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失陪一下。」
说着,大谷急忙往母亲跑过去……。
沙奇和奈奈子一时回不过神,呆呆地望着大谷从也母亲手上接过「母亲的爱心便当」。
而弓江则刻意地把眼光别开。
「听话哦?要把饭菜都吃光光哦!」
大谷的母亲不放心地吩咐道。
「我知道啦!妈咪。」
大谷往沙奇和奈奈子坐的方向瞄了一眼。
「我现在正在工作,所以──」
「哎呀!」
大谷的母亲格登格登地走到沙奇的面前,说:「就是你嘛!现在很受年轻女孩欢迎的魔术师。」
「不敢当。」
沙奇站起身子欠身说道,「我姓沙奇。」
「我是大谷努的母亲。你看起来好像很灵耶!」
「妈咪!」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要翻一翻少女杂志,一定会看到这个人的照片。」
「您在那里看到那些书的!」
「在电车上啊!隔壁的女孩子在看嘛!」
大谷努的母亲的好奇心真是凡人无法比。
「打扰你们谈话了。」
大谷的母亲对沙奇说道,「请多关照我们家小努。」
「是是?」
连一向神态自若的沙奇这会儿也感到有点吃瘪。
大谷的母亲离去后,只见大谷猛擦汗。
「抱歉──失礼了。」
「呀,好健朗的母亲啊!」沙奇说道。
「就是太健朗了,反而有点伤脑筋。」
大谷已经忘了刚才话讲到哪里了,「那──如果有任何的消息,我们会立刻与你们联络。」
「谢谢……」
吉川奈奈子似乎也因为大谷努的母亲的出现而暂时忘记了失去丈夫的打击。
「──我的妈呀!」
大谷努重重地跌坐在接客用的沙发椅上,说:「妈咪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这种场合出现。──小月,你怎么了!」
弓江这才回过神来,说:「啊,没……。对不起。」
「在这种地方吃便当实在……。我们还是走吧!」
「你要不要在车上吃?我也去买点东西吃。」
「言之有理。──」
两个人离开了停尸间。
夜幕已经低垂。确实已经到了用膳时间。
大谷开车的时候,弓江茫然地注视着前方。
──这时候,沙奇也正巧把手搭在奈奈子的肩上准备离去。当车子驱近他们的时候,沙奇突然回过头来,好像早知道弓江正在注视着他们的样子。
和沙奇四目相接的时候,弓江感到那一瞬间就像有一道冷锋划过背部一样。
我了解。──虽然沙奇什么都没说,可是弓江却感觉到自己好像听到了沙奇说话的声音。
弓江用力地甩甩头。──到底是怎么了嘛!
「──你怎么了?」大谷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
弓江闭上眼睛。
「是不是不舒服!会不会是睡眠不足引起的!」
大谷把车子开到路追停住,关心地问道。
「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没关系。」
弓江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叹了一口气,说:「只是有点──有点不足。」
「果然是睡眠不足。」
「不是啦?」
弓江微笑道:「是你对我的爱不足。」
大谷一把抱过弓江,温柔地亲吻她……
7影子「喂,到这里就行了。」山仲忠志说道。
「处长。」
「在前面停车。」
「是。」
秘书武田换档把车子开到路边,「要不要在这里等?」
「不用了。」
山仲说道,「我自己回去。」
「是。」
武田打开车门,说,「明天……」
「明天要开会。中午以前我会到公司去。」
「是。」
武田说道,「但是,处长──」
「什么事?」
「呃──如果有什么急事,该怎么处理?」
「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
说着,山仲「碰」地在武田肩上拍了一下,「那,明天见!」
「是。」
「你知道吧?今天晚上──」
「工作忙,住在饭店里。」
「没错。」
山仲毕起手挥了挥,便信步往前走去。
山仲走的方向是一处大厦林立的宁静住宅区。
──又找到了「新的女人」武田摇了摇头,上了车,发动车子。
──山仲往连个人影都不见的路上走去。
女人是祸水。但是,一但工作累了,总会不自觉地往女人的地方走。
夜风虽然有点冷冽,但吹在因工作而疲惫不堪的脸庞上竟觉得挺舒服。──充实感。山仲一直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
人生如果过得不充实,那就毫无意义可言。
对山仲这样的男人来说,空白的时间简直是毫无意义可言。
充实的工作。而消除工作上的疲惫得有「充实的休息」。那是在家庭中所无法获得的。
山仲边走边抬头望着左右两旁的大厦。──有很多窗户里面亮着灯光。
当然,虽然并不是每一户都住着正在等待男人的女人,但其中有几户确实是在等待像山仲这种在外打野食的男人。
山仲并不是对妻子不满。妻子目前仍颇具魅力。但是就是因为跟妻子做那件事是天经地义的事,因此虽然「舒服」有余却赚「紧张」不足。
而山仲一向追求的是那种紧张的感觉。──人生必须随时保持紧张,随时应战的心情……。
登,登,登……。
山仲停下脚步。──脚步声好像是在追自己一样。
回头望了一眼,却不见任何人,这是一条视野很好的通道。又有路灯,并不怎么暗呀!
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是自己神经过敏吧。或者,是自己的脚步声。
耸耸肩,山仲继续往前走。
──山仲想起俱子。
那女人实在也满可怜的。虽然自己并不想以那种方式分手。但是,男女之间只要走到那种地步,就无可挽回了。一想到撕碎支票忿恨离去的俱子,心里就感到有点心痛。哦不!老实说,应该说山仲对俱子仍有一丝不舍。
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这个女人也不可能维持太久。
自己之所以会被现在的这个女人迷住,主要是因为她长得有点像俱子,如此而已……
登,登,登……
山仲停下脚步。背后的脚步声也只晚了一瞬闲地停了下来。
「──什么人?」
回过头,山仲出声问道。
寂静的夜里,只有山仲的声音回荡在冷空气里。
「谁躲在后面,出来!」
但是,四周只是一片寂静。
山仲开始感到有点不安。──虽道这地方会有强盗不成!
还好,离女人住的大厦只有几百公尺,山仲稍稍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刚刚应该叫武田送到大楼前面的,山仲心想。他的口风很紧,不会有问题的。但是,现在还是先──。
登,登,登。──脚步声也配合自己加快的步伐地快了起来。
山仲一边继续加快脚步,一边回头看。
但是,路上依然不见人影。山仲一个劲儿地加快脚步,最后乾脆开始跑起来。
登,登,登。──追上来了。脚步声也开始跑起来。
山仲的心片似乎快跳出来似地怦怦跳着。
快到了。只剩几十公尺。二十公尺。十公尺……。
山仲一把冲进大厦明亮的大厅。
一边喘气一边回头看脚步声已经消失。
到底是什么?那脚步声到底是!……
山仲用力地用肩膀吐了一口气。汗水滑过背部掉了下来。
从明亮的大厅往路上看,路上连个人影也不见地沈静着。
刚刚的脚步声是……幻听?
不,不是,那脚步声是千真万确的。
有人,有人在追我;「──你怎么了?」
突然,身后有个声音问道:「哇!」
山仲叫了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女人穿着一件长大衣,无奈地站在山仲身后。
「是你啊……你别吓我,行不行?」
「可是……,人家从窗口看见你急急地往这边跑来,心想你是不是怎么了,所以……」
「你看到啦?」
「嗯。你在跟人家赛跑呀!」
「我是一个人吗?」
「你说什么?这还用问吗?」
「这样啊……」
「你不要紧吧!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女人看着山仲的脸说道。
「哦,没事。──上去吧?」
山仲搂着女人的肩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对呀!」
旬子说道,「当个女刑警似乎也挺不错的。」
「哦!旬子当女刑警!」
周围的女孩子们「哄」地笑成一团。
「哎哟,有什么不对吗?」
「要是旬子当女刑警的话,我看哪,那些犯人不跑光才怪!」
「没错,就是这样!」
「你们真失礼耶!我虽然跑得慢,可是抓犯人又不只是跑得快慢的问题而已。」
旬子回嘴顶道。
「不过,旬子,你不是一直希望当个设计师吗?怎么突然想当起女刑警来了!」
「那又怎样?」
旬子噘着嘴说道,「我才不要告诉你们这群只会浇人家冷水的人呢?」
──午休时间。女子学校的午休时间总是特别热闹。
虽然有些女子学校会严格要求学生绝对「淑女」地度过午休时间,但旬子上的这所女子学校却没有这种规定,而让学生自由发挥。
吃过便当,旬子大都和平常在一起的死党们聊天。
这一天,旬子突然宣布自己想当「刑警」。
那天跟旬子一块儿到「幸福之馆」的另外两个女孩子当然知道,为什么旬子会这么说。
但是,这件事是她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约好绝对不说出去。
旬子非常崇拜当时和自己谈得挺投机的那位年轻女刑警。
虽然一提起女警官总是让人联想到不外乎从事取缔违规车辆这类烦琐的工作,但是那位女刑警却给人一种如同一般上班族股的平实印象。
不过。当然一定持有手枪,也一定会空手道,而且一旦碰到凶恶的犯人时,想必也会奋不顾身地迎击才对。
一想到一个看起来如此可爱的女人,竟然从事这样的工作,旬子的内心便不自主地沸腾起来。
也许我也可以成为一位女刑警。──凭着十七岁的丰富想像力,要在脑海里描烩一幅自己是个女刑警,奋力拯救一位俊美的男性的情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老实说,旬子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不但跑得慢,而且运动神经十分迟钝,实在不是当刑警的料子,不过嘛,如果只是想像,其实也是人畜无害呀……。
「啊,只剩下五分钟?」
本周值星的「美化委员」旬子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美化委员必须利用午休时间把放在教室角落里的纸屑箕里的垃圾倒掉。下午值星的三年级一定会来检查。
提着塑胶垃圾桶,旬子往走廊的那端走去。
桶子里几乎都是纸屑,因此并不重。
「佃同学,你是今天的美化委员「值日生」啊!」
跟旬子打招呼的是宾户老师。
他是一位三十四岁的英语老师,──虽然谈不上英俊,但因为人好相处,性格又开朗,因此很受欢迎。
「是的。」旬子答道。
「辛苦了!」
宾户老师说着,往教职员室走去。
宾户老师总是这么开朗,旬子想道。
尤其去年生了小孩以后更是愈来愈开朗了。──听说他结婚七年一直没有小孩,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总算生了一个小宝贝。
每次一谈到小孩,总是眉开眼笑地,好不满足的模样。在这样的愉快心情下,也难怪学生可兔去英文小考的折磨。
──旬子走出校园,来到后院的焚化炕边,碰到同样来倒垃圾的其他班的同学,彼此交换了一句:「嗨!」便各自把桶中的纸屑倒到焚化炕里。
「──这样就行了。」
回去吧,旬子心想。
正当旬子回头准备回教室的时候。
「喂……小姐……」
有个声音说道。
「找我?」
跟前站着一个穿着长外套,戴着太阳眼镜,给人一种形迹可疑印象的男人。
「有事吗?」
旬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男人到底从哪里进来的呢?后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