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创业的人总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万一争取不到工作那就完了。因此连要拒绝对方都会不由自主地犹豫半天。
「抱歉。」
打岔的是那个姓江田的男人。
「你干什么?」社长不悦地问道。
「我是这位女士的护花使者。」
「注花……使者!」
「她已经很累了。我正准备送她回去,能不能请您不要勉强她?」
社长一时呈现出不悦的脸色。江田则以非常圆滑的语气说道:「我想您一定很了解宴会的礼仪才对。让女性喝醉是有违礼仪的做法哟?」
「嗯……话是没错啦!」
社长面有难色地说逍。
「呀!果然不愧为社长,真是明理,我看您的衬衫,领带的格调就知道您是一位见过世面的人。」
「这样吗?呀,这样的搭配可让我绞尽脑汁呢?」
「仓林女士明天还得工作。专业人才是绝对不做勉强的事的。」
「嗯……。确实是如此,我就是欣赏她这一点。」
「那,我一定会安全地把仓林女士送回家的。」
「啊,那就拜托你了。」
那位社长特地展现自己宽大的胸怀,说,「那,我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文代的肩膀,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来,我们走吧。」
江田催促道,「再让他逮到的话,恐怕就不容易脱身了。」
「好……!真谢谢你。」
「这种小事何必道谢呢?」
说着,江田便扶着文代,边走出大厅,边说道,「我去把车子开到正面大门门口。也许你到外面吹吹风,会舒服一点。」
──江田讲的没错。
一走到大门口宽广的车道,冷冽的风立刻使发烫的面烦清爽许多。
但是──好一个俏皮的男人。
巧妙地数落了那个噜嘛的社长一顿,而且还令他感到很满足。──这可不是每个男人都做得到的。
江田……。什么时候跟他一起共事过!任凭文代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一部红色的进口车停在眼前,江田替文代打开了助手席的门。
「谢谢。」
文代并不想拒绝,再说等候搭计程车的人早已经大排长龙,如果跟大家一起排的话,不光只是酒醒,甚至还有可能感冒呢。
「我把椅背调低一点,这样会坐得舒服一点。」
说着,江田把助手席的椅背往后调低了许多。
──真舒服。
「感觉怎么样?」
「嗯,──很舒服。」
文代说道,「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喏,我们出发吧!」
──车子开始往前滑动。
他说他姓江田。回去以后得翻一下名片簿。身边的名片相当多,一时实在想不起来。
是的……,不回去不行了。也许良子已经回去了。
良子……她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好像听她说过,可是──。
然后──文代突然睁开眼睛。
「不好意思。──竟然睡着了。」
说着,文代把身体坐直。
助手席的安全带已经解开,车子已经停在文代住的大楼前面。
「醒了!」
江田微笑道,「你睡得很熟,叫不起来。」
「抱歉,不知不觉地就……」
文代望着仪表板上的时钟。
「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三十分钟前。」
这段时间江田一直等自己醒来。
「──舒服一点了吗?」
江田问道,「那,我该告辞了。」
江田走出车外,绕到助手席的门边,打开车门。
文代试着想从车上下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田弯下身子探头问道。
文代吻了江田。
「仓林女士……!」
「拜托!」
文代说道,「带我走?」
「可是──」
「我需要一个温柔的人对我好。无论如何,现在──江田默默地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
当车子往前滑行时,文代心里没有任何犹豫……。
11暗示抱着购物袋的江藤俱子走上楼。
「嗨?」弓江打招呼道。
「弓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俱子问道。
「我想见你。」
弓江说道,「买东西啊!买这么多。」
「嗯,呃──」
「如果你觉得我打扰到你的话,我回头再来好了。」
弓江说的不是「回去」,而是「再来」。这一点俱子似乎也注意到了。
「算了。不过,里面很乱,稍等一下。」俱子说道。
「当然可以。──我可以在这里等吗?」
「嗯。」
俱子打开公寓的门,走了进去。
弓江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等着。
过了约莫五分钟,俱子开门让弓江进去。
「请进!」
弓江进了俱子的公寓,在沙发上坐下来。
俱子立刻端上红茶。
「──俱子的房门一直都收拾得很乾净嘛!从前就这样子啦!」
过了一会儿,弓江说道,「有什么是刚刚才收拾的吗?」
俱子看着弓江,说:「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以前不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呀?」
「你别忘了我是刑警。」
「弓江……。你是以刑警的身分到这里来的?」
「以刑警的身分,也是以朋友的身分。──或者,应该说两者兼而有之吧!」
「我不知道……」
弓江犹豫了一下,说:「我到过你上班的地方,听你的上司谈起过你的事倩。而且午休的时候也问过几个跟你共事过的女职员,我所听到的话完全不同。」
「然后呢?」
「我听说了。──你跟山仲处长的事。」
弓江说道。
俱子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也可以这么说啦!俱子从以前就是一个凡事都很认真的人。我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那个山仲不好。」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你把他给你的支票撕得粉碎,对不对!」弓江说道。
俱子瞠目结舌地望着弓江。
「──谣言真是可怕,再怎么细微的事都逃不过好事者的眼睛。」
说着,弓江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接着又说,「俱子,你应该把山仲那个家伙忘掉,恨他反而会伤害你自己。」
俱子浑身无力地笑着说道:「我真是吓了一大跳,你已经变成一个专业的刑警了。」
「哪里。逮捕杀人犯是我们搜查一课的工作。」
「然后呢?」
「我并不想逮捕俱子你。」
弓江开门见山地说道。俱子定定地盯着弓江,然后摇摇头,说:「是不是山仲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情?」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特地跑到我这里来──」
「俱子你不是去过「幸福之馆」?」
俱子倒抽了一口冷气,已经无法隐瞒了。
「那又怎样!」
俱子故作镇静地说道。
「他教你了。对不对?教你对山仲下咒的方法。」弓江说道。
俱子纵声笑了起来。一种故意装出来的笑声。
「弓江你真是爱说笑!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身为一名刑警,叹道你会相信符咒」这种事情吗?」
「我当然不信。」
弓江摇摇头道,「如果真有这种事,那也许干我们这一行的工作可以轻松一点。即使俱子你想用符咒杀死山仲,则在法律上罪名也不成立。但是,很可惜,我不相信符咒这种事情。因此,我才担心你。」
说着,弓江把身体凑近俱子,接着又说:「俱子,如果山仲真的死了,而且又是他杀的话,那么,俱子,也许你会变成涉嫌人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候,弓江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连忙用手支住桌面。
「俱子……」
说着,弓江感到眼前一阵昏花,天旋地转的。
地震……。得赶快逃才行。──俱子,快逃──。
弓江就像眼前的窗廉突然被拉起来似地,眼前一片黑,然后便跌躺在地上。
俱子战战兢兢地走近倒在地上的弓江。
「弓江……你要不要紧!」
说着,俱子又凑近审视着弓江,「弓江──」
「药效发作了。」
沙奇、岩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大师……。弓江好像死了耶!」
「没死,只是睡着了。」
沙奇把弓江翻过来仰躺着。
「她真的没关系吗?」
「不用担心。──你到外面去一下。」
「唔?」
「我要给这女孩一些暗示。这样,她就会忘了到这里来的目的。这对你们俩都好,你说是不是?」
「嗯,那……。那,我到外面等。」
「不需要多少时间的,大约十分钟过后就可以回来了。」沙奇说道。
「好的。」
说着,俱子走下玄关。
「真会调。──确实是一位能干的刑警。」
「弓江真的──没关系吧?她是我的好朋友。」
「放心好了。只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必须让这位女刑警的记忆消失才行,你懂吗?」
──沙奇的话颇具说服力。
「好的,那,我这就出去。」
说着俱子打开门走了出来。
沙奇确定俱子的脚步声走远后,便让弓江仰躺着,并打开她的前襟。
「来。──你听仔细了。」
沙奇把手放在弓江裸露的胸口上,继续说:「你绝对不可以忘了我下面所讲的话……」
弓江的呼吸开始变得有点急促,头并微微地左右摇晃。
「你听到了吗?」
弓江的头微微地上下点头。
「很好。」
沙奇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你听好,你心里憎恨着某一个人……」
沙奇的声音就像是无意识中所听到的音乐似地灌进弓江的耳朵。
「──你在干什么?」
大谷走进家里的客厅,吓了一跳。
弓江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你什么时侯进来的!」大谷摇摇弓江的身子问道:「小月──小月!」
大谷唤道。
弓江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着大谷。
「──组长。」
「你怎么啦?脸色好像不太好。」大谷问道。
弓江坐了起来,按着头,皱紧眉头。
「你头痛吗?」
「不……线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
「怪怪?」
「好像有个声音一实在我脑海里嗡嗡响。」
「声音?」
「没什么──我已经没关系了。抱歉。」
弓江嘘了一口气道:「这里……是你家,不是吗?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弓江迷惑地说道。
「你太累了,别放在心上。」
「对不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可是,我是自己跑进来的吗?」
「大概是我妈忘了锁门。」
大谷说道,「你可以起来了吗?」
「嗯。──如果你肯吻我一下,大概就会完全好起来,我想。」
大谷微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吻着弓江。
当两个人的唇轻轻接触的那一刹那──突然,两个人同时感觉到后面似乎有人正在看着他们!
两个人赶紧分开。
「妈咪,您一直默默地看着我们吗?」
「那还用说吗!情人是不容许别人打扰的,不是吗?」
大谷的母亲冷冷地说道。
「对不起,伯母。」弓江急忙致歉道。
「不敢,你是故意要让我知道,我是这个家里最碍手碍脚的人,不是吗?」
「我不是──」
「妈咪,小月她累坏了,因为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你总是护着她,你也不想想我含辛茹苦地养你这么大──」
「伯母,我该回去了。」
弓江急急说道。
「可以啊!──只是你可别到处跟人家说我吝啬得连晚餐都没留你吃啊!」
「我不……」
「吃过晚餐再走吧。──放心好了,我不会下毒的。」
大谷的母亲说道。
弓江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突如其来的心悸今弓江感到驽异。
大谷努的母亲的做法跟平常一样。但是最后总让弓江感到很窝心「这么说虽然有点谄媚」地接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