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师父离开了小屋子,他把修补好的紫劫交到我手上,我试探性的做出劈打姿势,手感毫无没变化。我们一块吃了饭,他疲倦的拿起紫劫,“小明,接下来我要提炼魂种了。明天把它们和青铜灯一并放在我卧房门前。”
“青铜灯的使用说明呢?”我问道。
师父拍了拍脑袋,“哦对,你不说为师差点忘了,到时候留字条吧。”
师母倚在床头裁着纸,我打了声招呼出去跟柳勤喝酒了,半夜回来时,看见徐花妍睡在我房间的床上,住所里没有别的空房间,这可咋办?师母随口来了句:“小明,就跟她睡一个床呗。”
我不停地摇头。
师母把纸人叠住,她调眉道:“那搭地铺。”
“嗯,师母晚安。”我返回房间,铺了几张板子,放上被褥,心说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胸口好闷,仿佛压了重物,难道出现了“鬼压床”?我睁开眼睛,看见徐花妍横着躺在我身上,我郁闷的推着她脑袋,“喂,你有床不睡,干嘛把我当垫背。”
徐花妍迷糊糊的道:“有病……”旋即她忽地睁开眼,猛地跳回床上,“孽畜,你对我做了什么?”
“拜托,受伤是我好不好,莫名其妙的被你压住。”我翻了个身打算睡回笼觉,“怪不得宁绸总抱怨跟你睡一个房间很恐怖呢,原来是真的。”
“混蛋!”
徐花妍检查着睡衣,见自己没受到侵犯,她便放下了心。
“报告老大!”陈俊嗖地跳出招鬼棋,瞬间房间臭味扑鼻。
我睡意全无,捏住鼻孔道:“有事快说!”
“据我小弟说,凌晨三点十五分,睡梦状态的花妍妹妹翻身滚下床,跟你搂在一块,吻了三口,她给了你一拳,甚至拿起过刀抵住你胸口,然后扬手刺在木板,她原地旋转了九十度,把你当枕头直到你醒来,期间徐姐姐确实无意识而为之。”陈俊说的时候,他恐惧的看向徐花妍,“这种连做梦都能无意识杀人的女人,绝对嫁不出去!”
“你……”徐花妍气得拿枕头砸向对方,“胡说,我怎么可能会那样!”
所幸陈俊闪的快,钻回了招鬼棋,否则枕头脏了我得被师父骂死。
我侧头看向边缘的木板,一把锋利的刀刺在那,我瞪大眼睛,“他说的,貌似……真的……你……太恐怖了!”
“啊!”徐花妍尖叫了声,她羞怒的将自己蒙于被窝。
我抱着被子跑到院里的摇椅上继续睡觉,九点时悠悠醒来,我洗漱完发现师父师母早已离开。二人的房门前放着紫劫、两只小瓶子和一盏青铜古灯。
我先是拿起小瓶子,一个放了紫色的魂种,另一放了两枚蓝色的,它们是裁肤鬼与交道鬼还有顺手收的地鬼,我将其放入口袋,捧起青铜灯,发现了灯座下的使用说明。
咀嚼了半个小时,我弄懂了青铜古灯的功能,当鬼道夫用真元与其沟通时,灯芯燃烧所释放的光,让鬼类、尸类、灵类和心有邪念的人均有畏惧感,等于震慑了对方心神。不过这与实力挂钩,自身越强,灯光能震慑的级别就越高。
师父特地往灯内放了过半的灯油。
不仅如此,使用说明上还画着提炼灯油的器材,他让我回夜部时请江无流弄一套新的。
这时,徐花妍敞开了院门,她将一份早餐随手仍向我怀里,“昨晚的事情,不许对第三个人讲。”
“陈俊嘴巴大,万一乱说咋办?”我反过劲儿来,拍着脑袋道,“糟糕,忘了问师父怎么能杜绝食粪鬼自由出入招鬼棋了!”
一提到食粪鬼,徐花妍就恨得咬牙切齿。
“放心,我不可能乱讲,这关乎到我家老大的名誉。”陈俊撕开空间裂缝,他挪移了过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逛了一会儿,收了近五千只小弟,真爽。老大啊,你快点升到地位,我盼着早日和大鼻涕君相聚呢!”
“擦,我还以为你在招鬼棋呢!”我恼怒的命令道,“下次再出去的话,在地上做个标记,省得用你时不见鬼影。”
我把师父家收拾了一遍,拿起背包,放好钥匙,跟徐花妍赶往汽车站回凉镇探望父母。老妈以为我换女朋友了,将我拉到一旁训斥,我大呼冤枉,只是同事而已。亏了老爸知道徐花妍不简单,总算解释清了。
我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为徐花妍在家附近开了间宾馆,玩了两天,我们第三天下午来到夜部。
电子小七识别完瞳孔,我们乘升降梯进入办公大厅,秦鬼冥和宁二货、宁绸还没有回来,江无流推过来两份文件,“天南市的城北,发生了一件诡异的案子,死者是一位独居女子,死在了浴缸内,被房东发现时,她的死亡时间已超过七天,尸体放在分局的验尸房,我亲自看过了,这女子并没有化鬼,灵魂应该进入了阴途,只是死的极为蹊跷……”
我翻开了文件页,扫视着上边的文字和图片,我打着寒颤,毛骨悚然的说道:“吓死了,以后洗澡都得提心吊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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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体内生发()
时间:七天前。
地点:城北,兰亭小区,6栋3单元201。
死者:王献美,年龄27岁,未婚,半个月前在原来的公司离职,暂时没有新的工作。
今天是交纳房租的日子,房东清早来敲门,但没有人回应。她想转身离开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嗅了半天,发现是门内透出来的。
房东觉得不对劲,就叫来开锁的师傅,当把门打开时,臭的二人差点眼皮一翻晕倒。房东捏住鼻子,走入房门,看见客厅和卧室空荡荡的,电视还是打开的,王献美的皮包和衣服都在沙发上。
弥漫于房子内的臭味太浓,她和开锁师傅把窗户全打开,放了半个小时的味才敢重新进入,这时终于发现了味道来源于开了一道小缝隙的浴室。
房东将毛玻璃门拉开,看见租客王献美躺在浴缸中,水没过了她的身体,脑袋露在外边。王献美的躯体已然泡大了一圈,颜色煞白、皮肤松弛,连水都臭了。
这算是正常的,最为恐怖的是,王献美头颅却极为新鲜,跟活着的时候,皮肤的颜色和紧致度没啥区别。但她的鼻孔、口腔、耳朵均塞满了一束黑色蓬乱的头发。
王献美惊恐的大眼睛瞪得跟死鱼泡一样,凸出了眼眶一半!
房东当场吓晕。
开锁师傅打电话报警,由于案发地点离城北分局不远,刑警队长王远河很快就带着下属赶来了案发现场。
恐怖的事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法医想把王献美的鼻腔、口腔、耳道中的头发拔出来,试探性的扯了下,发现比想像的要多,当死者嘴里的头发全部被拽出时,竟然有一米的长度!
前端还浸着胃粘液。
这意味之前露在王献美体表的头发只是冰山一角,已然延伸到她的胃里!
法医此时有点怕了,壮着胆子拉向其鼻腔的头发。同样抽离了两束近乎一米的头发,一大半挂着血液,等头发离开了鼻孔,王献美的鼻子呼哧呼哧的流血,浇湿了法医的白大褂!
王远河跟下属一左一右的拉扯着王献美耳朵外的头发,仍然是接近一米的长度,他发现一大半被黏糊糊的白色胶液黏住,法医判断这挂的是脑浆……没等他说完,王献美的耳道流出了脑浆,呼哧呼哧的跟喷水枪,直到喷完了一份脑浆的量,总算停住。
五束粗细不一的长头发被封入证物袋。
法医吐了半天,硬着头皮验尸,死者王鲜美的死亡时间在七天前的夜间九点到十一点之间,通过死者手中握的一瓶开盖沐浴露,认为她是在洗澡时死的。
痕迹专家把王献美家里检查了一遍,门和窗是今天打开的,在此之前,除了死者,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王献美的死状实在离奇,王远河把这案子提交给天南的死部,紧接着东天亲临现场,觉得凭常规手段破不了,只好将其转入了夜部。
我唏嘘不已的说道:“这王献美死的够惨。”
“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沐浴露,说明她连反应、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徐花妍的两条眉毛快聚在了一块,思索道,“身体没被破坏,头发不可能在外边硬生生的塞入,难道是她的肺里、胃里、脑袋里长出来的?”
“有一种地鬼,叫控毛鬼。”我想到了《百鬼图录》,沉声说道,“它擅于操控头发,还能把鬼力转化为头发,只要鬼力不衰竭,头发就能无限生长,厉害点的更能控制别人的头发,如果是这类鬼做的,把头发塞入王献美体内并非不可能。”
“起初我也怀疑是控毛鬼干的。”江无流拉开了抽屉,拿出五只装有头发的证物袋,“不过案发现场离事发已超过七天,早过了鬼气残留的时间。我将主要的证物,头发取了过来,也没有附着鬼气,但死者身体有一个细节,让我排除了控毛鬼作案的可能。”
我期待的问道:“什么细节?”
徐花妍闭上了眼睛,睫毛抖动,她身为女性,平时又爱泡在浴缸里,所以她现在比谁都惶恐。
“王献美的胃部、头颅内、肺部,又开始长头发了,拔掉时也没有毛囊,仿佛凭空出现并生长的。但由于王献美已死,躯体的生命力少而又少,所以新头发的滋生速度极为缓慢。换个角度,她临死前洗澡时,头发瞬间出现并生长到体外的程度,是抽干了她的生命力,导致暴毙,这一过程在脑部、胃、肺脏破坏之前。”
江无流把一只证物袋拆开,两只手各抓住这束头发的两端,“看见没有,早上法医拿出来时它只有一米,现在却有一米二的长度,因为我把它们泡入过新鲜的血液。由此可见,不是鬼做案。”
徐花妍难以置信的问道:“江叔,你的意思是说,这堆怪头发本身就有问题?”
江无流点头。
“这没有鬼作乱,况且头发是死物,不是生命体。”我抓住头发摸了摸,顺滑柔润,与正常头发毫无差别,我狐疑的说道,“好端端的一个女的,被头发搞得死于非命,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
“确实如此。”江无流无奈的笑了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它们是蛊。”
“蛊?”
我眼皮一跳,这玩意可谓是如雷贯耳,论影响力,现今时代蛊的影响力可是仅次于鬼怪的,虽然人门口口相传,但鲜有见识过真正蛊术的,更别说神秘的蛊师了。
“现在时间还够,小妍,姜明,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江无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徐花妍好奇的问道:“江叔,去哪儿?”
“拜访一位隐居的毒蛊大师,确认下这堆头发是否为蛊。”江无流一边掰着轮椅走向第五道门,他一边吩咐,“你们先把东西放好,二十分钟之后门口集合。”
毒蛊大师?想想就挺恐怖的。
我把背包放入了私人房间,躺了一会儿,乘升降机来到地表,徐花妍蹲在门前,我询问道:“怎么不开心?”
“还开心呢,蛊啊,听说动一下都得感染,我们刚才摸过了……”徐花妍郁闷道。
我摇头一笑,安慰道:“这凡事都讲究一个源头,我觉得蛊源在王献美的体内,没事的。”
“姜明分析的没错。”江无流推开了门,反手锁死,“这次去的地方,宁公子住过两年,所以他就不跟着了。提醒你们下,那里叫凤港村,住了不少奇人异士和满清遗族,注意礼貌,切勿惹事生非。”
我和徐花妍连连点头。
这时,一辆熟悉的军用越野驶入枫叶街,开车的正是东天。我们纷纷落座,他踩住了油门。
不得不说,凤港村真够神秘的,先是来到了城西郊区,东天驶入一条小道,南拐北绕的换了不知多少条野路,渐渐的人迹罕至,我们都绕懵了,脑容量不够根本记不住路,这地方未免太难找了吧!
花了五个小时,夜间九点半时,军用越野停在一个山坡下,东天疲惫的说道:“江部长,姜兄、徐小姐,我们到了!”
我颠得五脏错位,推开车门哇哇猛吐。
“没出息。”徐花妍踹了我屁股一脚。我们仨跟着东天爬上山坡顶,望见下方有一座规模不大的村子。这座凤港村灵气浓郁,它三侧环山,一方靠水,难怪奇人异士们隐居于此。
造型古朴的房屋们,俨然划分为两侧,中间却格格不入的隔了块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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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胎毛蛊()
江无流说自己只来过凤港村一次,江湖人士是后搬来的,把房屋筑建在空地东侧。我们站在坡顶的一刻,便传来狂乱的犬吠声响,“汪汪~”、“呜嗷!”
接着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者何人?”
江无流笑呵呵的说道:“狗王,别来无恙,我是江无流,带夜部的两个小家伙来串串门。”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年走了出来,也就一米五,他手里牵了只吉娃娃,“东天小子,江二货!不打声招呼就来,吓死我了。”
“咳,狗王,我这次来想见长孙如玉的。村子就不进去了,麻烦你让她过来。”江无流尴尬的说道。
狗王瞥了眼轮椅,他点头扭身离开。
“这是养狗的?”徐花妍小声问道。
江无流介绍道:“他是天南五绝之一,除了驯狗。他还有精神师、催眠大师的身份,跟狗王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警惕,否则搞不好哪句话就被对方导入了他自己的节奏,解除状态之前,能指使目标做任何违背意志的事,近乎唯命是从。”
之前那个平淡无奇的老头竟然是精神师,我心生佩服,纯粹普通人而已,却拥有出神入化的催眠手段。又与催眠有所区别,用洗脑形容也不为过。
过了半个小时,一个苗条的中年妇女打着灯笼过来了,她扫视着我们,“小天?江无流?”
“毒蛊之王。”江无流客气的说道,“好久不见,这是我们夜部的姜。。。。。。”
“没用的无须多说。”长孙如玉霸气侧漏,她不耐烦的说道,“有事直接讲。”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对方虽然是女人,但腮部和下巴却长着胡子。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女人长这么浓的胡须。
“天南市出现了一件案子。我推测凶手给死者下了蛊。”江无流一边叙述着案情,一边把证物袋装的五份头发拿了出来。
长孙如玉把袋子接到手,映着灯光观察了数秒,她又拿起头发揉扯了两下,一语道破:“胎毛蛊,好大的手笔啊。”
“胎毛蛊?你能不能具体说说?”江无流皱着眉头。
“稍等。”长孙如玉掏出口袋的联络器,按住开关,“阿宽,我可能晚一会儿回家,是夜部的事情,千万别乱想哦。”她说完甩了下头发,“胎毛蛊源于死亡的婴儿。”
死婴……
我打了个激灵,静静的听着。
“所需的死婴很挑剔的,必须是,分娩时,身子出来一半的婴儿,这时自然死亡或者被恶意掐死。这时大人也多半活不了了,然后把死婴夹出来,头部的皮肤剥掉,取其毛发,放入坟头土中,埋入树种五粒、花种九粒、草种十七粒,每过一天就换一次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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