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宝感慨,小孩子这忘性可真大,风来雨去的变脸,说好就好!
马车前行经过了廖敏几人,一直背朝大街的廖敏与沈碧珍,母女俩并未看到打马前行的安哥儿,沈程宗的心思则全部被别的事物吸引,也不留心街面上的变化,只有面对着街道的沈碧珍,看到了街道上这一队人马的经过。
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那打马走在前头的男孩甚是眼熟,她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像三叔。
难道?这人是三叔家的安哥儿不成?
第四百一十七章 惨 况()
“死丫头,我在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听不到吗?”
廖敏气急败坏的骂着跟前的沈碧珍,看到她居然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越想越来气,不由的愤恨出手去拧沈碧珍的耳朵。
今日廖敏领着儿女又上娘家去了,秋风没打到她与孩子们都被关在了门外,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廖家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地位。
兄长们丁忧重回京城,花了许多的钱财,这才在京里谋了个官位,只是日子过的也紧巴巴的。
刚开始的时候廖敏找上门去,颐养天年的母亲还会漏些体己救济自己,可渐渐的次数多了,这矛盾便露了出来,事情发展到今日,娘家人根本就不再让自己进门。
他们现在住在太子妃郊外庄子里,是一处破败的农家小院,这还是因为有魏公公的照拂,本来如果丈夫能老实的过日子,她也不至于回娘家打秋风。
可架不住沈兴东那个祸害,自身啥本事都没有,整日整日嚷嚷着要报仇就算了,也没见他发奋图强,反而日日醉生梦死,没银钱了就对自己拳打脚踢。
眼见着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儿女一日日的长大,廖敏也是没法子了,在家就带着两个女儿做些针线活计,得些个铜板也好补贴家用。
夜里李云宝把今日见着廖敏的事情同沈兴南说了,沈兴南知晓后自己忙派人去查了这事情。
上一回妻子在极北被沈兴东劫走,沈兴南就知道这家伙在给太子办事,回京后因为一直忙碌,也没能抽出时间来去解决他。
今日忽然听妻子提起此事,沈兴南心里便有了主意,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他。
海红儿因为生产在即,沈兴南便未派出侯海前去查探,改让叶秀才去查清沈兴东的近况。
叶秀才带着人经过明察暗访,三日后,沈兴东的一切消息,都具无细靡的呈现在了沈兴南的案头。
原来太子经历军饷案被圣德帝斥责后,太子便被罚去了守太陵,如今回京又忙着重夺权利的大事,自然就没有时间惦记他这个小罗罗,可这并不代表沈兴东如今的日子就好过。
沈兴东虽把庶子沈程平送给了魏公公为子,但随着魏公公随着太子去了太陵,沈兴东平日狗仗人势也欺辱了不少人,结果靠山一走,沈兴东连带着廖敏几口人,便都被撵去了郊外的一处庄子上。
就是到了庄子上,沈兴东还继续作死,本身是个没本事的,眼见着太子失势,靠山魏公公跟着倒霉,他觉得报仇无望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每日里喝酒赌钱消磨时光。
在庄子上不干活,自然就没有粮食吃,一开始还有廖敏靠着娘家的补贴,尚且能勉强度日,可随着沈兴东不断的作死,随着廖敏娘家不再接济,沈兴东便失去了买酒、赌钱的资本,廖敏一旦拿不出钱财,便会换来沈兴东的拳打脚踢。
沈兴南看到这里,心里便有了主意。
像沈兴东这样的人,如果真是一刀结果了他,自己反倒觉得这是便宜他了。
他得让这人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感觉,想必廖敏也厌倦这个男人无休止的打骂了吧!如此他便送她一份大礼。
当夜沈兴南便同李云宝交代,说明要去北大营视察,估计需要两日的功夫才能回来,李云宝也不做怀疑,表示知道后,夫妻二人便歇下了。
沈兴南次日便领着亲卫直奔北大营,只用了一日,沈兴南便处理完了北大营的公务,次日沈兴南领着心腹直奔沈兴东所在的京郊。
处理沈兴东的事情,沈兴南不打算让属下插手,妻子的仇他要亲自报,给下边的人放了个假,让他们在最近的城镇等候自己,沈兴南换了身衣裳便独自出门去了。
根据叶秀才禀报上来的消息,自己查探到了沈兴东的去处,亲眼看着沈兴东从赌窝出来,又怒气冲冲的去小酒馆赊了酒,眼见着他拎着酒就要回家。
沈兴南趁着夜色,悄默声的跟在沈兴东的背后,准备等到了合适的地方就动手。
今日沈兴东在老地方赌钱,输了有八十个铜钱,心情坏的不得了,跑到常去赊账的酒馆赊了一壶酒。
今晚月色好,如果此时路上有人的话,绝对能清晰的看到,这通往庄子上的道路上,此刻正有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着,看模样应该是喝醉了,没看到那人手中还拎着一个小酒坛子么!
十一月份的京城很冷,晚上更甚,北风呼呼的吹着。
此刻喝的醉醺醺的沈兴东正一步一晃的往家走,除了呼呼的北风,伴随他前进的,还有偶尔从路边人家传出的狗叫声。
“滚,都给爷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泥腿子也敢嘲笑爷?呃……爷,爷堂堂卫国公府的大郎君,爷是天上的云彩,云彩……”
沈兴东今日去酒馆赊账受了气,好不容易死皮赖脸的赊回了一坛酒,因为生气都没忍到回家再饮,直接在回来的路上边走边喝。
走了大半程,沈兴东这会也醉的差不多了,醉酒是最好的逃避方式,这会子他便能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感想,能任意妄为的咒骂诅咒。
沈兴南是不准备要沈兴东的狗命,所以动手的地方就得选好,离他家太远了还不行,万一还没给他提溜回去就被人发现,自己丢下他却无人救治,让他轻松死去,那岂不是太便宜他啦?
就在快要进入庄子的范围后,沈兴南决定动手,一个纵身飞到沈兴东前头堵住了去路。
沈兴东这会子醉的迷糊,根本没看清楚拦住自己去路的人是谁,酒壮怂人胆的叱问:“前方何人,居然敢……敢……敢挡住沈爷我的去路,去路!”
沈兴南冷冷道:“寻你报仇之人!”说着便欺身飞上前来。
沈兴东顿时被吓的酒醒了大半,努力睁了睁眼睛,借着月色,在看到飞身上前来的人是沈兴南时,沈兴东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要逃。
沈兴南哪里容得他逃掉,迅速上前一腿踢出,沈兴东胸口被踢个正着,应声飞出去好远。
沈兴南二话不说再次飞身过来,一把抓起正着地上乱爬想要逃命的沈兴东,只听咔擦咔擦几声,沈兴南由上至下,手脚麻利的捏碎了沈兴东的手骨与腿骨。
第四百一十八章 恶 果()
沈兴东吃痛惨叫出声,可这声音却丝毫未传出,因为沈兴南早有周密的计划,从跟踪沈兴东开始到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心底推演了数次。
在捏碎沈兴东骨头的前,他已经预先点了沈兴东的哑穴,这会子沈兴东哪怕疼的肝肠寸断,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有那止不住往下掉落的泪水,暴露出了他此时所遭受到的非人折磨。
沈兴南把沈兴东如丢破布娃娃般的丢在地上,满眼冰冷的盯着沈兴东蹲下,从靴筒中拔出匕首,捏开了沈兴东的嘴,手起刀落、鲜血横流,沈兴南解开了沈兴东的穴道,便听到了沈兴东嗓子里发出的呜呜咕咕声,同时伴随着鲜血从口中溢出。
做完这一切,沈兴南这才从容的站起身,掏出手绢,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匕首,连同手上溅到的鲜血擦干。
沈兴南邪魅的冷笑,对着沈兴东道:“好大哥,我无比期待你好好的活下去!”
沈兴东:呜呜呜呜……
“莫要这样瞪着我,我知道此刻你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可你要知,眼下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呜呜呜呜……”
沈兴东怒目瞪着沈兴南,沈兴南看着他的目光,心里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
沈兴南却只道了一句:“你若只是针对我一人,也许我会忍让容你,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怪只怪你动了我在意的人!”
说完这些,沈兴南这才提溜起沈兴东往庄子上走,一路潜行到沈兴东的住处,见破败的小院中还亮着微弱的灯,沈兴南二话不说把沈兴东丢入院中。
“砰!”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声响不算太大,依然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廖敏本来在屋子里领着二个女儿做针线活,正想着今日赶紧把这活计结束了,明日好拿着进京去换回银钱,家里的米已经吃光了,她们都可以饿着但不能亏待了宗哥儿,这是她的命根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突然听到外头有声响,廖敏慌忙的起身道:“赶紧的把这些都收起来,莫要让你们父亲看到了,不然他肯定会夺去换酒!快,快,你俩动作快点要藏好了,我去看看阻一阻。”
沈碧玉与沈碧珍俩人慌忙的收捡桌上的针线活,还没藏好,外头便传来了廖敏的惊呼。
沈碧珍一把拿过沈碧玉怀里的东西,连带自己怀中的一起,一股脑都包好,迅速的藏到了碗橱与墙壁的夹缝间。
藏好东西沈碧珍这才出门去看,沈碧玉紧跟其后,而沈程宗则还在另一间屋里炕上睡觉。
廖敏来到院子,借着月色便看到了满身是血,此刻如泥一般软瘫在地的丈夫。
她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但这动静却只引来了沈碧玉跟沈碧珍,周围邻居却无一人出现。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这隔壁住着的这沈家男主人是个混不吝啬的,经常打骂妻儿,今日想必也是同样的事情,邻居们都习惯了隔壁会动不动就发出异样声响了。
沈碧玉一出屋子,看到院子里躺着的父亲,她被吓的有些傻眼,同时心底却又无比庆幸,她甚至在心底希望,这个如恶魔一般的父亲就此死掉就好了!
沈碧珍别看年岁比沈碧玉小,但是经历过姨娘早逝,弟弟被卖的事情后,她心底的城府很深。
小心的上前查探了一下沈兴东,发现这人还没死居然还有气,沈碧珍就在心底琢磨开来。
如果沈兴东就这么死去就太好了,他活着自己还得日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自己也会被他卖掉,如果他死了,相信自己家里剩下的人会过的很好。
母亲嘴巴虽毒,可这些年来也没有抛弃自己,好歹给自己一口饭吃,她沈碧珍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
但如果能活的更好,那为什么自己不去争取呢?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都已经不能称之为父亲了,他从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心底有了决定,沈碧珍走到廖敏身边道:“母亲,咱们还是先将父亲抬到屋里再说。”
“哦,好,好!”
廖敏得了提醒,这才回过神来,母女三人一起连拖带拽的,把沈兴东弄回了屋子。
沈兴东被弄进了屋子后,沈碧珍先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前来查探看热闹后,沈碧珍这才连忙把门关上。
此刻廖敏忙打了热水给沈兴东擦拭,嘴中还喊着沈碧玉,让她去隔壁屋子喊宗哥儿起床,让他出门去寻个大夫前来给沈兴东医治。
沈碧玉心底虽然有想法,可母亲发话了她也只能遵从,正要去隔壁喊弟弟,不想被关门进屋的沈碧珍拦住了去路。
她拉着姐姐走到廖敏跟前,想了想才带着决绝的开口:“母亲,您忘了前些年这人做下的丑事么?还是您忘了自己身上那伤了又好,好了又伤的伤势?更何况请医得要银钱,他伤的这么重,那得花多少银两才行?而我们却连买米的铜板都没有了,母亲!”
廖敏正在给沈兴东擦脸的手顿住了,她有些呐呐的道:“你什么意思?”
“母亲就这样吧!让他就这样吧!如果他能熬过去,那以后就让他天天躺在床上也好,起码不会在因为喝酒赌钱的事情而责打我们。如果熬不过去,那也是他命不好!咱们手上连十个铜板都凑不齐,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对啊,娘,就让他这样吧!女儿不想日日都过的这么辛苦,如果没有这人,我们努力一点起码还能吃饱穿暖啊!”
“呜!呜!呜!呜……”
沈兴东本来因为失血过多,人就有些迷糊,等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家,廖敏这愚妇正在给自己打理伤势时,他是松了口气的,能活着真好!
可当他听到,自己生的两个小畜生,居然敢让自己自生自灭时,他愤怒了!
因为手脚具断他无法起身,便是想暴怒而起打人也做不到,只能是在炕上扭曲,两眼血红的瞪着两个小畜生。
是啊,或许她们说的是对的,也许就让沈兴东这么熬着才是对的!
当几年眼前这人与生母做下那等丑事时,自己便知道这人的个畜生;在亲眼看到他处理曹姨娘一事时,自己便知道了此人内心的凉薄;在他为了往上爬,把亲身儿子都出卖时,自己深刻体会了他的冷血。
第四百一十九章 难 产()
自己这几年能熬过来,连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以往她都被女戒、女则给蒙蔽住了心神,她总认为,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在这个世道里难以生存,可她却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冷血自我的丈夫,还不如做一个寡妇来的强。
起码不会被打骂,起码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她能养活孩子,能吃饱穿暖啊!
廖敏咬咬牙,心底被沈碧珍勾起的念头压过了一切,最后才狠心道:“好,就让他这样吧!”
廖敏说完也不再费心思给沈兴东处理伤势,巾子一甩,拉着两个女儿去了隔壁屋,只留下沈兴东一人躺在炕上。
院子外阴暗处,沈兴南凭借着过人的耳力,把屋子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得知事情按照自己预计的那样发展,沈兴南这才勾起笑意纵身离开。
沈兴东今夜从又气又怒到又惊又惧,最后到不甘与愤恨,也不知道是他求生意志被激发了,还是沈兴南手下有分寸的缘故。
沈兴东经过这一遭非人的折磨,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虽然活了下来,可毕竟口不能言、四肢已残,他的余生便只能在床上度过。
廖敏把院中的柴房收拾了出来给沈兴东住,因为这人瘫了,屎尿都不能自理,拉在屋子里太埋汰了,所以一家子人最后商议决定,把他搬到柴房,让他自生自灭。
一开始的沈兴东还侥幸自己能活命,可随着日子长了,自己变发现,他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每日里廖敏会给自己端一碗清粥喂自己,他一个大男人,这点东西如何能吃饱?
还有满屋子的屎尿味道,沈兴东只觉得自己身处地狱,在他活够了,等狠心决定要一死一了百了之时,他却发现自己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不提沈兴东接下来该受到怎样的折磨,沈兴南解决完这个祸害后,心情满是愉悦的准备回家抱媳妇。
马上又要过年了,自己得趁着沐休陪着妻儿去逛逛,得给忠叔与舅舅置办些年礼送去。
离着沈兴南处理完沈兴东回来的日子又过去了几日,李云宝这日正在院子里听着紫琴的汇报,这几日李云宝跟着丈夫出门好好的逛了逛,买了不少的东西。
李云宝按着往年的年礼,今年送给忠叔与舅舅的年礼,比照往年的都加厚了一成。
今年安哥儿婚礼办得急促,等忠叔与舅舅收到消息让人带回礼物时,安哥儿的婚礼都已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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