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天资,又是这般美貌,就是在修真界也是数一数二吧,怨不得连冷冽的秦臻都栽到她的手上。
而一旁的孙长空也是眼神发亮,心头也在转着同样的主意。
完全不知道这二人的猥琐念头,墨沉舟一时觉得气息不对,抬眼看去,就见到一脸笑意的沈谦站在不远处,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目光开合极有威势的修士,墨沉舟模糊地记起,这人正是当日沈谦化神大典上靖元宗的那位化神修士。见到墨沉舟看向自己,那人竟然慈爱地对她微微一笑。
这般反常,墨沉舟心中惊疑不定,却还是站起身,抱着火凤走到沈谦的面前,恭声道,“弟子见过师伯。”
而身旁也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见过师尊。”
这人便是秦臻的师尊?墨沉舟暗忖着,又对着孙长空一礼。“见过孙长老。”
秦臻的师尊是位化神修士墨沉舟是在二人闲谈时知晓的,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人。到这里她才有些恍然。当年的大典上,她就觉得沈谦与孙长空极为熟悉,这般想来,沈谦能够同意秦臻进入此秘境,也是与孙长空有极大的关系。
却见的孙长空上下打量了墨沉舟一番,目光着重在她的衣裳上顿了顿,目光就透着几分满意,一出声,竟然和蔼的让墨沉舟摸不着头脑。“我与沈道友相交数百年,情谊深厚。都是自家人,无须这般客套。”
墨沉舟只觉得孙长空这话分外怪异,还来不及细想,就见沈谦也是脸色发黑地看着自己的身上,低下头,觉得没什么不妥,便以眼神询问,却听得沈谦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师尊担心你的很,既然没有什么事,便与我一起走吧。”
说着摄上墨沉舟,招呼也不打就扬长而去。孙长空知道沈谦心中恼怒,也不阻拦,笑眯眯地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转向秦臻时,更是透着十二分的慈爱,“好孩子,你做的很不错。”
这话说的无头无脑,秦臻不得要领,只是面色不动地听着。及到孙长空看到他脚下仰着脖子看向二人的冰凰,目中一亮,捧起问道,“这是冰凰?”见秦臻默默点头,又想到墨沉舟怀中的一抹赤色,再问道,“那丫头手中的是火凤?”
见秦臻点头,便笑道,“这也算是天佑我靖元宗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弟子虽然不苟言笑,然而这张脸,却是少有男修能够比得上的。更兼年纪轻轻便是筑基,更是人中俊杰。
这几年,他也不露痕迹地打听过墨沉舟的详情。知晓她的父亲是一位元婴修士,所拜之师,更是九品炼丹师端木锦。小小年纪就得其衣钵,天资卓绝。想到本宗专注剑修一道,于炼丹一途竟无一人有此天赋,因此素日修炼因缺乏丹药极为艰难。
墨沉舟年纪不大,却已是筑基中期,他日至少也是个金丹,加上她的炼丹之术,能拜入靖元宗,必可使宗门更加兴盛,心中便暗暗想到,这次就是和沈谦翻脸,也绝不能放过这墨沉舟。
他这厢想得倒美,口中更是唠唠叨叨,却没有看到低头听他聆讯的秦臻,眉宇间,微微皱起。
而沈谦这边,也是暗怒渐起。然而想到端木锦还在自己洞府中等着,不得不按捺下来,缓声道,“你师尊甚是担心你,他最近休息不好,便不要什么都对他说,让他平白担心了,对不对?”
墨沉舟一噎,便笑道,“师伯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大的机缘给了弟子,难道弟子还要不知好歹地到处抱怨不成?”而且直到如今,她才有些明白沈谦将她送入此密境的深意。
不仅仅是为了给她一场机缘,也是为了避祸。
她斩杀沐阳宗修士之事,必受沐阳宗记恨。明着来不怕,却恐被沐阳宗找到空子暗下杀手。而此时她安然筑基,实力再上一个台阶,能够自保却是不用太过担心了。虽说为自家宗门对着沐阳宗步步退让心有疑惑,但既然连墨九天都没有对她说,她也不会再去询问。
不过换了她是掌教,早就将这屡屡挑衅的沐阳宗满门屠绝!
不过在此处修身养性十年,墨沉舟眉目间的阴煞之气锐减,虽还带着些痕迹,然而更多的却很好地被她隐在心中。
“这话说得倒是明理,”沈谦满意地点头,见墨沉舟欲言又止,便问道,“还有何事?”
墨沉舟便将通幽狮的事说了,就听得沈谦笑了一声“这有何难”,一挥袖,就见下方不知何处一头巨大的黑狮龇牙咧嘴地飞了过来,墨沉舟将它收入灵兽手镯,方不再言语。
直到回到湖都天境,就见端木锦冲出来,见了墨沉舟微微一怔,便一把推开沈谦将她反反复复地看着,口中道,“受了什么伤没有?”
墨沉舟眼角不着痕迹地瞥了沈谦一眼,便笑道,“师尊说笑了,我一直在闭关,哪里有什么伤呢?”
那处秘境是不能公开的,端木锦嘴巴大,人又没什么成算,很容易被人套出话来,因此沈谦命她不可将秘境之事告诉端木锦。而墨沉舟,也觉得有理。
“不是听说很危险吗?”想起那靖元宗修士的话,端木锦就脸色发黑地瞪向沈谦。
墨沉舟又笑了笑,轻描淡写道,“连个‘人’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危险呢?不过是那位孙长老太担心自己的弟子,夸大其词罢了。”
端木锦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保持着同样笑容的沈谦和墨沉舟,哼了一声,十年未见,竟也不说别的,挑着头就走。这二人见到他走了,方才落下脸来,呼出一口气。
却见沈谦上下打量了墨沉舟片刻,方才满意地笑道,“筑基中期,你倒是不错。可是根基还是有些虚浮,既然回来了,变回去闭关吧,莫要留下什么隐患。”又打量她怀里怯怯地看着自己的小绒团,皱眉道,“这是凤凰?”
见墨沉舟点头,便淡淡道,“你倒是好机缘,这凤凰可是神兽,你要好好待它,切莫耽误了它的血脉。”那火凤似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咿呀咿呀地叫了两声,沈谦的目中便闪过一丝笑意来,向着那张开的嫩黄小嘴中轻轻一弹,就见一道灵光射入火凤的嘴中,一时间,火凤浑身的红毛越加光亮,嘴上的嫩黄也退去好些,显然进益颇大。
知晓沈谦喂食给火凤的是好东西,墨沉舟施礼谢过,见沈谦无事,想了想,便有些迟疑道,“还要禀告师伯一件事情,弟子在那密境之中,却是发现了有万年前天元宗的痕迹。”说罢便将关于天元宗的事情一一说清。
沈谦听了,微微一怔,眯着眼睛看了墨沉舟半晌,见她在自己突然发出的威势中岿然不动,方才在眼中露出些许笑意,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靖元宗秦师兄。”墨沉舟见他郑重,便老老实实答道。
沈谦又思考了半晌,方淡淡说道,“天元宗之事,我本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告诉你,不过既然你问起,我也告诉你些,免得今后再遇上这种事,慌了手脚。”他示意墨沉舟落座,方才道,“你以为这密境是我和孙长空怎样发现的?偶然?我自认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沈谦哼笑了一声,道,“我与孙长空研究天元宗两百年,才通过仅剩不多的线索找到那处密境。小无相域?那就对了。”
他微微笑道,“天元宗消失后,一些残留的典籍上,确实有这么一处的记载。只可惜据说在诸仙大战中被一位金仙大能一击破碎,之后便不知去向。看起来,此处正是其中的一块碎片。”
墨沉舟凝神听着,见沈谦似乎对天元宗极为重视,心中一跳,问道,“师伯,弟子愚钝,那气运又是怎么回事?”
“气运?”沈谦正说得兴起,却是微微皱眉,“那些典籍上,却也提到过气运,不过语焉不详,我也不是太了解。如今想来,却是有些古怪。”一时之间,便又陷入沉思中。
见此情景,墨沉舟犹豫片刻,还是按下天元宗其余之事,将自那灵尸处得来的玉瞳简放在沈谦的面前,便带着火凤退出了湖都天境。
既然见过端木锦,墨沉舟也不往鼎天峰去,而是顺着小路前往昭云峰。这条小路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极为赏心悦目。在个暗沉沉的秘境待了十年,眼前的这一切便都弥足珍贵起来。墨沉舟心情愉悦,便捧着好奇地四处看着的火凤缓步而行。
正当心情大好之际,却听得前方一阵吵杂,墨沉舟眉宇微皱,却见这条小路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便举步看个究竟,入眼一怔,却原来那竟是个老熟人。
就见小路的尽头,两名低阶弟子被几人踩在脚下,二人的眼睛前,正站着一名眼露桃花的青年修士,傲慢地仰着头,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啊?”
那两名弟子满脸青肿,却是不敢辩驳,只是在那青年面前低声求饶。
那青年冷笑一声,双手环臂道,“‘杜师兄好生霸道,总是欺负人,还是韩师兄待人可亲!’是不是你们说的?”又上前踢了一脚,骂道,“我呸!你们两个白眼狼!我霸道?你们拜在我师叔的门下,还是我替你们引荐的!你们还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说着又狠狠踏了几脚方才解恨。
不待那二人继续求饶,他便挥手道,“给我拖下去,好好松松他们的皮!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霸道!”眼见众人将那二人押了下去,一人在此的青年颇感无趣,正要离开之际,却听得小路的另一面,传来一声轻笑。
他不耐地转头一看,却是微微一怔。
只见郁郁葱葱的绿树之中,一位美艳至极,凤眸上挑的陌生女修倚在树上,带着一丝笑意看了过来,那笑容耀眼夺目,直钩得他心中痒痒,也不理其他,这青年几步上前,脸上露出一个自认风流倜傥的潇洒笑容来。
“凌云宗杜晨,见过靖元宗的这位师妹!”
☆、54杜晨
靖元宗?
墨沉舟一怔;低下头来一看;方才明白为何沈谦看到自己时脸色不好。【绝对权力。。】在秘境中这么多年,她竟然也忘记了,身上这件衣服,本就是属于秦臻的。
她在秘境一待就是十年,从前的衣裳早就不合身。那沈谦却也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连衣服都没有为她准备一件。若不是秦臻给了自己一件他的衣裳;恐怕她也只能自食其力;当一把绣娘了。不过这件也有些大,不太合身;
想到这,墨沉舟便似笑非笑地看了杜晨一眼,这一眼带着几分妖异的风情;直痒得杜晨心中仿佛无数的小爪子一通乱挠,心中兴奋地搓了搓手,更是腆着脸向着墨沉舟的方向凑了几分,一双桃花眼中微微发光,“师妹这是要去哪里?便由师兄为师妹引路可好?”一边说一边嘿嘿地笑起来,“若是师妹没什么事,不若师兄做东,我二人去风景优美的地方游览一番可好?”见这美人儿眉间含笑,并未拒绝,吞了口口水,大着胆子去牵美人儿的小手儿。
这位美人儿颇有几分面熟,直令杜晨心中感慨。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前世的缘分吧!
墨沉舟面上带笑地看着这货自发地凑到自己的面前,心中极为满意。十年前这厮看她一眼转身就跑,她正想要问他,却没有想到今日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便在杜晨向着自己探出爪子的一刻,曼声道,“十年不见,师兄还是这般热情,真是令人感动。”
咦?杜晨的手一顿,又偏头细看眼前的美人儿,心道这般美貌,自己若是见过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怎地这美人儿竟似识得自己?又眼见那双甚为熟悉的凤眸,一时也觉得更加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心中不确定,听了她意味深长的话,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不由试探问道,“我与师妹从前见过?”
见那美人儿挑眉,更觉得又几分熟悉,疑惑道,“师妹是……”
就见那美人儿露出一个艳若春华的笑容来,轻启红唇道,“师兄这么快就忘了我,真是让我好生失望!”她盯着杜晨的眼睛,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我是,墨,沉,舟。”
墨沉舟!
这个名字入耳,杜晨的脸色一瞬间木然,隔了很久,方才在脸上露出一个梦幻般的表情,慢慢转身道,“我一定还是在做梦!竟然会梦到这般可怕的事情!”一边说,一边摇晃着身体迈步就要离开。
还未等迈腿,就感觉到颈间一阵入骨的冰凉,他垂下眼睛一看,就见一柄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心中只感觉到无限的悲痛,哭丧着脸转过身来,吸了吸鼻子问道,“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一定是他搭讪的方式不对!
不然为什么只想钓个美人儿,却钓上来了个小魔头啊!或说这死丫头不是在闭关么,怎地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出来了!
想到这死丫头闭关这十年里他是多么的轻松快活,他就偷眼向着墨沉舟看去,就感觉面前之人艳光四射,容颜慑人,竟是他生平仅见的美貌,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
可,可是,这死丫头出落的可真好啊……
瞥了一眼,又偷偷瞥了一眼,就看见墨沉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杜晨心里一虚,缩了缩脖子,又听得一阵带着微微凉意的悦耳女声传来,“师兄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杜晨呆呆地“啊”了一声,见墨沉舟看着自己,摸不着头脑地问道,“说什么?”
“说说杜长老的态度。”见火凤张着小眼睛好奇地看向杜晨,墨沉舟疼爱地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方才笑着问道,“你当时和杜长老说了什么,怎地对我的态度那般奇怪?”
她这一提,杜晨也想起来了,一时脸上发青,不想回答,却见墨沉舟一双凤眸中隐带寒光,视线上上下下地扫视自己,似在挑选哪个地方方便下手。心想自己如今马上要进阶筑基后期,胆子一大,有心反抗,却再一细看,惊呼道,“你,你筑基了?!”
完了完了,这死丫头练气期时就那般难缠,如今竟然筑了基,恐怕是要逆天啊!再一想到这今后的人生,杜晨只觉得暗黑无亮,难掩心中突然升起的悲凉,哽咽道,“那个时候,老祖本想替我向你师尊提亲的。”与其这丫头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还不如自己告诉她,也好少受点苦头。
果然,墨沉舟听了杜晨这话,脸色微微一僵,好不容易方按捺住心中翻江倒海的心情,面色淡淡地问道,“提亲?你?”又指了指自己,“我?”
见她神色不动,杜晨苦着脸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庆幸早早将那几人打发了,不然岂不丢脸,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听得墨沉舟平静地轻声问道,“你想死么?”
我就知道!
杜晨心中悲愤,狠了狠心,正要做殊死反抗,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浪在此处升腾而起,才一抬头,就见一道火光扑面而来,避之不及,直烧的他面上漆黑一片,头发焦黑,“咳”地吐出一口黑烟,仰面就倒。
墨沉舟满意地摸了摸怀中的火凤,小家伙刚刚立了一功,正在得意,感觉到主人的性情大好,激动之余便默默地记下,原来用火来喷眼前这人,就能讨主人喜欢!
怜悯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杜晨,墨沉舟的心情大好,俯身将两瓶丹药塞进他的怀里,道,“我的灵兽伤了你,这两瓶四品转元丹就赠予师兄,算是补偿!”
说罢便扬长而去,徒留身后的杜晨躺在地上,泪流满面。
收拾了杜晨,墨沉舟心情大好,便架起剑光直奔昭云峰。及来到峰顶,就见一切还和十年之前毫无分别,再见得颇有些陌生的弟子来去,向着自己的方向看来。
这些弟子乃是昭云峰这几年的新晋弟子,这一日听得剑光破空之声,抬头一看,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