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会发出一层淡红色的霞光,所以在会后许多人怀疑他便是昔年纵横天下的九阳真君。”
蒋弘武恍然道:“喔!原来如此!”
他突然拍了下手,道:“这件事非常可能,因为当年他领军攻入西厂时,身受重伤,虽然后来尚公公请来十位御医替他治好了伤,可是功力毕竟受损,恐怕数年之间也难得痊愈, 所以九阳真君既想参与泰山论剑,又不愿弱了昔年名头,只得蒙面前往。”
诸葛明赞赏道:“想那九阳真君果真不愧是一代人杰,受伤之后,依然能夺得天下第八的尊荣,令人佩服之至。”
直到此刻,金玄白可以九成的认定,那被视为天下第八高手的无名氏,的确便是师祖九阳真君。
当然,诚如蒋弘武和诸葛明之言,九阳真君沈重若非当年带领东厂和锦衣卫的高手攻进西厂,擒拿太监汪直时受了伤,怎么可能在泰山论剑时名次那么落后?
想必是沈玉璞当时九阳神功还没练到家,甚至可能还没出师,所以一直不知道此事。
等到后来九阳神君出师之后,行走江湖时,不断地听到有关於当年武林十大高手的传言,於是便发现了无名氏的秘密。
沈王璞愤於父亲仅排名武林第八,於是等到神功稍有成就,便到处挑战各大高手,由於他心狠手辣,武功又高,在极为霸道的九阳神功之下,很难有人能幸免於难。
可能就如沈玉璞所言,他当年也不知道灭了多少门派,因而江湖上树敌众多,随著名号的日益响亮,畏惧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后来,九阳神君和东海钓鳖客打败横行於东海海域的海盗王七海龙王边巨豪,三人惺惺相惜,结为好友,并且一齐同乘巨舰赴东瀛扶桑倭国游玩。
由於一时的凑巧,让九阳神君救下了伊贺流忍者组织的上忍服部半藏,并且和东海钓鳘客成洛君进入甲贺流的居地,连败甲贺流的三十七名中忍,博得了火神大将的名号。
这个火神大将的尊号,从东瀛传回中国,让沿海的武林人士尊崇为海外三仙,而火神大将便是排名第一,东海钓鳖客成洛君排第二,至於排第三的则是海南剑派的掌门天机道长……九阳神君沈玉璞返国之后,继续挑战天下十大高手,因而引起各大门派极大的忧虑和震惊。
就在泰山之巅,九阳神君遇到了当年排名第一的太清门主漱石子,以本身已经练成的六重九阳神功,挑战漱石子的“太清罡气”,结果激战八百余回合之后,沈玉璞以一招落败,大笑三声,翩然飞身下山……金玄白在瞬息之间,意念飞驰,想起了当年枪神、鬼斧、铁冠道长、大愚禅师追蹑在九阳神君之后,达千里之遥,准备狙杀九阳神君。
因为当时枪神认定以九阳神君之能,以及他狠辣的手段,若不趁他未练成第七重九阳神功之前将他除去,那么将来九阳神君如果神功大成,恐怕连漱石子都无法制住他了。
如果到了那个地步,九阳神君为祸武林,必将有更多的正派高手死在他的手下。
故此,为了防患未然,枪神邀集了好友铁冠道长、大愚禅师和鬼斧,一路追赶而去,目的便是消除未来的武林大劫。
经过千里追缉,一路拚搏之后,这五个当代高手全部身受重伤,一齐掉落在灵岩山中的 洞窟里,从此未曾现迹江湖……这段往事,金玄白都可以背出来了,然而再一想起这件事,他仍然觉得非常惊心动魄,忖道:“九阳神功和九阳剑法不愧是天下绝学,师父当年凭著练到第六重的神功,便可力敌其他四位先师的不断攻击,结果虽然落得个同归於尽的凄惨下场,可是也确定只要神功能练到第七重,便可力拚漱石子的太清罡气……诸葛明见到金玄白沉静不语,问道:“金老弟,难道你没有听过令师枪神老前辈跟你提过关於九阳神君的那段武林轶事吗?”
金玄白摇了摇头,默然无语。
蒋弘武道:“想必令师鉴於九阳神君昔年为患武林,造成各大正派的高手惊慌,唯恐你会心情受到影响,所以特意没有告诉你……”
他这番揣测之词,使得金玄白听了啼笑皆非,因为金玄白摇头并非表示枪神没有提过有关九阳神君的事,而是不想把话题转到九阳神君身上。
“蒋兄、诸葛兄,你们常常提起天下十大高手,请问这十大高手有哪些人?”
蒋弘武和诸葛明互望一眼,这才轻咳一声,道:“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历年以来,我们都有纪录,也一直投注不少心力去关注一些门派的崛起和覆亡,这点想必东厂也同样投入不少的人力和物力……”
他深吸口气,道:“我们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全、社会的安定,一定要插足江湖上许多门派之间的恩怨,绝不能让江湖人聚众成寇,扰乱社会安宁,影响朝廷安全,所以我们都是来自武林,也更关切武林,这点希望金老弟你能了解。”
金玄白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可以了解。”
蒋弘武道:“关於当年武林各大门派会师泰山论剑,评定天下高手的前因,我们并没有详细的记录,不过那十大高手的排名先后,我们的确是有记录下来,并且还曾派人监控一段时期,不过那些派去的人都先后丧命,有的就此消失,於是锦衣卫只能撤除监控的命令……”
他说到这里,想起张永跟他提起过,曾经派赵定基带著二十个锦衣卫校尉到小镇去调查金玄白的出身,想要证实枪神这些年来是否的确隐居於山野。
结果那二十名校尉有七人失踪,有九人全都是眉间印堂中了一指,指力透脑而入,脑浆成为一堆乱渣而死,只剩下四名投宿镇上客栈的校尉,随著赵定基逃了回来。
这件事情和当年派出去的数十名锦衣卫校尉,结果有些失踪、有些死於非命,完全同出一辙,可见以那十大高手的脾气,是不容受到锦衣卫或东厂的人员监视的。
蒋弘武苦笑了下,忖道:“金老弟得到当年四大高手的倾囊相授,武功上的成就早巳超出他们甚多,幸好被我们发现,加意的拢络,不然被九千岁发现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急转之下,他不敢怠慢,唯恐会引起金玄白不悦,道:“据本卫册籍上的记录,当 年天下十大高手中,太清门门主漱石子雄踞第一之位,依次排列,第二是剑神高天行、第三是枪神楚风神、第四是少林大愚禅师、第五是崆峒掌门破玉子、第六是武当铁冠道长、第七是昆仑掌门悟明大师、第八便是无名氏……”
他稍稍一顿,望了金玄白一眼,道:“第九是鬼斧欧阳珏,最后一位则是长白派的掌门九指神剑……”
长白双鹤一听到九指神剑之名,齐都脸上泛现骄傲、得意之色,李承泰道:“九指神剑便是在下的师祖,他老人家至今已有七十岁,绰号自十年前便改为长白九指仙翁……”
诸葛明叱道:“承泰,九指仙翁排名最后,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难道你不知道金老弟一人得传枪神、铁冠道长、大愚禅师三位老前辈的绝艺,一身武功超古迈今,不但剑神高天行不是对手,恐怕漱石子也无法力敌了……”
金玄白道:“诸葛兄,你把小弟抬得太高了,我心里明白,此刻的修为恐怕跟剑神高天行在伯仲之间,距离天下第一高人漱石子,恐怕还差上不只一筹……”
蒋弘武喜道:“老弟,照你这么说,那么剑豪聂人远此刻也绝不是你的对手了?”
“剑豪?”金玄白道:“那聂人远竟有剑豪的名号?嘿嘿!到时候我不但要让他尝尝我神枪的滋味,并且还要以剑法将他击败!”
诸葛明道:“金老弟,你已能从刀上发出刀罡,想那聂人远恐怕也敌不过你的必杀九刀。”
“必杀九刀,刀刀必杀!”金玄白道:“聂人远如果能挡得过我七刀,便可以引为自豪了。”
诸葛明和长白双鹤是下久前才见过金玄白施展出必杀九刀,因此一想起那等凶狠凌厉的刀法,都禁不住心头一凛,仿佛觉得有股寒气从脊梁骨尾端窜起,一直窜上了脑门,使得头皮发麻……蒋弘武默然半晌,问道:“老弟,你刚才提起西厂,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玄白问道:“蒋兄,你们锦衣卫和西厂的关系如何?双方有没有什么恩怨?”
蒋弘武一愣,道:“我们虽是不同的单位,可是大家都是为了皇上办事,平时相处的倒还可以……”
他望了诸葛明一眼,道:“不过东厂和西厂的性质较为接近,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不好,只有竞争和抢权,并不像我们,和西厂的关系是既合作又竞争,比较没有冲突。”
金玄白道:“蒋兄这么说,那么这回西厂派出四大神将中的雷神乐大力、电将魏子豪,率领五十名好手到南京来,目的便是对付东厂,而非锦衣卫罗……”
蒋弘武一愣,诸葛明相长白双鹤却是大惊失色。
诸葛明急忙问道:“金老弟,你从哪里听到西厂派出这些人到了南京?”
金玄白道:“这是华山白虹剑客刚才无意中提起的,据他说,他以前和西厂的人打过交道,所以这回在南京见到雷神和电将时,立刻便认出来了。”
蒋弘武问道:“金老弟,他有没有提到风神和雨将两人?”
金玄白摇头道:“风神吴恕,雨将田璧双两个人的名号,他是叙说过,只是并没提起这两人,想必他们此刻仍在京城吧?”
诸葛明摇头道:“不可能,这四大神将一向都是结伴同行,既然雷神和电将到了南京,那风神和雨将一定也已经南下……”
蒋弘武颔首道:“诸葛兄说得不错,这四个家伙胆小如鼠,从来不敢单独行动,进出都是四人同行,恐怕另外两人也都离开了京城。”
他话声一顿,道:“金老弟,这件是愚兄必须立刻禀报张大人才行,否则会受到斥责……”
诸葛明也道:“金老弟,我们快走吧!留在这里也太久了,此刻恐怕张大人在着急呢!”
金玄白见到他们的神态,顿时明白锦衣卫、东厂、西厂之间果然有极大的矛盾,而蒋弘武和诸葛明之间的融洽态度,恐怕也非表面上那样,大概和他们之间的交情无关,而纯粹是因为利害的结合所致。
但是那促使他们如此融洽相处的利害关系,究竟是什么呢?金玄白在一时之间,根本就想不出来。
尤其他凭著白虹剑客何康白的一番话,对於朱天寿的身世更加好奇起来。
这个好色如命、奢侈放荡的富家子弟,真的是张永这个太监的亲舅舅吗?
如果他不是张永的小舅舅,那么他的真实身分究竟是什么?
王爷吗?抑或是豪门钜富?
金玄白一时之间找下出答案,於是也不再多想,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吧!”
他领先而行,带著蒋弘武等四人穿过大街,走进小路,回到了李强在湖滨的水庄。
走到水庄之前,他只见一排跪了十几个人,每一个人都直挺挺的面对太湖而跪,凝目望去,只见领头的那人竟是钱宁,范铜和刘康也混杂在里面,其他的数人则是锦衣卫中的校尉。
金玄白望著那十多个矮了一截的锦衣卫校尉们,脚下一顿,心中却是发噱,蒋弘武一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这些家伙,叫他们去找船,他们却推给衙门的差人,蹲在路口赌钱,所以张大人罚他们跪两个时辰,各扣半个月薪俸。”
金玄白忍住了笑,走进大门,不再理会这些人。
他一踏进水庄,远远便看到朱天寿搂著紫燕坐在怀里,正在嘴对嘴的喂著喝酒,张永和朱瑄瑄分坐两边,各自夹菜食用,对这种情形视若无睹。
而那些女乐师们仍旧在演奏著音乐,完全不管欣赏的人仅剩下那么几个人,更不管他们有没有专心在听音乐,仅是尽自己的职责,把曲子奏好。
朱瑄瑄脸孔对著大门,见到金玄白走了进来,脸上现起一种惊喜交集的神情,脑海之中立刻浮起刚才金玄白离去时,张永把她拉到荷塘边所说的那番话。
由於张永开门见山的便点出了朱瑄瑄的身分,朱瑄瑄震愕之下,差点都没跌进荷塘里。
她在惊魂稍定之际,张永更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身分,以及此次南来的目的便是陪正德皇帝游江南散心。
朱瑄瑄虽然私心揣测到朱天寿是皇族要人,却不曾把他当成皇帝,如今,当张永把朱天寿的身分摆明在她面前时,一向刁蛮放肆的朱瑄瑄也禁不住心中一阵惊慌。
因为她女扮男装,远从湖广安陆来到苏州,带著一堆家将护卫穿州过府,并没有取得安陆王的同意,如果皇帝要追究下来,那么只要将她往宗人院一送,结果不但可使她遭致终身监禁,甚至连安陆王都要牵涉在内,受到株连。
这件事可大可小,权力完全操纵在皇帝的手里,而朱天寿之所以不出面,交由张永来和朱瑄瑄洽商,便是显示其中尚有转圜的余地。
朱瑄瑄个性虽然野,本性却是善良而聪颖,她一听张永的语气,立刻知道他对自己有所求,於是不多废话,马上转入正题。
张永点明了利害之后,见到朱瑄瑄很快便明白事情的轻重,於是整理一下思绪,要求朱瑄瑄能够协助朱天寿把金玄白拉拢过来,替皇帝效命。
当时,张永分析了金玄白的个性以及目前的所求,很明确的告诉朱瑄瑄道:“皇上的意思是你要尽量和金玄白接近,取得他的好感,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让你和他成亲,成为皇家的一员……”
朱瑄瑄又再度受到了惊吓,她不明白金玄白仅是武林高手,又为何受到朱天寿如此器重?竟然想出这种“和亲”的方式,要用朱瑄瑄这个郡王来拉拢他。
张永见她默然无语,继续道:“当然,你的身分尊贵无比,岂能作人之妾?我们一定会让你成为金大侠的正妻,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朱瑄瑄道:“可是金大哥不是说过,他已有几房妻室,全都是幼年时订下来的……”
张永道:“不错,他是已有三、四房自幼订下的妻室,可是不管他将来娶多少,你都是正妻……”
朱瑄瑄道:“薛婷婷是他的妻室之一,她……”
张永道:“不要去管薛婷婷了,那是个蠢女孩,她跟金大侠之间无缘。”
朱瑄瑄道:“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她的心情吗?她和峨嵋欧定邦之间,常相往返,可能早有情愫,虽然眼前他看到金大侠的绝世武功,而对金大侠产生好感,可是一时之间,要她舍弃欧定邦,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望著深思的朱瑄瑄,顿了一下又道:“所以当他听到金大侠提起当年铁冠道长许下的婚事,立刻就把她的父母拿出来作为挡箭牌,想必是她要深思之后,甚至要跟她父母商量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朱瑄瑄道:“父母之命非常重要,她这么做并没有错啊!”
张永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舅舅的遗命更是大於父母,铁冠道长既留下遗书,按照情理来说,连青城薛逢春都不能反对,如果薛婷婷心中的确对金玄白有意,那么当时的态度 就会不同,可见她还是想到那个峨嵋派的欧定邦。”
朱瑄瑄仔细的想了想他的话,也觉得颇有道理,问道:“张公公,你既然看出这点,又为何表示要将薛婷婷留在这里,仅派趟定基到青城和峨嵋去送信?”
张永轻笑一声,道:“我这么说,一来是讨好金大侠,让他认为我们是全心全力的协助他,二来是给薛姑娘压力……”
朱瑄瑄不解地问道:“张公公,你这句话我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永道:“薛姑娘的个性是外柔内刚,我们特意强调她的婚事事关重大,如果金大侠好事不成,可能一怒上峨嵋,亲手杀了欧定邦,甚至毁了整个峨嵋派,当然,青城派掌门成了背信之人,也会受到武林各派的责难,这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