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道:“就因为这种毒练成之后,心性会随着日深,而主得毒化成兽,丧失人性之后,欺骗、诡诈、贪婪、多欲、不守诚信等等劣根性便日益滋长,多年下来,和我们这批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抗,所以逼得我们再也无法留在蓬莱、方丈二岛同,只得返回中原……”
金玄白听到这里,才了解为何魔门绝迹江湖,长达四十余年,最近这几年来,竟然又有魔门徒众出现,原来都是来自海外的蓬莱、方丈一带。
他略一沉吟,道:“祢能不能大致的说一说如今岛上的情况?嗯,还有以前圣门如何会到这海外的一些历史?”
李楚楚道:“圣门部份疵子撤往蓬莱、方丈二岛,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据说是龙凤十二年,小明王被杀之后,走了一批,后来,发生蓝玉党案时,又逃出了一批……”
JZ※※※蓝玉是明朝开国时,大将常遇春的内弟,骁勇善战,所向俱捷,在常遇春和徐达死后,蓝玉便更是明朝的支柱。
洪武二十年,蓝玉率兵征东北;二十一年,率领大军征讨北元,一直攻到捕鱼儿海,才得胜还朝,被封为凉国公。
蓝玉领军征战多年,威望极高,麾下名将多达数十人,但他恃功而骄,目空一空。
明史蓝玉传曾这么记载:“骄蹇自恣,多蓄庄奴假子,乘势暴横,当占东昌民田,御史按问,玉怒逐御史。”
“北征还,夜扣喜峰关,关吏不时纳,纵兵毁关入。”
“在军擅黜陟将校,进止自专。”
“西征还,命为太了太傅,曰:‘我不堪太师邪?’”
由此,可知蓝玉的专横霸道,恃功而骄的情形了,但是蓝玉丝毫不知收敛,于是引来明太祖的杀机。
洪武二十六年春天,当时的锦衣卫指挥蒋献,首先向太祖秘告蓝玉谋反之事。
于是朱元璋下旨逮捕蓝玉,当时被锦衣卫逮捕的公侯,除了蓝玉之外,还有和他极为亲近的舳舻侯朱寿,鹤庆侯张翼、景川侯曹震以及东莞伯何荣。
之后,又逮捕了包括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傅友文等在内的多位高官。
当时,因“蓝党”这个罪名,受到株连的大小官员,超过了一万五千人之众,全部被杀,家眷妻小除流放外,则发放教坊。
明史卷一三二,蓝玉伟之记载:“列侯以下坐党夷灭者不可胜数。”由此可见血腥之一斑。
蓝玉死后,宋国公冯国胜、颖国公傅友德也相继被明太祖赐死,于是,开国诸公、侯爷,已所剩无几。
JZ※※※金玄白也没弄清楚蓝玉党案是说的什么,只知道魔门弟子先后有两批人逃往海外,而其他的人则仍然留在中原。
这批人曾遭到以武当祖师张三丰为首的各大门派弟子围剿,一路逃往西陲而去,后来建立了圣宫。
张三丰仙去之后,各大门派曾二次集结,进行大规模的追杀魔门徒众,终于导致魔门一蹶不振……金玄白一边想着李子龙的遭遇,一边听着李楚楚叙述着当年魔门部份徒众,聚集在福建泉州一带,驾着大船出海,找寻安身之命之所的情景。
听了一会,他才知道那蓬莱、方丈二岛,在秦、汉以前便是兴东瀛合称为海外三仙岛,只不过以前东瀛被称为瀛州。
在隋、唐之际,便曾有不少的东南渔民,在海上捕鱼时,被飓风吹到了蓬莱、方丈二岛。
可是这些渔民等到飓风过后,补充完了船上的淡水存量,便又驾船驶返中原,极少在岛上落户生根的。
南实将亡之际,沿海一带,有许多不愿受蒙古铁蹄统治的居民以及海商,曾大批流亡海外,是居于蓬莱和方丈二岛。
此后,东瀛海盗进犯,曾经一度统治这两个岛屿,不过时间不长,仅四十余年而已。
当小明王韩林儿在龙凤二十年,被沉死后,部份明教徒众,脱离了军队,往东南集结,乘船出海,到了蓬莱岛和方丈岛。
这批人大都武功高强,又有从军经验,于是很快便将占领蓬莱的东瀛倭奴驱逐出海,其间经过多次战役,杀死东瀛海盗达三千人之众,不过本身也死亡不少,实力大伤。
自此之后,长达数十年,东瀛倭贼都不敢来犯。
李楚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在东瀛海盗统治蓬莱岛时,并没把这个岛当成他们的故乡,只是把这里当做发财的地方,除了横征暴敛之外,可说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所以,在这批海盗的统治期间,有不少人又逃回中原,不过也有不少人留下……”
她顿了一下,道:“这些留下的人,就跟被赶上山区里聚居的一些原始居民一样,都逼着要更改姓氏,譬如说什么田中,武田,渡边,岩里等,如果不愿改姓,则充当倭人的奴隶,改过姓的人则可享受较好的待遇……”
金玄白讶道:“有这种事?”
他顿了一下,问道:“那蓬莱、方丈二岛上既然原来有居民,那么这些人都是隋唐时候去的罗?”
李楚楚摇头道:“这些人皮肤黝黑,体型矮小,都是一些由吕宋、爪哇一带来的土人,他们的语言完全和汉人不同,纵然经过数十年的通婚,,也只不过仅是少数通晓汉语……”
她解释道:“婢女所说的汉语,不是指的风阳话或苏州话,而是福建泉州一带的方言,除此之外,宋朝衣冠南渡时,也有部份的客家人士,住在广东蕉岭,五华一带,后来南宋亡时,有不少客家人逃往蓬来、方丈二岛,于是岛上也有部份人说此语言。”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住在这两个岛上也真麻烦,得要通好几种话才行,嘿嘿,东瀛话我可听过,叽哩呱啦的,真是拗口得很,再加上什么泉州话,吕宋话、爪哇话,唉!活在那里也真不容易!”
李楚楚道:“这还算是小事,等到圣门先祖数千人到达之后,各地的俗话方言都混杂一起,往往山东人碰上了泉州人,比手划脚了半天,都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金玄白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一想到那种情形,却又觉得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皱了下眉,问道:“既然圣门的先祖,赶走了东瀛的海盗,为何不把官话定下来?如果所有的人都说苏州话或凤阳话,岂不方便多了?”
李楚楚苦笑道:“圣门先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就因为推行一种凤阳官话,以致引起民变……”
她摇了摇头,道:“原先岛内的人为了不忘祖先,誓死抵制,再加上那些受到倭人荼毒的奸贼在中扇动,曾经有许多次发生暴动,幸得都被一一扫平,尤其是蓝玉党案之后,圣门的徒众,大批涌入二岛,这才把整个情况完全压制下……”
由于小明王韩林儿已死,明教已无教主,再加上进入蓬莱和方丈二岛的魔门人员包括令徒众,以及三宗部份弟子而已。
所以,当时的岛上,明教虽勉强维持原先的组织架构,也设下护法长老及三宗五令,实则由于许多绝艺失传,难以严分,于是新收的徒众,所习功法大致仅数种而已。
等到蓝玉党案发生后,经二批魔门弟子陆续抵达,这种情况稍好,新入魔门的弟子,有了较多的选择。
可是新旧两批的移入徒众,此时又发生了夺权摩擦,多年之后,结果由追随蓝玉的一名叫江清志的千户,取得了统治权。
由于明王之位久悬,无人习得明王的独传绝艺,这江清志练的也是离火神功,于是在一统魔门后,放弃明王这个头衔,自称圣尊,把明教这个名称改为圣门。
第二四一章
圣门圣尊江清志为了记念蓝玉,便将所成立的以圣门徒众为主的军队称为蓝军,因此,圣门亦一度被称为蓝党。
圣尊江清志挟着蓝党和蓝军的庞大势力,严密的控制着蓬莱、方丈二岛,为了能让圣门有重回中原的机会,他仿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提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策略,大量吸收岛内年轻才俊,加入蓝党,研习圣门功夫。
他为了政策的推行,于是效法明太祖的官制,自己总兵大统领,下设中书省宰相及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以军控制政。
除此之外,他又成立锦衣卫,南缉事厂和北缉事厂三大特务机构,以此控制军队及中央官中央官员。
原先,蓬莱、方丈二,并未严格划分,江清志复将全岛分为北、中、南三部,加上方丈一地,共划为四县,称为蓬北、蓬中、蓬南及方丈县。
这四位县长由吏部任命之后,必须经过由护法长老们组成的元老院和中书省同意,转呈大统领核可,方能到任叙职。
元老院及监察御史之设立,系妥协这后的结果,大多由前后两批魔门的护法长老及传功长老担任,权力极大,可与中书省宰相相抗衡,不过最后皆受总兵大统领之节制。
圣门圣尊的权势巩固之后,岛上日渐安定,所谓的蓝党亦主宰一切,小朝廷的官员皆是蓝党中人,而蓝军中的将领校尉,亦要加入蓝党,才能获得抉升的机会,故此军中十之八九皆是圣门蓝党人员,只有步座中,才有少数不是蓝党徒众。
岁月匆匆,二十年过去,魔门始终无法返回中原,于是生聚教训的美木然皮碎,而大统领江清志的年纪亦老,不复再有昔日的雄心壮志,死前,留下遗嘱,将圣尊及大统领之位,传于独子江国菁。
江国菁在接任圣尊之位前,便已是兵部尚书,复兼锦衣卫指挥,控制了蓝军及特务组织,在江清志死前,又任宰相一职,掌有大权,故而接班极为顺利。
自从他接任圣尊及大统领大位之后,大力提拔蓬莱地的菁英,正如他的姓名一样,拔抉国之菁英,不分先到后到,唯才是用,更是不分省籍,因此原先被压抑,而因为是蓬莱人的身份,未被重用的泉州及客藉人士,纷纷进入各县及朝廷担任要职。
而所谓的圣门弟子,亦大批的汰旧换新,原先随江清志远渡重洋,到达蓬莱的蓝党人员,多数进驻元老院或担任监察御史,留在圣门中的亦少数在位,大部份则转任传功长老。
也就因为这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让原先被压制在社会低层,难以受到重用的蓬莱人,得到了机会,才有万毒魔功到处流传的机会……金玄白听到这里,目光一闪,比了个手势,问道:“门外站的可是邵道长?”
邵元节在门外应声道:“金侯爷,不知你是否问完话了?贫道有事要找大人商量。”
金玄白略一忖思,道:“朱少侠是否随在你的身后?也请一并进来吧!”
李楚楚听他这么说,脸色乍变,凝目望着金玄白,低声道:“宗主大人……”
金玄白道:“没关系,来的是自己人。”
李楚楚脸稍缓,回头望去,只见门扉一响,邵元节和朱宣宣已先了走进厅来。
朱宣宣目光一扫,见到两个彩衣女子躺在房门边,另外一个蓝衣女子则站在金玄白之前,于是嘴角少起一个暧昧的笑容,道:“金大哥,可要把厅门关上?”
金玄白道:“祢把门关上好了,免得让人随意进来,打扰了我们说话。”
他顿了一下,伸手道:“道长请坐。”
邵元节望了李楚楚一眼,打了个稽首道:“谢谢侯爷赐坐。”
他在金玄白旁边坐了下来,朱宣宣也毫不客气的找了张竹椅坐下。
金玄白微微一笑,对李楚楚道:“李姑娘,这位是当今国师邵元节邵道长,另一位则是……”
他的话声一顿,朱宣宣已抱拳道:“在下湖广朱宣,在江湖上人称玉扇神剑。”
李楚楚脸上一红,裣衽道:“婢女楚楚,拜见邵国师、朱少侠。”
邵元节客客气气的打了个稽首,朱宣宣却笑嘻嘻地在李楚楚脸上上下下扫挡了一遍,让她不好意思的伸出衣袖擦了擦脸孔。
金玄白看到她那副娇羞模样,微笑道:“李姑娘,祢的脸上没什么灰尘,不用擦了。”
李楚楚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垂下了头,躲避朱宣宣那炯炯的眼神。
金玄白暗忖道:“朱宣宣这个样子,早晚会给他惹来更大的麻烦,到时候看她要如何收拾?”
他脸色一顿,道:“邵道长,这位李楚楚姑娘是圣门星宗宗主麾下苍龙七女。”
“苍龙七女呀!”
邵元节恍然道:“原来那个刀阵是依二十八星宿所变化的,想必还有其他的白虎、朱雀、玄武三个刀阵啦?”
金玄白笑道:“道长果然不愧是当今国师,一句话便道出其中的要秘了,真是令在下佩服!”
他顿了一下,道:“那白虎、朱雀、玄武三组人马,此刻正随侍在星宗宗主身边,要往徐州的路上,李姑娘这一组人仅是留守于此。”
朱宣宣见到李楚楚有些不安,笑道:“李姑娘,祢何不端张竹凳坐下?大家慢慢说话。
”
李楚楚道:“宗主大人在此,没有婢女的座位。”
朱宣宣“哦”了一声,问道:“金大哥,你只跟楚楚姑娘说话,却让那两位姑娘躺在地上,未免太亵渎佳人了吧?”
金玄白往李楚楚望去,只见她正好抬头看向自己,眼中似且丝疑问,他坦然一笑,道:“我之如此,乃是不愿让太多人知悉我的身份,想必李姑娘能够谅解。”
李楚楚心思一转,立刻明白金玄白的意思,颔首道:“婢女能体谅宗主的苦心。”
金玄白见她脸上又泛起兴奋之色,于是又道:“我的身份有许多种,在武林中,我是神枪霸王,也是五湖镖局的副总镖头,可是在锦衣卫和东、西二厂人员眼中,我却是位侯爷,这一点,祢要记住了,千万别弄错。”
李楚楚点头道:“婢女牢记在心,绝对不敢忘记。”
金玄白道:“在我和祢们宗主见面之前,祢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不可说出我的另一个身份,知道吗?”
李楚楚脸色一凝,道:“婢女知道。”
她盈盈拜下,道:“婢女能蒙大人如此信任,感怀五内,发誓绝不敢向任何人泄漏一言一字。”
金玄白伸手虚托,发出一股无形气劲,把李楚楚托了起来,道:“祢站久了,也累了吧!端张椅子过来,坐在我面前,也方便说话。”
李楚楚惶恐地道:“婢女不敢……”
金玄白脸色一沉,道:“我的命令,祢敢不听吗?”
李楚楚全身一颤,不敢违抗金玄白的命令,端了一张竹椅,放在金玄白面前六尺之处,缓缓地坐了下来。
邵元节见到她双腿合并,双手拘紧的放在膝上,只敢坐一半椅子,暗暗一笑,忖道:“想必侯爷已亮出了那块日宗宗主的令牌,以致让这苍龙七女衷心信服,他便是留在中原的日宗宗主……”
思忖之际,只听得金玄白道:“邵道长,你万万想不到,星宗宗主带着麾下的白虎、朱雀、玄武三组弟子,赶往徐州去见的什么人?”
邵元节一笑,道:“贫道虽被任命为当今国师,可是道行不够,尚未修到未卜先知的境界,怎知那星宗宗主要见什么人?”
金玄白笑道:“这个人,我只要一说出来,你就知道了。”
邵元节“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我的故人?这个……”
他沉吟一下,又道:“请恕贫道实在无能,怎么想都想不出此人到底是谁?”
朱宣宣看他们像打哑谜似的,也好奇的想了想,却是无论怎样都想不出这么个人。
她从扇袋之中,抽出那柄玉扇,放在左手掌心轻轻敲打了一下,试探地问道:“金大哥,可是剑魔井六月?”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无论怎样,祢都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朱宣宣问道:“我认得这个人吗?”
金玄白笑道:“应该不认得,不过祢一定听过这个人的名号,他的武功极高,以剑法名闻于大江以北,蒋大哥和诸葛老兄应该都见过此人。”
朱宣宣打开手中摺扇,用力的扇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却是依然想不出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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