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夜色里,整个人却比夜色还要深冷,他根本不看她,在傅胭离开之后,他身上所有的柔软都褪去,他的眉峰森然,眸子阴沉,沉默冷寂的样子,却让顾襄的心脏开始打鼓。
“承僅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顾襄。”
容承僅低头,点了一支烟,他微微眯眼,呼出一串青白的烟雾,夜色里,他背光站着,精致立体的五官融在那漆黑的夜舞之中,他的视线却终于落在顾襄的脸上。
“傅胭是我的人。”
“承僅哥”顾襄一下激动起来,她不甘的瞪大眼:“为什么她哪里有我好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容承僅将烟送到唇边,他深吸了一口,忽然另一只手伸出来扼住了顾襄的下颌。
他的眸子阴鹫的眯起来,唇也邪佞的勾起一边,顾襄从未曾见过这样的他,她一直以为,他就算不是清俊温和的男人,却也是翩翩君子,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女人动手。
顾襄只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要被捏的裂开了,她疼的眼泪珠子直往下掉,艳丽的脸庞都扭曲起来。
“顾襄,这是最后一次,你记住,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说出的,却是对别的女人的疼宠。
顾襄疼的受不住,连连点头,他这才放开手,顾襄吓的腿都软了,捂着青紫的下巴瑟缩哽咽着,再不敢开口。
他走下台阶,高大挺括的背影真是让人着迷,他步伐不紧不慢,寻常沉稳之外又带了几分的桀骜和戾气,顾襄却再不敢多看一眼。
她也是娇小姐,哪里经过这些,方才容承僅的样子,她真是害怕极了,那些绮思念想,也跑的无影无踪。
快走近车库,容承僅远远就看到两道背影,隔着一肩的距离背对着他走来的方向。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
仲夏夜的星光,美的不似人间,银河清晰,她和秦钰好似牛郎织女,而他,仿佛是那拆散二人的恶人。
“胭胭,你真的,决定和,和我小舅舅在一起了吗”
秦钰询问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酸楚。
他却只想听傅胭怎么回答。
长久的沉默之后,似乎连风都跟着静了,不知哪里传来的几声虫鸣,像是在人寂寥的心上又添了伤痕。
她似乎轻轻摇了头。
“秦钰,我没有想过这些,我从来,都是把他当长辈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他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而如今,我和他的交集,也仅此而已。”
“胭胭”
秦钰再忍耐不住,他转过身来,微凉的手指按在她的肩上,目光殷切灼灼:“你还爱不爱我”
他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眼眸却酸胀起来,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儿就在她的眼前,他却连拥抱她都没有勇气。
“秦钰”
傅胭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子”
她向后退,从他的手掌下逃开,却低着头,颤抖着哆嗦着淌下泪来:“你不要这样问我,你走吧,你已经有了晓菲了”
“可我爱的人是你,我只爱你胭胭,我是和她在一起了,可我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秦钰的泪落下来,他抱着她,拂开她额前柔软的发,捧着她的脸,要她看着自己:“胭胭,你等我好不好”
“等你可是秦钰,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了,我等的很累了”
傅胭的瞳仁里有一线的迷茫,她看着面前自己爱过的少年,为什么相爱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的难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林晓菲,她的心里,怎样都越不过去这一道坎,而如今,还有一个容承僅
“胭胭,那就换我等着你,等到你想要回来的那一天”
容承僅夹着烟的手指抬起来,送到唇边,他的面色平静无波,眼底却是深沉莫测。
还真是情深意重,他都要感动了。
浓烈的烟雾涌入肺中,遥远的虫鸣和头道:“先生的私事,我们不敢多过问的。”
顾维生摆摆手:“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对承僅忠心耿耿,连我都从你嘴里套不出一句实话。”
容磊也赔笑:“您和先生这般好,先生有事定然也不瞒您的。”
顾维生就差点跳脚:“得了吧,他这还叫不瞒着我你要是不说,我他妈现在还不知道他有心上人了呢”
也难怪他生气,他可是什么事都给容承僅说的,反过来容承僅却把自己的心头肉护得这么紧。
他又不是禽兽不如,好兄弟的女人都去泡,也不知道这容老七怕什么。
“容叔叔”
身后,忽然就传来她婉转的声音,容承僅捏着手机回过身来。
月光下,她的脸庞皎洁的似要融入那无边的月色中去,他眉眼不动,眸色沉沉,高挺的鼻梁在他脸侧投下一抹阴影,傅胭瞧不出他的神色,心口却有些微微的缩紧。
不知过了多久,容承僅伸出手来,指尖落在她的脸上,他缓缓的,一下一下的将她眼角的泪痕抹去,然后,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抬步往车子走去。
题外话小剧场二
很多年后,顾襄早已嫁人生子。再遇容承僅,却仍是不甘心的询问。
“承僅哥,你到底喜欢傅胭什么”
“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连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那久居人上的男人比十年前还要璀璨夺目,年岁渐长,气质却越发的沉稳超逸,顾襄不甘心呐,不甘心。
“想知道吗”
顾襄毫不犹豫的点头。
容承僅望着远处草坪上玩耍的妻儿,三十岁的女人了,却还带着纯真的孩子气。
他就忍不住微笑:“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魔力。”
要我每一次看到她,都想吻她,每一次单独和她在一起,满脑子都是绮念,每一次欢爱之后,都上瘾了一样想要更多。
或许,这个答案需要一辈子才能回答了。
第073章 盛怒之下他的吻,粗鲁又霸道(两万字第三更)()
不知过了多久,容承僅伸出手来,指尖落在她的脸上,他缓缓的,一下一下的将她眼角的泪痕抹去,然后,他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抬步往车子走去。
傅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心头一酸,她转过身,低头缓缓跟上他的脚步。
一抬头,就是他宽厚结实的背影,傅胭蓦地想起那一日,在度假山庄的那个燥热的午后。
仿佛也是这样,他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缓缓的向前走。
把身处绝望的她一点点拉出来,要她总算没有一个人哭到变成傻子。
傅胭心里浓浓的愧疚,瞬间就涌了上来。
鬼使神差的,她竟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偿。
柔软的手指带着温润的娇嫩环握住他的指节那一刻,容承僅只觉得身体内奔腾着的所有烦躁和愠怒,腾时之间就呼啸而出,他反握住她的手腕,轻易将她按在身侧的树干上。
夜色迷离,星子璀璨,他的眼瞳却灼热的胜过这一切。
傅胭心跳渐渐急促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挣开,可他已经俯下身来,她的脸容被他身形投下的暗影笼罩,他却精准的寻到了她的唇,在她开口低呼的那一刻,舌尖撬开了她的牙齿,含住了那柔滑细腻的软肉。
从前每一次他吻她,手上却都是规矩的,但这一次,他滚烫的灼人的大掌贴在她的后腰上,一寸一寸的上移,隔着一层镂空轻纱的衣料,他的温度几乎要将她融化。
容承僅手上用力,将她柔软娇小的身躯带入怀中,傅胭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坚硬的身体与她的柔软严丝合缝的密贴在一起,强烈的男人气息,清隽,却又透着狂野,丝丝缕缕的把她包围。
傅胭真的慌了,她能清楚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尤其是那一处。
她想推他,可他却含住她的舌重重一咬,她疼的差点哭出来,他的大掌却又下移,托在她的臀上将她整个人往怀中更紧的按去,他迫的她抬起头来,在她泪眼迷离的那一刻,他技巧十足,却又粗鲁霸道的狠狠吻着她。
傅胭到最后,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容承僅微喘着停下来,拇指在她唇角旖旎的水渍上轻轻拂过,他不看她的眼泪,也没有开口对她说一个字,竟是直接转身往车库方向走去。
傅胭一个人在树下站了很久,车子响声远去,他是真的走了。
不知怎么的,所有的愧疚忽然全都变成了委屈,想到方才他漠然转身离开的样子,莫名的,心脏竟是被牵扯着似的,重重一疼。
她转过身去,预备给自家的司机打电话,却有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殷勤说道:“傅小姐,容先生吩咐我送您回去。”
“不用。”
傅胭冷冷回了一声,低头自顾自从手包里翻手机。
“傅小姐,容先生说,明日就可以接傅先生回来了”
傅胭的脚步立刻就停住了,她咬了咬牙,乖乖的跟着来人上车,是他的那一辆黑色卡宴,傅胭上车时,想到他方才轻薄了她之后转身离去的恼人样子,忍不住抬脚在他的车门上踢了一下。
容承僅,你以后再不要理我
灯火通明的容家大宅。
容承僅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说话。”
秦钰坐定:“小舅舅,我”
他不知道刚才胭胭追过去两人有没有发生什么争执,此刻,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刚才那一幕。
他想说,他没有办法放弃傅胭,却又觉得难以启齿。
尤其,在小舅舅面前,他更觉得自己渺小无用。
“你下周就去美国,提前一个月过去适应一下。”
容承僅直截了当的开口,抬头,眸色沉沉看向秦钰:“你一个人去。”
秦钰愣了一下,他是决定带林晓菲出国的,因为林晓菲一直有这个心愿,他也想借此算作补偿,也能让自己安心的提出分手。
容承僅看着他的神色,忍不住冷笑一声:“秦钰,鹿晚歌过生日那一晚,为什么陈云鹤会在现场,你想过没有”
“还有今晚,顾襄为什么对傅胭发难她初来郾城,根本不认识傅胭,她对傅胭的敌意从何而来”
“小舅舅”
秦钰忽然坐直了身子,容承僅掐灭了烟站起来:“秦钰,你身上流着容家一半的血,我们容家的后人,可从来没有这么蠢的”
秦钰被他这话刺的面色发白,他怔仲坐着,说不出一句话,难道是林晓菲
可林晓菲看起来柔弱无害,根本不像有心机的人
容承僅走上楼梯之前,又定了脚步:“秦钰,你这一次去美国念书,就不要再回来了。”
“小舅舅”
秦钰站起身,容承僅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亲外甥,他们之间,或许再也回不去曾经的亲密无间了吧。
“傅胭这丫头年纪还小,忘性大,她总有一天,会把你忘记。”
容承僅说完,再不等秦钰开口,一步一步上了楼梯。
秦钰在楼下坐了整夜,快天亮的时候,他给林晓菲打电话,她的号码,却变成了空号。
秦钰开车回去两人租住的房子,她的东西仍旧在那里,却是一夜未曾回来过的迹象。
顾维生手下的人开着车子一路到了郾城郊外,车门打开,后座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跌撞下来。
那些人未曾停留,直接驱车离开了。
林晓菲捂着小腹,两条腿不停的颤着打着摆子,下。身鲜血淋漓的往下淌,很快就把裙摆打湿了一片。
她惶然的站着,夜色静默,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被收走了,她不知道该去何处,可她知道,郾城,她再也不能踏进去一步了。
那个魔鬼说,只要再让他们见到她一次,就不会只是今晚这样简单了。
被容磊送到那个陌生怕人的地方的时候,林晓菲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容承僅全都知道了。
她以为自己会活不成,她怕的不行,连连求饶。
可若她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一切,她真宁愿就此死了。
“你不是喜欢下药算计人吗”
容磊的手捏住她的下颌,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的时候,讥诮说了一句。
“那今晚就好好满足你。”
他跟在容承僅身边多年,自然不是什么善茬,这么些年腥风血雨的拼下来,手上也是沾了血的。
林晓菲对傅胭做的这桩桩件件,随便拎出来一件就足够她死一百次。
容磊自然知道,容承僅心性冷漠,手段狠利,是不会轻饶林晓菲的。
她当初怎么样整傅胭的,自然今日该让她加倍偿还。
林晓菲彼时抱了容磊的腿苦苦哀求,她生的美丽,这般哀婉哭着,着实凄婉动人,可容磊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压根不曾理会。
被那几个男人糟蹋拍了照片的时候,林晓菲想的不是后悔,更多的,却是一种美好未来失之交臂的不甘和抓狂。
她只是想要努力的抓住一根救命绳索,让自己不要再回去那穷山恶水随便嫁个人挣点彩礼给自己的哥哥弟弟,她真的就错的离谱吗她拼了命的抓住机会考上大学逃脱那可怕的无底洞一样的穷困潦倒的家庭,为的就是重蹈覆辙她不甘心呀。
如果傅胭能大度点成全她,别整天勾着秦钰失魂落魄的,她会这样算计她吗
林晓菲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她抱着膝盖,抬头看着天幕。
多好的仲夏夜,多美的星光,可她的人生,就像是一袭被撕碎的锦袍,可笑,却又可怜。
傅睿明为官多年,在郾城也颇有名声,他被抓进去,本就惹的下面民怨纷纷。
而方靖之开了口,他的事情沉冤得雪,整个郾城也没人多嘴置喙,毕竟,虽没人敢打包票说傅睿明真就是清白的,可却心知肚明自己手上并非真的干净。
如今傅家有容家这个大靠山,谁会去找晦气。
傅睿明回了家,沈如君和傅胭这一颗心才彻底落入肚中,当日容承僅并未出现,是容磊代他过来办的手续。
因为有了方靖之的直接吩咐,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
饶是傅睿明沈如君百般挽留,容磊却仍是接完人就离开了,沈如君订了位子,江城的亲戚们这些日子都在郾城等着消息,如今傅睿明出来了,大家自然要为他庆贺一番。
傅胭看着容磊驾车离开,心里终究还是觉得抱歉,他虽然生着气,可却并未曾食言。
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这样帮她
傅胭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可她,真的是从来都把他当长辈看
他们,怎么可能呢。
傅胭连着一周都没有见过容承僅,他也未曾有电话打来,期间,却接到了鹿晚歌的电话,说林晓菲忽然退学回老家了,连招呼都没和她打一声,她还是从系主任那里得知的。
傅胭也觉得很奇怪,隐隐的,又觉得这事好似也和容承僅脱不开关系,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那一次他带她去吃饭,送她回来时叮嘱的那一句,要她离林晓菲远一点。
傅胭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过了很久,她才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他的电话。
爸爸安然无恙的回来,她欠他这样大一份人情,至少也该亲口说声谢谢。
容承僅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在高尔夫球场上挥杆击球。
方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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