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哈哈一笑,说道:“我乃东海许洲人也。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
樵夫听罢,扬笑不止。姜子牙便问樵夫:“你姓甚?名谁?”
“我姓武,名吉,祖贯西岐人氏。”
“那你方才为何听我名号发笑?”
“你方才言号飞熊,故有此笑。”
“人各有号,何以为笑?”
武吉当即便是说道:“当时古人,高人,圣人,贤人,胸藏万斛珠玑,腹隐无边锦绣。如风后、老彭、傅说、常桑、伊尹之辈,方称其号;似你也有此号,名不称实,故此笑耳。我常时见你绊绿柳而垂丝,别无营运,守株而待兔,看此清波,无识见高明,为何亦称道号?”
武吉言罢,却将溪边钓竿拿起,见在线叩一针而无曲。顿时抚掌大笑不止,对子牙点头叹道:“有智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你这钓勾何为不曲?古语云:‘且将香饵钓金鳌。’
我传你一法,将此针用火烧红,打成钩样,上用香饵,在线又用浮子,鱼来吞食,浮子自动,是知鱼至,望上一拎,钩挂鱼腮,方能得鲤,此是捕鱼之方。似这等钩,莫说三年,便百年也无一鱼到手。可见你智量愚拙,安得妄日飞熊!”
姜子牙呵呵一笑,看着武吉也是为自己着想,于是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在此,名虽垂钓,我自意不在鱼。我在此不过守青云而得路,拨阴翳而腾霄,岂可曲中而取鱼乎!非丈夫之所为也。
我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
“呵”
武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经过的时候,听到姜子牙所话才来如此聊天罢了,自然不会较真,轻笑一声便离开了。
这武吉砍完柴,回到城池当中才想起这个‘飞熊’之号十分熟悉,不就是侯爷要找之人吗?想到如此,连忙上报。
姬昌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召集文武商议,散宜生算了算。散宜生近前说道:“主公,昔日造灵台,夜兆飞熊,主西岐得栋梁之才,主君有贤辅之佐。,一则围幸于南郊,二则访遗贤于山泽。臣等随使,南宫适、辛甲保驾,正尧舜与民同乐之意。”
“为何不直接拜访大贤?”姬昌问道。
“梦入飞熊,随缘而行,无需刻意,方可成事!”散宜生说道。
姬昌听到此言随传旨道:“次早南郊围猎行乐。”
次日,南宫适领八百家将出南郊,步一围场。众武士披执,同姬昌出城,行至南郭。只见得和春风飘动,百蕊争荣,桃红似火,柳嫩成金,萌芽初出土,百草已排新,当真一番好景色。
姬昌同众文武出郊外行乐,共享三春之景。行至一山,见有围场,步成罗网。姬昌一见许多家将披坚执锐,手持扫杆钢叉,猎鹰猎犬,雄威万状。。
只见遍地逃窜动物,追赶猎物猎犬,钻天鹞子带红缨;捉兔黄鹰,拖帽金彪双凤翅。黄鹰起去,空中咬坠玉天鹅;恶犬来时,就地拖番梅花鹿。青锦白吉,锦豹花彪。
青锦白吉,遇长杆血溅满身红;锦豹花彪,逢利刀血淋山土赤。野鸡着箭,穿住二翅怎能飞;鸬鹚遭叉,扑地翎毛难展挣。大弓射去,青妆白鹿怎逃生;利箭来时,练雀斑鸠难回避。
旌旗招展乱纵横,鼓响锣鸣声呐喊。打围人个个心猛,与猎将各各欢欣不已。登崖赛过搜山虎,跳涧犹如出海龙。火砲钢叉连地滚,窝弓伏弩傍空行。长天所有天鹤鸣叫,开笼又放海东青。
姬昌见这样个景象,忙问道:“上大夫,此是一个围场,为何设于此山?”
散宜生马上欠身答道:“今日侯爷游春行乐,共幸春光,南将军已设此围场,等候主公打猎行幸,以舒畅心情,亦不枉行乐一番,君臣共乐。”
姬昌听到此言,正色道:“上大夫之言差矣!昔伏羲圣皇不用茹毛,而称至圣。当时有相名曰风后,进茹毛于伏羲;伏羲说道此鲜食皆百兽之肉,吾人饥而食其肉,渴而饮其血,以之为滋养之道;不知吾欲其生,忍令彼死,此心何忍。
今不食禽兽之肉,宁食百草之粟。各全生命以养天和,无伤无害,岂不为美。伏羲居洪荒之世,无百谷之美,尚不茹毛鲜食;
况如今五谷可以养生,肥甘足以悦口,本侯与卿家踏青行乐,以赏此韶华风景,今欲骋孤等之乐,追麋逐鹿,较强比胜,骋英雄于猎较之间,禽兽何辜,而遭此杀戮之惨祸!
且当此之时,阳春乍启,正万物生育之时,而行此肃杀之政,此仁人所痛心者也。古人当生不剪,体天地好生之仁。本侯与卿等何蹈此不仁之事哉。速速命南宫适,将围场撤去了!莫要做大干杀戮之事”
姬昌接着又说道:“本侯与众卿,在马上欢饮行乐。”观望来往侍女纷纭,踏青紫陌,斗草芳丛。散宜生忻然而叹道:“正是君正臣贤,士民怡乐。”
散宜生马上欠背答道:“主公,西岐之地胜似尧天。”
姬昌等人正欢饮行乐,只见那边一伙渔人作歌而来: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兮自葛始。堂堂正大应天人,义旗一举民安止。
今经六百有余年,祝纲恩波将歇息。悬肉为林酒作池,鹿台积血高千尺。内荒于色外荒禽,嘈嘈四海沸呻,吟。我本是沧海客,洗耳不听亡国音。日逐洪涛歌浩浩,夜观星斗垂孤钓。孤钓不如天地宽,白头俯仰天地老。
姬昌听渔人歌罢,对散宜生说道:“此歌韵度清奇,其中必定有大贤隐于此地。”想起了那樵夫所言,便知道大贤出现了。
于是姬昌命辛甲道:“快把作歌贤人请来相见。”
辛甲领旨,将坐下马一磕,向前厉声言道:“内中可有作歌贤人,请出来见吾侯爷!”
那些渔民齐齐跪下,答道:“吾等打渔为生,不知何为贤人。”
不一时,姬昌马到。辛甲向前启道:“大王,此都俱是渔民,非贤人也。”
姬昌说道:“本侯听作歌,韵度清奇,内中定有大贤。”
众渔民说道:“此歌非吾等所作。离此三十五里,有一磻溪,溪中有一老人,时常长啸此歌,我们耳边听的熟了,故此随口唱出此歌,实非小民所作。”
姬昌听到此言,说道:“诸位请回。”众渔民叩头去了。
姬昌细品歌声中之韵味,好个‘洗耳不听亡国音’。
片刻,姬昌带领众文武出行,直直地磻溪而来。行至三十五里,早至林下。想到了什么,姬昌连忙说道:“士卒暂在林外扎住,不必声扬,恐惊动贤士。”姬昌翻身下马,同散宜生步行,入得林来,只见一老者背坐溪边垂钓。
姬昌悄悄的行至跟前,立于姜子牙之后。姜子牙明知姬昌驾临,却故作歌曰:“西风起兮白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为?五凤鸣兮真主现,垂竿钓兮知我稀。”
第518章 子牙辅,建周国()
姜子牙作歌毕。姬昌说道:“贤士快乐否?”这个就是入梦飞熊,散宜生所言的大贤吧。
姜子牙回头,看见姬昌,忙弃竿一旁,俯伏叩地说道:“子民不知驾临,有失迎候,望贤王恕尚之罪。”
姬昌连忙扶住姜子牙,说道:“久慕先生之名,今特专诚拜谒,得睹先生尊颜,实姬昌之幸,西岐之幸也。”
姬昌笑着携姜子牙至茅舍之中,只听,姬昌又说道:“久仰大名,未得相见。今幸接大贤,祗聆教诲,昌实三生之幸矣。”
姜子牙说道:“尚乃老朽非大贤,不堪顾问,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国,荷蒙贤王枉顾,实辱鸾舆,有辜圣德。”
散宜生在旁说道:“先生不必过谦。吾君专心前来聘请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推辞。如今天下纷纷,定而又乱。
当今天子,远贤近佞,荒淫酒色,残虐生民,诸侯变乱,民不聊生。吾主昼夜思维,不安枕席。久慕先生大德,侧隐溪岩,特具小聘,先生不弃,供佐明时,吾王幸甚,生民幸甚。
先生何苦隐胸中之奇谋,忍生民之涂炭;何不一展绪余,哀此茕独,出水火而置之升平。此先生覆载之德,不世之仁也。”
姜子牙原本就是在故做高傲,要是真的装过了,自己的任务怎么完成,听到此言见好就收,便说道:“既然侯爷如此高看小民,那么想毕一定是礼贤下士,要我相助也可已,不知侯爷能否做到我的要求?”
姬昌说道:“先生有何要求但说无妨,只要本侯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尽善尽美。”
姜子牙笑道:“小民也没有什么大要求,想要小民辅助侯爷,需侯爷亲自为小民拉车入城即可,并让侯爷麾下行君臣之礼,不知侯爷能否做到?”
“如此,便辛苦侯爷了。”姜子牙对着姬昌躬身施礼,随即便是大马跨步的出了草屋,姬昌忙即便是跟上,然后越过姜子牙,向诸多家将等人跑去。
姬昌来到散宜生等人的身边,当即吩咐道:“姜先生来了之后,尔等须得给先生见礼,如同面见我一般。”
一时间,南宫适等人都是相继大惊,如同面见姬昌一般,这岂不是说,要行那君臣之礼,当即文武百官都是说道:“主公不可,就算是此人真是大贤,也万万不能乱了君臣之道。”
姬昌却是一笑,他看出了姜子牙的真本事,若是能请的姜子牙下山,那么西岐定然是昌盛起来,于是,姬昌便说道:“先生乃是大才,能够入驻我西岐,是我等福分,尔等不要再说什么。”
“可是。。。。。。”文武百官想要在说什么,却是被姬昌打断了,看到姜子牙已经临近,姬昌脸色沉了下来,便是说道:“难道你们不我好尊贵不成,我都行了君臣之道,你们为何不可!”
文武百官看到了姬昌有些发怒,顿时一个个的都不敢在说什么了,只等着姜子牙来了,然后行那君臣之礼。
姜子牙笑道:“不知侯爷亲自为小民拉车入城,不知侯爷能否做到?”
姜子牙此言一出,四周一同陪姬昌前来的官员顿时大怒,纷纷大骂姜子牙不知好歹,竟然如此嬉弄文王,诸多要求,真以为自己文能定邦,武能安国?
姬昌听到姜子牙之言连忙阻止四周大臣,然后说道:“先生,只要愿意辅助孤,别说是拉车这点小事,就是再难本侯也能做到。请先生上车,本侯这就亲自为先生拉车。”姬昌知道西岐已经到了极为困难的处境了,所以也没有多大在乎自己的颜面。
姜子牙没有言语直接上车,姬昌不顾众臣的阻拦,亲自为姜子牙拉车。文王毕竟是一文人,这种粗活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只拉了八百余步,但走不动了,要求休息片刻。
这时,姜子牙说道:“侯爷亲自为臣拉车八百余步,臣便保侯爷江山八百余年永固。”
听到姜子牙此言姬昌顿时周身有劲,欲再拉车,姜子牙赶紧下来说道:“先前侯爷不知吾其意,所以拉车之数有效,如今就算拉再长的路也是无用了。”
姬昌听到此言心中不由感慨万分,暗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拉几步。
姬昌聘姜子牙进了西岐,万民争先相看,无不忻悦。姜子牙至朝门下马。姬昌升殿,姜子牙朝贺毕。姬昌封姜子牙为右灵台丞相,姜子牙谢恩,偏殿设宴,百官相贺对饮。其时君有辅,龙虎有依。姜子牙治国有方,安民有法,件件有条,行行有款,西岐起造相府。
对于姜子牙来到就位居高位,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诸多不满,在朝堂之上联名反对姜子牙封相,可是姬昌心意已决,无人能够改变,只能封姜子牙为丞相。
时间又过去了三日,姜子牙成为丞相的这三天,分别做了三件大事,一是鼓动西岐的百姓,多耕田,多存粮,二是让南宫将军日夜操练兵马,并且广大招募兵丁,三是正是在西岐建立封神台,让柏鉴督导。
时间又过去了五日,这一日,朝堂之上,姜子牙更是语出惊人,让文武百官都是震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因为姜子牙更是要做大动作了。
“臣启禀主公,此时的西岐已经具备了建国的条件,而且昨日臣夜观天象,紫微星高照西岐,定是有圣主出现在西岐之中,建国之事不能拖延。”姜子牙出了列班,当即便是说道。
姬昌一愣,他从未想过西岐要建国,毕竟若是建国了,那就是脱离了商朝的统治,这就跟谋反一般,姬昌一心为国何曾想过这种事情。
“丞相是不是这事情有些欠妥,建国如同叛变商朝,我姬昌还不至于做那叛国之事吧!”姬昌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姜子牙来到了西岐之后,便是搞起了三件大事,但都是西岐之内的事情,姬昌虽然有些异议,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现在却是不能装糊涂了。
那些文武百官此时都是一愣,准备看姜子牙的笑话,毕竟姜子牙来到西岐城之后,姬昌都是百般的顺从,现在终于两人要对干起来了。
姜子牙料到了姬昌会如此说,当即便是沉声大喝:“久闻主公乃是一代贤候,更是人间圣人,爱民如子,正是因为如此,贫道当初才出山,可是现在一看,主公却是一个胆小如鼠,且还是个伪君子,这官不做也罢。”
姜子牙说罢,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玉鉴,然后有准备将自己的朝服脱下,看到姜子牙如此,姬昌一震,当即便是说道:“丞相为何如此说话,我何曾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又何曾伪君子了?”
姜子牙冷声说道:“如今天下,在纣王与妖后妲己的统治之下,民不聊生,实行炮烙,制造虿盆,建筑鹿台,哪一个不是残害栋梁,残害百姓的做法,但是如今你却甘愿被一个如此的君王统治,与帮凶何意,都是屠残百姓之人。”
第519章 比干痛,剜心劫()
姬昌此时却是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于纣王的暴行,他那里不知道,对于妲己的残忍,他可是身同感受,他的儿子伯邑考被生生的杀死,并且还做成了包子让他吃了。
这一切,姬昌岂会不知道,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君王,他却还要守着一个忠字,姬家世代忠烈,不能到了他这一代就断了,要不然他那里有脸面死后面见自己的列祖列宗。
姬昌一时间开始犹豫了,难道自己真的是姜子牙说的伪君子吗?便面上爱民如子,实际上却是帮助暴君残害百姓的帮凶,难道自己真的因为个忠字吗?
看到了姬昌的犹豫,姜子牙知道要继续说了,不然这姬昌不会放下心中那个忠字,于是说道:“当初主公请我出山之日,说的是代表百姓,可是现在去无法为百姓做事,主公心中可有亏否?主公想过朝歌的二百万百姓吗?”
姬昌的脑子中如受雷击,在前段时间,有不少从朝歌来西岐避难的百姓,他都看在眼里,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悲哀,自己或许真的是伪君子。
不行,不能让西岐的百姓如同朝歌的百姓一般,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要起兵造反的话,我定然也不能做,至少在我这一代不能坐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丞相说的有理,是我的过错,建国可以,但是起兵谋反的话,我绝对不会同意。”姬昌郑重的说道,话语中有着不可违逆的语气。
听到了这话,姜子牙算是有了一点的安慰,毕竟只要是姬昌同意建国就可以,至于起兵谋反,现在还不是时机,毕竟现在商朝还是兵强马壮,西岐还不是对手。
“好,那臣就开始筹备建国事宜,不知道主公对于国号可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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