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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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一落-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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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我送你,你看起来很累,一个人带着妮妮还有行李不方便。”他就事论事!

也只能这样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真的有点累,何况还有妮妮,“严翔远,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随着他的脚步,来到车子边,抱着妮妮坐在前座。

“谁让你是我,我的朋友呢?”

娴熟地驾车出了城堡,上了高速路,严翔远抽空看了眼她柔美的侧脸,总觉得她这次回来,变得不太一样――她看着窗外,柔和的夕阳投射在盈白的俏脸上,她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股缥缈虚幻的迷雾,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只能想她只是太累了。

“对了,这次去日本,费云扬有没有去找你?”他打开话匣子。

“妈咪,我还打电话给爸爸呢,他跟叔叔在一起。”妮妮插话。

“是吗?说什么了?”

“我唱歌给他们听。叔叔又感冒了,妮妮唱歌给他听。”妮妮得意洋洋的,小脑袋晃啊晃的。

这个费云扬,整天拿感冒骗人,初初已经对他很无语了。

“妮妮真乖。”她轻抚妮妮的发丝,勾出浅浅的笑容。

妮妮甜甜地笑,依偎在她怀中,揉了揉眼睛。

“困了?”

“嗯。”

“那妮妮睡会,还有两个小时才到家。”

初初替妮妮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拍着她的背,妮妮很快就陷入睡梦中。

严翔远看了看她们,唇角勾了笑容,打开车内的音乐,轻缓柔和的乐声顿时弥漫在整个车厢内……初初也有些昏昏欲睡,

“我睡下!”

这几天太累了,晚上还必须整理这些天参加交流的心得。

“嗯,到了我叫你们。”

“谢谢!”

“初初,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她笑,闭上眼睛。

他看了看她的睡脸,将车速放缓。

“初初,到了!”他拍了拍她的脸。

初初睁眼,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昏淡的灯下,他的眼睛――她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看错了。

妮妮也揉了揉,“妈咪,到家了啊?”

“是啊,到家罗!”

“叔叔,您今晚可以睡日本叔叔的房子哦,不用睡客厅。”妮妮说,掏出项链,“这个是叔叔给妮妮的,他说妮妮随时都可以进去。”

“妮妮,你什么时候有他的钥匙?”初初盯着她胸前的钥匙看,口气有些许的严厉。

她怎么都不知道妮妮有他的钥匙?

“钥匙是叔叔离开前给妮妮的,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妮妮解释。

严翔远脸色有些阴郁,看了看激动的她,“初初,他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

“那是他的事情!他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了?”初初再也忍不住低吼出声,拳头握的死紧。

他什么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走就走,留下一栋房子算什么?可怜她、施舍她吗?她夏初初什么时候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他抿了薄唇,盯着远方的路看,“初初,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难道我不应该激动吗?他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接受他的房子?”她的语气不无讽刺。

他以为他可以来,只是没想到,他再也来不了,他瞎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冷静的解释,“说不定他就是让妮妮替他看管房子,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严翔远,你们什么时候变成朋友了?”还替他说好话,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我跟他,从来都不是朋友。这就是一栋房子,他跟妮妮是朋友,让妮妮替他看一下也无可厚非不是?”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他以后都不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抓他语病,眯起眼眸。

不仅仅费云扬、夏颢夜怪,就连他,也怪里怪气,她真是受够了他们,耍着她玩的啊!

严翔远苦笑,“我口误,行不?”

“妈咪,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妮妮做错了?”

她微昂着头,望着深蓝悠远的天空,平静深远,有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安抚力量,初初深呼吸了几口气,“没,不是妮妮的错。妮妮,将钥匙给妈咪好么?”

“为什么?”

“这是贵重的东西,钥匙丢了怎么办?我们要还给叔叔!”

“可是……”妮妮看着钥匙,犹豫了。

“妈咪还给叔叔,钥匙丢了,妈咪可赔不了叔叔房子哦。”

妮妮想了想,终于点头,将钥匙取下来,放到她的掌心,“好吧。”

“妮妮乖!”她笑,“今晚我跟妮妮一起睡,你睡我的房间吧……走罗,我们进去。”

严翔远看着她的背影,初初开了灯,屋子一下子灯火通明,又望了望隔壁,一片黑暗。

他以后,都不会来了,想不到初初这么敏感,一下子就抓了他的语病――也或许,因为这份敏感,她变得有些患得患失的,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虽然恨,虽然怨,却也掩饰不了,她爱他的事实!

她爱着夏颢夜,这时候,严翔远也拿捏不定了!

他走近屋子,初初正到处打扫,妮妮在一边乖巧得拧着毛巾帮忙擦拭。

“你坐下,屋子必须清理一番。”她笑,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初初,你才刚刚回家,这样身体会吃不消。”他也拿起毛巾帮忙。

“不辛苦,这是我的家,心里踏实,怎么会辛苦。”她淡淡说,“妮妮也很懂事,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看着她,细碎的短发有些凌乱,她细致白皙的脸庞虽然有些憔悴,却漾着满足的晕红,水清清的眼眸透露着最纯粹的、对生活的热爱。

她不应该就这样一个人过的,但是初初,不爱他,而是爱着那个因为瞎了而离开她的男人!

“你爱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坚决离开他?甚至不惜跳海?”

晚饭后,妮妮已经去睡觉了,两人坐在小厅内,他问。

她笑,手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击,“因为,这里始终都有一根刺。”

“因为他是你的叔叔?”他追问。

她淡笑不语,“你自己招呼自己,我需要处理这些一些问题。”

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手也捂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曾经也有一根刺,因为这根刺,他失去了她,永远的!

“是什么?”

“你很八卦耶。”她取笑。

“他的初恋情人?”他当作没听到,继续八卦。

她脸上的笑容隐去,没理会他,依然盯着屏幕看。

“初初,如果哪天我生病了,你会不会因为可怜我而接受我?”

“你真的很无聊耶。”

“会不会?”他固执。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应,“做为朋友,我会关心你,问候你,甚至照顾你。”

但是,不会因为同情而嫁给他,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不必说出口。

他整个人重重躺入沙发内,闷闷说,“我今晚睡沙发。”

她看了看他宽厚的背影,随他了!

“会长,这是您一个月前的快递!很抱歉,因为之前您住院,所以――”

大言武赶紧上前,让他下去,拆开,一根沉重的东西跌落地板,清脆的响声,他脸色骤然白而剔透,涣散的黑瞳紧缩――

“给我!”

那根东西,冰冷地放在掌心,就像冰着心,半个月前,那是,她刚刚离开后不久,夏颢夜紧紧握住,不语。

“会长,这是――”

“下去吧。”

大言武看了看他,还是退下。

不一会,他又进来,“会长,一位严先生找您!”

他黑眸沉了沉,终于还是点头。

严翔远走进来,盘腿而坐。

“你来做什么?”

淡淡的,冷冷的,阴郁的,自如的,仿佛已经适应了黑暗一样,严翔远就那么看着他,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除了,他的眼睛,似乎看着自己,却又不是看着他。

“我不能来吗?”他闲闲地回应。

“跟你不熟。”他冷漠得不能再冷漠,起身,摸索着走到窗边。

“谁跟你熟。”

“滚!”

“这是报应,夏颢夜!谁让你当初那么伤害初初。你真够贪心的,即要初初的爱,又对你的初恋念念不忘,一张脸就让你失魂,鱼跟熊掌你都想要,没见过你这么贪心的人”他毫不客气地奚落,琥珀眼瞳竟是分不清是愤怒,抑或是嫉妒初初对他的爱。

夏颢夜握紧了拳头,却反驳不了,因为,那是他实实在在的错误。

但是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别替你自己找借口,我看不起你,夏颢夜。”他继续踩他,眼眸却复杂。

“我没找借口。我知道是初初,我知道是她。”他低吼,想起了她冷漠的脸庞,初初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解释了,已经没用了。

“知道是她你还叫连静伊的名字?夏颢夜,你别替自己狡辩了,敢做就必须承认。”他撇嘴,自然刻意找了人了解的。

“你知道姜花的涵义吗?”他问。

“信赖,静伊对我的信赖,但是,我却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我辜负了静伊对我的信赖,我爱初初更甚静伊,六年的恨、八年的爱,我们早已深刻融为一体,我怎么会认不出她――我知道是她。我叫静伊,那是,我最后一次叫静伊的名字,以后,我会将她彻底埋藏,一辈子,静伊就是我最深处的回忆。我的生命,只有夏初初!”

我的生命,只有夏初初……她盯着桌面上那发出声音的冰冷坚硬的东西,她熟悉的声音撕吼着,为他曾经的‘错误’辩解

世界顷刻间静寂无声,浩瀚的空间仿若万物无形,只有她一个人。她就看着那东西,啪嗒啪嗒液体滴落的声音,伴奏着她听过的最美的情话,是她的泪!心口却无法自抑得疼起来,但是,她却笑着,又哭又笑的,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伤口在流血,那根刺,没了!

“他……他……”好多的话哽在喉咙,脑海混乱一片,眼睛就盯着那东西看,是一时消化不了,又或是不敢相信,唯有狂喜席卷了所有的神经。

“初初,他眼睛看不到了,去找他吧。他需要你!”他唇角是浅浅的笑,有苦涩,有祝福,这个女孩,从来都不属于他。

“你,你说什么?”

一波一波的震撼,她几欲承受不住,大喜大悲的落差太剧烈了,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捏住他的手,眼泪刷过的眼瞳是那么明媚,清澈透亮,泛着红红的亮光,希望他说的是假的,但是他却坚定地回视他。

惊喜犹存,深刻的打击接踵而至,初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的眼睛看不到了?那双犀利精锐、仿佛天边最亮星辰的美丽眼瞳,瞎了?

他点头,禁不住地,轻抚她冰凉的脸蛋,最后一次,这个他爱的女人。

“他之所以来了走,走了不再回来,是因为,他的脑子长了东西,眼睛瞎了。初初,他真的很爱你。”他自叹不如,甘愿退出。

她呆滞地松了手,身体仿若棉花柔软无力,支撑着桌面,低垂着头,短发如黑色的屏幕将她笼罩,她喘息着,努力呼吸着――

“傻瓜,那个大傻瓜,夏颢夜,你这个笨蛋,笨蛋……“她懂了,终于懂了,为什么,他的解释,总是欲言又止,为什么,用炙烈却又哀伤不舍的眼神看她,她懂了,都懂了!

“你知道吗?妮妮,是他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笑,望进他震惊的眼瞳,“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严翔远!”

她凑上前,虔诚地亲吻了呆滞的他,跑进自己的房间……

××××××

她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坐着的男人,如玉的脸庞似轻拂的暖风,他神色平和,金色阳光中的他如天使干净无害,她的心口无法自抑地剧痛,她细细品味着这疼痛,那根一直深埋的刺被他连根拔起,痛得她无法呼吸,但是初初知道,往后,她的心,再也不会有刺了,伤口会有好的一天。

她悄悄走近他,矗立在他面前,遮挡了温暖的阳光,浅笑着的男人,那抹倾城的笑凝结在他唇角边,他的身子战栗着,唇瓣哆嗦着开口,“初,初初?”

他还是那个夏颢夜,一点也没有变!她笑,捂住还淌血的胸口,在他身边坐下,靠在他肩膀,葱玉的五指扣住他的,轻轻开口,“是我。”

他悄悄紧了紧,似乎想到什么,松开自己的手,霍地站起来。

“阿武,我们回去。”

夏颢夜急切地想要离开,他的手却被一直软玉温香的小手握住,“夏颢夜,我不可怜你,你也不需要可怜,我为什么要可怜你?这里……”她将他手贴着自己的胸口,心跳快了些、急促了些,却是鲜活地跳动着。

“你从这里拔了刺,它很疼。”她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它需要伤害它的人替它治疗才能痊愈。”

他脸色白得吓人,乌黑的眼瞳睁的大大的,正竭力压抑着什么,手心那双软腻的小手仿佛灼热的烙铁,烙得他疼,却不由自主地,他想握住这双手,一辈子都不放,黑暗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已经没有资格。

“你知道吗?我很感谢静伊,但是我又嫉妒她,她是你心里永远的人……夏颢夜,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忘记静伊,我只是,希望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想的是我,叫出的,也是我的名字,你的心,有一个位置是我的,有一个清晰的夏初初,就这么简单。”她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放,放手……”

“不放。是你跑来招惹我的,你休想说走就走,说留就留,告诉你夏颢夜,没那么便宜的事。”她紧紧拽着他手,使劲,夏颢夜一个不慎,又跌回自己的位置,她趁机坐上去,环住他的颈项,心疼地看他瘦了一大圈的脸。

“下,下去!”他连话也说的不清晰,结结巴巴的,思绪还在震撼,是她的话,还是他的害怕,不得而知,唯一清晰的,就算她站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到。

手掌搁放她腰身,想推开,紧了,松了,怕伤了,折磨着,却紧紧的抱着,理智告诉他必须放开,手却仿佛有意识般,粘了,胶了,放不了!

“你可怜吗?你告诉我――”她捧住他的脸,深深凝视他的眼瞳,一如既往的美丽,一如既往的乌黑,他的眼瞳清晰地倒映自己的身影,他看不到夏初初,他的心看的到,足够了。

“我不可怜!”他低吼,掌下用力,她细细地啜了声,却笑了,吻住他。

“对,你就是夏颢夜,你是你的王,我的男人,没人可怜你,你也不需要可怜。但是,你必须对我负责,夏颢夜――”她突然扬了声线,掩不住的欣喜,

“妮妮,过来!”

夏颢夜身子一颤,扣着她纤腰的手,初初清楚地察觉他的颤抖,他掌心冰凉,却似火熨烫着她的肌肤,腰部一向是她的敏感处,被这么扣着烫着,她扭了扭腰,那个理智叫他放手的男人却扣得更紧,她覆盖在他双手上,凑近他耳边,气息吹拂――

“妮妮,是你的孩子,你说,你该不该负责?”

如兰似媚诱惑,一个个闷雷就这么当头砸了过来,任何形容词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夏颢夜唯一的知觉是疼,他半躺在地上,手依然紧紧的抱着他的女人,耳边还有初初的惊呼声,掩不住的尴尬

“夏颢夜,你搞什么鬼?”

初初几乎无语了,怎么他激动表达的方式就是让两人跌在地上,她跨坐在他身上,难看死了,路过的人用惊讶、好笑、暧昧的目光看他们,她羞红了脸,忍不住捏了他一把,真是丢脸死了。

两人狼狈地跌倒在地上,一边的大言武仿佛被雷击中了,愣愣地看着地上狼狈纠缠的两人,目光呆滞地移向妮妮――

她,她竟然是会长的女儿!

那边的妮妮,小脸畏缩着,看着那边亲密的两人,她太小,认知中,费云扬就是她的爸爸,但是妈咪却突然告诉她,爸爸是舅舅,叔叔才是爸爸,妮妮到现在还消化不过来。

“妈咪……”她喊,如蜗牛挪着脚步。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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