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可真难得啊!──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嘛!有的餐厅不是营业到很晚吗?」
「嗯,当然可以。我九点左右到。先战个一回合,让肚子空了之后再出去吃。」山仲说道。
女人愉悦地笑着说:「好啊。我等你。」
「啊,对了,你先洗好澡等我哦!」
讲完电话,山仲总算稳住纷乱的思绪心然后便往走廊走去。
公司的走廊上竟然出现一只不可能存在的东西。……马。
一匹好大的马定定地盯着山仲看。
闭上眼睛,山仲猛烈地摇摇头。
山仲没有勇气睁开眼睛。
再睁开眼睛──马已经不见了。
刚刚看到的是什么?难道是幻觉?
为什么非得让我看见那种东西呢?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回答这个问题。
「处长。」
被武田一喊,山仲几乎跳起来。
「您怎么了?」
武田反而对山仲的反应感到惊讶。
「没什么。」
如果问武田刚刚这里有没有一匹马,他会怎么想呢?他一定会认为自己脑筋有问题吧?
山仲深呼吸了一下,打起精神催促武田道:「走吧?」
「伯母。」
弓江喊道。
「哎呀!弓江小姐。」
在厨房做饭的大谷的母亲正忙着搅拌炉上的小锅子。
「──我今天休假。」弓江说道。
「好像是哦!──我正在做小努的便当,你觉得怎样?」
「好棒的味道。」
「我就说嘛!每次都能正合小努的胃口这可不容易呢?」
大谷的母亲说道。
「是啊。」
说着,弓江的视线移向调理台上的菜刀。
菜刀的刀刃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弓江不如不觉地把那把刀拿在手上。
这一定很利吧?
没错,无论是切肉或切菜──人也是一样。
弓江望着大谷母亲的背影。
──妨碍我幸福的东西必须除去。
妨碍幸福的东西……是的,我有权获得幸福。
为了这个目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弓江小姐。」
大谷的母亲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帮我拿一下便当盒好不好!平常用的那个。你应该知道吧?」.「好。」弓江应道。
就是这个人,都是这个人害的!也许她会害得我的恋情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不可以的。
是的。──障碍必须铲除!
铲除……。
「找到了吗?」
大谷的母亲一回头,看到弓江手上的菜刀,瞪大了眼睛道:「弓江小姐,你──」
「伯母。」
弓江说道,「都是你害的,是你不好。」
说着,弓江把菜刀直直刺向大谷母亲的胸口。
「伯母!」
「啪」地从床上坐起来,弓江尖叫着,「你要不要紧?我……」
自己一个人。──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一场梦!」
弓江喃喃说道。
浑身是汗。
但是──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
弓江用力地甩甩头,睡眠应该很充分才对呀!头并不感觉昏沈呀!
可是……。那种手的戚觉。用力把菜刀刺向大谷他母亲的胸口时的那种感觉到现在都还印象鲜明。
好一个逼真的梦啊!
或者是──不可能!
这不可能是事实……。
弓江遵照大谷的指示,休假一天。应该可以好好地睡一觉,好让疲惫的身体和精神得到充分的休息才对,怎么?……
弓江急忙起身。
冲过澡,洗去一身的汗水之后,弓江做好外出的准备,然后急急地冲出自己的房间。
13逼近的影像弓江犹豫了半晌,没有勇气按门铃。
也许──总觉得也许进去后会发现大谷母亲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但是,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按了门铃。结果很快地。
「来了。」
里面传来大谷母亲的声音。
谢天谢地……。弓江抚着胸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呀,是弓江小姐啊?」
大谷的母亲手上拿着饭匙站在门口。
「进来吧,我正在做小努的便当。」
「打扰了!」
弓江进入屋内,走进厨房。
「你今天休假?」
「是的。」
弓江把袋子放在椅子上。
「怎么样!这味道不错吧?」
大谷的母亲在锅子里搅拌着。
「好棒的味道……」
「为了符合小努的胃口,可真辛苦呢?」大谷的母亲说道。
弓江往流理台上看了一眼,上面有一把菜刀闪闪发亮。
「弓江小姐,你帮我拿一下便当盒,好不好!」
大谷的母亲背对着弓江说道,「平常用的那一个,你应该知道吧?」
「好。」
弓江再次经历了梦中的一切。
是的。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人类的力量无法更改,无法逃避的命运……。
「找到了吗?」
大谷呐母亲回头问道,「你怎么了!那把菜刀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
弓江急忙把菜刀放下,「您要找便当盒,是吗?──找到了,喏──」
「谢谢。你要出去吗?」
「没有……。其实是不放心调查的工作,想到局里上班。」
「小努不是叫你休息吗?那你就得休息才行。如果你愿意的话,帮我看家,好不好!」
「在这里吗?」
「是啊。有个刑警替我看家,我就可以放心了。」
「好的。」
「那就拜托你了。」
说着大谷的母亲熟练地把便当塞进袋子里,然后走到里面的房间,准备出门的东西,然后又很快地折回厨房,说:「万事拜托了。」
「好的。──请慢走。」
大谷的母亲一出门,弓江便在厨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到底想干什么?手上拿着菜刀!
不可能?再怎么说我都不曾有过杀害大谷他母亲的念头。对,绝对不会!
弓江尽力干抚自己的倩绪。很想逃离这种不安的情绪。
走进客厅,弓江把身子丢在沙发上。
当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一股睡意又笼上心头。
昏昏沈沈地……。弓江再度在沙发上睡着了。
接着──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电话钤响了,弓江接起电话。
「喂!」
「铲除障碍。」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沈稳的声音。
「是。」
「这是个好机会。」
「唔?」
「你一个人在憎恨的人的家里。是拿到对方平时穿戴在身上的东西的绝好机会。」
是的,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是……」
「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样做好吗?」
「当然?」
男人说道,「而且还可以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你所憎恨的对象已经拿到你珍视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
「你打开皮包看一下就知道了。你经常使用的那支原子笔不见了,对方准备用那支笔来消减障碍物!换句话说,对方正准备杀你。」
「乱讲!」
「是真的。──你了解了吗?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去拿吧!对方的重要物品。──消灭你的障碍!」
电话挂断了。──弓江放下电话,再度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不一会见便醒过来,弓江反射性地打开皮包,找了一下。
「一派胡言!」
但是,原子笔的确不见了。
无论如何,不可能……。
大谷的母亲对弓江下符咒?不可能──弓江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放小东西的小抽屉。结果里面──竟然有一张名片──「幸福之馆」的名片。
这不是梦!大谷的母亲也到那里去了!
弓江摇摇晃晃地回到客厅,浑身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正当防卫。
这句话一直在弓江的脑海里盘旋……。
「──真是贯客临门。」
沙奇一看到大谷,扬了扬眉毛说道,「你是大谷组长吧?」
「抱歉打扰您工作。」
大谷说道,然后环视着「幸福之馆」里沙奇的房间。
「你觉得如何?」
沙奇微笑道,「每天有很多少女到我这里来向我倾诉她们的心事。」
「我也是有心事。」
大谷在沙发上坐下来。
「美雪。──给客人泡杯红茶。」
不知道什么时候,美雪已经在房间里。
「我女儿,美雪。这位是大谷组长。」
「你好。」
大谷对眼前的这位美少女微笑了一下。
美雪静静地走出房间。几乎连脚步声都听不到。
「──今天怎么没看见令堂!」
沙奇问道。大谷有点脸红地说道:「我妈真是伤脑筋,老是把我当孩子看。」
「父母都是这样的。」沙奇说道。
「对了──」
大谷稍微坐直身子,说:「你认识佃旬子吗?她是你这里的客人。」
沙奇稍微想了一下,说:「这个嘛……。每天到我这里来的人实在很多,所以──。佃旬子是吗!啊,我想起来了。
她是个高中生,每次都是三个同学一起来的。」
「没错。」
「我完全想起来了。呃,我们谈话的内容都是一些极其天真的话题,谈过之后她就回去了……。那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杀。」
「怎么会这样!」
沙奇的脸上笼上一层阴影。「为什么又──」
「这是件很悲惨的案子。」
大谷一五一十地把宾户杀妻弑子之后自杀的原委向他说明之后,沙奇点点头,说:「这件案子我在报上看过。然后是那位女学生自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美雪已经来到沙奇身边。
「真可怜,她一定是相当痛苦。」
美雪边说边把茶杯放在大谷面前。
「谢谢。──对了,佃旬子的袋子里有你这里的名片。」
「啊,应该是吧一般女孩身上都会带着好几张这类东西。」
「但是,佃旬子的情形似乎不是这样。」
大谷说道,「她的朋友很明白地作证表示:佃旬子只有要到这里来的时候才会带著名片。」
「哦。」
「那天她没到这里来吗?」
「美雪,去拿登记簿来。」
「是。」
美雪很快地拿着档案夹回到房间。
「──没来耶!」
「嗯。──应该是没来才对。组长先生,很抱歉,她那天并没有到这里来。如果来了,我一定会设法阻止的。」
「这样啊!」
大谷点点头道,「但是,这件事实在很奇怪。她明明打算到这里来而带著名片出门的,可是却跑到学校上吊自杀。──她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
沙奇摇摇头道。
「她也许是认为即使到这来也是于事无补,或者──」
「或者!组长的意思是──」
「在来这里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大谷说道。
「比如说?」
「这个嘛──我们正要着手调查。」
大谷说道,「我想再请教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对这位女士有没有印象?」
大谷扣出照片拿给沙奇。
「请你仔细看。年纪稍轻的时候的照片。」
「这个嘛……」
沙奇倚着头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印象。」
「这位女士是宾户老师的太太。」
「啊,──就是被丈夫杀死的那位!」
「是的。实在很悲惨。或许那孩子确实是其他男人的孩子,可是……这代价未免太过残酷了!」
「我也有同感。──不过,你怎么会认为我认识这位女士呢?」
沙奇把照片交还给大谷。大谷把照片放进口袋之后,说:「事实上,我们已经用电脑把歹徒用来胁迫死者的照片的灰烬复原了。那是一张一男一女躺在床上的照片。虽然无法看清楚男人的脸。但是,照片的角落部份没有烧掉,经过放大比对之后,知道那是男人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