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这个想法,李云宝干脆拉着可可,走到了紫竹林内,就坐在了紫竹林内中的石椅上不动了,这边刚刚好,能把那边一群人的议论,听的一清二楚。
才甫一坐下,那头又传来了话语声。
“我倒是觉得,今日卫国公夫人必定会来!”
“咦?齐夫人,您为何会如此肯定?”
那被称呼为齐夫人的妇人,淡笑一声,这才接着出声,“呵呵,你想啊,今日六皇子府大喜,诞下六皇子唯一子嗣的,可是侯侧妃,这侯侧妃的背景,不知你们可曾知晓?”
齐夫人话音一落下,众位妇人大多都出声应和,“这是自然。”
有人还出声道:“据说这位侯侧妃,出身极北,祖上为军户贱籍,也不知道是祖上积德,还是烧了半辈子的高香,居然认了卫国公夫人为义姐。”
等这位夫人才一解惑完毕,另一个性子急的夫人忙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家老爷曾经说过,说是这侯侧妃,若不是背后傍着卫国公这杀神,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这六皇子府中!”
“诶,你们还别说,我家大人也是如此感慨过,说是当初太子与三皇子谋反,恰好的被卫国公给识破了,一举破坏了他们的阴谋,从而这沈杀神被封为了卫国公!但是大家知道的,那一回,眼下这一位可不在京城中啊,就这么恰恰好的避过了那次危机,你说这其中……”
“咳咳……万夫人,慎言!”
突兀的,一阵故意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刚才那位万夫人接下来要继续说的话。
万夫人被这么一打断,仿佛也明白过来,刚才那番话不和适宜,忙就干笑两声,岔开了这个话题。
见此情景,在场的众位夫人,这才装模作样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其中有夫人便道。
“哎呀,今日的这天气虽然不错,可这会子太阳都躲开了,天凉易受风寒,众位夫人不如移步到暖阁去坐坐可好?”
“是极,是极!”
“好,好,是该如此。”
“……”
李云宝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高高挂着的太阳,好笑的撇了撇嘴角,特么的,都是一群装逼的高手啊!
因为有这么个事情,这顿满月宴,李云宝吃的并不快活。
本以为只要自家不站出来,表示对六皇子的支持,这些流言什么的,自然会不攻而破,可让李云宝没有想到的是,这流言不仅没有停止下来,反而还越演越烈,越来越变味。
进入到了十一月,这日安哥儿还没到下学的时辰,人便匆匆赶回家来,同孩子一道而来的,不仅有誉亲王世子何晟元,还有二哥沈兴西也跟随一起来了。
李云宝对二人跟着安哥儿一道前来表示很讶异,但讶异归讶异,还是在前院跟着安哥儿一起招待了二人。
何晟元也不拐弯抹角,平日里到处瞎混的他,其实消息很是灵通,最近的这些流言,他不是不知道,可一直也没放心上,自家义兄是什么样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怎么会被这些流言所惑?
可今日自家父王早朝回府后,就直接冲到了自个的院子里,二话没说的把他拉到了前院书房,让外头的人守的密密实实的,就跟自己说了那么一段话。
“儿子,你赶紧去一趟卫国公府,你就直接问问沈夫人,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是支持立六皇子为太子吗?”
誉亲王之所以有此一问,其实在他的心底,他也是不相信沈兴南会去支持皇子的,跟他接触过的自己,是知道沈兴南的为人的,可自己再相信也没用啊!
眼下朝中呼声一片,都是上书要求陛下设立六皇子为太子的折子,美其名曰,六皇子仁孝、文武双全、早年便开始帮着陛下处理政务,且做出的成绩不俗,如今又有子嗣傍身,不立他为储君,那还能立谁?
甚至还有流言说,沈兴南也是六皇子的坚定支持者,从六皇子唯一的子嗣出自侯侧妃的肚子,这便可以看出一二。
对于这个,誉亲王嗤之以鼻,可人家说的有理有据啊,六皇子唯一的子嗣确实是出自侯侧妃,而这侯侧妃跟他沈兴南的妻子,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他刚才下朝后,在殿外听到大臣们说的这些,如果不是了解沈兴南,恐怕连他自己,这会子都会忍不住的相信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昭 告()
因为信任沈兴南,但是也在担忧沈夫人她,会不会在这里头起到了什么作用,为了怕这沈夫人不知轻重的把沈兴南拉下水,为了怕自家的傻儿子,将来会为了维护义兄干出什么傻事来,誉亲王这才有此一举。
何晟元听自家父王如此一说,他忙就急了:“父王,我那义兄您不是没有接触考验过,他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您怎么可以怀疑他”
“臭小子,就是因为老子相信他,老子才让你这不孝子去问,不然你当你父王我,有这个闲心思管这破事情?”
何晟元被自家老爹这么一骂,立马狗腿的摸了摸鼻子,傻兮兮的一笑回道:“嘿嘿,我就知道,我父王是最通情达理、英明神武的!”
“滚!”誉亲王状似恼怒。
“哈哈,好,儿子这就滚了,父王您息怒啊!”
何晟元一点也没介意自家老子的态度,笑嘻嘻的应完声,便闪身离开,直接就出了王府,去了国子监找了安哥儿。
何晟元把自己从父王那听来的,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李云宝知晓,说完便看向沈兴西,眼神示意,你丫的赶紧说事!
沈兴西得了何晟元的示意,自己搁下手中的茶杯,也跟弟妹与侄儿细细的说起自己的来意。
“弟妹,我这边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如今京畿卫的代长史,是六皇子的人!而且最近京中都在传言,说三弟也是支持六皇子登为储君的,这消息一出,咱们眼下的地位尴尬啊!”
沈兴西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沈家军历来都是妥妥的保皇党,眼下居然被冠上了,参与到皇子争位的漩涡中去,他怎么能不惊忧。
要知道,原来卫国公府之所以会被抄家,不就是因为,卫国公府也“被”参与了前太子夺位的风波么!
上一回的情况,跟这一回又有什么不同呢?
今日何晟元与二哥带来的消息,无一不让李云宝心惊,看来还是自己连累了国公府啊!
可难道自己就得被动接受这个事情么?
不行,丈夫眼下身在西北,拼死保家卫国,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丈夫分心。
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遭人诬陷怀疑,为了丈夫与孩子们,她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那么,她就得出面澄清这个事实,坚定的告诉大家,自家的立场。
但是,眼下这么副局面,她该怎么做才能与六皇子府划清界限呢?
难不成要与杏儿恩断义绝?不,这个她做不到!杏儿并没有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只是选择了自己的爱情罢了!
在与何晟元、沈兴西还有安哥儿,秘密商议了半天后,李云宝拿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次日,卫国公府便广发邀请函,请京城中各位贵勋的夫人,以及大臣们的夫人来到了卫国公府赴宴。
李云宝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这么一段话。
“近来京中留言甚多,就是我这平日里不出门的人,都听到了不少。
说来也是巧了,这留言的主角嘛,既是还牵扯到了我们家国公爷。
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弯弯绕,但是我至始至终就明白一个道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我们卫国公府,既然吃着陛下给的俸禄,那便是为了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至于我的义妹,她嫁于六皇子为妃,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干!
我不仅是她的义姐,更是一个女人,身为女子,我深知不能跟心系之人在一起的痛苦,便任由义妹选择了她的人生!
这是属于私人的决定,请不要做任何牵扯,且我也不会因为义妹的关系,而改变沈家的立场。
沈家的家训在,我们家国公爷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是给皇帝陛下干事的人!
不可能因为我一个女人家的关系而改变立场,所以,打今日起,如果再有人传我家国公爷的流言,污蔑我沈家者,那么请先问问我手中的箭!”
说完李云宝转身,取过紫琴手中捧着的弓箭,利落的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百米之外,从树上垂落下来的一片枯叶。
就在在场众位夫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李云宝接着说道。
“今日我李云宝在此告诉大家,我一个弱女子不问朝政,家中一切都听从夫君的,但凡想用我的关系牵扯我的夫君,那么请先问问我同不同意!问问我手中的箭同不同意!”
尼玛,屁的弱女子啊!弱女子能有这高超的箭术?尼玛的,你听夫君的话了不起啊!你家夫君不参与党派斗争,是妥妥的保皇派了不起啊!你还至于这么吓唬人吗?
太讨厌了!活该你被沈国公管的死死的!这是在场众位夫人的心声。
在沈国公府这一次宴客后,一直到很多年后,等可可掌管了国公府的中馈,也都没有人敢再上沈家来赴宴,实在是被国公夫人的凶残给吓怕了。
要知道,朝廷里谁支持谁,谁跟谁结党,这都是在私下秘密进行的,哪怕现在外头都在传言沈兴南支持六皇子,可毕竟不敢把这事情捅到明面上来,这可都是面子的问题啊!
可偏偏李云宝这个二愣子,乱拳打死老师傅,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京城各位大臣以及贵勋之间,在提到李云宝这个傻大姐时,都在感慨。
这二愣子虽然做事没脑子、瞎胡闹、没规矩等等,却在一番胡搅蛮缠下,表明了立场、澄清了流言,把卫国公府,公开的定在了一个忠皇党的位置上。
什么?你会认为,这么公开的,只是嘴上说只效忠皇帝没用?切,那可就小看了古人誓言的威力,也小看了名声的威力!
眼下李云宝这番言论一出,如果卫国公府突然改变立场,不要说百姓们不信,贵勋大臣们不信,就是那些想拉拢卫国公府的皇子们,他们也不敢相信了啊!
但凡有点地位、有点名声的人,怎么可能背弃誓言呢?
如果背弃了曾经的这么广而告之天下的誓言,那是会活不下去的,那是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会被人看不起,不受人待见,没有出头的机会,人人不信任你,等等的局面,都不是个人能承受的来的!所以在大圣,誓言名声真的很重要!
当然,有人可能会说,这是沈国公夫人说的,不能代表沈国公本人的立场。
可是身为沈国公的正妻,她居然出面发表了这一番言论,那么哪怕明知道是坑,身为丈夫的沈国公,也必须得跳,谁叫你自个不管好自家的媳妇,放她出来昭告天下呢?
第五百一十四章 羊 皮()
被李云宝这么不按牌理出牌,故意破釜沉舟的一澄清,这些传言沈兴南支持六皇子的流言,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只是李云宝不知道,因为她这么一个二愣子的举动,却引起了多方的关注与不满。
关注的自然是宫里的圣德帝,那不满恼怒的,正是六皇子何晟礼!
皇宫中,莫公公把一件狐皮大氅披拂在圣德帝的身上,看着圣德帝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莫公公开口道:“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呵呵。”
圣德帝一挑眉,笑着道:“老家伙,朕心情好你不开心?”
“开心,哪能不开心啊!奴婢呀,只要见着陛下您心情好,奴婢便是连睡觉,都觉着香了不少呢!”
莫公公自小就跟在圣德帝身边,整个朝廷内外,要说谁人最能摸透圣德帝的心思,那人就非莫公公莫属。
“你呀!越来越会哄朕开心了!”
“哪里,今日陛下您这么开心,可不是奴婢的功劳啊!奴婢还在想着,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陛下开怀一笑呢!”
听莫公公这样一说,圣德帝的思绪又退回到了刚才,就在莫公公入内的前一刻,圣德帝的皇家暗卫才刚刚离开,带来的消息让圣德帝不由的笑了。
他总算是没有看错人,眼下朝廷内外各大臣与贵勋、宗亲们,几乎绝大多数都上书,让自己立六皇子为储君,对于底下这些人对自己的胁迫,他也是一口老血鲠在心间。
从先太子谋反,到现太子、三皇子的谋逆,这让圣德帝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危机感,他现在其实还不老,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己立的储君打脸之下,如今他是真不愿意再立太子了!
可下头那些个跳蚤蹦跶的厉害啊,更是还牵扯到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沈兴南,这让他很是被动。
不过幸好,刚刚暗卫来报,当初自己封赏的那忠贤夫人很不错,虽然这方式让他不敢苟同,但是结果却出其意料的好!话糙理不糙啊,把某些人的脸打的啪啪响。
一想到这,圣德帝就是想畅快的大笑。
与圣德帝的得意大笑不同,此刻六皇子前院的书房内,气氛一片压抑。
六皇子面容严肃的端坐上首,下头十来名客卿在座,都在冥思苦想着对策。
“怎么,都是废物吗?本殿养你们何用?”
六皇子声音冷冷,全然不复以往那般温文尔雅无害模样,下头的客卿都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心间感慨,完了,主子发怒了。
其中一名中年文士起身恭敬行礼,而后才出声道:“殿下,眼下这局面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沈家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么殿下这么多年来塑造的形象,绝不能破坏,眼下殿下还未能登位储君,万不能前功尽弃!”
六皇子侧头看着这文士,口气有些不好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本殿还得继续隐忍?你可知,本殿隐忍了有多少年了……”
说到这里,何晟礼的语调似乎有些飘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这文士接着忙劝谏:“殿下,既然殿下都已经隐忍多年,那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啊,殿下!”
另一名客卿见上头的主子,在听完中年文士的劝解后,眉宇间显露出动摇的神态,他便一步上前急忙开口劝谏。
“就是啊殿下,如今舆论不站在我们这一边,外头的风向都在传,说殿下处心积虑的迎娶侯侧妃,本就是为了拉拢沈国公,可眼下沈夫人这一出弄出来,都说殿下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在这个时刻,殿下必须要拿出姿态来,最好让侯侧妃赶紧跟国公府多走动走动,要让世人看看,殿下是不屑于用联姻去拉拢任何人的,要让世人看看,殿下的品德是高洁无暇的,不会同外界人计较他们对自己的诬陷,要营造出,殿下从容海量、清者自清的形象来!”
这人话中的意思,何晟礼是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要让自己去作秀补救一番。
他李云宝不是信誓旦旦的宣称,杏儿给自己为妃,是自己的私人事情,不牵扯朝堂斗争么,不是宣称不支持任何一个皇子么。
那很好啊,我便成全你。我拿出高调的姿态,不介意你先前对我的一番攻击与摆脱关系,我不计前嫌大度的继续跟你正常交往,亲自登门致歉,让世人看看我是如何品行高洁,也让世人看看,你自己是如何前后打脸!
觉得此计可用,何晟礼便挥退了屋里的客卿,整了整衣裳,从容的往杏儿的杏芳阁而去。
来到杏芳阁时,杏儿正在逗着孩子,看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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