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道:“两肾之间,左属水,返光内照(气穴即命门,在脊椎七节下,由尾门上
第七节,脐后肾前,前七分后三分),其中空悬一穴,上通泥丸,贯涌泉。”
老人又道:“一旦火足药灵(此处之药不是药物,而是内功术语一之一种)龟头缩,丹放毫芒,意采目取,六根震而五龙捧圣,于是透三关,过九穹……”
这些李双喜有的懂,有的不懂。
不懂的一问就懂,两老立刻开始行功。
李双喜只感浑得火热,每个关节如有万蚁噬嚼,刀割针戮一般。
只不过他福至心灵,咬牙强忍,且牢记心法配合迎接进入体内的真气。
在最紧要关头,李双喜几乎昏阙。
甚至他隐隐感觉身子好象被抛在上空又落在地上震动。
果然大约也不过盏茶多一点的工夫,居然大功告成。两老收手,自行调息,也叫李双喜停止倒立,加紧自行运动,导气入正轨,属经的归经,属脉的归脉。
绝未想到,两老为他复功之后,大量消耗体力也不过调息半小辰即一跃而起,小李大为惊奇。
包括为他复功的时间在内,也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而李双喜还在行动,浑身大汗淋漓,面色赤约。
两相第相视点头,他们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
他们的身份极高,和“四绝”齐名,但他们仍然会看走眼上大当。
大约又半过时辰,李双喜才睁开眼来。
然后再次拜下,并请赐告大名。
两老道:“两位恩人的大名怎可不知?”
“不妨,不久的将来,你自会知道。”
“两位恩人还会在此开这野铺子?”
“是的,我们在此自有我们的打算。”
李双喜道:“既然如此,晚辈这就拜别两位长辈长!但愿不久还能再拜谒两位前辈。”
老人道:“我想那是不准的,李敢,你露出两手给老夫看看,能不能在杀满人的事业上一显身手?”
李双喜演了六七招,不算最好也不是最坏的。
老人道:“行是行,还是不大管用,我们传你几招……”
李双喜大乐,心想:运气来了,真是城墙也挡不住。
于是他又跪拜下去。
然后两老又各自传了他三招,什么招?李双喜已是内行,虽末使用这六招,却知道必须是凌厉无比。
他告别时,两老打开门,又要做生意了。
但几乎就在李双喜刚走,小径林木处走来四人。
这人边走边嘻骂,洋溢着年轻人的热情。
为首的略大些,也不大五六岁。
“老爹,有什么吃的吗?”这人正是鱼得水。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要吃什么?”
鱼得水道:“什么都成。”
老人去端了一大盘馒头,切了一大盘莱,道;“这个成不成?”
“成成!”
小郭道:“老头,你那招牌上不是有‘家常便饭,应时小卖’吗?”
老人道:“不错!”
“为什么只有馒头和菜?”
“那要看是什么客人而定!”
“什么?你是说我们只能吃这个?”
小熊也嚷嚷起来道:“老头子,你他奶奶简目是狗眼,看人低呀!”
“你知道我们的鱼老大是什么人?”
两老看了鱼得水一眼,老妪道:“什么人?”
小郭道:“他就是‘一把抓’鱼得水!”
两老又看了鱼得水一眼,道:“‘一把抓’又有什么了不起?抓起小毛贼有什么可以神气的?”
李悔道:“不仅仅是小毛?”
老妪道:“姑娘说说看,他抓过什么大贼?”
“‘松竹梅菊’四绝算不算名人?”
两老一怔道:“算!”
“‘叟’白雨算不算不号人物?”
“算”!
小熊道:“白雨亭奉福王之命,以福卫由松的御赐‘铁卷月书’到潞王失庞,虽然崇祯帝事后看出事蹊跷,潞王总是背了黑锅……”
老人道:“你对老夫说这些干啥?”
李悔道:“鱼得水去抓白雨亭,以他的‘梅花操’把白雨亭累垮了,最后上了手铐,虽然白雨亭是有点轻敌,总是作了他的囚犯……”
“有这回事?”
“更妙的是,”李悔笑道:“白雨还是他的岳父。”
“岳父?”两老一震,道:“大义灭亲,了不起!”
鱼得水道:“这算不了什么,虽然晚辈不是官家编内的捕头,既然和官家合用捕盗缉凶,就要大公无私是不是?”
老人对老妪道:“看来这小子比李敢还好。”
老妪道:“人品也比他好。”
老人道:“主要是这小子不带煞气……”
小熊道:“李敢是什么人?”
老人道:“噢!他来自塞外,你们八成不识,连老夫过去都未听说过此人。”
老妪道:“刚走,他失去了武功,我们为了恢复了。”
鱼得水一怔,尤其是李悔心中一地劝,道:“老前辈刚刚为一个名收李敢的人恢复了失去的武功?”
“是呀!”也不过一个时辰光景。
李悔道:“敢问老前辈,那人是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老妪道:“二十五六左右。”
四小又是一震。
李悔道:“是不是背了一柄刀?”
两老摇摇头,道:“没带兵器。”
李晦道:“是不是穿了一袭古铜色的大衫,披发髻,左眉尾上部有一颗痣?”
两老同声道:“对!你们认识他?”
小熊大声道:“老头子,老太婆!八成你们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哩!那是个两手血腥的大坏蛋!”
两老也不对小熊,但鱼得水道:“两位老前辈请原谅,这两外兄弟口德不修,是两个浑人。”
“不妨!”老人道:“我们挺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他说李敢两手血腥有何赞凭证?”
李晦道:“前辈,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那所轻人必是李双喜,也就是李闯的义子,他是被我们废了武功的!”
“什么?”两老大为震惊,的确,他们看出李敢眉宇间有煞气,可是在武林中混就是刀头上舔血的营生,带点煞气不算什么?却未想到他会是李闯的义子。
李闯是个血贼,两老自然知道。
他们也知道闯有个义子比李闯更嗜杀。
两老还有点不个处,鱼、李二人说了李双喜的一切,也说地北京和李闯交接行刺不成的事。
老人拍拍上额道:“天哪!老夫本想为武林制造一个有用的人,却又创造了一个杀手,这是天意吗?”
老妪道:“怎么样?当时我提醒过你要小心,居然临去还传了他六招绝技!”
鱼得水抱拳道:“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道:“老夫车秀……”
鱼得水失声道:“老前辈的身份可能比‘四绝’还高,甚至比‘四绝’中一半以上的人还高出一筹,绰号‘金鸡三唱是不是’?”
老人点点头。
鱼得水道:“这位前辈必是上宫紫老前辈了?”
老妪道:“小鱼,你露两手给老身看看比李双喜如何……”说着,就攻了上去,而且用八成内力。
鱼得水有如千斤重压,骨节都响了起来。
老妪一味攻击,似想在六七招内击倒他。
只不过鱼得水是“梅花操”的传人,非同小可,即使当初白雨亭轻敌,那也表示鱼得水非比泛泛。
但二十七招后,由于上官紫的招术太奇也太偏,鱼得水开始施招,三十五招之后也开始挨打了。
先是挨了两脚,咧咧嘴退了三步。
五十招左右时,他已挨了十三掌、五拳及儿腿。
车透在一边一会皱眉,一会点头,一会又苦笑。
皱眉的是老伴下手无情,真打真踢,有点不忍。
点头的是,鱼得水居然未倒下。
苦笑的是,“梅花操”武功别蹊径,居然有这么大的堪力。因为能打不如能挨,既能打又能挨当然更好。
如能使鱼得水更会打人,那就很可观了。
上官紫又重击了鱼得水七八下,本以为他非躺下不可,那知鱼得水只是牛喘,似乎一时半刻还不会躺下。
“好好!老伴行了!小鱼还真有两套,成全他可就比成全李双喜容易多了,又能办事功倍!”
老妪点头道:“的确,‘梅花操’真是一门怪武功。”
老妪又道:“这一次不会弄错上当吗?”
鱼得水取下双手奉上。
那知车透抽手出刀鞘,搂头就是一刀。
鱼得水一惊,全力闪避,且偶尔也能反击。
车秀手中有宝刀,鱼得水赤子,这怎么成?
未出二十六七招,就连连挨打。
这一次可就不同了。
车盘打的全是酸酸麻麻的部位,并不很痛,但往往因为一酸一麻,动作稍缓,就又要挨受重击了。结果未出三十招,鱼得水被制住了穴道。
小郭道:“的确有点不公平。”
小熊道:“车老头,你要是不用宝刀,要多少招才能制住鱼大哥?或者你根本不能制住他?”
车秀道:“不用刀也不会超出三十招。”
小熊道:“老头你吹牛!”
车秀道:“你说我吹牛,就算吹好了!”
老妪解了鱼得水的穴道。
小熊道:“老头吹牛,他说不用宝刀能能在三十招内制住你,鱼老大,你信?”
小郭道:“你看他是有骆驼不吹牛,有大象就不吹骆驼!”
鱼得水笑笑,没说什么。
车秀道:“小鱼,你服不服?”
鱼得水道:“前辈,我没有说不服呀!”
“可是你的表情多少有那么一点……”立刻丢了宝刀,又向鱼得水攻上。
鱼得水还真有点不服。
他不信用刀是三十招,不用刀也能在三十招内制住他。
但是这一次十七八招就开始失招了。
二十招出头就连连挨打,仍是酸酸麻麻的部位,显然刚才车秀用刀时并未全力施为。
鱼得水较上劲了,无论如何要拖过三十招。
小熊道:“车老头,要是三十招内办不到,你就是吹牛!”
车秀道:“小子,老夫要是三十招办不到,我就改姓牛!”
果然,不论鱼得水如何去破解这第三十招,却就在这三十招上,鱼得水已应指而倒,真是心服口服。
小熊一怔道:“车老头,你这两手还真不是盖的。”
小郭道:“车老头,你叫我躺下要多少招?”
老人道:“四分之一招。”
小郭叫了起来,道:“老头,说你胖你倒是喘起来了!”
“怎么会是四分之一招呢?”
车秀道:“因为那是四式中的一式。”
小郭大声道:“车老头,你太瞧不起人,我就不相鱼老大要三十招,我只要四分之一招……”
小郭全力攻了上去。
果然车秀一翻腕,小郭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年斤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工夫上官紫又为鱼得水解了穴道,道:“这位姑娘我倒是挺喜欢,叫什么名字呀!”
老人老子固是遗憾,在一位老妪来说,也许女儿更重要些。
李悔道:“小女子李悔,后悔的悔。”
两老微愕,上官紫道:“为什么取此‘晦字’作名字?”
鱼得水道:“两位前辈有所不知,李姑娘乃是李闯之女,其母为李闯霸占,生下李悔,就取了这名字。由于李母最初认识李闯,他还没作盗寇,后来李闯到处杀戮,纵容部下抢掠奸淫,李母十分后悔,才为李姑娘取此名字,希望她记此取辱,勿认贼作父。”
两老一听大为感动,上官紫道:“丫头,你身上喝有巨寇的血统,老身可不在乎,我看你很温柔,也很正派,你这干女儿我是认定了!”
车秀道:“怎么?又要认干女儿啦!怕不怕上当吗?”
上官紫道:“老身信任自己的眼睛,我认了!”
李悔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干爹、干娘。”
上官紫上前拥住她道:“你是有了依靠了,老夫到何外去找象模象样的干儿子呢?”
鱼得水道:“车辈不弃,晚辈……”“好好,太好了!”
“老夫潦倒穷困,虽是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可是这种话怎可轻易出口呢!”
鱼得水拜下,车秀实受了三拜,道:“进来,进来!我们要好好调都教你们两人……”
小熊对小郭道:“咱们二人也是仪表堂堂,为什么就没有任何一位大人物认咱们作干儿子吧。”
小郭道:“你去认任清作老子如何?”
“去你的!你可以到‘热被窝’妓院去认鸨母作义母……”
两老传了鱼、李各十招,当然都是比传给李双喜的更管用。鱼和水和李悔再三致谢,且愿跟在两老身边。
车秀道:“我们还要在此等人。”
鱼得水道:“不知义父等人。”
“本来此话绝对不可告人,以免不小心传出坏了我们的复仇大计,但对你们说是无妨的了。”
上官紫含泪道:“我儿子车耀宗,两年前在十余里外遇上了‘长白魔君’单于飞两掌,回到家的,说了几句话就喷血而亡……”
鱼得水道:“‘长白魔君’单于飞非同小可。”
“对!他的身手犹在‘魔手关刀’关海之上。”
车秀道:“老夫后来打听,此獠不可,如有可能,也想宰掉阿齐格,当然,这并不是容易的事。”
鱼得水道:“既然如此,我们决定留下……”
“不成!。象这样一个野铺子却有这么多的人,很容易使对方起疑,尤其是四年轻力壮年轻人。”
李悔道:“我们在附近藏匿……”
“不!你们走吧!首先希望们盯上的李双喜,若他恶性不改,恃技害人,你们就代我们除去。”
鱼得水道:“义父放心!我们这就去找李双喜,另有一事,也许义母知道。”
“什么事”?
“就是‘松竹梅菊’四绝,他们那一位最高?”
“菊夫子!”车秀不加思索地说出来。由此可见,“菊夫子”比另三位高得多了。
由此可见,“菊夫子”比另三位高得多了。
鱼得水道:“‘菊夫子’死了是不是?”
“是的,据传说,可能死在另外三绝之手中。”
鱼得水立刻说了蒙面小脚妇人之事,以及在终南山看到“菊夫子”之墓,知该为徐小珠,也就是“菊夫子”之女。
另外也说在清兵及“魔手关刀”关海等高手困住时,一个八九岁而操老人嗓音小童所救的事。
两老微愕道:“小童却操老人语?”
“是的,前辈,而且称我为小鱼,完全是长辈对晚的语气,问他的大名,他说不久就会知道的。”
车秀道:“这可把我们难住了!”一个八九岁的小童作老人声本就很玄,要是老年人作童声倒住可能,那是“还童”!功力到可以随便改变嗓音的。
鱼得水道:“长辈也不知道?”
车秀道:“‘菊夫子’是四绝中最有成就之一,据说道家功夫很有根基,可以返老还童,也就是由老而壮,由壮而青,由青而幼,由幼而童,由童而婴……”
小郭在小熊耳边低声道:“然后再由婴而回到他娘肚子里去了。”
小熊忍不住笑出声来,两老当然听到了小郭的话。
车秀道:“返老还童,在道家来说,只要苦能达修到,但象你说的那样……”
车秀没有说出来。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一点而未说出来?
小熊道:“老前辈,会不会是‘菊夫子’死了后,灵魂不散而托声,再世为人,由于他的道基甚厚,所以能记住前世的事,也能带点老音?”
车秀忽然目射奇芒,道:“小子,别看你浑,你还真有点头脑,能想人所不能想的事哩……”
鱼、李二人互视一眼,道:“义父、义母,世上真有这等事么?”
车秀道:“道家有很多门派,象佛家一样,佛家有:净士宗等,其中有大乘有小乘……”
小熊道:“车老,什么叫‘大乘?什么叫小乘’?”
“问得好,所谓‘大乘’‘小乘’就是表示该宗教像……”
“艘见大船或小船一样,大船一次可渡许多人,小船一次也许能渡三五人甚至一二人。”车秀道:“道教门派也不少,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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