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办公室人员也是听得大气不敢出,潘舒华此时的尴尬和无奈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其实对他来说本来牺牲一个朱希龙也无所谓,他原本就想到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但问题是他通过朱希龙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万一那朱希龙那小子被拿下后狗急了跳墙把自己供出来拿怎么办?另外如果换了不受他控制的人选当上水库堤防科科长,万一查出一些事情可如何是好?
顿时潘舒华就没了方向。
犹豫了半天,潘舒华还是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保一下朱希龙,于是他只能厚着脸皮道:“刘局,我觉得我们对于下面的同志,还是要秉着教育为主的态度,朱希龙同志虽然有些不足地方,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个好同志,应该给他改正的机会,刘局长你也是今天刚刚第一次和他接触,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充分,我得建议是,实在不行要不给个jing告处分你看如何?
jing告处分已经很严重,一旦背上这个玩意,终生的仕途都会受到重大负面影响,甚至可以这么说,不出意外的话他朱希龙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的话,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摸到副处级的门槛。
朱希龙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不就是今天态度不好。拽了点嘛,又不是特别严重,这种事情在政坛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在他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等下诚恳的做个检讨,晚上上他家送个大红包就过去了,谁知道刘思远那家伙居然这么狠……目前看来潘局都这么说了,一个jing告处分是逃不掉了。
朱希龙正痛苦着,却又听到刘思远道:“潘局,关于这事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其它位置上的同志也许可以允许他们慢慢成长,但是正如您所说。水库堤防科科长的位置关系着百万紫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半点马虎不得,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坚持认为朱希龙同志不适合担任此岗位,我再次强烈建议就地免职。当然可以适当考虑保留党籍,进一步观察。
朴正风也在偷听,听到这里他本能的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子不是一般地心狠手辣啊,局里人人都知道朱希龙是潘局长亲手提拔的。潘局都做出重大让步同意给个jing告处分,已经很不容易了,一般人就顺着台阶下了,毕竟人家是一把手。你要尊重。
不料这家伙倒好,居然还来劲了。不依不饶的,就是非要把朱希龙搬开。简直就是寸步不让啊!
朴正风远远看了眼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水利局第一美女。后者旋即注意到,而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林婉婷偷偷用口语说了六个字,朴正风看懂了,她说的是:趁你病,要你命!
朴正风想了一遍,果然有些道理,如今刘思远正得势,趁此机会当然要大肆杀伐一阵,不然就有些浪费了。所以他只能带着点同情眼光看着脸se煞白的朱希龙,暗暗摇头,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同时他发觉朱希龙身边的几个家伙,都不自觉地渐渐远离了他,仿佛他是个瘟疫一般。
那边厢,潘舒华极度痛苦的深呼吸着,心里对刘思远恨到极点,却又怕到极点,咬着牙道:“刘局长,免职一位正科级的干部是水利局得一件大事,我们也要对同志负责,所以需要认真斟酌一下,这件事情我认真考虑下再说吧。
刘思远哦了声,很平静地道:“那是当然的,干部任免是严肃的事情,还需要局党组会议通过,并且通报组织部认可的,我也不过是因为潘局说让我全权处理,提出了我的意见,也就是供领导参考下。
潘舒华有些迟钝的点点头,随后打了个招呼,若有所思地走了。
看着潘舒华有些凄凉的背影,刘思远心中却并无多少同情之意,俗话说的好,早知今ri何必当初?只是心里面有些好奇到底哪位市领导发了话,让老潘怕成这样,真是报应不爽。
这时候正好他手机响了,刘思远低头一看,居然是李哲轩的来电。
他也不避讳,直接接起来,恭敬道:“李书记有什么指示jing神?
李哲轩电话里苦笑道:“思远你又见外了,我对你能有什么指示jing神?说起来你李哥我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之前你在北溪镇工作的时候就关心不够,本以为你回到了市区工作,应该也会顺顺当当的,没想到我一时疏忽,你到了水利局工作也没好好关心,让你受了点委屈。
刘思远忙道:“李书记说的哪里话,我哪有受什么委屈,我在水利局工作的挺好的,在紫薇这些年李书记也一直对我关爱有加。
李哲轩显然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自顾自继续道:“思远放心,你在水利局的情况我已经掌握了,今天我已经狠狠地骂了潘舒华一顿,替你出气了。
你知道的,那种人做事从来不顾大局,也不会事事向我汇报,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状况,真是对不住老弟了。
刘思远心想原来是他出手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好太为难他,何况听他口气也说的颇为陈恳,其中的歉意不似作伪,至少证明一点,看来潘舒华这么做的确不是他授意的。
想到此,刘思远便态度很端正的道:“李书记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刚才也说了,再次重复下,我在水利局一切都好。
尽管他反复强调,李哲轩显然还是压根不相信他的‘一切都好’,继续道:“老潘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以后你在工作中有什么想法尽管向他提,他一定会支持的。
刘思远呵呵一笑道:“李书记,说起来几分钟前我刚刚向潘局提了个想法,我觉得现任水库堤防科科长不适合这个位置,需要换人,但是潘局似乎和我的观点不太一致,他认为应该教育为主。
李哲轩电话里沉默了很久,道:“我知道了,既然水库堤防科是你分管的工作,人事问题就应该充分尊重你的意见,不然让你如何展开工作?作为局长,他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好,事事插手还要其他副局长干吗?思远放心,这事我来替你办了。
刘思远不知道的是,李哲轩挂了他电话后立刻拨通了潘舒华的电话,
他根本不给潘舒华说话的机会,开门见山就用非常严肃地语气道:“潘舒华,我最后一次jing告你,人家已经给你机会了,如果不把握住这最后的稻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说一个什么水库堤防科科长,就是你潘舒华自己的位置也得挪开,你信不信?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啪的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潘舒华接完电话呆立当场,良久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知道此刻自己已经面临一个重大抉择了。
官妖第二百二十七章寸步不让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太熟()
第二百二十八章不太熟
潘舒华并不怀疑,自己如果得罪死了刘思远会有什么下场,别的不说,单单今天一天市委出动的阵容就足够秒杀他一个小小的局长好几遍了,相信只要随便一个常委提议免去他局长的职务,一定会顺利通过组织部和常委会,没有任何悬念。
只是万一朱希龙走投无路,乱咬一通……一时间他一个头有两个大。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候,刘思远本想直接回家休息会,毕竟在坝上跑了一下午也有些疲乏,结果电话又响了,来得是一个等了很久的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原承恩县县委书记樊玉群,后者声音有些疲乏道:“思远,今晚一起坐坐?”
其实前几天就有一个人自称是樊玉群的代理人打电话过来,说是知道他现在是沈依依代理人云云,要和他约个时间谈撤诉条件。
刘思远当时就毫不犹豫告诉他,没兴趣和他谈,要谈就让樊玉群自己来谈,和你这种不入流的角se没什么好谈的。
那个人又说樊处长工作繁忙,没空亲自来谈,刘思远立刻告诉他,不谈拉倒,走法律程序,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经过这些年磨练,刘思远已经发现一个规律,恶人还需要恶人来磨,有时候对一些人不能太客气。
比如说,沈依依的案件,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他根本不担心樊玉群那边有什么反弹,反正多拖一天,樊少皇那家伙就多在看守所呆一天。
虽然当时老樊通过关系把他转移到了市局,但是算樊少皇倒霉,后来经历了郑高峰事件,郑书记突然发威,一下子市局就脱离了张书记的控制,听说现在樊少皇在看守所里的ri子也不是很好过。
所以见到樊玉群居然还想端架子装清高,不肯直接露面,刘思远立刻就发彪,他的谈判策略就是,一上来就要先声夺人,从气势上压倒对手,根本不给他还价余地。
樊玉群也算个人物,居然企图让他的外甥去掌握一些他乱搞女人的证据来要挟他,结果反而被刘思远识破,前几天他那外甥也因为聚众赌博被县公安局给拿下了。
果不其然,看来樊玉群今天就坐不住了,主动来约他。
刘思远想了想,左右他也没事,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这事情来个了断算了,于是便道:“老领导召唤,我一定得到啊。”
后者嘿嘿干笑了几声,便告诉了他一个地点,说他下班后赶来就是,他会提早去那里等着。
地点是紫薇市的一个茶楼,再次遇到樊玉群,刘思远差点吓了跳,这哪还是当年的樊书记啊?
说起来也只是几个月没见,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写满了沧桑。
见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早就为人成jing的樊玉群当然知道原因,他只是叹了口气道:“人就是这样,一旦清闲下来反而老得快。”
刘思远心道老得快可不是因为闲下来,还是失去了权力造成的。
不过刘思远他看他这副模样,并没有多少同情心,早知今ri何必当初呢?
说起来樊玉群这家伙现在的遭遇,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当年他当县委书记时候太过霸道,凡事都不给别人留余地,自己吃肉别人汤都不给留,所以现在一旦落难失势了,结果就是墙倒众人推。
听说如今,不但县里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反而落井下石的倒不少。
当年他把人家郑高峰逼走,结果现在人家老爸通过关系,硬是让市局不松口让樊少皇取保候审,天天呆在看守所里过着非人生活。
他当年对跟着自己的组织部长柳大元过于刻薄,结果导致被柳大元玩了个无间道,把樊少皇搞黑社会那些破事全部捅出来,算是彻底把樊少皇那白痴给卖了。
刘思远暗暗下定决心,千万不要学习这个坏榜样,不要被一时的权利给熏昏了头。此一时彼一时,凡事要留余地。
与此同时,在潘舒华家里,朱希龙正一副皱眉苦脸的样子坐在那里,眼神有些yin毒。
潘舒华叹着气道:“希龙,现在形势比人强啊,看来这回我是保不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放正位置。”
朱希龙恶狠狠道:“潘局,你说这小子也太过分了吧,我不过就是稍微顶撞了他几句,至于吗?”
潘舒华摇摇头道:“他这是在立威了,你正好撞刀口上了。”
朱希龙诺诺道:“潘局,你不能继续纵容这小子为所yu为了,再这样下去,您的威信……”
潘舒华眉头皱得很紧,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刘思远嘴里客气道:“樊处长,您在政协相信肯定不如当年县委书记那般繁忙,事事cao劳,也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下生活。”
樊玉群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他苦笑道:“对于权利,我倒是放的下,唯独对于少皇那个臭小子,实在是……哎!”
见他提到樊少皇,刘思远立刻神情一肃道:“樊处长,我当年在常委会上就是这个观点:对于违法乱纪行为,必须予以严厉的法律的严惩!”
樊玉群斟酌了下道:“思远啊,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毕竟我们樊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男根,这样吧,我们就不饶弯子,也不说官话了,你就直接点告诉我沈依依撤销诉讼的条件吧,我能做到的就接受,实在做不到也没办法。”
刘思远心里对他的想法很是不屑,你们樊家三代单传怎么了?就可以作jian犯科了?这算哪门子歪理?
于是他也没好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饶弯子了,沈依依同志撤诉的条件很简单,首先是解决沈依依的正处级待遇,其次是两百万jing神赔偿。”他一开口就比沈依依说的分别提高了一倍,副处变正处,100万变成了200万。
樊玉群脸se当时就一沉,带着丝当年的威严道:“思远,提要求也要符合实际,我自己也就是正处,而且在政协工作早退居二线了,说不上什么话了,你要我将沈依依一步从正科拉到正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换了一年前,也许刘思远就被他给唬住,但是他也早非池中之鱼,不是你樊玉群露个霸气就能怔住的毛头小伙了。
他反而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心道你老樊也不想想,自己都是退居二线的人了,还装什么牛13啊,再说呢,这事可是你急,我不急,真的谈崩了,他刘思远一点也没损失。
倒是你们家的樊少皇得继续看守所呆着,而且随着开庭ri期临近,如果沈依依坚持起诉,那可不单单是强x罪了,弄不好再弄个黑社会组织罪,死刑都有可能,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刘思远表面上微微一笑道:“樊处长,你让我提要求,我就替沈依依同志如实提了,至于您能不能做到,其实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这样吧,我会把您的答复带到的。”
樊玉群一下子就无语了,也意识到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对面那个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而自己也早就不是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了。
他又叹了口气道:“思远,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实在有些过分,我这边也实在做不到,这样吧,我们大家现实点,解决副处级是我的底线了。”
刘思远也不着急,稳稳的想了会,才悠然道:“副处级的话也可以,但是那赔偿金就要翻倍了,那样的话我还可以和沈依依商量下,否则人家恐怕很难接受,樊处长你看如何?”
樊玉群满脸愠怒,知道这家伙是落井下石,奈何樊少皇不争气,自己有火也不能发,好不容易克制下情绪后,他一副语重心长地样子道:“思远,在承恩县我们一个班子共事的时候,我待你也不薄吧,记得你还不是常委的时候就打了少皇,我也没拿你如何,不是吗?”
刘思远毫不犹豫道:“樊处长,您怎么不说说我为什么要揍他?他调戏人家女同志在先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提这还好,一提我更加觉得樊少皇就是个惯犯,这种人还真不能放出来。看来我得和依依再谈谈。”
樊玉群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道:“刘思远!你别太过分了,400万?你不会去抢啊?”
刘思远丝毫不受他威胁,冷冷道:“樊处长,那看来我们是谈崩了,那就这样吧,我很忙,就这么告辞了。”
樊玉群见他真要走了,突然有些着急道:“思远,我外甥现在被承恩县公安局给拘留了,他也就是打打麻将,不用那么顶真吧?要不你跟县局打个招呼,先把他给放了?”
其实他早就找了以前在县局的人帮忙,结果一个副局长直截了当告诉他道:“樊处长,真是不好意思,阮惊天的案子是我们陈局亲自在抓,其他人都说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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