里哭泣,他跑过去,想要安慰她。可她却说:“小绪,不要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太辛苦了。”
母亲死后的第二天,父亲就带了别的女人回家。后来,陆续有许多女人出现在那个家里。那些女人,或娇媚或艳丽,各具风情。
可他看到父亲待她们的冷淡与凉薄。他这才懂得,原来只有不爱,才不伤自己。
渐渐的,他冷下心来,不去爱任何人。
所有女人贴身上来,他也只看到了她们世俗。
他喘着气,在黑暗里,手臂上疼痛不已,汗液融入血液中,伤口处,一片泥泞。
怀中的女人,被欲情折腾得如水一般,他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她。
这间别墅,他来过许多次,很快他就走到了江冉房间。房间摆设依旧,物似而人,也回来了。
他将她放到床上,吻她,折腾她,却又显着他的爱。
他疼着,又快乐着。
她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里,被一个人欺负着。身体里涌动着情潮,这一刻,她贪恋着他的身体。
这一夜,她仿佛落入了海里,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海,唯有他这一块浮木。她紧紧地抓着,唯恐浮木飘走,自己坠入深海。
一切结束以后,他抱她去浴室。她软了身体,趴在他身上。
浴室里,热气腾腾,辨不清人的脸孔。她心底有些害怕,觉得他转眼就会消失在这雾气里,所以紧紧的抓着他,不肯放手。
他觉得好笑,可又觉得,只有这样才好。
情动的那一瞬,他深深的吻了她。雾气之中,辨不清彼此的面容,只有身体间的触感最为实际。
可她有些怕了,他虽然动作不似上一回那么粗暴,可她毕竟身体单薄,受不住。
“别……”
他哄着她说:“乖,别怕……”
“不要……严绪……不要了,好不好……”
她哀求他,他对她存了恻隐的心思,她那样哀求他,他只好忍下去。用浴巾替她擦干,抱她出去,自己又折回来,冲了个冷水澡。
他再一次从浴室出来,她早已昏昏然入睡了。他伸过手臂,将她揽到怀中,心里莫名的觉得安定。
那时,她在海边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心头明显是一动。可他,没有发觉。
时光匆匆,他和她,原来错过了那么多。
他微笑了起来,紧了紧手臂。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江冉先醒过来。一睁开眼,天花板上的闪着萤光的星星令她错愕不已,她这才想起来,她原来身在这个家里。
身侧那一具结实的身体亦令她震惊不已。
意识慢慢回来,昨夜,果然是个迷情夜,而她,居然和他……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低下头去看身侧的这个男人。
此刻,他如一个孩子般躺在那里,如蝶翼的长睫毛在脸颊打出一片影阴,越发显出他的孩子气。
原来,他还有这样一面。
她这样看着,猛地却听到一声——
“早安,严太太。”
不免心惊。
再一看,严绪睁着他那双如墨般浓黑的眸子,正打量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请无视H无能的我……!
PS:双更结束,偶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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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江冉自然是羞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理他,他的手横了过去,自腰际缓缓上移。她先是一惊,随即转头就看见了他那勾起嘴角的坏笑脸孔,心头又是一惊。
还未等江冉缓过神来,密密的吻早已落下,她忙不迭的应承,刚刚凝聚起来的思绪一下子又被打乱了。
这个男人,总能很快的进入他的角色,而她,半点应对他的能力都没有。
这一点,实在让她气恼。
偏偏这个时候,床头座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欲接,却被严绪拉住,她挣了挣,含糊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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