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就觉得这两只仿佛是在开小会一般,凑在一起亲亲热热的,那火凤性格强势,然而冰凰却是颇为温顺,此时却是火凤叽叽喳喳地叫着,而冰凰大多是在聆听,有的时候微微地鸣叫一声,似乎是在应和。墨沉舟见到火凤更加得意的样子,却是面上带出几分笑意,伸手探了那火凤的小脑袋一下,在火凤向着自己看过来的时候,笑道,“你收了那么多的东西,竟忘了给冰凰分润些不成?”
那火凤顿时就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果然向着空中一叼,这一次,竟是叼出了一个空间的开口来,之后便对着冰凰叫了一声,那冰凰迟疑了一下,之后在火凤威胁的目光中无奈地向着那开口的前方一叼,竟然又是一个开口。待得两个开口相对着出现,但见得火凤的身上,火焰般的灵力闪现了一瞬,之后便见得那火凤的空间开口,一道褐色的洪流向着冰凰的席卷而去,过了许久,墨沉舟估算了那大概是火凤库藏的一般,这才停了下来。而之后,冰凰的眼中竟然微微湿润,却是对着此时消耗了大量灵力的火凤清鸣了一声,之后将自己的小头颅枕在火凤的背上,不动了。
眼见这两只这般相亲相爱,墨沉舟的面上也带出几分笑意,心中因这几年的杀伐而有些暴戾的情绪也慢慢地消散。却在这时,就见得眼前豁然出现了一座山峰,虽然并不十分高大,然而气象非常,其间无数的靖元宗弟子在山峰之中穿梭不休,气势凌厉至极。
眼见得众人返回,那些靖元宗弟子便都是欢呼了一声。却有一道灵光向着此处从来,及到众人面前停了下来,却现出一名娃娃脸的青年,对着墨沉舟疑惑地看了一眼,便对着伯宁一笑,露出了两只小虎牙来,“师尊,你回来了?这次可还顺利?”见伯宁点头,便又对着薛通施礼,之后却是带着几分熟稔的凑到了秦臻的身旁,小声道,“师兄,那位是?”
墨沉舟一见他对秦臻的态度,和秦臻并不冷漠的眼神,便知晓这人应该是秦臻在靖元宗比较亲近的修士了,便对着他一笑,说道,“凌云宗墨沉舟,见过道友。”
“嗬!你就是墨沉舟?”那青年突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凌云宗墨沉舟,这可是大大的有名!你竟然也结丹了?”他的面色就是一苦,叹了一声道,“我简飞怎么就这般命苦,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妖孽,这不是打击我的信心么?”之后却又向着墨沉舟凑去,一双眼睛亮晶晶地小声问道,“你是怎么和我师兄交情这么好的呢?我奋斗了几十年都没有成功的事情,竟然被你就这么办到了,有什么秘诀,透露一下么?”然后却又叹了一声,有些苦恼地说道,“你如今已经结丹了,那之后,我是唤你一声墨前辈呢,还是墨真人呢,还是墨师姐呢,或者……”他嘿嘿一笑,探头探脑地说道,“叫你墨师妹?”
他这般自来熟,又啰嗦,然而墨沉舟感觉到他说这些话时眼神清明无比,却也并不感觉到厌烦。然而伯宁却是脸色一青,一巴掌拍到了这简飞的头上,黑着脸道,“别丢人了!不然你就等着我收拾你罢!”
简飞低声嘀咕了一阵,看样子颇有几分委屈。墨沉舟见此,便微微一笑说道,“我与师兄自□好,却也不想太过生疏。简师兄唤我一声师妹便好。”
那简飞听到此处便是眼睛一亮,之后便对着秦臻说道,“师兄的朋友,果然都是这般风光霁月!师兄的眼光当真极好!”说罢便笑嘻嘻地站在墨沉舟的身边,仿佛知晓墨沉舟如今的疑惑一般,将北荒的环境形势详细地介绍了一遍,之后便笑道,“那些宗门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自以为自家出了几个元婴化神便了不得了,却不知道在咱们眼里都算个屁!”
“你在别人眼里,连个屁都不算!”伯宁一直以来给墨沉舟的印象都是颇为温和,然而此时,却是黑着脸又是一个巴掌,指着他怒道,“小小的一个筑基,口气竟敢这么大!看看你师兄,看看你这位墨师妹,迟迟都结不了丹,你就一点都不惭愧?!”
“有什么好惭愧的?!”简飞却是不服气地说道,“师兄师妹这般的天才,一共才有几个?虽然弟子没有结丹,可结丹也是早晚的事不是?师尊你总是这样攀比,这种心态可不好!”
伯宁却是被气得双目怒睁,之后见简飞依旧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样子,却是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搭理他。而简飞见此,便笑眯眯地对墨沉舟说道,“墨师妹这次来北荒,我怎么也算是主道了,有时间带你出去游玩一圈,其实这北荒,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见墨沉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便扮了个鬼脸,笑道,“若是北荒真的那么荒芜,这些家伙做什么打我靖元宗的主意?师妹不知,这北荒虽然灵气稀薄,可是地底下却有无数的高阶矿脉,实在是一处宝地。而且那灵绝之地,每五十年开启一次,到时候不少居住在其中的北荒蛮人会出来和我们交换东西,那灵绝之地中的宝物,却是在修真界其他地方都见不到的。下一次还有十五年便会再次开启,这些宗门若是不眼红,我简飞的脑袋拽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见他这般说,墨沉舟便笑笑,而那薛通,便在此时转头笑道,“就因为这,所以掌教真人方遣我来此,就是要保住靖元宗的这处道场。”他微微一顿,便开口笑道,“你在北荒的事情,我已经飞剑传书给了宗门,却是不必叫你家人担心。至于北荒此处,”他冷哼道,“当初我本就想协助道兄抵御住那些宗门,只要拖过了十五年,待得之后我等各处能腾出手来,再收拾这些东西也不迟。只是既然你也来了,我们倒还可以试试,反过来杀鸡儆猴!”
说罢见到墨沉舟皱眉,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几年在百幽狱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年修真界动荡的厉害,那些宗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联合到一起,处处与我三宗作对。这人手本就不够,那簌玉阁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步步退让,便是我等几次震慑,可也不能把修真界的修士全斩了!真是叫人头疼。”
这些宗门,破事可真多。墨沉舟心中暗暗腹诽着。
好好修炼不就完了?偏要搅风搅雨的,除了牺牲宗门的弟子,又有什么好处不成,大多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些宗门的掌教的功利之心罢了。
想到这里,墨沉舟便冷哼了一声,掩住眼底的一片冷意。
☆、136八年
北荒的天空;向来是风和日丽的。有些猛烈的风在此时吹过;将高空之中,无数正在对持的修士的衣裳吹得来回飘荡。而就是这般,却也吹不走那人数众多的一方;一名站在最前方的元婴修士面上熊熊的怒火。此时他正满眼都是怨毒地看着他面前,一名面色冷煞的红衣女修;忍了忍;却还是恨声道;“墨沉舟!你凌云宗究竟是什么意思?!三番两次助这靖元宗斩杀我诸宗修士;莫非真以为这天底下;是你凌云宗说了算不成?”
自这女修在北荒出现,这八年来;诸宗已然损失了七名元婴修士,更有数名金丹修士因她陨落。这可是高阶修士,不是地里的大白菜!这可都是诸宗的心血所在,却这般被这墨沉舟给斩了,怎能不叫他恨到了极致!
而此时,墨沉舟却是森然一笑,冷道,“我凌云宗是不是说了算,谁都管不着!但是这北荒,谁敢找靖元宗的麻烦,就别怪我墨沉舟翻脸!想要多占些好处,簌玉阁倒是好欺,你们怎么不去?我今日,就是要助靖元宗驻守北荒!你们之中,谁敢再啰嗦半句,便先来问问我手中这把剑答不答应!”说道这里,她却是微微一顿,漠然看着眼前愤怒不已的众人,慢慢地说道,“我墨沉舟,并不愿妄作杀孽。若诸位就此退走,不再图谋北荒,我墨沉舟也不会咄咄逼人!”
妈的,真以为她墨沉舟墨真人那么闲不成?!这在北荒的八年,她日以继夜地收拾着那些自百幽狱得来的妖尸以及灵草,简直累得头昏眼花,可就是这般奋斗,竟然都没有收拾完全,这可谓是幸福的烦恼。想到还有无数的宝贝材料在等着自己,墨沉舟就多了几分不耐烦。
而就在此时,却听得那中年元婴仰天大笑,之后一双眼睛带着杀意向着她看来,“退走?你说的好生轻巧!莫不是你以为这般一说,便能抵得了我诸宗这八年来,陨落在你手中的修士的性命不成?”
“那又如何!”墨沉舟见此人如此不知好歹,心中更加不耐道,“许你们杀上这北荒,便不许我反击不成?这般颠倒黑白,真是无耻之尤!”
“墨沉舟!你凌云宗与靖元宗狼狈为奸,不得……”那中年被墨沉舟一席话气得浑身乱颤,正说到这里,却被墨沉舟突然截断,便见得那面容冷煞暴戾的女修对着他讥讽道。
“狼狈为奸?那又如何?你等诸宗,便是想做这狼,做这狈,我凌云宗都不稀罕!不过一二小宗,倒敢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我再说一遍,此时退走,之前之事,我两宗既往不咎。可若是执迷不悟,”她的背后,“锵”然一声,一把黑色的长剑盘旋不休,之后就见得一颗已然有了几分清晰的兽头浮现出来,猛地发出一声怒吼!她森然道,“便别怪我墨沉舟心狠手辣,送你等轮回!”
见到这般,饶是那元婴修士恨毒了墨沉舟,都骇得忍不住向着后方退了半丈。而他的身后那些弟子,更是不堪,却是有更多的人目光闪烁,向着四周频频看去。
这般还未出手,便逼退元婴修士的威势,只看得站在墨沉舟身后的简飞心神摇曳,心中激荡之下,他却是一把拉住了身旁秦臻的衣袖,小声道,“师兄,咱们这位墨师妹,好大的威势!要我说,这才是真正高阶修士应该有的姿态!什么时候,我能有师妹的一半威能,便也知足了!”这位墨师妹看着叫人害怕,可是却出乎意料地极好打交道。而且论起大方来,便是自己的师尊都有所不及。
简飞想到有一日他奉师命前来寻她,却正好碰上这位师妹在收拾一些妖兽的材料。见到他来,却是二话不说,顺手就是两只六七阶的妖尸。那般珍贵,也没有见这位师妹眨一下眼皮。因此在简飞的心中,墨沉舟这人的心胸,真不是一般的开阔。而且一旦对敌,总是冲杀在最前,丝毫不因自己是女修而对自己多出什么特权,和他一个筑基修士说话,也是态度自然,没有一丝傲慢。这一切,都叫简飞对墨沉舟极有好感。
而到了如今,薛通与伯宁,却是已然极为放心地驻守道场,再也不需要如从前一般亲自与诸宗对持。
想到这里,简飞见得那群低阶修士之中,有几人脸色发白,之后便有一人突然发力,化成一道遁光向着远方逃窜而去。那中年修士只看得目眦欲裂,却是向着那修士呵斥了一声,见他依旧头也不回地逃窜,却是面上现出一分杀机,对着那修士的背后劈手就是一剑。
然而这一剑,却在半空中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道血色剑芒斩成了碎片。这中年修士狠狠地转头,便见得那红衣女修正对着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一时心中更是大怒,怒声斥道,“墨沉舟!你竟敢阻拦我处置宗门叛逆?!”
墨沉舟却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些在这中年修士身后,眼见那人逃离的低阶修士蠢蠢欲动的样子,许久方笑道,“我方才,可是对诸位说过,但有人愿意退走,便既往不咎。道友方才的那一剑,若是叫你劈实了,岂不是在将我墨沉舟的面皮,踩在了你的脚底下?若是这般,叫我日后,如何在诸宗立足?!”
一听到这里,那些低阶修士更是目光闪动,见得那最先逃脱的一人,已然没了踪迹,便突然做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走。那中年修士看到身后仅剩的几人,一时之间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将那些叛逆悉数斩杀,却见得他身前,那墨沉舟正眯着眼睛,一身杀意地看来,却是忍住了没有动手。
待到这时,他方才压抑着怒火说道,“那些叛逆,逃了也就逃了!至于我们,”他冷冷地向着墨沉舟看去,道,“你可敢与我这几人一战?若是一战之后我等败了,我等便立时退走,再不侵入北荒!”
然而这一次,墨沉舟却是并未回答他。她的一双眼睛,对着那远方的绝灵障看了许久,这才慢悠悠地将目光落回到这中年修士的脸上,带了几分玩味的笑意。身后,却是对着简飞挥了挥手。这样的手势,使得那简飞眉间一皱,迟疑了一下,还是命自己身后带领的靖元宗弟子退出了这片地域,而自己,却是始终站在秦臻的身边不肯退去。
见他这般,墨沉舟也不过是挑了一下眉,之后便丢在一旁,只对着这中年修士叹道,“你这般一说,我却哪里有什么不敢的呢?”见这修士面上喜色一闪,心中暗道了一声蠢货,继续笑道,“不过是三个元婴,莫不是以为,藏在这低阶修士之中,我便找不出你们了不成?想要伏击我?真以为我墨沉舟,是你们这等蠢货?!”她早就感觉到这群低阶修士之中有两人的气息不对,然而却找不出是哪两个。若不是这样,她怎么会放那些低阶修士离开!
这一席话,竟使得这中年修士面色大变,而他的身后,突地飞出两人,与他并肩惊疑不定地看来,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得墨沉舟讶异道,“竟然真的有三名元婴?”她龇牙一笑,“不过是诈一诈你们,虽知道诸位竟然这般配合,既然如此,”她看着那三人被她这一番话气得浑身颤抖的样子,却是突然冷下了声音道,“你们就全都给我留下罢!”
话音刚落,就是一道数丈长的剑芒向着三人横斩而去,而她的身后,秦臻也是立时一剑当头劈下,两道剑光在空中交汇在一起,向着那三人绞杀而去。那三人面色剧变,当头的那中年修士却是一咬牙,一剑迎到了那剑芒之上,方一接触,便感觉到一股带着破坏之力的剑意直冲进肺腑,将他身上的经脉悉数炸裂。而还未等他求救,就被随后而至的一股极度的冰寒冻成了一座冰像,顷刻间化成了无数的冰尘消散在空中。
见这二人这般默契,简飞在后方看得双目发亮。而就在此时,那两名元婴眼见得同伴惨死,竟然目中骇然,之后竟也不再与墨沉舟相抗,反而向着不同的方向飞逃。而见到这,墨沉舟就是冷笑一声,向着其中一人的背影一拳击出,隔空将他轰成了血肉碎片。而秦臻眼中平静至极地反手就是一剑,但见得那剑光到处,全被那蔓延开来的冰霜冻结,而这剑光在斩到那修士的背上之后,便将那修士劈成了两段,之后炸裂成冰尘。
这时墨沉舟方才满意地将这三人的储物戒摄到了手上,打开一个,却见得其中,竟然有一个牌子在闪闪发亮。这个牌子颇为眼熟,墨沉舟皱着眉头回想了许久,便突然想起,这牌子,竟是那销声匿迹已久的沐阳宗的身份腰牌。只有元婴期之上方才有这个东西。
想到这里,墨沉舟就是心中一紧。她向来都对沐阳宗戒备非常,如今这沐阳宗号称封闭了山门,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在暗地里遣出了高阶修士兴风作浪,与三宗作对。这般深沉的心思,只怕所图不小!想到这里,她便将神识落进了另外两枚储物戒中,见其中没有了什么能够提供价值的东西,便不再感兴趣,却是向着秦臻与简飞每人扔了一个储物戒,之后便想要返回,将沐阳宗之事上禀宗门。
简飞这一阵子,却实在是发了,便是连伯宁都有限羡慕他的好运气。虽然很不好意思,然而却也知晓墨沉舟并不是吃独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