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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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案-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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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月娟忽然沉默了。

    “你私下里去找梁筝,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反正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看吧。”他站起身。

    算准了何月娟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他今天来也不过是还梁筝一个人情,省的何月娟天天騒扰她。

    “等等!”何月娟突然叫住他,“真地不是梁筝杀了他?”

    “目前就我们掌握的线索,我没办法告诉你凶手是谁,同样,你也没资格判定梁筝是不是有罪。”

    “不是梁筝还能是谁?”她像是没听到项擎朗的话,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知道你想要钱,可是我劝你,还是好好保住命吧。调查凶手是警方的工作,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不要再做勒索的事,如果真让你找到了凶手,你以为你能活着拿到钱吗?”

    何月娟眼神闪烁的低了头,“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了。”

    “关于郭强的死,你还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我们吗?”

    “没有了。”

    项擎朗知道何月娟不会善罢甘休。她做了一辈子忍气吞声的小媳妇,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一番,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敲诈凶手!也不知道是谁被猪油蒙了心!

    项擎朗出了何家,把车停在路边,一根烟还没抽完,果然看到何月娟鬼鬼樂樂的走出来。

    她用头巾蒙着脸,匆匆忙忙的拦了辆计程车走了。

    项擎朗开了车,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郭强的朋友,郭强的同事,郭强的竞争对手,郭强**过的女人…绕是这样,当何月娟做的出租车停在《前沿》杂志社门口的时候,他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杂志社?何月娟是准备玉石俱焚了?

12 自由撰稿人

    间杂志社地方不大,可位于市中心繁华路段,项擎朗找到停车场。

    等他匆匆进入写字楼,就在大厅看到了何月娟。

    她正张牙舞爪的对一个长樊人喊着。项擎朗走近一点,听见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我有权利知道!我先生过世了,我觉得那个男人有嫌疑!”

    大厅里人来人往的都不住转头看着她们。

    那个长樊人三十多岁,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很无奈的说,“我不是不让你看,我已经解释过了,他只是我们的特约撰稿人,我根本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而且,如果你真的觉得他和你先生的死有关,是不是应该先知会警察?”

    何月娟听到警察,很明显有些慌了,于是更大声的说,“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不是一样要把资料交出来!”

    “那怎么能一样呢?”长樊人摇摇头,“郭太太,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种事不是我说了算的,要不然这样好不好?我试着先和他联系一下,如果他同意了,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放屁!”何月娟口不择言的骂道,“他杀了老郭还敢见我吗?”

    长樊人也有些不高兴了,“…既然这样,我也爱莫能助了。”

    她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了按钮。

    何月娟跟上去,兀自骂骂咧咧。

    项擎朗站在角落里。等何月娟气呼呼的走了,查看了《前沿》杂志社地楼层,坐了电梯上去。

    《前沿》是最近两年x市人士,定期推出商情商机的特刊,也会采访市里很多商业名人——项擎朗忽然想起来,依然和郭强,好像都曾经上过这本杂质的封面。

    杂志社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恨不得踩着滑轮向前冲。没有人注意到项擎朗。项擎朗眼睛扫了一下,就看到刚才那个长樊人,她正坐在办公室里和同事说着什么。

    项擎朗走过去,看到门上的木牌上写着副主编。丁羽。

    他敲敲门,丁羽不耐烦的挥挥手,她那个同事打开门,“你找谁?”口气很是不好。

    “我是警察。我想找丁小姐了解点情况。”项擎朗拿出警官证给他们看了看。

    “你先出去吧。”丁羽对那个同事说。

    那人好奇的看看项擎朗又看看丁羽。低头出去了。

    “请坐。”丁羽脸上带着客气有礼的笑容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我想知道刚才何月娟上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丁羽斟酌了一下说。“郭先生在今年十月曾经接受过我们杂志社地采访,那天他和我们的一个特约撰稿人发生了一点冲突。现在郭太太怀疑是那个人杀了郭先生…呵,你说好笑不好笑?这都快两个月前的事了。谁还会记得?”

    “我想不是‘一点’冲突吧?如果真是小事。郭太太现在那么忙。恐怕也记不起来。”

    项擎朗淡淡的说。

    十月,是郭强受伤住院之前吗?

    丁羽笑笑。“我想打架对男人来说,应该不算是大事吧?没错,他们那天是打了起来,郭先生受了点伤,但是不严重。而且他们很快就和好了,至少他们走地时候还互相握了一下手。”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丁羽双手交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挺讽刺的。”她抬头笑了一下,“郭先生地情况,你们警方都应该了解了…只不过我们给他做采访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当时我们在拍照,摄影助理中有一个小女孩,她那天来月经,但是自己迷糊给忘了,这样裤子上就沾到了点血。郭先生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他没有声张,把自己地西装围在女孩的腰上,然后让女孩去换衣服…其实我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莘楠会那么生气,那个女孩甚至没跟他说过话。”

    “莘楠?”

    “对,就是和郭先生打起来的那个撰稿人。”

    “你继续说。”

    “总之他们就打了起来,郭先生受了点轻伤,他们很快就被我们地同事拉开,后来莘楠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跟郭先生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出来地时候两个人就没事了。对了,郭太太就是那时候到了杂志社,看到了这一幕,可能觉得莘楠当时挺奇怪地,所以郭先生死了,她就怀疑是莘楠做的。”

    “挺奇怪地?”项擎朗想了想说。

    丁羽皱着眉头,“我也说不好,反正莘楠走出房间的时候,表情挺吓人的。虽然还是笑着,但看的人心慌。现在想起来,郭先生当时的表情也挺怪的,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眼神躲躲闪闪…哎,我们当时哪能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两人既然和好了,那就赶紧下宁人吧。”

    “这个莘楠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今年五月才开始向我们杂质投稿,他的文笔犀利,看问题的角度也很新颖,所以我们就向他邀了几次稿——对了,那天也是他第一次来杂志社。在那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一直通过网络联系。”

    “你现在能联系到他吗?”

    “我想不能。”丁羽一摊手,“他已经消失两个月了。”

    “消失?”

    “可以这么说吧,从那天郭先生走后,莘楠就一直没有回过我的电话,在MSN上给他留言也不回。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他当初只给了我一个银行卡号,稿费是我们通过电汇转给他。刚才郭太太来过,也是为了楠,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联系他,而且我看莘楠的样子也不像个杀人犯。”丁羽皱着眉头说。

    “你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丁羽摇摇头。

    “如果做拼图,你能拼出他的样子吗?”

    “拼图?”丁羽一楞,“难道你们真的怀疑是他?”

    项擎朗说不好。

    只是这个叫莘楠的撰稿人不应该无故出现,又无故失踪,也许他和这个案子,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13 迟到的对不起

    悠悠用了三天的时间,走访了她上过的所有小学。

    老师们有些已经退休,有些还在学校。他们见到徐悠悠,无一例外的是,“哎呀,一转眼长这么大了,”或者,“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了。”又或者,“毕业以后就没来过,是不是忘了老师啊!”

    诸如此类,听起来很无关紧要的客气话。

    徐悠悠忽然觉得茫然了。上学的时候,她很怕老师,每一次被叫起来回答问题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折磨,与其说是害怕那种众目睽睽下成为焦点的惊慌,不如说是怕回答不出来,面对的老师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而心生愧疚。小学的时候,老师的话比上帝管用。

    可是她现在站在他们身边,一切都面目全非了。她已经成年,不会再昂头看着他们,目光中也没了胆怯和敬畏,他们就像她遇到过的某个路人,曾经的种种再也记不起来。

    她从他们那里要了同学录,才知道原来很多人,每年都会回来看老师——她没有觉得愧疚,老师和同学们记得她的唯一理由,是那桩上了报纸的新闻。她实在不觉得,自己在童年里还有什么玩伴和朋友。

    匆匆忙忙的拿着资料复印,翻拍那些老照片,看照片里的人和资料上的名字,陌生的就像自己在档案室的工作,只要整理分类…她看到最后,突然心生愤懑,觉得自己十有**是被魔镜给耍了!

    这样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起来每个人都长的差不多。高矮胖瘦全部忽略,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她有气无力地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项擎朗。

    这条路走不通。至少她走不通。

    项擎朗调查了莘楠的资料,也没有任何发现。银行户头是用一个叫侯峰的男人的身份证办理的,侯峰倒是确有此人,可惜今年已经五十岁,和丁羽口中“二十多岁,青春激昂”的莘楠相去甚远。侯峰是个出租车司机,爽朗豪迈,大大咧咧的表示。身份证,手机,钱包,驾照…他这辈子唯一没丢过的。大概就是自己了。因为经常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户籍警察都认识他了。项擎朗在侯峰身上一无所获。

    最后,只好依赖丁羽做的那个拼图,一个个和徐悠悠找到地同学照片对比——拼图这种东西就像古人画的水墨人物。听起来很唯美,做起来也挺玄妙,可是最后拿到手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拼图做好以后,警局的所有人都惊呼。好眼熟。

    是,眼熟!

    大家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眼睛像安静。眉毛像江守言。鼻子像孟醒!要不是丁羽事先真的没见过他们。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搅乱警方地视线。

    没办法了,虽然觉得诡异。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魔镜已经三天没打来电话。项擎朗给徐悠悠买了个新电话,有录音的功能,手把手的教她每次接电话前先按下录音键,尤其是接魔镜地电话,一定要记住这点。

    晚上吃了饭,罗敏嘉留在项家和无忧玩(他其实已经玩腻了,明确表示电视比无忧有意思,但是鉴于项擎朗答应周末带他去滑雪,所以勉为其难的答应给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项擎朗坐在徐悠悠家的客厅里在众多照片里,寻找可能和莘楠想象地人。

    徐悠悠以对新电话功能不熟悉,要加紧练习的理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电话。

    电话突然响起来,徐悠悠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有些紧张地看看项擎朗。项擎朗走过来,替她按了录音键,才把电话递给她。

    “喂?”她小声说。

    “喂?是徐悠悠吗?”是个男人地声音。

    “我是,你是?”

    “呵呵。”男人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我?我是你地小学同学朱小飞,金川小学,记得吗?”

    “呃,你好。”她皱着眉头——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听孙老师说你在找我们这些老同学,所以我就向她要了你的电话。”

    “哦。”

    尴尬地沉默了一下,电话那边说,“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

    “诶?跟我说对不起?”

    “是啊。那时候年纪小,又不懂事,经常欺负你——”男人傻笑了两声,“你那时候那么难,我还…哎!我后来一直在找你,就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你不用…”徐悠悠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项擎朗从她身后抱住她,耳朵凑在电话旁,专心的跟她一起听。

    “呵呵,其实说出来我心里也好受多了。”男人大咧咧的笑着,听声音就能觉得是个很阳光灿烂的人,会让周围的人烦恼全消。“对了,你找咱们班同学是有事吗?我现在在报社工作,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他又说。

    “也没有什么事。”徐悠悠尴尬的说,“就是想看看你们都长成什么样了。”

    “哈哈,那好说啊。我们每年过年都会聚会,今年你也来吧?”

    “…好。”

    “那说定了!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有事可以找我。”

    “好。”

    “那,再见了…”

    “再见。”

    徐悠悠轻轻挂断了电话。

    认真的把朱小飞的电话存进电话簿,又用笔抄在记事本上。

    项擎朗在旁边都听到了,揉揉她的头发,说了句,“傻妞。”

    她坐在沙发上,真的傻笑起来。

    忽然想起上大学的时候看过一篇,说女孩因为自己很瘦,一直有些自卑,那时候班里有个坏小子,总是叫她瘦竹竿瘦竹竿,她正是很敏感的年纪,这个瘦竹竿的称呼让她难受,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她要结婚了,还是无法接受镜子里的自己。后来她偶然遇到那个坏小子,他对她说,对不起,那时候总是叫你瘦竹竿,其实我是喜欢你,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女孩说,我最好的时光都毁在一句玩笑话里了。

    当时看到,觉得几多唏嘘,可是今天,徐悠悠想,还好,还好不是一辈子,最起码,等到了一句对不起。最起码,还有前嫌尽释的那一天。

14 另一个孩子

    悠悠第二天就拨通了朱小飞的电话。她迫不及待想完全没有印象的同学,关于往日的种种,她没办法一一记得,或者也是好事一件。

    项擎朗对她的热情表示理解,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不放心才跟过来,绝对不是吃醋。徐悠悠拍拍他的头说,你乖。

    她知道朱小飞一定不是魔镜——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语气,都不是一个人。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魔镜怎么敢露面?

    在X市晚报社门口的咖啡厅,他们见到了朱小飞。这是个年纪不大,圆脸大眼睛的男孩,很认真的介绍了自己,又一次说了对不起。

    “真的没什么。”徐悠悠有些赧然,好像他们专门来就是为了听一句对不起。

    项擎朗却不这么想——小学时候的恶作剧,他也没少干。像是突然抽走前排同学的凳子让人家摔倒,像在女同学铅笔盒里放毛毛虫,像在用硬币划黑板看大家都捂着耳朵骂,像…他忽然觉得自己那时候有够弱智的!

    他马上摇摇头,问题不是这个,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就算他常年只欺负一个同学,毕业以后也忘的差不多了,最起码没死没伤,至于十几年以后还耿耿于怀吗?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这么计较这件事?”他开门见山的问。

    徐悠悠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干嘛?就不准人家良心发现?

    朱小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谈不上计较。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其实很多事悠悠已经不记得了。”项擎朗握住徐悠悠地手,静静的说,“你当然不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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