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这个男人,手段真卑劣!
尽管心中叫骂着,她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可潜意识里的害怕却十分明显,比如此刻,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严绪的手臂,她十分用力,挺括的西装扭曲如梅干菜一般。
“我和明小姐一直只是朋友。”他猛地开腔,倒叫狗仔们讶了讶。
严绪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他难得的解释令在场的狗仔惊喜不已。不管事实如何,严绪开口解释,这已是一项新闻。
严绪看了眼江冉,将她揉得更紧了,脱口而出一句:“我和太太一直关系很好,之前她不过是回新加坡休养而已……”
此时的严绪,眼底透着歀款深情,几乎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与江冉,夫妻关系和睦。
“那么,关于十个月前严太太Mount elizabeth医院堕胎的事,严太太有何解释?”说话的是一个戴棒球帽,身穿耐克球衣的狗仔,在昏暗的过道里,面容模糊,几不可辨。
所有的狗仔都没有关心问题的来缘,目光齐刷刷的指向江冉。连严绪的目光也指向了江冉。
江冉原本竭力保持的笑容瞬间消失,脱口而出:“谁告诉你,我堕过胎?!”
她失态的吼着,喊着,眼睛睁得极大,似乎想要看清问问题的人,可惜那个人隐在人群中,难以找出踪迹。
江冉想要冲到狗仔群中,却被严绪生生拽住。
他铁青着脸。
十个月前,这四个字,几乎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进了他的心里。
她原来那么恨他,连带着他们的骨血,她都恨吗?
“Mount elizabeth医院有严太太您妇检的报告,十个月前,您怀孕两个月零七天。”狗仔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阵恶寒自她心底升起。
十个月前。
那些事终究会被翻出来,欠下的债,作下的孽,终究要还!
她几乎瘫软了下来,幸好严绪紧紧的揉着她,否则她一定会倒下去。
她以为自己有勇气可以忘记,可是原来,伤口没有痊愈,被人揭开的时候,里面全都是脓。
她听到严绪冷冷的说:“这是我们的私事,你们无权过问。”
转眼,她几乎是被他半抱着出了大厦的门。
门外,邵致梁还在与曹理安纠缠不清,见到江冉,邵致梁正要跑过去,却被曹理安拉住。
“我说邵律师,人家夫妻俩……”
邵致梁白了曹理安一眼,森冷的眼神令曹理安活活把话也吞了下去。
严绪几乎是半抱着把江冉塞进车里,曹理安看着严绪那铁青色的脸,半句话也不敢说,正要上车,严绪却已进了驾驶座。
曹理安刚要说话,邵致梁早已快步走到车门,试图拉开车门,却不料,严绪速度极快。他的手刚触及车门,车子已经开了。
狗仔们锲而不舍,跟着车子跑了出去。
戴球帽的狗仔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邵致梁抬眸朝他看了一眼,狗仔朝他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BW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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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邵致梁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拎起狗仔的衣襟,抡起拳头问:“你做了什么?”
狗仔并不惊慌,棒球帽后,一双世故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
“董先生说,这是他送你的人情。”
邵致梁身体猛地一震,拳头停在半空,皱着眉:“他什么意思?”
狗仔的目光落在邵致梁揪住的衣襟上,邵致梁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压住自己内心起伏不定的情绪,缓缓松开手。
狗仔理了理被揪得一团乱的衣襟,淡然地转身离去。
邵致梁站在原地,拿出手机就给董飞扬打电话。
电话里响起董飞扬慵懒的声音,邵致梁劈头就问:“董飞扬,你做了什么?”
“呵,火气好大啊,致梁,火气大,找女人去,别找我!”
邵致梁冷哼:“董飞扬,你别给我绕圈子,人情,你到底送了什么人情给我?!”
董飞扬轻笑一声:“原来为了这事啊,你这么久都搞不定一个女人,我不过帮帮你而已。”
听他的话,邵致梁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
董飞扬哼了声说:“不用我管?邵致梁,你以为我相管你的破事?要不是你妈想让你回家,我用得着做人情讨好你吗!”
邵致梁身子一僵,只冷冷地说:“她不是妈!”
话音刚落,他的手指已经按了结束通话的键。
飞快的车速令江冉晕眩不已,侧过头去,是严绪阴沉的脸。
江冉实在受不住那么快的车速,拉住他的手臂,软着声说:“严绪,可不可以开慢点?”
严绪没有回她,兀自开着车,依旧飞快,窗外风声凛冽。
猛地,车子突然停下了,月光斜穿入窗,映出严绪一张清俊的脸。气氛森冷异常,即使开着暖气。
严绪侧过头,一双浓墨般的眸子死死的绞着江冉,似是要将她绞死在那狠厉的目光中。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原本搁在他胳膊上的手自然而然的落下,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在车门上。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他……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在乎的意味……
他居然会在乎?
她心中只觉万分好笑,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又怎么会在乎他们的孩子呢!
他的眼神绞着她,强势的他,一如既往的给她带来压迫感。
“你在乎吗?”她的语气,冰冷无比。
你在乎吗?
他的心仿佛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
在乎?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词是怎么写的,可这一次,他觉得心疼。
为什么?
江冉怔怔的望着他,他眼底的狠厉渐渐消退,目光渐次的温柔令她越发不安。
他靠近她,唇几乎要触到她的脸了才缓缓开口:“那么,是不是真的?”语气依旧森冷,却没有那么强势了。
她垂下眼睑,难以回答。
“回答我!”他提了提音量,可她却听到了他语气里的软弱。
她闭目,静静的吐出一个字——“是。”
他的手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眸子里冰冷的光如同一把刀子,似要狠狠的刺入她的肌肤。她闭着眼,一切都不想面对。
她原来,就是这样子,逃避他。
蓦然间,他觉得难过。
千头万绪。
眼见的女人,她的闪躲,她的无助,她的悲伤,一切的一切,都令他觉得……心疼?
他松开手,靠在驾驶座上,目视前方,夜色沉沉。
没了束缚,她的身子软下来,斜斜的靠在车门上。
他的侧脸正落在她的眼中,完美无暇的侧脸,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可是,他没有心。
确切的说,没有一颗爱她的心。
她记得,那年的二月初,新加坡刚刚经过雨季,空气凉爽。
她一个人从Mount elizabeth医院出来,手里的检验单令她乍喜乍悲。
她的人生,如同一场戏。
他夺了她家的家业,她怀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她仍然对这个孩子有所期盼。
或许,她可以生下这个孩子,让他恨他的父亲,然后,上演一出豪门夺产案。
但其实,她只想让这个孩子平安喜乐的成长。
她后来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绝对不会回A城,不会让严绪知道有那么一个孩子存在。
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她可以为了这个孩子,努力工作,努力做一切。
那个时候,江氏的许多业务她并不懂。她和江诺,都不是学金融出生的。
不过没有关系,她可以学。
为了谈妥第一单生意,她熬夜做报表。董事局没有肯帮她,没有助理,一切都必须她自己做。
一直做报表做到半夜,脚抽筋,从脚底心一直抽到大腿侧,一阵一阵。她忍着,喝一口牛奶,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对宝宝说:“对不起宝宝,为了你以后的生活,妈妈只能这么拼了。”
难后,她对自己说:“熬下去,江冉……”
那个时候,她一边工作,一边定期做产检。
幸好,一切都没有问题。
她想,这个孩子,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他的坚强,让她有了努力的信心。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和江诺在泰国街头被追杀,永远不会忘记,江诺用整个身体护着她和孩子。
那一刀砍下来的时候,江诺扑过来,他明明可以逃掉,却偏偏回来了。他扑在她身上,护着她,对她说:“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整个人缩在江诺怀里,看到江诺的背上流出殷红的血,和自己背上流出来的血,混在一起。
血浓于水。
那夜晚,她看到月亮是染着血的。
翌日,她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疼痛欲裂。
江诺跌跌撞撞的从隔壁病房跑过来。
她看着满身绷带的江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对不起,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江诺艰难的俯□,把她拥在怀里,低低地说:“对不起,冉冉,对不起……”
江诺的声音一直低下去,低得几不可闻,他说:“孩子,没了。”
“对不起,冉冉……”
她靠着江诺的肩膀,眼泪一点点的落下来。
没关系……
因为你是我哥哥……
因为我知道,你其实,很想保护我……
(40)
“你就这么恨我吗?”
严绪垂下眼睑,头微微往江冉方向侧了侧。
她用一只手,把慢慢自己撑回座位,然后,吸了口气说:“是。”声音微微发着颤,却真真实实的发出了这个音。
“江冉……”
他唤她的名字,带着恨和怒,可是,还夹杂着难过的味道……
她垂下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红印,是他的手指留下的。
她深吸一口气:“严绪,我们离婚吧。不管你愿意帮江氏,也不管你到底会给我什么。我只想和你离婚。”
猛地,他转过头,死死的望着她。
她心中害怕,却无所畏惧的望着他。
这场婚姻,早已没了出路。是她一早没有看透,不应该为了其它而强留这段婚姻。
江氏和他们的婚姻没有关系,他当初或许是为了江氏才和她结婚的,现在,江氏都快没了,他们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他冷笑,伸手紧她拉到怀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颚。
这是一张清丽的脸。
不施脂粉,眼眸清亮,朱唇饱满。
带着诱惑的味道。
“离婚?”
他轻笑一声,她何时可以不那么天真?
“你以为,你还可能离开吗?”
“从此以后,我们,怕是永远纠缠不清了!”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害怕她离开,害怕,这种感觉第一次自他的心底升起,并且,深深的扎根在他心底。
原来,他也会害怕!
一年前,她走的时候,他坐在空寂的卧室里,以为她会像从前任何一次吵架一样,没多久就会跑回来,然后说,严绪,不要离开我。
他总是高高在上,俯瞰她卑微的爱。
那一天,他从她离开的那一刻开始等,等到第二天凌晨。
明明很困,却偏偏合不上眼。
他烦躁万分,拿起床头的烟,一枝又一枝的吸。烟灰落满了整只水晶烟灰缸,他看着晨曦在上面镀出一圈金色的光。
陡然间,心底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可他还来不及发觉是什么的时候,曹理安打电话过来——
“BOSS,严老先生病危……”
“严绪!”
她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她说:“我恨你!”
他嘴角浮起一沫淡淡的笑:“我知道。”
她瞪着他,带着森冷的笑意说:“我说过,如果我留在你身边,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笑了起来,眼眸清亮如星。
“代价?冉冉,任何代价,我再所不惜。”
江冉摇着头,试图从他的束缚中脱身。他却紧了紧手臂,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
她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
“严绪,何必呢!”
他看着她。
何必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留下她。
“如果你敢走,我就让江氏消失在业界!”
她看着他,眼神里,时而害怕,时而无奈,时而痛苦,时而只有恨。
这个男人,再她不想再爱的时候,非要强求她的爱。可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爱他了。
她冷笑了起来:“严绪,当初你怎么样对江氏,难道不怕以后我怎么样对严氏吗?”
他勾起嘴角,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淡淡的说:“如果你有本事,我倒愿意你把一切,从我这里讨回去!”
这个男人疯子!
她从他怀里抬头,斜睨着他,绷紧的下颚,与沉着脸,看不出任何喜乐。
他总是把自己的情绪藏得那么好。
她冷冷地说:“严绪,当初你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
当初……
她为当初那些事,记着恨,可是,她并不知道一切。
“冉冉,商战之上,没有弱手。”
“我的父亲不是弱手,何况江氏当初的情况……”她轻笑一声,“如果不是你,江氏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皱了皱眉,当初的事情,有许多万不得以。他倒不是为此推脱,只是觉得,有些话,该对她说。
“你以为,当初我不收购江氏,就没有人会收购江氏了吗?你以为,江氏是因为我才毁得吗?”他提了提音量。
“不是吗?”她反问。
如果不是因为他,江氏会沦落至一隅吗,她的父亲会死吗?
他挑了挑眉,勾起嘴角说:“如果,我说是因为江……”
“严绪,我不要听任何解释!”她强制性的打断他,不让他把话说下去。
他讶了讶,她却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
“任何解释都是你的掩饰,严绪,请你放过我们!”
放过……
那么谁来放过他?
她默默地落下泪来,在他怀里,小声的抽泣。
他低下头,看着她,看着她眼角慢慢渗出的泪水。
她在伤心什么?
“江冉……”
她拼命的摇着头,不去听他说话。
他皱着眉,不知道她在抵触什么,只能紧了紧手臂,将她锁在自己的胸口。这个女人的性子,越发的古怪了。
渐渐的,她哭泪了,眼角含着泪,睡了过去。
他看着怀里的她,叹了口,莫名的觉得心安。
原来,等了一年,等的居然只是她在他怀里,安静的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个……小邵,不渣了吧……呃,严绪是个BT……鉴定完毕……
PS:抽得灰常强悍……555,据说有留言留不上的,GN们,能留的请留吧,偶觉得寸草不生的文下是多么令人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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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醒来时,天光大亮。一夜哭泣,眼睛生疼。靠在严绪的怀里,脸上泪水早就蒸发干净,肌肤依旧光结,可心里的伤呢?
我曾经那么爱你……
可是,你不爱我。
她已经对他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别过头,看到他仍在睡,闭着的双眼上,扇子样的睫毛脸颊上打出一片阴影。从前她总是倚在他的怀里,也这样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底,深不可测。
她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无法窥见他的内心。
其实,不过是他不想让她看见而已。
她看着他,这个男人,有比她还长的睫毛,有一张俊美不凡的脸孔,和优雅的气质。
他的一切,曾吸引过她所有的目光。
她曾经,那么爱他。
只是隔了一年之久,曾经的爱渐渐显得苍白无力,面对他的不爱,她早已没有力气去爱他了。
理了理不安的心绪,她转过头,看着窗外。
严绪把车停在了诺为港。位于城北,是A市所有洪口中最为清冷的一个。这个港口有醉汉枕着酒瓶睡在长凳上,有晨起跑步的男女,也有匆匆上班的人。
城市的一隅,照旧上演着活色生香的戏码。
江冉深深的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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