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体极度衰弱或纵欲过度的时候,精神将进入一个微妙的处境,能感知“阴阳”,就是空间裂缝内进进出出的鬼类。反正我没试验过,这种见鬼方式没一个大师敢玩的,开玩笑,谁敢把自己弄的近乎虚脱了,见了鬼别说打了,连跑都跑不动,无异于拱手献上人头。可不懂节制的普通人很容易踩上这霉头。
徐花妍愠怒的说道:“明知道不对劲,那你为什么不把洗手间封了?”
“我封了快半年了,昨天另一个洗手间堵了,就暂时拿这个替代下,本想到今晚通开了另一个就把这个再封上的。可没想到这才一天,又出了事。”老板委屈的说道。
现在我和徐花妍的本事,对付食粪鬼没有丝毫压力。但操蛋的是,食粪鬼的招数太恶心人了,动不动放几个大招,千蛆万蝇和无数粪便,还是大范围群攻的!
大师界有句话,宁敌三十六天鬼,不打地鬼第十七。
意思是说,宁可面对三十六只天鬼,也不愿意对上地鬼中的食粪鬼……
没有洁癖的大师都得被它的招数逼疯。
就拿天南市的京南路公厕食粪鬼来说,我当时实在没鬼练手了,就想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想灭它,我并没想过拿它熔炼为魂种。
我把老板推到一旁,跟徐花妍提议道:“花妍小妹妹,咱甭管了,这只食粪鬼让它待这吧,封了洗手间半年都相安无事。趁着时间还来得及,咱们放弃极有可能与其搭档的林国梁,另寻只地鬼。”
“不行,鬼性不过三。”徐花妍摇头拒绝道。
我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一只鬼,就算本性尚存,再善良,害死过两条人命,将自此变得凶戾,就刹不住了,接下来这块区域势必有更多人被害死。”
徐花妍攥住小拳头,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厕坑下都是相通的,洗手间被封半年也没饿死,它的活跃范围必然不止此处。然而只在这洗手间害人,说明它在殒命的地方才被临时唤醒凶性,现在死亡人数为2,它十有**被永久唤醒了,如果不尽快灭掉,它顺着下边游走漂流,或者去了外边空地,逮到虚弱的人就下手,想想这结果吧。”
“意思说不灭还不行了。”我欲哭无泪,那哥们也真是的,安心看你的大片呗,跑洗手间打毛线飞机啊,还被食粪鬼把命根搞断钉在了墙上。
“林国梁化的一定是交道鬼。”徐花妍忍住恶心,她看向墙上的洞,“我能确定二鬼已厮混到了一块。”
我疑惑的问道:“为何?”
“断裂处的伤口参差不齐,像是锯子硬生生给拉断的。”徐花妍移开了视线,不愿在多看。
“呃……”我屏住呼吸,这里气味太难闻了,我闪身到一旁,一脸的疑惑,“师父给我的图录中说交道鬼只能用这本命鬼器锯自己鬼体,难道记载有误?”
徐花妍嘘唏的说道:“很简单,食粪鬼拿的锯子……”
第73章 屎太龙()
“把本命鬼器给别人拿,这已经是主仆的关系了。林国梁挺悲催的,被乱狗咬死,化了鬼还要被食粪鬼控制。”
我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为别人着想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了食粪鬼才行。
没多久,警方赶到,领头的看完尸体,让闲杂人等离开。他看向我们,怒声喝道:“让你们出去,没听见?”
我掏出证件,对方立马变了脸色,敬礼道:“长,抱歉。”
“死孽畜又趁机装逼了。”徐花妍嘀咕了句。
“低调,低调。”
我悄声的对警头说:“案过程我全目睹了,短短几分钟内的事,所以为非常规案件,你懂的。”
警头连连点头道:“我懂。”
“留下三个人在网吧门口守着,你现在前往分局,拿两套特殊防护服来。”徐花妍吩咐道,“对了,至于案子的事情,你打刘大克电话问。”
刘大克在乐山警界很有威信。
警头听完就立马照着做了。
我和徐花妍等待的同时,思忖着怎么擒获那只食粪鬼以及交道鬼。厕坑的洞太小,我们追踪不了,只能在十字路口守株待兔。晚上林国梁必然要拿锯子截自身,到时候就算食粪鬼不在,我们抓到林国梁,即可逼问对方藏匿地点。
不多时,死部的汪若航跟那警头来了,带来两套全身无死角的防护服。
有了它,我跟徐花妍纵使面对千蛆万蝇或者漫天粪雨,也能勇往直前了,当然,视觉上可能极其恶心。
汪若航了解了情况,让拉尸小分队把那死者惨不忍睹的尸体弄走了,洗手间和网吧内喷了快一瓶空气新鲜剂,总算恢复了正常。
我们待到傍晚,汪若航提议去吃饭,我和徐花妍默契的拒绝了,毕竟面对食粪鬼,吃了会吐干净的,不如空腹上阵。
汪若航跟警头拿了两个大桶蹲在网吧楼顶观望,他们已经动用警力把十字路口贯穿的街道封了路,包括店家也让关了门。
桶内装的东西对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
徐花妍与我换上防护服,这衣服有个贴心设计,嘴巴那块塑料能随时打开,因此想吐的时候就避免了把呕吐物灌入脖颈。
我们倚在垃圾桶旁,等了快两个小时,食粪鬼和交道鬼没一个出现的。
“难不成今晚它们歇班了?”徐花妍托着下巴,郁闷不已。
我心情烦闷,拿着紫劫四处挥舞:“最好是****噎死了。”
我祭出招鬼棋,把七情女鬼放了出来,鬼与鬼之间感应比较敏锐,我让她四处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有线索。
七情女鬼再三要求说“只侦查,不参战”,被食粪鬼沾上一点她都得觉得自己臭一辈子。
过了五分钟,七情女鬼回来了,“大师,大波的恶心来袭中,做好思想准备。”
我没问清楚状况,她丫的就缩回了招鬼棋。
观此情形,徐花妍与我立刻严阵以待,她掏出防护服口袋中提前拔好的头,动用了戒情丝,缠绕到手套指间,不直接触碰皮肤,威力将消弱一半。
可怜我的紫劫了,今晚回去不知要清洗多久。
忽然,我感知到不算太强的鬼力接近此地,望着左侧的路口,一只满嘴流“油”的大嘴食粪鬼出现,嗯,勉强当作是油吧。
它骑在一只鬼身上,那只鬼相貌与林国梁一样,手中拿着把锈迹斑驳的锯子。
我毫不犹豫的抛出了一只攻击纸人,猛喝道:“起!”
纸人迅的变大,成为薄的人形状态。
虽然拿用攻击纸人有点浪费,我目的想干脆痛快的灭掉对方,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徐花妍站在我身侧,大声说道:“孽畜,快,它现我们了。”
我已与纸人建立联系,意念控制它冲向那只大嘴食粪鬼。
师母给这纸人设的招式为形意十二形拳中的蛇拳。这纸人现在双手摆出蛇势,呈s形冲向大嘴食粪鬼。
“妈的,老子刚刚吃饱,看来要热热身了。”大嘴食粪鬼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它满不在乎眼前这只能把它一拳打灭的纸人。
“攻击纸人我看着都怕,它还敢托大?”徐花妍疑惑的说道,“千万别说有后手。”
蛇拳纸人即将挥动拳头掏向目标的胸膛时,意外来了!
大嘴食粪鬼竟然按住交道鬼林国梁的脑门,控制座驾往后暴推了一步,接着它大嘴一张,喷出一杆焦黄还混着粘稠的液流,喷中了猝不及防的蛇拳纸人!
我被这招数搞懵了,场面。。。真尼玛恶心!
不过,貌似哪里不对劲啊?
糟糕!低等纸人是怕水的,况且它只注重攻击,防御特别薄弱。
只见蛇拳纸人迅的瘫软在地,直接被大嘴食粪鬼延伸出的掏粪大手撕碎,它裂开嘴朝我们这边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们盯上我了,还特意封路了啊?正好,今晚条件允许的话,给你们泡一个粪水澡。小弟们,出来吧!”
我身子一颤,耳朵里听见了“嗡嗡嗡”的密集动静。
徐花妍抬起头,一脸的懵逼:“天上,飞的这苍蝇,得有几万只吧!”
我在杂音中分辨出了悉索的爬动声,低头吓了一跳,四面八方白花花的蛆虫爬向十字路口。
徐花妍打开塑料,哇的吐了。我胃里翻滚,但能坚持住。
勤快点的食粪鬼,每天除了吃……就是收服苍蝇和蛆虫,有如此阵势也不为过。
擒贼先擒王,徐花妍逆着它们冲向不远处的食粪鬼,我抡动紫劫,呼呼的拍打攻过来的苍蝇、蛆虫,为她保驾护航。
还没近身,蛆虫已然顺着脚下爬上防护服,而苍蝇们也覆盖满上半身,我脑袋里全是嗡嗡的杂音,我们的护目镜被绿豆蝇密密麻麻的覆盖满,它们不停地的试探着攻击,但过于坚硬,难以得手。
我恶心的不行,忍不住要吐了!
此刻压根来不及打开塑料盖,否则苍蝇和蛆虫们一瞬间就灌了进来!
我又把冲入嗓子里的少数热流咽回,没了视野,我胡乱的砸打,五分钟的时间,不知拍烂拍死多少蛆虫。
食粪鬼比我们想像的难对付!
“国梁,去把这俩人的头罩摘了。”大嘴食粪鬼得意洋洋的说道,“哼,看来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知道屎大王的厉害。”
我知道坏菜了,大声喊道:“花妍小妹妹,四周别留空隙!汪若航你个王八蛋,还看毛好戏,赶快拿大桶喷!”
他担心拉仇恨,就没敢吭声,很快,我感觉有大面积的液滴散落,挡住视线的苍蝇、蛆虫一个个的掉落。
亏了我有先见之明,让他们准备了两大桶的强效杀虫剂,等蛆虫苍蝇出现,我们被限制住行动就用抽水机喷洒!
我拿防护服擦了下护目镜前的液滴,“屎大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徐花妍施展了疾风术,她加跑向大嘴食粪鬼!
“果然天真啊,这只是开胃菜而已,你们就以为赢了?”大嘴食粪鬼抿了抿嘴角的“黄油”,眼瞅着要被徐花妍的戒情丝戳中时,它喉咙涌动,腮帮子一股,扑哧一口黄绿色的泥泞喷中了徐花妍的护目镜!
接着食粪鬼拉着交道鬼林国梁蹿向一旁,徐花妍落了空,栽倒在地。
我额头青筋毕现,冲了几步,抡着紫劫劈向对方。
大嘴食粪鬼如法炮制,扑哧一口把我视野覆盖住,它跟座驾撕开空间裂缝,挪移到了另一个方向,大声笑道:“屎太龙,出来吧!”
屎太龙?那是什么玩意?
我和徐花妍拿手套的背部把护目镜抹干净,与此同时,听见了几声爆响,十字路口附近的所有井盖,约有六只,它们离地被冲飞,叮叮当当的砸碎了不少店铺的玻璃。
六条粪色的庞大粘稠的液流冲了出来,与其说是屎龙,不如说是盘旋卷起的龙卷流,离心力把焦黄的液滴甩的满天尽是……
“集万家粪水为一体!”
大嘴食粪鬼随手一招,指向前方的我和徐花妍,喝道:“屎太龙,来给这俩货冲冲浪!”
“冲浪?”我意识到屎太龙将要席卷这边,赶快扑到徐花妍身前,把紫劫绕到她背后,我双手握住楠木杆,将她护在身前。
六条汹涌的屎太龙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狂暴的臭流灌向我们的身体,视野被黄稠覆盖,耳中尽是稀里哗啦的动静。
这时,我感觉头部的防护头罩要急流被卷掉了,徐花妍抬起一只手,按住我脑顶,她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总算稳住了,我们蹲下身,紧紧的贴在一块。这六道彪悍的屎流似乎冲个没完,我隐约听见徐花妍后悔的说:“恶心死了,早知道跟江叔撒个娇,让他调秦鬼冥回来开枪射食粪鬼好了。”
“已经这样了,先扛住吧,等屎太龙消耗完,看食粪鬼还能怎么得瑟。”我郁闷的说道。
徐花妍感受到我的臂力,她低声问道:“姜明,你为什……我这么……?”
“你说什么?冲击声太大,我听不见。”我扯嗓子问道。
徐花妍把嘴的位置贴住我耳侧,隔着防护头罩大声说道:“为什么对我什么好!”
“啊……我叫你花妍小妹妹,当哥的,肯定要对你好啊!”
“哈哈哈,本来挺感动的秀恩爱。”大嘴食粪鬼耀武扬威的笑道,“在我这屎流的冲击下,完全没有意境。”
“滚!”我和徐花妍不约而同的吼道。
大嘴食粪鬼笑个不停:“哈哈哈,玩的差不多了,看我的屎之奥义……大镇压!”
随着它话音的消失,六条屎太龙停止了对我们的反复冲荡,竟然蹿向正上方约有九米高的半空,我心脏一颤,想跑却拔不动脚,因为我与徐花妍腿均被地上凝固的黄流封住包裹,像陷入了沼泽般难以拔动。
屎太龙们齐头并进的向下冲来,我和徐花妍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快把脖子给拍断了,落下来的屎太龙把水份全甩出。它们化为一坨坨的固体,把我和徐花妍裹在其中,同时无比沉重的压力把我们快要按憋。
渐渐的,屎太龙们彻底给我们封在了里头。
“固化!”大嘴食粪鬼的声音透入。
空间都封死了,我们只能保持这姿势,想挪动下都不行。
这就是它屎之奥义的大镇压吗?
我和徐花妍欲哭无泪,封在厚厚的屎壳子里,迟早得憋死!好一个宁敌天鬼三十六,不打地鬼第十七……
“姜明,帮我争取一下空间,我只能用那个了。”徐花妍意决的说道。
“哪个?”
“你师母送我的纸阴兵和冥狗。不过使用前要烧掉。”
“纸人不是怕水吗?”我有点不解。
“……这只是把阴兵和冥狗封在纸里,本质上不是纸人。不过只能用一次,用完它们就要返回阴间了。我当时离开你师父家,回师门把它拿给长辈看,说这法物即使是冥师,也没有多少的,所以极为稀有,因此不到生死危亡不能用。”
看来师母对我不是一般的好,只因徐花妍帮我做了一次“翻译”,就送这等珍贵的法物。
我双臂试着用力,感觉想撼动裹在体表老厚的屎块,这性质就像封在蜡烛的灯芯想把蜡身震开一样难。
我浑身快被汗水泡透了,只挪开了五公分的空隙。
“不行,我受不了。”我无奈的说道,“防护服内的空气快要用光了,现在我们被包在里边,它无法净化透气,再待下去迟早要窒息而死。”
过了半个小时,我们连呼吸都已经艰难,更别说脱困了,我奄奄一息的说道:“万万没想到,咱俩死在一个食粪鬼之手。”
徐花妍沉默不语。
忽然间,裹住我们的厚重屎块竟然颤抖个不停,我和徐花妍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难道时来运转了?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它轰然裂为一道道碎块,我们猛地站起身,破“土”而出!
我难以置信的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这不是做梦吧?
不远处的大嘴食粪鬼看向我们后方,它满腔怒火的吼道:“死秃驴,死尼姑!你们不在山上吃斋念佛,跑来坏我好事!”
“阿弥陀佛……”
我们扭过脖子,看见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年和尚跟一个素衣手持枯木拂尘的中年尼姑站在那,我感激的说道:“多谢前辈相救。”
老和尚一手拿住禅杖,另一只手竖于胸前,点头笑道:“老衲,闻一。”
“贫尼,绝水。”
徐花妍诧异的问道:“你们是峨眉山的绝水师太和报国寺的闻一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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