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自己前世种种,很难跟古人解释清楚,他干脆一言带过。
湛飞阳原本还当雷海城说笑,但越听越心惊,呆了半晌,方吁出口长气,“难怪你有时举止神情,与年岁不太相符,果然是事出有因。”
雷海城双眉一扬,“你相信?”移魂之说惊世骇俗,湛飞阳信得如此快,倒出乎他意料。
“雷兄弟说的,我自然信。”湛飞阳毫不迟疑,又对雷海城看了好几眼,拍拍脑门道:“这可有点麻烦了,按理该叫你声大哥,不过你现在的模样这麽年轻,我实在叫不出口。”
见个大男人为了个称呼烦恼,雷海城不觉好笑,“你我以姓名相称不就行了?”
窗外天色已近黄昏,薄暮夕阳自竹帘缝隙里斜斜照落,在他微笑的侧脸洒上淡红余辉,面容之俊美,令人怦然心动。
湛飞阳瞧得目不转睛,想到眼前人曾身陷天靖宫中,受到无数非人凌虐,心头没来由一阵痛。毅然道:“海城,你放心,有朝一日,我定将攻下天靖,帮你报仇雪耻。”
“我的仇,我自己来报。”雷海城甚是感激湛飞阳义气,但自己的恩怨不欲假手他人。“冷玄是我的,你可别跟我争。”
湛飞阳也知道雷海城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少年,脾性却绝傲,当下笑道:“好,倘若他日我西岐大军攻破天靖,我会留冷玄一条狗命给你出气。”
两人谈笑风生,竟将天靖视若无物。
谁主沈浮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 04/2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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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阵,天色全黑。湛飞阳点起灯烛,不久便有两个家丁装束的精悍男子送来饭菜,收拾起之前雷海城吃过的碗筷,随即告退,动作十分利落。
“我几年前就在京城买下这块地,开了个绸缎庄落脚用。每年会来住上些时日。这里的仆役均是我帐下兵士,驻扎在京城当耳目。海城你有什麽需要,只管吩咐他们去办。”
湛飞阳已全然当雷海城自己人,对他毫无避忌。陪著雷海城吃完饭,刚要告辞却一拍自己大腿,“我居然忘了把药给你。”
浅绿色的药膏盛在小木瓶里。雷海城接过闻了闻,气味类似云南白药。
“这是用来擦那里面的,我想你不喜欢别人替你那里上药,就叫大夫把药膏留下。”湛飞阳说得吞吞吐吐。
雷海城咳一声,“知道了。”
他等著湛飞阳离去後再自己上药,谁知湛飞阳在门口逗留了片刻,仍没走。
“还有什麽事?”很少见湛飞阳这麽婆妈。
湛飞阳听到雷海城问,反而把拉开的房门关上,走回雷海城身边道:“这个,我想你自己可能不太方便上药,我来帮你?”
“……”雷海城大窘,不过想想湛飞阳说得也有道理,况且那羞於启齿的伤处内里一直肿痛得厉害,不宜再拖延医治。
再则,两人已经结为金兰兄弟,自当肝胆相照光明磊落。他若再一味扭捏,不免将对方看轻了,便把本来拒绝的话吞回肚子里,往床上一趴。
“那就劳烦你了。”
他闭起眼睛,任由湛飞阳帮他褪下贴身衣裳。後面微凉,一根手指蘸了药膏在入口处涂抹一番後,慢慢伸了进来,旋转著将药膏抹上内壁,退出後又蘸了些药膏再度探入。
雷海城忍受著那根手指在他红肿甬道里进出的怪异感觉,极力想转移注意力,但被侍卫们侵犯的恶心感已经深印脑海,稍被碰触,就不受控制地泛上胸口,面颊不知不觉间已发青。他双手抓紧了枕头,低声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在他体内滑动的手指停了停,然後缓慢往外抽。
雷海城刚松了口气,忽然屏住呼吸──
指尖不知道摩擦到哪一处,带起股令他脊髓酥麻的快感。
“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叫床声是他嘴里发出的,可後面已自动收缩,夹住了湛飞阳的手指。
“你夹这麽紧,我怎麽出去?”很无辜的声音,雷海城却想象得到,湛飞阳脸上一定有笑谑。
X的!雷海城涨红了脸,回头就想臭骂。湛飞阳手指在刚才引起快感的地方又轻柔按摸了几下,顿时把他没出口的喝骂全变成了呻吟,甚至连前面蛰伏的欲望也因为後庭的刺激半抬起头。
雷海城是个成年人,理所当然看过成|人光盘,也曾经出於猎奇的心理,租过GAY片。不过看到屏幕上两个男人上演肉搏大战,毫无美感,他就倒尽了胃口,从此对这类玩意敬谢不敏。印象中也对GAY没什麽好感,以为GAY片里男零号那种如痴如醉的表情全是装出来的。
等到了天靖,受侵犯时只有屈辱和疼痛,自然更谈不上会从中享受到什麽。
所以当他现在发现原来男性体内被碰触同样可以引发快感时,所受的冲击绝对不亚於一颗重磅炸弹在身边爆炸。
难道他,已经被冷玄折磨成性变态了?……
眼神呆滞了好几秒,下身蜂拥涌起的剧烈快意让他无法再思索其它,恨恨咬起牙。“FUCK!”
被忽略许多的欲望根本就不听大脑指挥地发硬发烫,他难耐地紧挨住床单,借床缎子的凉滑来让自己降温。
记得婷曾笑话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真他妈没错!
“你说什麽?”湛飞阳听不懂英文,但望见雷海城染红的眼角,他褐棕色的瞳孔也浮起层深沈光泽,倾低身子伏在了雷海城背上。
罪魁祸首的手指终於从还在蠕动的地方抽离,整只宽厚粗大的手掌却伸了过来,缓慢抚摸起雷海城越来越肿胀的欲望,直到扬起骄傲的弧度。
“你这话儿,比起同龄少年,倒也雄伟。”
湛飞阳凑在雷海城已经发烫的耳根子後轻笑调侃,他的嗓音也起了沙。长有薄茧的指腹在有著丝绒质感的头部不停轻柔打转,激得雷海城大腿内侧肌肉一阵阵痉挛,腰都快化了。
“你,你不是说自己对男人没兴趣的吗?”挣扎著从牙缝里挤出质问,雷海城觉得自己上了大当。
“我要不这麽说,你在天牢时根本就不会容我近身吧?”凝视雷海城似乎气得快要吐血的表情,湛飞阳终是低笑。“海城,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享受点,别老记著那些不舒服的经历。”
“那,那还真是多谢了……”雷海城喘著气,欲望前端已开始流下欢愉的眼泪。
老实说,灵魂到了这里好几个月来,他还没有处理过自己的生理需要,是该宣泄一下。而且湛飞阳的指技确实不错,弄得他快要爆发。
可要他在个男人手里爽到泄出来,实在丢脸。
要死,不如就一块死!
已经被雄性荷尔蒙和男人幼稚的好胜心冲昏了头脑,他瞪著身上的湛飞阳。“既然你这麽好心,做大哥的也得关照你。”手一伸,钻进湛飞阳裤腰,擒住了同样火热涨大的器官。
呵,早已一柱擎天!这让雷海城多少消了点怒气──起码不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出其不意被掌握了要害,湛飞阳诧然抽口气,看到雷海城满脸报复得逞,他暗哑地笑了起来。
“海城你这个样子,真会叫人忍不住……”用力将下身压近雷海城,磨蹭著。
“唔……”汗水和浓郁的男性体味在两人耳鬓厮磨间交换。被本能俘虏的两个男人彻底抛开了理智这多余物,相互套弄著对方的昂扬,追逐起原始的快感。
濒临喷发的刹那,湛飞阳突然放开雷海城的欲望,转而张开双臂,将雷海城紧紧锁进怀里。
炽热的体液染湿了两人衣服。谁也没有说话,只大口呼吸著充满麝香味的火辣空气。
半天,雷海城的呼吸终於平缓下来,一拳把还紧抱著他的人打到里床。
“你好狠!”湛飞阳摸著发黑的左眼圈苦笑。“你分明也很舒服的。”
“想不想我把你的右眼也打肿?”雷海城威胁,不过明显戏谑的成分居多。
欲望得到释放,心情其实还挺舒畅。以往他会点根烟,然後把婷搂在胸前,亲她的头发说爱她,但对湛飞阳就免了。
看在湛飞阳的确很卖力地取悦他的份上,雷海城决定不再跟他计较。
“呵呵,心情好了许多吧?”
同样是男人,湛飞阳非常明白雷海城现在心里在想什麽,摸了下雷海城汗湿的头发没再遭拳击,他笑了笑,脱下自己的黑色长袍将两人身上粘到的体液擦拭干净。
一件昂贵的袍子就此报废。
“海城……”他双手往脑後一枕,躺到雷海城身边,语气低沈,出奇地认真。“不瞒你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不管你以前遭遇过什麽,我只想让你知道,男人之间也有快乐,绝不是你记忆里那麽恐怖。”
“……”雷海城觉得自己嘴角在抽筋,前世怎麽也是个冷俊杀手,律师界精英,虽然也曾有同性受他出众的外貌气质吸引向他暗示过,但被他冷冷一瞪就吓退半条街,没试过碰到像湛飞阳表白得这麽淋漓尽致、直白露骨的。
谁说古人保守?绝对误导!
“我喜欢女人。”他干脆地回答。这种场合下,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方法。
湛飞阳失落地叹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又悠悠叹了口长气,不再说话。
房间里寂静下来,气氛甚至显得沈重。雷海城胸口不自觉有点闷,忍不住侧头看向枕边──
红烛颤动的火光里,湛飞阳褐棕色的眸子正瞬息不眨凝望著他,看情形已经注视了他很长时间。
“你……”四周的空气变得暧昧起来,雷海城也不知道说什麽好。
“别说话。”似乎不想再从雷海城口中听到拒绝,湛飞阳整条胳膊伸过来,揽住他脖子,把头埋进雷海城肩窝处,深呼吸。
呼出的气,热度惊人。身为男人,雷海城清楚那意味著什麽。
“海城,海城……海城……”湛飞阳反复低唤,嗅著雷海城肩窝、锁骨、脖子,让雷海城错觉身边人是头野狼,正在研究该从哪里咬开猎物。
也对,狼营主帅嘛!他哈哈一笑,弓起肩膀。
湛飞阳抬头,看著雷海城笑容,用力一闭双目再睁开,终於把内心深处的欲望压了下去。
握住雷海城手腕,他恢复了平素调侃,眼神却认真得不容置疑。“雷海城,你既然不喜欢男人,我不会强求。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当然,你也不用来理我。”
“……湛飞阳,你还真是牛脾气。”
“雷兄你过奖了。”
两人就并排躺在床上,面对面僵持著对望半晌,突然觉得这情形实在滑稽,忍俊不禁齐声大笑,将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谁主沈浮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 04/2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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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飞阳果然说到做到,之後数日都对雷海城以礼相待,只尽手足情义,再没有什麽逾距举动。等雷海城高烧褪尽,两人商量起行程,湛飞阳力邀雷海城同返西岐。
“我离开西岐也有段时日了,得回去复命。天靖人向来阴险毒辣,冷玄虽说在金殿上赦免了你死罪,但有你这个隐患,他必定寝食难安,千方百计要将你除去才安心。京城不宜久留,海城你就跟我去西岐,彻底养好了伤,再找冷玄报仇不迟。”
雷海城点头,不用湛飞阳提醒,他也知道冷玄定会不择手段置他於死地。就算冷玄碍於百官议论不明刀明枪地遣兵搜捕,暗箭是决计少不了的。
他的体能还远未复原,一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的京城绝非明智之举。本来便打算过几天离开京城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调理锻炼,见湛飞阳盛意拳拳,欣然应允。
他在这异世本就是无根浮萍,来去随心。
湛飞阳听他答应,立即著手安排起程。他手下人效率极高,不出个把时辰已在庄子大门外备好了车马,老板夥计一齐将两人送出门口。
绸缎庄对外的老板是个外表殷实富相大腹便便的员外,自称刘富。雷海城料想多半也是假名,但湛飞阳既没多介绍,雷海城也不过问。
见湛飞阳正向刘富等人低声交代事宜,他淡淡一笑,背负双手走到路边,仰望万里长空。
各人有各人的隐私空间,这是他奉行的生活原则。
快刀王如峰和那些囚犯赫然也在人群中。众人那晚随著湛飞阳回到绸缎庄,几天住下来好吃好睡,都恢复了点气色。
见雷海城两人即将远行,众人也纷纷告辞。大家死里逃生,只想从此远离京城隐姓埋名过安稳日子。
湛飞阳也不勉强,叫刘富准备些盘缠分给众人上路。众人千恩万谢,陆续走了。
王如峰留到最後一个,谢过湛飞阳後跑到雷海城面前,一揖到地。“雷少侠,大恩不言谢,姓王的本该跟随少侠听候你差遣,不过挂著寨子里老婆孩子,就此别过。雷少侠日後如有吩咐,我云潼关连环寨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雷海城对这直肠子的山寨大王倒有几分喜欢,笑道:“他日若有闲暇,海城也会去拜访王寨主。”
王如峰听雷海城这麽说,显然已将他当做朋友,不由大喜,又拜了一拜,跨上刘富准备的马匹绝尘而去。
送走众人,湛飞阳和雷海城才坐上马车,出了绸缎庄後径直西行。
赶车的两人就是几天来送餐的仆役。雷海城後来得知两人是堂兄弟,均为湛飞阳的近卫,一个叫呼延傲雪,一个叫呼延惊霜。
两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取的名字却端得风雅。他好奇之余问多一句,才知道是湛飞阳替两兄弟改的名。
西岐人好战尚武,素来瞧不起天靖的弱质文人,对天靖的文学诗赋却十分推崇。湛飞阳亦不例外,读到首好诗兴之所至,便将自己手下的名字大改特改,也不管名字跟那人是否相衬。
呼延兄弟赶车的手势极稳,雷海城在车厢里半点不觉得颠簸,兼之第一次体验这种古代交通工具,倍觉新鲜。掀开了车厢侧边的布帘,欣赏起沿途街市景色。
他对古人的了解除却书本外,无非就是些古装戏剧影视,这回算是亲眼目睹了古代百姓的市井生活、吆喝叫卖,不禁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半天,觉得始终有道火热的视线粘在他身上,他皱起了眉头。除了同坐一车的湛飞阳,还会有谁?
真是个固执的家夥!雷海城干脆闭起眼睛。不多久,湛飞阳的呼吸越来越靠近他耳朵。他无奈睁眼,面前自然就是湛飞阳放大的脸容。
“湛飞阳──”他瞅著男人还残留淤青的左眼,拖长了声音警告。他没理由阻止人家爱慕他,可并不代表允许对方得寸进尺。
湛飞阳嘻嘻一笑,正想说话,车轮蓦地缓了,原来已到西城脚。
“齐大爷!”呼延傲雪隔著车帘低声叫湛飞阳的化名。“城门官要来搜查。”
“你们之前不是打探过,京城这几天并没有张贴告示,悬赏缉拿什麽人犯的吗?”湛飞阳不悦地蹙起浓眉,但事已至此,再责备那两人也无济於事。
数人脚步声接近马车开始盘问。雷海城慢慢捏起了拳头。
觉察到从雷海城身上逸出的杀机,湛飞阳忙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别冲动,你伤势还没痊愈。让我来应付。”
这时车外城门官声音大了起来,“让开,上头最近要捉查要犯,所有出城的人都得过了军爷这关才能走。” 推开呼延两兄弟,就来掀车帘。
湛飞阳眼一眯,突然揽过雷海城腰肢,伸手拔下雷海城绾发银簪,黑发立时披落两颊。
对不明所以的雷海城笑了笑,湛飞阳低头亲了下去。
车帘掀起,城门官就看到幅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一个英俊男子正和个美少年亲得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