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请自己帮她拿主意来了。
如果自己能开恩赦免沈程平固然好,如若不能,那她今日的举动也能告诉某些人,沈家二房的事情,沈兴东一家人的事情,从今日起,已经不能成为牵制、构陷沈兴南的把柄了!
她居然胆子大到,敢利用自己这个皇帝,帮她的丈夫以绝后患!
可问题是,自己居然生不起气来!打心底还有些欣赏她这样的行为怎么破?
李云宝此时可不知道圣德帝内心所想,她连忙俯身告罪,“陛下过誉,臣妇惶恐!”
圣德帝摇摇头,两眼扫过跪在地上的李云宝,脸上的表情变换,假装严肃的开口。
“你今日进宫求朕,让朕赦免钦犯,难道你就不怕被牵扯其中?朕亲口下旨,株连九族,跟钦犯扯上关系,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李云宝抬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圣德帝,恳切的回答,“陛下您不会!”
“你为何觉得朕不会?”圣德帝追问。
“因为陛下是明君!”李云宝不加思考,嘴中斩钉截铁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好!好!你很好!罢了,哪怕是为了你嘴中的这句明君,朕也该给你个恩典。”
很显然圣德帝被李云宝的话,被李云宝的态度取悦了,他赞了李云宝一句,这才许诺出口,接着他朝着陶公公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陶公公见此,忙几步上前躬身回话:“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圣德帝言:“你且亲自跑一趟刑部,传朕口谕。老卫国公一身忠肝义胆,为大圣立下汗马功劳,其后人魏程平因年幼,为其父所哄骗利用,过继之事未得宗族允许,而不准其事。特赦免魏程平死罪,恢复其沈姓。”
“喏,奴婢遵旨!”陶公公领命,也不耽误工夫,直接就离开,亲自去办这事情去了。
李云宝见此心下高兴,又俯身给圣德帝磕了第三个头,嘴上恭敬的致谢:“谢陛下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告别了圣德帝,李云宝直接坐着马车回府了,并未往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
到家后,李云宝直接让人去通知了沈兴西了,让他去刑部大牢门口接人,剩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自己再操心了,相信二哥会把他们都安排妥当的。
日子如流水般的划过,沈兴南走了有差不多半个来月了。
这日李云宝正坐在廊下乘凉,突然天空飞来了一只信鸽,扑棱棱的落在院子的石桌上。
李云宝见了,脸上漾起微笑,这是沈兴南来信了。
吩咐冬青去取一把小米来,唤上冬绿把屋子里的鸽子笼拿来,自己起身走到院中,撒了一把小米在石桌上,趁着鸽子在欢快的进餐时,李云宝拿着鸽子笼,眼明手快的把鸽子扣在了石桌上。
伸手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李云宝把它握入手心,对着冬青、冬绿吩咐。
“一会孩子们就要下学了,冬青,你吩咐厨下,今日加一道酸汤鱼跟口水鸡。”
说完又看向一边的冬绿道:“冬绿,一会等孩子们过来了,你盯着他们,可不许先吃瓜果,那些等饭后再用。”
“喏!”冬青、冬绿俩分别施礼,领命各自下去了。
李云宝又看着院子里剩下的婢女,摆手示意,“都下去吧,我去小书房看会子书,有事情我自会传唤你们。”
“喏!”
李云宝进了屋子,穿过中厅往右走,经过小花厅,伸手撩开玉珠帘走入书房。
快步来到大书案前坐下,谨慎的把手心里握着的小竹筒放置在书案中央,揭开案上的墨竹圆白瓷盒,取出里边的火折子,把书案上的蜡烛点燃。
捏起小竹筒,把封口处对着烛火,让烛火的热度把封口的蜡烤融化,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里头的纸卷倒了出来。
拉开纸卷,按照上头的指示,李云宝又起身走到书架前,从第三排的书架上,取了一本大圣开国志返回书桌。
提笔蘸墨,李云宝在雪白的宣纸上,仔细的把纸卷上的密码翻译过来,搁下笔,轻轻的对着未干的墨迹吹了吹,看着上面的内容,李云宝笑的两眼弯弯。
玉炉香,红烛泪,偏照画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已达咸丰,平安,勿念!
虽然只有一首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李云宝能读出丈夫在写这封信时的心情,更能读懂他的思念,也能读清他想表达的话语。
第四百五十四章 传 书()
呆呆的傻笑了片刻,低头想了想,李云宝提笔给沈兴南写起了回信。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写好后,李云宝搁下笔,小心的把纸条卷好,谨慎的把纸卷放入小竹筒内,吹灭蜡烛,就着热蜡把竹筒封好口。
“来人啊!”李云宝唤了一声,在外间候着的婢女冬蓝闻声而入。
冬蓝朝着李云宝福了福身,询问李云宝道:“奴婢在,夫人有何吩咐?”
“冬蓝,你去院子里把信鸽带过来。”
“喏!”
等冬蓝把信鸽笼提如屋中,李云宝把小竹筒重新绑在信鸽腿上,又给信鸽喂了一把米,给它喝了些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身子,商量似的说道:“小鸽子,又得辛苦你了,希望你能平安的把信带到!”
说完李云宝打开笼子,把信鸽捧了出来,走到大窗户旁边,松开双手放飞了手中的信鸽。
看着鸽子带着信远去,直到最后看不到一丝踪影,李云宝在幻想着,沈兴南收到自己的回信,他会是怎么样个表情呢?呵呵!
信鸽放飞后的三日后,何晟元匆匆的来了一趟国公府,给李云宝带来了一个消息。
先前太子、三皇子谋反,一干亲信追随者都被杀的被杀,被抓的被抓,各个都已经伏法,可唯独跑了一人。
这人便是太子的大舅兄,被调任银州驻守的大将军程天阳!
说是等银州收到京城的旨意,派人去捉拿程天阳时,他已经畏罪潜逃了。
这对李云宝来说是一个坏消息,对沈兴南来说,事情可能更加严重。
银州是西北的一个重要门户,与宁州互为犄角,挟制着北狄与西藩。
此次接连失去的张掖与金乌,就在两州之间,那么程天阳的失踪,到底会给眼下的局面带来什么意外,现在还不得而知。
只希望一切都不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李云宝祈祷着!
沈兴南带着圣德帝的圣旨,一路急行军赶往西北,途径洛阳、咸丰之时,都已经在各方抽调了一些精锐补充。眼下的征西大军虽然杂,但也不是先前那样,战力不足一半的样子了。
此次征西的这一场战役,可能是自己两辈子以来,最难打的一次,沈兴南打心底有这么一种莫名的感觉。
大军一路日以继夜的进发,这日半夜将将行到平凉,前方就有斥候匆匆来报。
“报……”
斥候被带到沈兴南跟前,来人抱拳跪地语气急迫的禀报:“报大将军,前日武顺城破,守城将士全数战亡……”
黑夜里,沈兴南两眼盯着武顺的方向,眼中闪过冷厉,对着身边的将官吩咐。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两日后必须赶到白川驻防!”
“喏!”
集合过来的众将官领命,接着旗管迅速行动开来,把命令通传了下去。
等众将官离开后,沈兴南让侯海找来了张大力,“大力,你领五千骑兵为先锋,必须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到白川支援,如今武顺失守,白川恐怕危已!”
张大力懂得沈兴南的意思,而且这么多年来,大家一起相互扶持着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他相信沈兴南做出的任何决定。
“大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所能!”
眼下要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到白川,这很难,非常难!但是再艰难,他也得拼了命的做到!
送走了张大力的先锋部队,沈兴南等一干人马也丝毫不做停留,卯足了劲的拼命往前赶。
还算幸运,等沈兴南一路急行军赶到白川之时,张大力的先锋骑兵,早已经在沈兴南要求的时间勉强赶到。
当时北狄也有一小股先头部队来到了白川地界,可能是对方见到了大圣援军骑兵的到来,居然也不攻城,直接就撤离了。
张大力当时得到的命令是,到白川支援驻防。
所以他并未擅自行动去追击敌人,一切还得等大将军到了再议。
等沈兴南风程仆仆赶到白川,大军安营扎寨时,张大力忙跟他禀报了这一消息。
沈兴南都顾不得脱去身上的铠甲,直接在白川城外,刚搭建起来的大帐中铺开了地图。
取出毛笔,蘸上朱砂,把张掖、金乌、武顺都圈了起来,随后视线沿着这三处直线而下,停在了白川之上。
直到一滴朱砂落在图上,沈兴南这才从思绪中清醒过来。
把毛笔搁回笔架上,沈兴南的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闭上眼睛在思考。
假如自己是敌方的主帅,那么眼下,自己会怎么做呢?
“来人!”
忽的,沈兴南睁开双眼,手上停止了有节奏的敲击,开口唤人。
“大将军有何吩咐?”
大帐外待命的士兵听到帐内传来喊声,忙转身入内,单膝跪地抱拳回禀,等待着沈兴南下令。
“速去传各位将军前来主帐议事,不得有误!”
“喏!”士兵领命而去。
等十位将军赶到主帐后,沈兴南秘密的召开了一个会议,给他们都各自安排了任务。
等这十位将军离开后,沈兴南又命人秘密找来了吕常山、张大力、葛巨人等亲信之人,同样的,也给他们都各自安排了任务。
等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安排下去后,沈兴南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吃了几口干粮,这才就着灯火,从怀里仔细的掏出了一个荷包,轻轻打开荷包,沈兴南取出了一个小竹筒。
原来这是李云宝的传书,信鸽早就已经把它送到了沈兴南手中。
只是大军除了在洛阳、咸丰停留了短暂的时间,让沈兴南得空给李云宝去信报平安外,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军都是日夜兼程的在赶路。
作为一军主将的沈兴南也并没有搞特殊,自己跟着平常士兵一样,都是风程仆仆的赶路,所以,收到了回信,沈兴南也没时间看,只能小心的保管好。
今日终于赶到地方驻扎,沈兴南忙里偷闲的,掏出信来查看。
看着妻子写的这首词,沈兴南宠溺的笑了。
握着纸条,沈兴南把它埋在心口处,感受着妻子带来的温暖!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离妻子更近些一般,仿佛这样,他就能感受到妻子身体的温暖一样!
“阿宝,乖乖等我回家!”
夜已深,风未停,沈兴南提笔给远在京城的妻子回信。
第四百五十五章 分 兵()
武顺城内,北狄最高将领,孛尔只斤。瀚达坐在县府衙后院,前大圣官员的府邸中,听着自己手下的探子前来回报。
“禀报大帅,大圣的援军已赶到白川,我们的先锋骑兵在昨日与之相遇,因没有大帅的命令,我们的先锋占时先撤回了武顺。具探子回报,大圣援军到达后,已在白川县外安营扎寨,兵力约莫有十万……”
屋内的一干北狄将官,听完来人的禀报后,都纷纷出言询问瀚达。
“大帅,我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拿下白川?”
“大帅,大圣人历来狡猾,如今他们援军已到,我们能拿下白川么?”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
大家各抒己见,乱哄哄的争论着。
瀚达抬手示意众人闭嘴,他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对着在场的众人道:“大圣援军有十万,在我们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又不知敌人此次带兵前来支援的大将是何人,在一切都没有明朗之前,我们静观其变。”
“遵命!”
等众人领命,瀚达又吩咐:“博古,你带领细作去好好打探一番,最好能查清楚,这回大圣带兵的主将是谁?为人性格如何?也需好好查查!”
等人都离开,瀚达看着白川的方向出神,心里想着,我们北狄的勇士,可并不都是有勇无谋的武夫!
当夜白川城外的大圣驻扎点,巡逻的士兵正在执勤,站岗的哨兵也都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不同。
主账内,沈兴南换好夜行衣,拍了拍此刻正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人肩膀,“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大将军且放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属下都有经验!”
这人爽朗的应答,沈兴南再次拍了拍这人的肩膀两下,然后带着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侯海,悄默声的离开了。
葛巨人看着侯海离去的背影,很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我也想去,为什么非得让我留守?”
那留在帐内,刚才还与沈兴南说话的男人,开玩笑的锤了锤葛巨人的胸脯,调笑道:“葛将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您是大将军的亲卫呢?如今您还是得好好的护卫着我才是!”
“滚犊子!”
葛巨人佯装发怒一脚踹出,那人忙飞身闪开。
如果此刻有人进入大帐,便能清楚的看到这人的面目。
原来这人名叫辛五好,如果正面看到他的脸,长的跟沈兴南倒是不像,可如果撇开脸蛋来说,不管是侧面还是背影、身形,那几乎跟沈兴南一模一样!假若戴上头盔不见脸的话,真可以以假乱真啊!
上一回沈兴南突然离开,也是这人哄骗过了那名太子派来的监军!
按照沈兴南的计划,今夜大军就要兵分两路,奇袭武顺与金乌。
由七名将官带领大军的七万人马赶往武顺,据沈兴南分析,眼下武顺刚刚被北狄拿下,那北狄的大军很有可能就驻扎在武顺。
而自己则是带领,他亲自从京畿卫领出来的两万沈家军,连夜奔袭金乌。他估计,那边北狄留守的军队应该不多,自己这两万精英应该足以应付,而且他也没说要脑子不好的去正面攻城啊!
在妻子的空间里,他可是学习到了不少的先进军事知识,如果不能学以致用,那不是很浪费?
况且,兵者诡道也!
最后剩下的一万大军,沈兴南安排这些人依然外紧内松,要给外人感觉到,这白川城外驻扎的大圣军队,到了这个地方后,就驻扎在这待命不出的假象,要给北狄唱一出空城计。
九万人趁着夜色,全部分批的秘密潜行出营,再分成几批人马,秘密朝着目的地进发。
吕常山因为也是只老狐狸,沈兴南让他带着一队百人的闪电特种队,跟随着攻打武顺的七万大军前进,必要时候,他们就得承担着破城的重担。
九万人要秘密转移前进,这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容易。
当然,沈兴南他们得以胜利的进行,这还多亏了北狄人的自大狂妄。
在他们看来,这大圣的援军才刚刚赶到白川,什么都还没有摸清楚的情况下,按照以往大圣的作战风格,是不可能立刻就开战的。
所以这会子,北狄人还都沾沾自喜的窝在武顺,瀚达也才发布了探查沈兴南消息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