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们的?”我望着师父问道。
“对。开车的叫东天,他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却已经能撑起半边天了,隶属于警方中的非常规部门,现任“死部”天南分部负责人。”
接着他的神色挂着感伤,叹息一声“唉同时东天也是这车的第二任主人,第一任已经殉职。”
我心系小雯,没有多问,跟师父拉开车门进入。东天问了此行目的地,他便踩住油门驶往安县**村的方向
第24章 安县异志()
双性老尸搞出来的屠村事件,让**村冷清了许多,这里将在不久之后变成慌村。我们抵达时已是下午,村民们的家门紧紧关闭,走在路上都能听见大家若有若无的啜泣,毕竟遭了难的家庭与幸存的家庭或多或少有关系。
我们来到了燕子家,变形的铁门上还遗留着老尸触目惊心的爪痕。她爸爸已经回来了,一家三口在看电视。
“恩人来了。”燕子妈热情的出来迎接。她家是分水岭,西边和东边的住户都死了,当晚双性老尸屠到她家时,被师父及时拦住并引到了村委。
“哼。”燕子爸满眼的不屑,死者里有他的亲弟一家,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就被师父授意武警把尸体烧了。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调查一件屠村凶手的。”师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村里可曾出现过雌雄同体的人?”
燕子一脸的疑惑“什么是雌雄同体?”
“就是正面是男性,后边为女性,共同生在并使用一副身体,这算少见的先天畸形。可能出生之前是对龙凤胎,却长一块了。具体时间,一百多年吧。”
“啊?”燕子妈惊讶不已,她看向丈夫,“我是外嫁来的,不知道情况,你知道不?”
燕子爸摇了摇头“我爸妈去的早,也没跟讲过这么久远的事。”
师父凝视着对方眼睛,不像是因为小肚鸡肠而刻意隐瞒的模样,他便不打算浪费时间,领着我和东天,开始了地毯式的挨家走访。
过了一个小时,我们仨分头问完了村东和村南所有的住户,口干舌燥的。结果我们聚首于村委门前时,互相交流了下,都没有半点收获。
只剩下村西的二十五户了,匆匆的问了一遍,包括七十岁的老人,也没有听过。
正当我们想放弃的时候,师父忽地打了个响指,把村支书喊了过来,他朝对方问道“你们**村有没有村志?”
“早遗失了。”村支书看了我一眼,说道“实际上你们想打听的事,可能老县志里有,那玩意记了安县境内的挺多事情,最久可往前推三百年。”
县志是记载一个县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教、物产等给方面的专书,记的杂而不乱。村志同理,只是相对极简。
安县只出版过记录五十年以内事情的县志,所以五十年之前的事情我们还得到县文化局查看封存的志稿。
傍晚,我们仨来到了文化局,师父提前打过招呼,负责人刘某等待多时,他引我们来到宽敞的会客厅中,搬出来一只木箱,里边满满的放了三百年的县志手稿。
挑灯夜战,诸多奇闻怪事把我们看得眼花缭乱。
夜间九点时分,东天把手中的志稿往桌上一放,急声说道“找到关于雌雄同体的事件了!”
听得此话,我和师父的视线立即望向那泛黄的一页
光绪二十七年,地点,安县,**村。
浙氏一女子诞下一奇婴,正男背女,两侧以及头顶生发,五官俱在,生殖完全,前后共四乳,但唯有双手双足,是为雌雄同体。
浙氏奇婴三月之余未睁眼,不哭不笑,故而取名为浙三闭。
另,这三个月之间,滴水未降,大旱,庄稼死绝,凭此预见全年颗粒无收。
村民们视奇婴为天降大祸,欲要将之处死。
浙氏女跪求绕过孩子一命,却被将其满门共八口绑住手脚不能动,村民们连夜前往安县铁匠铺,铸造了一方大铁笼,柱径有三寸,笼体有三方。
村民们携铁笼返回**村,把浙三闭封入其中,使用无匙大锁及铁链锁住,当着浙家满门的面,把浙三币掐死并沉入河底。
第二日,老天爷发怒,**村暴雨,河水暴涨,蔓过庄稼地。
浙家人也被村民释放,浙氏女挂念十月怀胎所诞孩子尸首遭鱼啃食,便携全家前往河里去寻,欲好生安葬。
奈何水流湍急,非但没能寻到沉入河底的铁笼,除却浙氏女,其余浙家人均被卷入激流淹死。
浙氏女欲要上吊自尽,绳索却断裂,生煎熬,死不能,浙氏女待家人过完头七,饮恨离开,并在门前写下一行血字,“终有一日,你们所有人,将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后续村民中有好事者,想挖出浙三闭的尸体进行鞭挞,待河水复位,拉帮结伙来到河心,挖河道三尺,却未能看见那只沉尸铁笼之踪影。
看到最后,我和师父、东天面面相觑。
那一代的村民确实有点残忍了,把旱灾导致的无产迁怒于浙家畸形幼儿,这也难怪,旧时思想较为封建,一有点什么事就要有无关的遭殃。
师父把东天和刘某支开,他单独跟我交谈道“小明,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双性老尸的身份了,就是那降生三月的畸形婴儿。”
我疑惑的说道“光绪二十七年,按年份也就是1901年,距今有一百多年,时间上是符合了,况且县志上似乎仅此一件关于雌雄同体的记录。可老尸一看就是年龄较大的,当年掐死并沉入河底的却是婴儿。”
“先掐死的,并未直接溺死,我认为这跟河脉有关。”师父挠了挠头皮,思忖的说道,“按理说他出不来,在水里尸变不了的,早晚是要被泡烂的下场,鱼类也要将其分食。不过第二天的那场暴雨,河脉变动,铁笼无意的被封入了河下深处,接近河脉心的位置,这才导致婴儿尸变,并且汲取阴气,被天然养尸,生理形态虽然成长缓慢,却也随着时间在老化。”
“如果是这样那七只有些气候的水鬼,就是第二天寻铁笼不成却反被淹死的浙家七口?”
“应该是的。”
师父把这页县志稿重新浏览了一遍,凝重的说道“浙氏女离开了村子,还放下了狠话。我觉得事实远不止如此,县志都是根据地方人的见闻而记录的,俗话说三人成虎,很多没弄清楚的事都是当时人根据现象来臆想的,必然与实情有所偏差。你看啊,浙氏女上吊没死成,我怀疑她是被人救了,并与对方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协议,所以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因此改变,敢狠厉的留下血字并背井离乡!”
“莫非,插手此事的是一个邪师,收了浙氏女为徒,授予邪术,现在来报仇了?”我说完便猛地摇头,“不对不对,那晚抢走小雯的邪师,是男的。”
“确实是男的,我跟他交手时,观其气血,大约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也许是浙氏女的门徒吧,不过也可能这事跟浙氏女无关,只与当年背后的人有关。这事单凭猜测是没有任何进展的。”
我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摇头说道“浙氏女的去向已经隔了一百多年,想查却无从下手。”
“别慌,容为师再想想。”师父仔细的回忆,他分析的说道,“破空箭射鬼,是阴茅的手段。六芒招魂秘术,是血衣门的手段。河脉极阴,不能人为把笼子抬出来,先是拿尘封的不明数量的尸体喂养鱼,控制水鬼上鱼霸的身,接着水鬼和肥鱼把铁笼托向河面,这是散邪联盟的手段。对方跟我缠斗时,招数也与这三个邪道相像,这该不会是他居心叵测,故意的误导我思维的吧?”
“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在这邪师身上发生了,集三个邪道的手段于一身。哦对了,徐花妍是画皮门的,却被对方弄晕,甚至连绝情花这种防御法物都没来得及释放,对方还把她衣服撕了,隐有想侵犯的迹象。师父,从这个事能看出点门道不?”
“这个邪师拥有克制画皮门的手段。”师父一字一顿的说道,“据我所知,只有黄仙观这个邪道门派能力压画皮门。”
“黄仙观?”我有些不解。
“信仰黄二大爷,就是所谓的黄皮子。黄仙观的弟子好淫,身边也常年有只黄皮子跟随。不少采花大盗都出自这黄仙观。如此一来,那邪师又有了第四个邪道门派的手段”
“卧槽,大事不妙!邪师想玷污徐花妍,那他把小雯掳走会不会”听到师父所说,我顿时急的大喊大叫。
“淡定,小雯不会遭其侵犯的,别忘了她体内有尸气,除非邪师不想活了。”师父犹豫了片刻,他若有所思的说道,“原谅为师说话直接,小雯可能连简单的死都不能,对方既然放弃杀你而带走她,就是看中了她拥有半尸人的体质,多半是想要把她加以利用去害人的。”
“这意思是说小雯横竖都救不回来了?更何况那个邪师来历不清”我眼中透着无尽的绝望。
“换个角度,金子掩饰的再好,也会在不经意间闪光的。如果当年真有邪师干预了浙氏女的事情,那对方就算隐藏邪师的身份,说不定也有疏忽的时候有所显露,进而被别人窥见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呵呵咱鬼道夫算是比较随性的,其余超脱常人的职业和门派,讲究的东西是很多的。”
师父探手抚摸着县志,提议道“小明,静下心,咱们继续翻阅县志,重点看看在一百多年前,浙氏惨案发生的前后时间,整个安县境内有无关于异常人士的奇闻记录。”
第25章 收徒仪式()
我们这一翻,还真有了收获,浙氏惨案的那一年初,安县的满口脆酒楼,迎来五个食客,其中四个颇为怪异,一个身着血衣,一个背负弓箭,一个披了黑袍,一个肩膀趴了只黄皮子,唯有第五个男人还算正常。
五人拿出一堆金子,点了一百条公鸡的舌头辣炒,一百块鲫鱼的月牙肉红烧,五十只牛眼睛清蒸,必须新鲜的。除此之外,鸡、鱼、牛身上别的地方一律不要。
月牙肉就是鱼眼睛下边一块月牙形的肉,鲜嫩无比,非常有嚼劲,可以说是一条鱼身上最好吃的地方。
这可让满口脆酒楼犯了难,鱼月牙肉倒还好说,别的实在太难搞了。不过真金白银在那放着呢,老板立刻派人花费大功夫集齐了入菜的材料,为此可是扑杀了一百只公鸡和挖了二十五头牛的眼珠子。
五人吃完便拍拍肚子离开了,让酒楼老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晚上盘账时,发现那些金锭竟然通通变成了石头!
这亏大发了!
那五个人踪迹全无,衙门也没办法,满口脆老板只能吃了个哑巴亏。这事就记入了县志,毕竟这三道菜奢侈的让乡绅土豪都叹为观止。
“血衣门,阴茅,散邪联盟,黄仙观!”师父捏住这页志稿,眯起眼睛说道,“第五个应该是拥有点石成金术的百炼门。”
“百炼门?”我惊愕不已,狐疑的问道,“师父,你上次给我介绍邪道的时候,不是说这一门已经消失二百年了吗?而且,真的能把石头变为闪光的金子?”
“我也很费解为何百年前出现百炼门徒,不过没有真的变金子,这属于偷梁换柱的技巧。五人第一次拿出来的确实是真金,但是下了禁制。等晚上,利用鬼的跳跃空间能力,把石头换过来,也算是独门绝技。百炼门吃霸王餐是出了名的,这一门之所以叫百炼,是擅于炼制邪物,虽然他们自身实力不怎样,却因为这个,与其余邪道关系较好。”
“那四个不同邪道的邪师走到一块,恐怕就因为这个百炼门的人吧?打好关系,让对方给自己炼制邪物。”我猜测道。
“难道说,百炼门徒以此利诱四人教授自己各自拿手的技能?”师父思来想去,他猛地一拍桌子,“兹事体大,我隐隐感觉掠走小雯的邪师,便为当年百炼门徒的传人,他拥有了四大邪道手段,还想把招魂灌入百年老尸,对方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我沉默的听,心知这事对正道也许有很大的危机,但我只关心小雯的安危。
“小明,咱们现在就赶回天南市,你别回家了,到三清街道的半仙铺子等待为师。”师父的语气极为凝重,仿佛整个会客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我不解的问道“师父,你要干嘛去?”
“召开一次中华范围的正道门派会议,必须得未雨绸缪了。幸亏前晚阻止了邪师对双性老尸进行招魂,否则一旦成功,那只老尸恐怕至少能屠了整个天南市!”
我顿时大惊“卧槽,屠城!有这么夸张?”
“安县是春秋时期一位屠杀过二十万人的大将军的葬身之地,那邪师想招的有可能是这条杀将之魂。寻常尸类承受不这魂力,最少也是百年的阴地之尸。”师父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双性老尸已毁,邪师想必再物色新的招魂鼎炉,这后果是毁灭性的!”
鼎炉的意思有很多,在此是说用来灌魂的尸类。小雯不可能被用来灌魂,我认为邪师抓她另有用途。
我跟师父上了东天的警车,连夜赶回天南。
师父说最多五天他就能回来,半仙铺子是断命老人的家,他让我跟对方好好聊下关于正邪还有鬼类、尸类的概况,这样一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就不用费口舌解释了。
我没看见那臭屁的宁疏影,听说是出任务了。值得一提的是,铺子里有三个小幼儿,二女一男,只有两岁左右,还有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年,均为断命老人的徒弟。
接下来的四天,我天天缠着断命老人聊天,就像一块海绵,疯狂汲取这方面的水份。他睡觉的时候,我就翻开亡灵笔记和百鬼图录阅览。我一刻不敢闲下来,因为那样就想到水火之中的小雯,心脏有种窒息感。
第五天的中午,师父回来了,他没能带回那个疑似百炼门徒的消息,所有正道势力都在联手调查这件事。师父叫我沉下心跟他扫鬼街,等强大的时候,再遇上对方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我就算看不开又能怎样呢?只能听从师父的建议,毕竟他说的很对。
当晚,我把家里收拾了一番,锁上门窗,搬到了师父的住所。这是一个廉价的出租房,他和师母住一间,我单独住在小卧室。
次日一觉睡到傍晚,师父把我拉到院门前,那立了两把大扫帚,杆子跟我一样高,我粗略的数了数,共雕了九条五爪金龙,颇为大气。
扇形的扫体就像姑娘的裙摆,溢着古朴的气息。这比一般环卫工使用的扫帚大上一半,我拿在手里掂量了下,挺沉的,起码得有二十斤重。
“咱的新家伙,你先挑一个吧,剩下的归为师,它也许是陪伴你一生的法物。”师父笑呵呵的说道,“我那把老扫帚坏的只能当收藏品了。”
我随手拿一起,询问道“师父,这扫帚是什么木材做的?”
“南山楠,北海椑。”
“额?没听过。那是什么树?”
“中华最南方的一座山上,有一棵千年楠树,千百年来,它遭遇九次紫色劫雷的劈打,只焦而屹立不倒。我花了很大面子买下,把这根焦楠木中间没有被雷击到的部分,做成了扫帚杆,它可是孕有雷霆之力的,还异常的坚硬。”
“北海椑呢?”我惊叹的问道,看来这纹有九条龙的扫帚大有来头。
“这取自于北方的渤海中,一座小岛上的椑树枝条。”师父像爱抚心爱的玩具般,摸着扫把的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