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都变得无比火辣，只觉得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一般。
余洛凡看出王猛的心结，试探着问道：“猛哥，你是不是对陈陌。。。。恨之入骨？”
“哼。。。。。”王猛闻言，抬头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人身世平庸，天资平庸，凭什么屡屡创造奇迹，狠压我一头？”
说着，他咬牙切齿，拳头紧攥。
“猛哥。。。。。”齐震凑上前来，低声道，“我愿为你分忧。。。。。”
“你还有什么馊主意？”看到齐震，王猛也是没好气，“上次你说了要帮我夺得理论考核第一，不还是给陈陌夺走了？齐震啊，你最近的计策，很是差劲啊。你的国策论，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这一通火气涌上心头，却是全然发泄在了齐震身上。
齐震其实是王猛的伴读，从小就像王猛的小书童一样，齐家都要依附王家，才能生存下去。
齐震听到这番话，强忍心头不快，沉声道：“猛哥，你放心，这一次必定成功！”
齐震不但给了猜题卷，还多次为王猛献策，然而后者踢到了陈陌这块铁板，屡屡失手，又怎么能全怪罪他？
但是想到家族还要依附王家，如今尘缘未斩，自己还未踏入虚灵，不是真人，齐震只能咬牙忍住，继续讨好王猛。
王猛看着他，似笑非笑：“说说看。”
齐震在王猛耳边说话，余洛凡不住点头，王猛的脸色不断变换，最后犹有一丝迟疑。
“真的要如此？”
“猛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千万不可优柔寡断！相国大人被称为‘铁血宰相’，所谓‘虎父无犬子’，猛哥一定要狠一狠心。”
“然而此事。。。。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么？到时候。。。。。”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齐震和余洛凡期待的目光之中，王猛终于狠狠点了点头。
“好！”
**********
而在这三人商谈之际，场上又发生了变化。
陈陌一番惊人的表现引得惊呼连连，众人都难以想象这头顶桃木冠，身着普通道袍的少年，竟然会有今时今日这般剑仙风采。
“启阳剑灵，如今你认可我了么？”陈陌在心中问道。
“嗯，还不错，只是没到虚灵之境，你依然无法发挥我的实力，啊，我又困了。。。。。”剑灵发出一阵阴阳不明的声音，回答了陈陌之后，再也没有回应。
而陈陌手中启阳剑的那璀璨金光，也随之慢慢黯淡下来，跟其余五柄灵剑，没有什么不同。
陈陌握着这柄六魄剑宗的镇宗宝剑，只觉得无比顺手，颇为喜爱。
然而这等神奇法宝，自己能随便带走么？
他的六剑审核已经结束，怎么这些长老还没有发话？
陈陌抬头看去，问道：“那个。。。请问我的审核已经结束了吧？”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长老们才刚刚回过神来。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启阳剑。。。。认主了。。。。还是个只有灵胎境五层的小家伙。。。”
“哎，大道没落，剑灵也能看走眼啊。”
喂喂，你们这些长老讨论的东西好像有些不对吧？
陈陌苦笑起来。
他一个人被晾在场上，一堆长老聊得热火朝天。
“咳咳。。。。好了，诸位长老，六剑审核还没结束呢。”掌门也看不下去了，制止了这些长老的话语。
衣知行这才开口说道：“掌门师兄，陈陌已经通过六剑审核，道心坚定无比，引动六剑齐鸣，天资过人。可是启阳剑似乎将他认主，这是前所未有的成绩，这又如何处理？”
六魄剑宗创建以来，还真没有外宗弟子能够引动镇宗的六柄灵剑，自动认主的。
因为只要有长老存在，那柄灵剑就不可能认其他人为主人。
执剑者，为一峰之主。
然而一个外宗弟子，居然引动一百年来陷入混沌不明的启阳剑灵主动认主，并真的将其认可了，这可怎么是好？
刚才那一幕，他们也看到了。
陈陌是真的发动了启阳剑的威力，挥斩出一道剑气化龙，一剑冲霄，将天穹都轰出了一个窟窿来。
这等威力，根本不是灵胎境可以做到的。
这已经是虚灵境的剑招了。
然而陈陌根本就没有虚灵境的实力，为何能牵引这么恐怖的剑招出来？这只能用他天资过人来解释了。
“如此人才，还是放到我们地璇峰来吧。”苏夜半认真地说道，“我地璇峰，丹剑双修，陈陌在此，一定能大放异彩，将丹道和剑道推向更高的层次。”
“哎，夜半师弟何出此言嘛，当然是我‘笑剑道’更适合陈陌。正好我也三十多年没有收过真传弟子了，就是他了！哈哈哈！”肖赐蔚无比爽朗地笑了起来，满脸横肉随之抖动。
张默笙不屑地看着他，冷笑道：“肖长老说笑了，有‘诗画剑道’他不选，非要选你的‘笑剑道’？诗画之中的真意，岂是‘笑剑道’可以媲美的？”
“哦，默笙长老，这是想切磋切磋？”肖赐蔚听到这番话，笑得更加开心了。
笑剑道，越是笑得欢，杀意越重。
肖赐蔚最擅长，一笑斩邪魔，再笑屠逆贼。
“哼，论剑道，自然是剑心通明居之首位。”衣知行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好了。”
掌门庄行歌长叹一声，制止了众人的争论，看向底下面色平静，手执启阳剑默默等待着的少年。
“陈陌，你愿意去哪一峰？”他问道。
“我能选择吗？”陈陌笑了起来。
在众长老说话期间，庄行歌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似乎要看穿他的神魂一般，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
他隐隐觉得，掌门已经有所安排。
看了一眼手中的启阳剑，心中更是迷惑不解。
六魄问心剑阵那破绽百出的黄粱一梦，突然认主的启阳剑，佛光大作的九天神佛像，掌门的目光。
好像都在隐隐指向一件事情。
陈陌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但是他道心坚定，心中只有那条圣道，禅宗又最讲究‘静水流深’的平静心境，所以他倒是没有半分惊慌，静静地等待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近多少惊险的危机，都被他堪堪抵挡过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陈陌注视着眼前漂浮在半空那身着八卦道袍、鹤发童颜的掌门。
果然，庄行歌摇了摇头，温和地笑道：“自然是不能。”
诸位长老便是一惊，掌门似乎早有打算。
底下的外宗弟子都不禁挺直了腰板，掌门亲自分配弟子的去向，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掌门庄行歌终于缓缓开口道：
“你去。。。。。。启阳峰吧。”
“什么！”惊呼再起。
“启阳峰都没有长老，掌门你这是在戏弄陈陌师兄么？！”铁南里忍不住吼道。
（ps：）
第三十八章 何谓师徒何谓道（）
（感谢麦兜小师弟、哥会剑、“正”在更新、路人d、悠哉乐、辰熙17的打赏。）
融剑意，融禅意，写出千字血书。
一鼓十响，引动雷鼓共鸣，击打出心神共鸣之声。
引发六剑齐鸣，使得启阳剑的剑灵从百年混沌之中苏醒，自动认主。
这样的天才人物，竟然要去没有长老任授的启阳峰？
一阵哗然之声，便是从广场之上爆发开来。
正如铁南里所说的，这不是在坑害陈陌么？
大道之门，没有名师指点，很容易走入歪门邪道之中，一生再无成就。
即使像陈雨烟那般生来便有剑道种子在识海之中扎根的天才人物，若是没有衣知行引领，也不可能修成‘剑心通明’的境界。
这也是为何，在六魄剑宗之下，三教九流的宗派林林总总，却还是有无数人挤破了脑门想要进入到这山门之中。
六魄剑宗是传承数百年的道统，对于迈过灵胎九层之劫，虚灵九变雷劫，都有极为丰富的经验，天材地宝，功法神通，也是数不胜数。
然而这些资源，也只有在天枢，地璇，人玑，物权，玉衡，这五座有着执剑长老的山峰才能享受得到。
已经一百多年没有长老的启阳峰，自然是犹如荒芜之地一般的存在。
陈陌若是进入其中。。。。。结果还用说么？
一时之间，不仅是这些外宗弟子，内门弟子，连长老们，都是一脸困惑不解的神色。
只有苏夜半隐约猜到了庄行歌的意思。
他试探着问道：“掌门师兄，你莫非是要。。。。”
经此一问，张默笙，肖赐蔚和衣知行，这几个长老，才反应过来，面色里都是一惊，吞吞吐吐地说着：“不会吧。。。。”
而场中的陈陌，也是一脸不解的神色。
想来，他也没得罪过掌门，已经完成了与他的约定，为何还非要自己去无人教授的启阳峰？
这不是坑他么？
“弟子方才没有听错的话，掌门是要让弟子去启阳峰么？”陈陌拱手说道。
只见那身着八卦道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轻抚长须，笑呵呵地说道：“不错，正是启阳峰。”
“然而启阳峰并无长老可以教授我。。。。。”陈陌皱眉说道。
“无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真传弟子。道。
“掌门真传？！”
“竟然真是如此。。。。。”
“这小子，真的是一飞冲天了。。。。”
掌门的这番话，再度惹得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不乏聪明人，看出了端倪，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也有人酸溜溜地嘀咕着，艳羡地看着陈陌。
衣知行却是开口说道：“掌门师兄，金口玉言，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掌门已经六十多年没有收真传弟子了。
六十多年来，自然不乏对大道的领悟力超群的天才之辈。
然而能入庄行歌法眼之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许多年来，庄行歌曾在大雪纷飞之日，立于天枢峰顶慨叹：“坐观雪飘三千里，何人有缘入我心。”
那一日，衣知行曾陪伴他身侧，知道自己的掌门师兄迟迟未能遇到心意相投的有缘人托付一身的大道理念。
是以，当陈雨烟那般惊才绝艳之辈出现之时，他有意将其推荐给庄行歌。
然而面对引动六剑齐鸣，天生识海种有‘剑意种子’的陈雨烟，庄行歌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便不知因何闭关了数年。
这些事情，其余长老也略知一二。
“掌门师兄。。。。终于遇到有缘人了么？”张默笙若有所思地说着。
“哈哈哈，这陈陌我也瞧着顺眼，若不是掌门师兄开了口，我定要抢了去！”肖赐蔚哈哈大笑着，眼中波光流动，心思掩藏在那张笑脸之下。
苏夜半却是不曾开口，心中叹了一声。
陈陌若说得上是有缘人，只能说是圣庙的有缘人。
但是他与庄行歌是否真的有缘，恐怕只有后者自己知晓。
然而在苏夜半仔细思忖之下，庄行歌今日之举，恐怕是迫不得已。
“那日夜话，掌门师兄曾说过在赵昊师兄抵御不过雷劫，身消道陨之时，看到一道黑影遁入了启阳峰之中。然而以他地灵九变大圆满的手段，都无法将其中的禁制破开。而今启阳剑认主陈陌，掌门师兄定是想通过收徒来掩人耳目，方便探索那启阳峰的秘密。”
苏夜半的心思何等玲珑剔透，眨眼之间便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明明白白。
他看着底下面色平静的少年，又看了看身前和蔼微笑的掌门师兄，暗叹道：
“此番因果，是福是祸？”
人世间因果纷扰，命运交错，这其中的线索何等繁复？
恐怕，只有擅长‘天演圣道’的西域大唐‘众妙门’，才能算得清楚了。
在场之人各有心思，陈陌迟迟没有答话，面色淡然，眉头微皱，似乎在静静思索。
庄行歌再度开口说道：“陈陌，你可愿意随我入启阳？”
这一次，铁南里强忍住大喊‘掌门真传，你还犹豫什么，陈陌师兄快答应他’的冲动，一脸紧张地看着场上那道身影。
这次的选择，对陈陌往后要走的大道来说，重要无比。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语干扰了陈陌，导致后者做出不符合道心的选择。
而符露儿虽然不动声色，藏在衣袖底下的那双手却暗暗握紧，注视着陈陌。
陈陌当然有拒绝的权利。
虽然掌门明说了，他不能选择，但是他如果退出本次考核，以他的天资，下个月的考核一样会顺利通过，掌门也不会再去为难他。
随后他可以选择天枢，地璇，人玑，物权，玉衡之中任何一座峰进行修行。
单凭他今天的表现，还得到了掌门的青睐，没有长老会不将他当成珍宝一样宠着。
谁不希望教出一个七门震惊的绝代修士？
这些利害关系，陈陌心中明白得很。
然而掌门真传的机会只有一次。
世间缘起缘灭，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一代掌门想收你为真传，你还不答应，难道还会有第二次的可能么？
陈陌还没有愚蠢到恃才傲物的地步。
他犹豫的是，陈厨子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最厉害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最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一代超级大宗的掌门，会如此草率行事，真的让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子跑到已经荒废百年的峰中受罪么？
当然不可能。
此中有无限真意。
不过，像庄行歌这种活了一百多年的老道士，心里发生了些许的扭曲，戏弄一下小辈，似乎也无不可啊？正所谓‘世事难料’，谁又说得准呢？
但是陈陌还没想明白种种线索指向，就被迫做出这种会影响一生前程的决定，他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好像被人抽打着鞭子赶路一般。
快点，快点，前面就是驿站，不要左转，也不许右转。
凭什么？我要走的道路，为何是你来做决定？
方向你选，快慢你选，却是让我累死累活地奔向我根本不了解不熟悉，只是你口口声声的前方？
未免太可笑了一些。
修行的本意，陈陌从未忘记。
吾叩问大道，行走多年，只为求一番顺心意，悟一片真天地。
陈陌不喜欢被人压在上面说话，自己与这掌门是否真的有师徒缘分，他也想考究一下。
所以，众人便听得那头顶桃木冠，身着普通道袍的执剑少年，开口说道：
“弟子有一理不明，今想与掌门一问――何谓道？”
陈陌这话一出口，场上之人皆是大惊失色。
除了掌门庄行歌，其余几位长老，都面色微变。
肖赐蔚却是大呼有趣，心中对陈陌这个少年越发喜欢得紧。
这个问题，不仅是在问掌门，也是在问各位长老。
有师择我，我亦可择师。
师徒二字，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敲定下来的。
这一问，表面是在问理，其实是在表明陈陌的心意。
你让我去启阳峰，拜你为真传，我也想问问你，有没有资格让我当你的真传。
你这掌门，是否名不虚传？
看上去，陈陌是有些大不敬了。
然而诸位长老却保持沉默，没有呵斥这个莽撞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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