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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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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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金玄白坐定之後,赵守财才发现自己太过兴奋,竟然忘记把身边的年轻人介绍给金玄白认识,他有点歉意地道:“对不起,小主人。老奴忙著点菜,倒忘了替你介绍老主人嫡传的弟子金玄白金大侠。”

他顿了顿,道:“金大侠,这位便是七龙山庄的少主人楚仙勇,如果按照辈份来说,他应该叫你一声师叔。”

“不敢当。”金玄白道:“楚老爷子对在下的确是有授艺之实,不过我和少庄主年龄相近,还是以兄弟相称比较好。”

他虽是这么说,可是楚仙勇却坚持礼不可废,老老实实的行了个大礼,叫了声:“师 叔。”

他这么一唤,不仅金玄白觉得尴尬,连欧阳兄弟和欧阳念珏也尴尬起来。

金玄白之所以尴尬是因为当年枪神楚风神许下承诺,要把他尚未出生的孙女许配给金玄白,这下,如果他没孙女倒还罢了,如果有孙女,岂不是在辈份上扯不清楚了吗?

致於欧阳兄弟觉得尴尬的则是他们和楚仙一向亲如兄弟,如今金玄白平空高了一辈,那么他们称呼金玄白为金大哥,岂不把楚仙勇的辈份压了下去?

金玄白听到楚仙勇称自己为师叔,忙道:“不敢,我们还是兄弟相称比较恰当。”

看著楚仙勇那么俊秀的脸庞,金玄白突觉颇为熟悉,起初他还以为楚仙勇是楚风神的嫡亲孙子,所以血统上相连,而长得相似,不过一回想楚风神那威武狂放的神情,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在多看一眼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见过这一个俊美的年轻人,时间还是在不久之前。轻轻的“啊”了声,他问道:“楚兄弟,昨日你到过集宝斋是吗?”

楚仙勇讶道:“对呀!昨天我和堂兄跟姐姐一起,不仅到过集宝斋,还有珍宝斋、玉鸣斋,师叔怎么知道?”

金玄白道:“我昨天和两位朋友一起,去集宝斋买点东西,大概是离开的时候,你们刚好进来。”

何康白轻轻拉了下金玄白的衣袖,道:“贤侄,你们这样不行,一个称兄弟、一个叫师叔,弄不清辈份,岂不乱了伦常?”

金玄白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改了,显然是听过何玉馥的话,把自己当作未来的东床快婿,所以语气之中透著亲热。

想了一下,金玄白还是觉得要把当年之事跟何康白说清楚比较妥当。

他正要开口之际,只听赵守财道:“何大侠说得不错,这伦理纲常还是很重要的,金大侠既是老主人的嫡传弟子,那么按照辈份便是七龙庄楚庄主的师弟,也就是小少爷的师叔……”

金玄白见他们牵扯不清,绕著辈份打转,於是把他们两人邀到门外,把当年楚风神和欧阳珏抢著要把孙女许配给自己为妻之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把何康白和赵守财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赵守财首先回过神来,道:“我的妈呀!竟会有这种事情,金大侠,你和齐儿儿小姐……还有何姑娘都……另外还有楚花铃小姐,欧阳念珏小姐,岂不是有四房妻子了?”

金玄白苦笑道:“赵大叔,不仅如此,还有飞霜女侠秋诗凤,以及傅姑娘,除此之外,我的道士师父还替我定下他的外甥女……”

他顿了顿,道:“铁冠道长的妹妹盛珣,是峨眉弟子,早年嫁给青城派的薛逢春薛大侠,生下一女薛婷婷,她也算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他发现当自己说到盛珣嫁给薛逢春时,何康白的脸色一变,掩不住凄楚、辛酸、思念的情绪,顿时想起了何玉馥的话来,很明显地,当年何康白和盛珣之间,的确有一段难以忘怀 的情缘。

那段情缘之所以未能开花结果,最後逼得两人劳燕分飞,男婚女嫁互不往来,看来就由於辈份的差别所造成的。

因为何康白身为华山掌门盛琦之徒,而盛珣则是盛琦的幼妹,按照辈份来说,何康白是盛琦的师侄,因此纵然两人无意中邂逅,并且相恋,却在面临伦常的排列时,由於双方辈份相差,而逼得不能不分开。

此时想来,当年的那一段情,一定是缠绵绋恻,凄美动人,难以割舍,否则何康白不会在金玄白提起盛珣时仍然浮起那种凄楚的神色!

有人说:“思念总在别离後”,只怕何康白“回忆当时已惘然”吧!

想必这十多年来,何康白心里一直不能平静,纵然娶妻生女,却依然忘不了当年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自然婚姻生活也不会美满,因而才会作道装打扮,似乎显示他想要遁人道门,以求心里的平静……金玄白想到这里,觉得自己颇为糊涂,竟然没有和何玉馥好好的谈过心,以致仅知道她的母亲姓凌而已,完全不明白这位何夫人如今的状况,甚至连她是存是殁都不清楚。

於是他暗暗决定,该找个机会好好的跟何玉馥和秋诗凤谈谈心,了解她们内心的世界,如此一来,夫妻之间才不会有隔阂……他的心念辗转之际,只听到赵守财夸张地发出一声惊叫:“我的妈呀!这么说来,你岂不是有七房妻子?”金玄白抓了抓头,尴尬地道:“好像是这么多,不过青城派的薛姑娘似乎心有所属,她可能不愿遵从铁冠道长的遗命,嫁给我为妻……”

他苦笑了下,道:“可是我另一位师父却又给我另外定了两房妻室,一个是他未见过面的女儿,另一个则是太清门漱石子的孙女……”

赵守财倒吸一口凉气,和何康白互望一眼,两人脸上都浮起惊诧之色。

何康白问道:“贤侄,你另一位师父是谁?”

金玄白犹豫了一下,道:“这个……”

何康白诧异地望著他,问道:“怎么啦?难道这种事都不能告诉老夫吗?”

金玄白谨记九阳神君沈玉璞之言,在神功未练至第七重之前,绝不可说出他是九阳神君的弟子,以免惹出事端,引起武林动荡。

根据九阳神君沈玉璞的推断,金玄白只要表明是九阳神君的弟子,那么将会引来漱石子汇集多派高手对付金玄白的危机,那时,金玄白所面对的将是玄门“罡气”的一击。

故此,唯有把九阳神功练到第七重,才能凭著至阳至刚的强劲神功击败漱石子,替沈玉璞雪耻复仇……赵守财见到金玄白在犹豫,问道:“金大侠,你另一位师父难道是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老前辈不成?”

金玄白摇了摇头,忽然灵机一动,道:“我另一位师父是火神大将。”

“火神大将?”赵守财望了何康白一眼,问道:“何大侠,你听过这位高手的名讳吗?”

何康白颔首道:“二十年前,武林中有海外三仙,其中海南剑派的掌门人天机道长居末,据说火神大将便是三仙之首……”

他停了下,满脸疑惑地问道:“贤侄,你一直留在苏州附近,为何会拜在火神大将门下?”

金玄白道:“何大叔,此事说来话长,以後找个时间再禀告两位,至於眼前重要的是关於追龙事件要如何解决……”

他望著赵守财道:“赵大叔上回被苏州衙门押进狱中,便是因为养了许多鸽子的缘故,据说王大捕头已受命一定要把追龙十七号从那些养鸽人中抓出来……”

赵守财恍然大悟,道:“难怪苏州城内外上千户的养鹄人家都在短时间之内全都被差人逮捕,连鸽子都被没收,家里也被搜得一塌糊涂,原来是这件事惹的祸!”

金玄白把张永和蒋弘武、诸葛明对自己所说的有关於“追龙事件”说了出来,赵守财和何康白听了忧心下已,全都皱著眉头。

何康白问道:“贤侄,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赵守财问道:“金大侠,你和锦衣卫还有东厂的人走得如此近,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金玄白道:“会有什么麻烦?眼下是他们求我,又不是我有求於他们……”

他把张永付出重金聘请自己作朱天寿的保镖之事说了出来,听得他们又是一阵错愕,何康白不解地问:“这朱大爷既有锦衣卫和东厂的高手保护,还怕什么?为何还要另付重酬聘请你作保镖?真是太奇怪了。”

金玄白道:“据我的推测,好像司礼太监刘瑾牵涉在内……”

赵守财大惊道:“你是说九千岁?”

他捂住嘴巴、左顾右盼了一下,虽然只看到女侍端菜从身边经过,仍然脸色大变,停住了嘴,不再说下去。

何康白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朝庭斗争,难怪会……”

他目光一转,问道:“贤侄,你看那朱天寿是不是一位王爷?不然西厂的人为何从杭州追到南京,又从南京追到苏州,可能便是冲著他而来。”

金玄白道:“我也在怀疑他的身份,不过他一直不肯承认,仅说是张永的小动,北京的富商……”

赵守财道:“关於他是否富商,我们可以透过钱庄往来,派人到北京去查,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金玄白知道汇通钱庄营业的范围极广,定然和北京的大钱庄有生意上往来,如果朱天寿果真是北京的大富商,一定可以从钱庄查出他的身份,当下点了点头,道:“赵大叔,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何康白想了下,突然问道:“贤侄,你试探著问问看,那朱天寿是否来自宁夏?”

“宁夏?”金玄白问道:“大叔为何这么说?”

何康白道:“去年过年之前,花铃他们曾到宁夏一赵,潜入安化王府,顺手牵丰的带出了几份文件,似乎安化王准备对付刘瑾,想要……造反……”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不过金玄白仍然听得清楚,点头道:“原来大叔怀疑朱天寿是安化王?”

何康白道:“这种大事,你可千万别说出来,须知安化王既然图谋造反,必然勾结朝中大臣,收买锦衣卫和东、西两厂,秘探可能到处都是……”

金玄白点了点头,认为朱天寿很可能跟宁夏安化王有什么牵连,不过回念一想,却又觉得自己推测错了,因为朱天寿很明白的表示是来自北京,并非宁夏。

他的脑筋急转,把和朱天寿见面之後,所发生的事仔细的想过一遍,依然无法确定朱天寿和宁夏安化王有什么关系。

抓了抓後脑杓,他忍不住问道:“何大叔,你说楚姑娘他们潜入安化王府,莫非只为了几份文件?可是她又为何牵涉官方之事?”

何康白一愣,看了赵守财一眼:道:“这件事几位老掌门和楚老夫人都不知道,可说是个秘密……”

看到金玄白炯炯的眼神,他轻叹口气,道:“楚花铃、楚仙勇、楚慎之三人潜入安化王府,目的并非几份文件,而是为了盗取宝物……”

金玄白一楞,只听何康白道:“贤侄,你不能怪他们,近二十年来,七龙山庄和巨斧山庄为了找寻两位失踪的老爷子,花费了庞大的人力和物力,在五年之前,财务上就出现很大的危机,田地都卖光,几乎要把两座山庄都卖了,还好是武当和少林两位老掌门从派中搬了三万多两银子出来救急,这才又撑了三年,两年前山庄面临山穷水尽,还是赵兄支援了四千多两银子,又撑了半年多,之後……”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楚花铃和仙勇逼於无奈,只得进入豪宅大院盗取财物,维持山庄庞大的开销……”

金玄白一怔,想起楚仙勇出现在集宝斋之事,忖道:“莫非楚仙勇便是千里无影?”心念转动之际,只听何康白继续道:“古人说:‘盗亦有道’,花铃他们虽然迫不得已走上此途,不过却谨守侠义精神,绝不盗取一般升斗小民的财产,他们下手的目标全是贪官污吏或奸商巨恶,而所得来的财物也都捐出三成给穷人……”

他深吸口气,道:“除此之外,他们在行动之前,还会事先警告事主……”

“千里无影!”金玄白恍然道:“原来他便是千里无影!”

何康白恍然道:“贤侄,你也听过千里无影?”

金玄白觉得这真是命运之神他一个玩笑,自己应诸葛明之邀,设下陷阱要抓的千里无影,竟然会是未见面的妻子和小舅子。

想到自己可能会亲手缚住未过门的妻子,送进东厂秘狱的虎口里,他便觉得整件事太荒 谬了。

他禁不住笑了笑,道:“何大叔,你知道这回东厂来了几十个人为的是什么吗?”

何康白一愣,道:“莫非他们是为了千里无影?”

金玄白颔首道:“正是如此。”

何康白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经劝过他们,花铃也准备做完这一趟之後,便让千里无影这个人永远从天下消失,不料,唉……”

金玄白见他叹了口气,又不住地摇头,忙道:“何大叔,幸好你在此时把这件事跟我说了,要不晚上我把千里无影抓了,送交给东厂大人,那就不仅闹笑话,并且还不可收拾。”

何康白道:“贤侄,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金玄白思忖之际,只见翻江虎陈豹摇摇晃晃的走上楼梯,向“地”字号厢房行去,他在进门之前,看到金玄白三人站在“天”字号厢房门口,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开门入内。

金玄白心念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道:“有了,我有办法把两件事一齐解决,现在要紧的是那几封从安化王府里偷出来的文件,不知在谁的身上?”

何康白道:“这个要问仙勇了,如果急的话,我让他马上回客栈去把慎之和花铃一起叫来,一来让你们见个面,二来让她把文件带来交给你。”

“好!”金玄白道:“等吃完饭再去叫他们吧!”

何康白道:“楚仙勇已经用过饭了,我叫他走一趟,也不会耽搁时间……”

他解释道:“这两件事都极为重要,还是早点解决较为妥当。”

金玄白点了点头,转首望向赵守财,问道:“赵大叔,这几天太湖里有什么动静?听说冰儿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此事当真?”

赵守财道:“老奴从牢里被放了出来之後,本想亲自到太湖一赵,可是遇到了何大侠造访,一直抽不出空来,不过据我从桂姨处得到的消息,齐老爷子好像身罹重病,卧病在床,如今太湖水寨里两派人马在争夺大权,一边是夫人,另一边则是大公子齐玉龙,眼下情况如何,谁也不知。”

金玄白道:“昨日我在太湖上遇到了齐玉龙和来自唐门的两名弟子,我已强烈的警告过他,想必他不会伤害冰儿……”

他顿了顿道:“除此之外,我在刚才见到柳桂花时,也嘱她把齐夫人约出来,总之,无论太湖闹得如何,应该不会影响冰儿的安全,明天如果等不到冰儿,我准备进入水寨一趟,接出冰儿。”

他说到此处,一名青衣女侍走了过来,朝赵守财躬身行了一礼,道:“赵老爷,酒席已经摆好了,请三位贵客入席。”

赵守财一伸手,道:“来!两位贵宾请入席,有话我们边吃边谈吧!”

他们三人进入厢房之内,只见酒菜全都摆好,可是只有服部玉子相何玉馥二人坐在椅上,其他六个年轻男女全都挤在窗口,拿著千里镜在轮流观看窗外的风景,一片吵杂议论之声, 从他们嘴里传出,显然这具千里镜引起他们极大的好奇之心。

赵守财拉著何康白和金玄白入席之後,招呼了两声,可是那群年轻男女仍然听若未闻,没有一个走回来。

何康白皱了下眉,道:“赵兄,你先陪金贤侄喝酒,我去叫他们过来!”

他爱怜地拍了拍何玉馥的肩膀,道:“还是我的女儿庄重,不跟这些小家伙一样幼稚。”何玉馥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见到何康白转身离去,这才笑著问道:“大哥,我爹没骂你吧?”

金玄白一愣,道:“他骂我作什么?”

何玉馥低声道:“你没经过他的同意,拐走他的女儿,他还不骂你啊?”

金玄白笑道:“有我做他的女婿,他满意得不得了,疼我都来不及了,怎会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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