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灰色奔驰入弯的一瞬间,红色法拉利车内刘志邪眼神一凝,双手快速向右转动方向盘,而一旁的木蕊看见这一幕则当场楞住了,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右边是石头雕刻的护栏,然后就是嘉陵江。
红色法拉利在刘志邪手里就如同一支温顺的小猫,拥有闪电豹扑的敏捷,车身在入弯那一刻从相隔不过几米的路灯间穿插而过,驶上了乘凉人散步的人行道上。刹那间,红色法拉利车头超出灰色奔驰,留给木德川的仅仅是那一抹刺眼的光亮,还有那几乎变态的操控。
停车,熄火,下车。刘志邪往裤子上轻轻摸了把冷汗,聪兜里掏出香烟,扔给一脸惊讶看着他的木德川一支,自顾自的点燃后靠着微微发烫的引擎盖上。说实话,他很久没这么下决心拼过什么了,希望木德川给他的彩头值得他这样做。
环城高速口,两辆豪车停靠在路边,木蕊从车内出来时已经回过神了,没有向鬼一那般向着嘉陵江狂吐,污染河水,不过能明显感觉到她走路走着漂浮。狠狠瞪了一脸无辜抽着烟的刘志邪一眼,便不再和理他,一个人翘着嘴巴不知想着什么。
懒得理会那丫头,缓缓抬起夹烟的右手,狠狠吸了口,眼神迷离似笑非笑的看着找不到打火机点火最后无赖把烟放耳朵上的木德川。
“你赢了。”沉默许久木德川说出了第一句话。
刘志邪细长的眸子眯了眯,不说话继续盯着木德川,他应该知道自己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木德川看了一眼一旁变回白痴形态的妹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和他们打招呼,沧月党,活过来了。”眼神严肃的看着刘志邪“如果在今后有谁敢欺负我妹妹的话,我定不会饶了他。”
“成交。”
木德川深深看了刘志邪一眼,转身上了车,刚刚均速绝对超过两百的灰色奔驰,现在正缓缓的朝市区驶去。
此时此刻就剩刘志邪和木蕊两人大眼瞪着小眼,木蕊这丫头还边看着刘志邪嘴里边碎碎念着什么。
刘志邪挠了挠后脑,没话找话的说道“丫头,你不是说要给我说个秘密么?你可别忘了。”
此时的木蕊就是一个气球,谁敢去刺一下那绝对是爆炸的节奏,果不其然,刘志邪话音刚落,木蕊抬起那张精致的小脸,怒视的看着刘志邪“你还好意思说,今天让你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还差点把本小姐给吓疯,还听秘密,你给我说秘密还差不多!”说完嘟着嘴巴估计能挂两个酱油瓶了。
刘志邪眉头一挑,这丫头说的也是,今天确实让自己捡了大便宜,不然的话他也只有让杨峰带着小弟去其他地方混了。
“好吧,我给你说个秘密。”刘志邪耸了耸肩嘿嘿笑道。
一旁的木蕊还是嘟着嘴巴没什么反应,不过竖起来的耳朵却逃不过刘志邪的眼睛。
刘志邪缓缓走到木蕊旁边,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其实,你穿青衣的时候更能吸引男人。”
说完刘志邪不等木蕊发飙,哈哈大笑着打开了法拉利车门钻了进去。
木蕊小脸一红,狠狠跺了跺脚,气呼呼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反正从刘志邪说了那句话,一直到木蕊公寓楼下,这妮子都阴着个脸没和他说一句话。车一停下就开门下车,然后上楼,招呼都没和刘志邪打一个。
刘志邪摸了摸鼻子,无赖笑了笑,看来这妮子真的是气的不清啊。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上的钥匙,刘志邪不知如何是好,送上去?那不纯粹找骂么,还落人口实。算了,还是暂时征用丫头的车吧,反正以后来往会很多。
法拉利独特的引擎声在楼下响起,一道火红的影子一闪而没出了小区。
而在这时,一个脑袋从一楼楼梯转角偷偷摸摸探了出来,木蕊气得红彤彤的小脸难看极了,狠狠跺了跺脚小声嘀咕道“你个死人,你上来哄哄我会死啊!都不知道人家是女生……我穿青衣好看,就不穿给你看!”
当刘志邪回到沧月党如今破烂不堪的基地后,整个cd市地下势力都接到了一个消息,触动八荒帮虎须的沧月党强势回归,与八荒帮达成了一个共存的协议。这一消息传开众人无不惊讶,犹如炸雷般在cd市地下疯狂传递着。
138之刘邝()
如果刘志邪能够安安稳稳在家娶妻,孝老爱子,他何必颠沛流离出世漂泊,有家不能回,有苦说不出。他的每一次拼搏,每一次犯险都最好了最坏的打算,人生没那么多彩排,死亡是最终的落幕。
今晚的赛车到现在刘志邪都还心有余悸,那真的是殊死一搏,即使他有办法能让车上的木蕊平安无事,可那却平息不了木德川的怒火,沧月党必将受到牵连,生死也就在一瞬间。
沧月党的成员此时已经沸腾得不行,几个小弟开车到市区买了许多东西,还有一车酒,刘志邪也不反对,拿着瓶啤酒喝着,今天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是该得好好庆祝下。
“鬼一,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过两天就会回北京。”把酒瓶仰起,最后一口啤酒灌去嘴中,刘志邪已经把八荒帮背景与鬼一交代了,他相信鬼一有分寸。
热闹的厂房里到处是拼酒欢庆的呼喊,兄弟们四处流动敬酒。鬼一点点头说了声是,深深的看了两眼鬼魅,他不知道八荒帮是怎样妥协的,他也不想知道,鬼魅的手段他只有完全的敬仰。
“少主,我们敬你一杯!”兄弟们拿起手里的酒杯,有几个喝趴下的瞬间诈尸般弹了起来,慌忙从地上拿起半瓶酒摇摇晃晃的站着。
“喝!”刘志邪起身,看着跟着他的这群兄弟,只有简单的一个字,一口干掉一瓶啤酒。
天上人间包间里,两个对坐的男子此时也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其中一人右手边始终放着一个土得掉渣却被摩擦的非常光滑的老烟袋,略显病态的他嘴角牵起一抹微笑,端起手里的茶水一口喝掉。而他的对面,正是刚刚和刘志邪赛完车,输掉比赛的木德川。
“啊川,谢谢你了。”男子低声说道,沙哑的声线模糊不清,但却能让人听清每一个字,没有再碰茶杯,一只手安静的拿起身边的烟袋,轻轻摩擦着。他指的啊川,必定就是对面的木德川。
“不用,比起我欠你的,这算不上什么。当年要不是……”木德川似乎想要说起一些陈年旧事,对面男子拿着烟袋轻轻的晃了晃。木德川也不介意,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杯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刘邝,这个刘志邪是个什么人?”木德川斟酌着用词,眼前的人虽说与自己认识超过了十年,可自己还是看不透他,只知道他是友非敌。如果不是他,自己要在两年前的任务中就英勇牺牲了。
两年前自己出任务到加拿大,这是一个绝密任务,潜渡一个逃逸重犯,可年轻气盛的自己没有预料到对手居然有埋伏,而且火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在命悬一线的时刻,是这个略显病态的身影替自己挡下了攻势,代价是他左肩挨了一枪,子弹对穿。
“你是想问他是我什么人吧?”叫刘邝的男子顿了顿手里的烟袋,仔细的放进内衣包里,打断了木德川的回忆,说出了他没有说出,不敢说出的话。
木德川点了点头,看着刘邝放进胸口的烟袋,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抽着不符身份和年纪的大烟袋,十多岁的青年再怎么成熟抽老烟袋都是别扭的。
刘邝抬起头,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却被稍长的头发遮住,总是有着一股神秘感和危险。不过此时刘邝的眼里确是有着一抹木德川从未见过的柔情和暖意,刘邝不厌其烦的再次掏出胸口的烟袋,从小包里取出一点发白的烟丝,小心翼翼的抖进烟袋里,深怕那不多的烟丝掉落出来。木德川掏出火机点燃,刘邝拿着烟袋放在嘴边俯身吸着,瞬间一股青色浓烟从他嘴里溢出。
“这是从老山上带出来的烟丝,抽一口猛辣到心里的那种。”刘邝咋吧着嘴,仿佛在回忆那种味道“这东西现在不常见了,它得亲手从老树上摘下来,然后晒干,发白就行。以前我家院子后边有一颗这样的老烟树。”
刘邝沙哑的声音很缓慢,不急不躁,似乎永远都没有什么东西或事情能激起他的脾气。木德川静静的听着,因为他和刘邝交往十多年,他知道他不喜欢废话。
终于,刘邝抖完烟袋里残余的烟灰放好烟袋,说出了木德川想要的答案“他是我弟弟。”
平湖炸雷!木德川两指端起的紫砂茶杯瞬间破裂,茶水贱了一桌,内心犹如洪水般翻滚。在他的印象里,刘邝从未与他说起过家里的事,所以他连刘邝是哪的人都不知道。昨天刘邝找到他,让他多关照关照刘志邪,他心生疑惑,两个姓刘的人似乎有着一些牵连。没想到,还真是,而且还是兄弟。
刘邝并不觉得木德川的反应有多夸张,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自己从和他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自己身边似乎都没有其他人。就连那次救他,也是他单枪匹马。如今这样一个劲爆消息出现,他不得不惊讶。
从第一次见面,刘邝就是个从着呛人大烟的沉默少年,极具性格也极具诡异的人物。那时候木德川还是个不良富二代,打架斗殴吃喝玩乐,所以遇见刘邝也是在一次打架中认识。两个性格完全不同,身份也不同的人却能厮混在一起。而刘邝从不接受木德川给的钱也是两人单纯感情的基础,只有不沾染金钱的友谊,才能最为长久。
139之一世兄弟()
五十载白云苍狗,弹指间身后百年。木德川与刘邝两人相识已经有十年之久,他们之间能真正的说是君子之交,或者是生死之交。
木德川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声唏嘘,如今他心里已经不再有许些不安,刚开始他还有着反悔的念头,如果沧月党的存在会对自己小妹有威胁,他说什么也不能任由这颗毒瘤成长。但现在这事已经完全没必要纠结,他相信刘邝,相信自己的生死兄弟。
“志邪的沧月党你放心,他不会对八荒帮做什么,从小他跟着我似乎后边转时我就摸透了他的心性,伤天害理的事他永远干不出来。”刘邝仿佛看透了木德川的心思,说出了他的担忧和防范。只是他没说出来的是:你如果要对付志邪,别说你手下的八荒帮,还有你的身手,就是你拉出一队持枪特种兵都不一定能干得过。
刘邝想了想还是拿起一旁凉了许久的茶壶,从新拿出个茶杯给木德川倒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轻喝了一口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志邪是我爸亲兄弟的儿子,比我小几岁。我和他玩的时候他不过还是一个小屁孩,成天就喜欢哭,想家了哭,想吃东西了也哭,我那时候就大着胆子从爷爷的小店里偷点东西出来给他吃,久而久之他一想吃东西就用手指戳戳我,然后一脸幽怨的看着爷爷的小铺。”说到这,刘邝嘴角挂起了怀念的笑意,似乎很久没有笑过脸此时有些许不适应。
揉了揉脸,刘邝看了看对面一脸认真的木德川继续说道“他家在城里,我家在山上,他每次寒暑假回来玩我都带着他上山,捉鸟偷蛋什么都招呼。有一次爬树抓鸟不小心,那小子从两米高的树上摔了下去,在树上我都能听见落地时一声闷响。当时可把我给吓傻了,赶紧跳下树看他,可这个爱哭鬼却没有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始终没有掉下来,憋着个嘴巴看着我。事后我问他为什么没哭,他说:他怕把哥哥要抓的鸟给吓飞了。听了他那句话,当天夜里我就偷跑上山,愣是把那颗树上的鸟给捉了下来,绑个绳子给他玩。”
木德川拿出香烟,点燃一支,眼里有许多感情浮动,始终没有说话,他知道刘邝只抽大烟,所以没有给他发。他也知道刘邝没有说完的一句话:我不能负了那个爱哭鬼,唯一忍住的一次眼泪。
“那次之后那小子就成天拖着只鸟,跟着我后边跑。说也怪,那次之后我一看见他哭我肚子里就莫名的有火,谁也不认的和别人闹。到了后来,都慢慢长大了一点,爱哭鬼也不爱哭了。可我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也学着爷爷抽起了旱烟,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家里闹了起来,也许是因为爷爷的那句:没你这个孙子,我有了离家的萌芽和冲动。”刘邝说到这里,病态苍白的脸上深深透着一股无赖和悲哀,被家里人否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刘邝整了番情绪,没有停顿的继续说道“和家里吵过后没有当即就走,因为那时候快放暑假了,我打算暑假一过就走。暑假天,志邪拿过通知书就来到了我家,我不喜欢读书,但也可以看出他成绩很好,当时就希望他可以好好读书,外面事让自己去就行了。当天夜里我就和他说了暑假后自己准备出去的事,他只是哦了一声就睡去了,而我楞楞看了天花板一晚上。暑假最后一个晚上,我无心睡眠,志邪也睡不着,可能是因为明天就要分别了吧。翻了个身,背向着他说:以后多替我陪陪婆婆爷爷,准备强迫自己睡去。可他却一股脑坐了起来,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坨用白纸包住的东西递给我,然后转身睡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木德川估计这比他一年来说的都要多,刘邝这时又从兜里掏出烟袋,思索许久还是取出烟丝抽了一口,无赖的笑了笑“还就剩这么点了…”
说完刘邝拍了拍烟袋里的烟灰,缓缓起身,他回国已经几天了,是该回到自己现在还去的地方了。
“走了?”木德川起身看着刘邝,感情复杂的说道。
刘邝回身拍了拍木德川的肩膀,点了点头说道“该走了。”说完朝包间门口走去,打开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冲木德川微微一笑“我原名,刘志远。”
木德川看着走出房门的刘邝,嘴里细声念叨着“刘志远,刘志邪。”一世为兄弟,永世难忘。
沧月党在第二天就顺利回到了市区,不仅人回来了,而且总部也重新搬了回来。刘志邪和鬼一两人站在鬼一用非常手段购买的两层别墅阳台上,这个地方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帮会里做出较大贡献的头目才能有资格走进这栋价值不菲的别墅。
“少主,八荒帮让出了我们以前的地盘,而且似乎还多让了许多。”鬼一站在刘志邪身后半步,低声说道。他有些不明所以对方为什么会多让出地盘,而且还是几条繁华的商业街。
刘志邪头也没回,双手撑着护栏说道“她敢让,我就敢接,带人过去守住!”果断的语气不容有一丝的质疑,微眯的眼神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的木蕊则翘着嘴巴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哥哥,不高兴的说道“哥,为什么把那几条街都让给他们,我的地盘本来就不多,你这样,你这样不是灭自己威风么!”说着跺了跺脚,还不依的甩了甩手。
木德川坐在沙发上奇怪的看着今天有点不一样的自家妹妹,有些诡异,但始终找不出不对的地方,随即突然回过头,奇怪的咦了一声“小妹,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说完扫视了一眼木蕊的衣着,这丫头今天穿的是青衣,按照她自己的说法,今天她应该是另一个人主导她的思维,那为什么,又这样在自己面前说话。她一直完的反串今天不玩了?还是没入戏呢……
“好了,给就给了,反正你弄个八荒帮也是玩的,不如让给需要他的人。”木德川摸了摸青皮的下巴,一脸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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