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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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京师-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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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情手下四剑童?”

四剑童剑法一变,四剑脱手飞出,分别钉入丘独双臂、双腿中。丘独轰然倒下,缅刀脱手飞出。

这边的铁手已把金化判官笔拗断,一拳打碎金化的脚骨,道:“你们两个,跟我归案吧。”金化拼力欲逃,铁手扬扬拳头,金化乖乖的蹲在丘独、魏尖身旁,呻吟不已。

那边的老大胡飞与老三郭彬,早已乘机逃遁,影踪不见。

追命点了点头,四剑童立时会意,过去把丘独与金化像粽子一般的扎了起来。铁手走过去,仔细观察追命的伤口道:“山东关家‘大手印’和苗疆钩刀所伤?”

追命叹道:“不错,二师兄,现在只怕大师兄与四师弟那儿已遇事了,我先把详情告诉你再说。”

距离“欧阳谷”八十七里有一处地方,叫做“三歇脚”。

这地方之所以叫做“三歇脚”,确是有三个歇脚之处。第一处叫“水豆腐”,这家的豆腐花是远近驰名的。

何况现下正是夏天,更何况卖豆腐的又是一个容光照人的大姑娘,有谁不想吃这一家豆腐呢?

偏偏今天豆腐摊没开。无情只想解解渴,于是促动轿轴,到了“三歇脚”的第二个歇脚处,一棵大树荫下,有个麻子在卖莲子汤。

第三个歇脚处远远便可望见,是一家烧饼油条,配上豆浆,可以解渴,又可以充饥,那卖烧饼的看见有客人走上那麻子的门,好像很不服气,放声就叫:

“客官哎——您要解渴唷,来小的这家,小的细磨豆浆,包你满意,远比麻子不干不净的莲子汤来得清凉干净!”

那麻子听了勃然大怒,怕无情转到那边去,他就没生意可做了,当下拉住轿子,骂道:

“卖烧饼的,你给我闭口,你那家淡出名王八的豆浆,不知从那间毛坑里捞出来的,还敢跟老子抢客人!”

那卖烧饼的一听,怒火中烧,卷袖跑了过来,指着麻子的鼻子,大骂道:“你的莲子汤又好到哪里去?还是你老婆夜壶里

麻子闪电般一伸手,抓住卖烧饼的手,叱道:“你再说!你敢说…………”

卖烧饼的反手一推,喝道:“我怎么不敢说,怕了你啊?”

麻子跌跌撞撞在轿旁,拼力扯住卖烧饼的,叫嚷道:“你这王八………………”

两人扭扭扯扯,轿子中的无情犹分毫未动。

就在这两人争持不下的时候,这看来普通的纷争,骤然生变!那麻子忽然身子滴溜溜一转,已转到轿子之前,手中骤然精光暴射!

没有人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事物,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精光飞入帘内,发出一声闷响。

可是并没有惨呼。

一条白衣无腿人影冲天而起!

精光又“飕”地自轿内飞出,闪回麻子手中,原来是一环精钢,钢齿上沾了木屑。

无情冲天而起,另一道人影亦冲天而起!

那人正是卖烧饼的,不知怎的,手中已多了一柄扇,半空一张,赫然竟是“逆我者亡”

四个大字。

等到看清楚这四个大字,至少有二十种微小的暗器,有的直飞、有的旋转,打向人在半空的无情。

无情身上也立时飞出七八道黑点。

这七八道黑点打在先飞到的暗器上,撞击在一起,并未落下,又撞中后来的暗器,纠缠于一道,于是所有的暗器都中途落下。

暗器尚未到地,无情的人又落入轿子中。

麻子手中一震,“霍”地一声,精光又脱手飞出,“夺”地打入轿中。但轿子及时落下一道钢板,“登”的一声,精芒在钢板划了

一道火星四溅的银线,但势已偏,斜飞出去,麻子忙飞身接住,脸色已然一沉!

那卖烧饼的半空居然能摔身、下沉、扇于一招,下戳轿中人的门顶。

不料又是“叮”的一声,轿顶又上了一道钢板,扇子收势不及,“叮”地点在钢板上,这卖烧饼的看来武功高绝,居然能借这一点之势,化为斜飞之劲,飘然落地。

轿子左右后三面本已封实,现在前上二面又封死,变成好像一只铁笼子,静立于太阳底下。

麻子冷笑道:“好!你有本事缩着不出来,我就把你砸下山崖去。”

说着双臂一挣,就要过来抱轿子。

卖烧饼的一声吆喝:“小心!”

轿子的钢板上忽“腾腾”二声,两枚小箭射出,来势之急,无可比拟!

麻子大惊,双臂已张,后退无及,手中精光一闪,“飕”地截下一支箭,但另一支眼看就要插在胸前,忽然人影一闪,那卖烧饼的已以拇食二指挟住此枚小箭。

麻子此惊非同小可,后退十余丈;卖烧饼的双指夹箭,冷冷在盯着像一间铜屋的轿子。

只听无情的声音淡定的从轿中传来:“欧阳谷主好快的身手。”

那卖烧饼的一怔,冷笑一声,道:“不敢!”

无情冷冷地道:“只可惜凭阁下的‘阴阳神扇’绝技,尚要扮成卖烧饼的,未免太生硬造作了。”

欧阳大耸了耸肩,忽然笑道:“大神捕好眼力。只不知如何识破我们的身份的呢?”

无情冷哼了一声,道:“‘三歇脚’享誉十余年,若几十年的老友记天天还如此吵架,这样的拉客人法,只怕是把客人赶走而已。”

欧阳大“哦”了一声,道:“这点倒是失算了。”

无情道:“还有你们一搭一推两式,虽已节制,但仍见真章。名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让我看出你们隐藏武功,还如此厉害,真正放起来必是绝顶高手。”

欧阳大摇摇头,又“唰”地张开了扇,摇了摇扇面道:“纵是绝顶高手,也破不了你这一顶轿子。”

无情的声音自轿子传了出来:“那位可是饮誉苗疆第一回旋快刀,‘无刀叟’冷柳平?”

那麻子本来暴戾之气焰,忽变成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双目紧盯住轿子,道:“我是冷柳平。你躲过我两刀,我却几乎躲不开你两箭,佩服!”

无情在轿中似乎一震。这是行家遇着行家的尊敬,无情道:“我能挡你第二击是依靠这轿子的机巧,否则未必能接得住。再说你那‘无刀一击’尚未出手,这样对你并不公平。”

冷柳平原来是苗疆四大使刀高手武功最强者。有次“一刀千里”莫三给给与冷柳平约战黑龙江。莫三给给的钩刀与冷柳平的飞圈互碰而落,而莫三给给的刀沿竹笠却败在冷柳平“无刀一击”之下,从此“无刀史”的声名渐在“一刀千里”之上。

冷柳平听了无情的话,脸上也有一片傲然之色,“阴阳神扇”欧阳大道:“我们既突袭你不成,你为何不反击我们?”

轿子里沉默了半晌,无情终于道:“你们一击不成,我借势反击,但亦给你们破了去,现在正面攻击你们,以一敌二,我连两成把握也没有。”

欧阳大笑道:“正是。我也想再度猛攻,但你坐镇在此轿内,又有所戒备,我们也没有超过四成的胜算。没有六成以上把握的事,我决不为之。”

无情冷笑一声,道:“好,那你们为何不走?”

欧阳大道:“好,我们走。不过我们一路还是会引你离开轿于,再突袭你的,要小心罗。”

无情冷哼一声,道:“谢了。我当心便是!”

欧阳大笑道:”我这便走。不过在临走前,我还有个尝试。”

无情冷冷地道:“什么尝试?”

欧阳大道:“这尝试倒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招扇一点“挣挣”两点寒光,射入轿前幅下摆的一个不易令人察觉的小孔里。

无情的声音,就是从这小孔里传出来的。

这一下变化之快,令人始料不及;甚至连冷柳平惊觉时,毒针己射入孔内,不偏不倚。

针是见血封喉的毒针。

轿内一声闷哼。

欧阳大喜动于色,大笑道:“倒也,倒也!”

淬然轿前的钢板完全抽起,无情就在轿里瞪着他,双手一震,至少二三十件暗器飞出。

有的暗器打前面,有的侧打左右翼,有的打上部,有的打下部,更有的借回旋之力反打欧阳大背后。

欧阳大一见无情,心中已然一凛,冲天而起,招扇一展而翻,变成黑底白字“顺我者昌”在前面,东打西点,把全身摆得个风雨不透!

冷柳平怒喝,手一扬,精芒掠出。

“轧”地轿门又闸下,精芒半途转回冷柳平手中。

只听一阵“叮叮”之声,二三十件暗器落地,跟着欧阳大也飘然落地,肩头已染红了一片。

冷柳平趋前一步,问道:“你不碍事吧?”

欧阳大摇了摇头,强自笑道:“没料我还是着了你的道儿。我忘了你是废了腿的,那两根‘见血绝命搜魂针’自小孔穿入,只打在你衣襟下摆吧?”

轿里的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欧阳大嘿声道:“‘幸好你的暗器全无淬毒,否则只怕这次是我遭了殃啦。”

无情冷冷地道:“我的暗器,从来不必淬毒。”

欧阳大怔了一怔,旋又大笑道:“好,有志气!果然不愧为暗器名家!只是今天你放不倒我,他日只怕没那末便宜你了。好!告辞了。”双手执折扇一拱,大步而去。

冷柳平深深的望了轿子一眼,道:“但愿日后你能走出轿子来,咱们再在暗器上决一胜负。”说完一窜而去。

烈日下,轿子依然动也未动。

又过了好久,烈日己在中顶,轿子的影子缩小至无,这时才听到缓慢的“轧轧”之声,轿前的钢板慢慢升了上来,露出无情沉郁的脸容,他正暗忖:

“我何尝不想出来与冷柳平决一胜负呢。只是以二对一,我绝非欧阳大二人之敌。看来冷血追缉司马荒坟,有这班高手在,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金剑童子眨了眨眼睛,又搔了搔头,笑道:“怎会呢?四师叔剑法卓绝,何况还有师父协助,绝不会有事的。”

追命淡淡地笑了笑,猛灌了几口酒。客店打尖的人看见一个肮肮脏脏的伤者和四个青衣童子在一起,都不禁投以奇怪的注目。

这时客店外有一个清婉的声音在叫卖:“水豆腐啊水豆腐,”

一面叫着一面挑了进来,客店的伙计立时围上来,要轰她出去,一面骂道:“骚娘儿,怎么卖到咱家来了!”

“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要不是看你细皮白肉的,早把你撵出去了!”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一些顾客,几个流氓翘着脚评头论足。

“嗨,这妞儿还不错嘛!”

“对,咱们就试试她的豆腐。”

“她倒是比豆腐还嫩哩。”

有几个大胆的江湖浪子还围了上去,大力分开伙计,向那卖水豆腐的姑娘调笑道:

“哈,还不错嘛,何必卖豆腐呢,嫁给本少爷,包你有吃有穿的,决不委屈了你的唷。”

“哎唷,真是禾秆盖珍珠,这么出色的大姑娘,怎么要抛头露脸的叫卖啊?好叫大爷我心疼哦!”

那几个伙计倒是慌了手脚,既不愿姑娘在此受辱,又不敢招惹这批登徒子,急得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

那俏美的大姑娘,在客店里转来转去总转不出去,又怕碰在那班流氓身上,急得大眼睛都红了。

这边的四剑童早已竖眉瞪目,蠢蠢欲动,追命酒杯仍在唇间,隔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他一点头,四剑童登时喜溢于色。

青衣四剑童各一闪身,已站在六个流氓的身后。银剑童喝道:“叱!你们这班狗徒,没有王法了?”

几名流氓倒是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几个小孩子,不禁啼笑皆非,一人张牙舞爪的道:“他妈的,老子还道是谁,原来是几个小杂种!”

另一个贼眉贼眼的人道:“操那!索性拐来卖掉。”

又一脸肉横生的人道:“乳牙还未长大,居然敢骂起爷们来了,不想要小命了!”说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下来。客店的人都暗呼不好,以为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童就要遭殃了。

只听铁剑童忽然扬声叫道:“三师叔,好色之徒,凌弱欺小,如何惩罚?”

追命一口酒吞下肚去,笑道:“小施惩戒罢!”

一语甫出,四道剑光掠起,六个登徒子立时倒了下去,有些痛得在地上打滚,有的蹲在地上哀号,有的已经痛晕过去了。六个人,有的两只手指,有的一只脚趾,不是给挑断,便是被削去。

客店中的人几时见过如此快的剑招,登时都吓呆了。

那大姑娘也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哭得出声音来,一面哭一面向青衣四剑童揖拜道:“四位小爷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青衣四剑童被人称作“小爷”,登时笑逐颜开。

铁剑童子笑道:“大姊怎么这般客气,不过姑娘又长得这般漂亮,还是小心点好,免受人气。”

那姑娘不禁展颜笑道:“没料到你们年纪轻、功夫好,居然还会看中人家容色漂亮不漂亮。”

金剑童子笑道:“姑娘这般美,小子也会看啦。”

银剑童子作大人状,大咧咧地道:“我们嘛,本来就极有眼光的啦!”

那姑娘笑道:“瞧你们,自以为观人透澈了吗?还差得远哩。”这句话一说完,姑娘手里就多了一柄可柔可硬的“铁莲花”,莲花梗闪电一般点倒金剑童子。

其余三名剑童一惊,莲花瓣忽然分头射出,银剑童子又被打倒。铜剑童子方待拔出剑来,胸前已中了一指;铁剑童子才一剑刺出,莲花心中忽然喷出一团红雾,铁剑童子砰然倒地。

这一下剧变,把全客店的人都吓呆了,包括那几名登徒子在内。

追命的脸色也变了。当他看出端倪时,尚未来得及出声警告,对方便已出手。

这一下攻其无备,竟连得无情亲手调教、诸葛先生偶亦指点的青衣剑童,也悉数栽倒。

姑娘冷笑一声,双脚连环踢出,地上的两桶豆腐猛然溢出,溅得地上六名登徒子一身都是。

几乎是在同时间,这六名登徒于的脸色由蓝变紫,拼命用手在自己沾有豆腐的地方扒搔,哀号打滚,那姑娘铁青着脸色道:“你们想吃我的豆腐?现在吃吧!”

那六名登徒子惨呼打滚,终于全身发抖,不住抽搐,用手抓住自己的咽喉,终于气绝。

这姑娘脸色不变,而全店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姑娘冷冷的环视这些缩着一团的店伙与客人,冷笑道:“你们也别想活了。”

突听一人冷冷地道:“毒莲花,你还要滥杀无辜么?”

毒莲花回眸向追命,笑道:“本姑娘行事,素不留活口,怪只怪是你害了他们的命。”

追命泰然笑道:“那你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了。”

毒莲花妩媚下笑道:“你别假装了。你要是没受伤,姑娘也怕你五分。现在你已受伤了,四个黄口小儿又给姑娘放倒了,你强笑反而震裂创口而已。”

追命怒道:“你把四剑童怎么了?”

毒莲花笑道:“这四个鬼灵精总算机警,还会说本姑娘貌美,他们又还没长大,否则,姑娘也得挖其双目……这次姑娘就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杀。至于这干旁人嘛——”

追命怒瞪双目,叱道:“你敢!”

毒莲花展颜笑道:“姑娘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追命闪电般已到了毒莲花身前,一连踢出十八脚!

毒莲花一连闪了十八下,正待反击,追命又踢出三十六脚,比先前的十八脚更迅速、更凌厉、更诡异!

毒莲花脸色一沉,手一震,手中的莲花喷出一团红雾!

追命立时闭气倒纵,一连七八个翻身,两手合拢四剑童,撞墙出店定睛看时,店里的人都倒了下去,有的呛咳、有的抽搐。

毒莲花盈盈跃出,追命沉声喝道:“杜莲,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却滥杀无辜,总有一天我要抓你绳之以法!”

“毒莲花”杜莲笑道:“你自保尚且不及,还管别人的闲事哩。姑娘干下七宗大案,手底下亡魂无数,就要看你超度不超度得了!”

迫命冷笑道:“好一个庞大的组织,居然把山东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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