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子撑腰下,他的『男宠』趾高气扬地召集众人,看他大展威风。
只见西门人仪两手平举,各拿著一根以木板夹住的铁枝,由草源中心开始慢慢走。足足走了大半个草原,直把跟在身後的人都累得瘫掉才停下脚步。这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西门仪手上的本是平行铁枝忽然自行转动成交叉状。
西门仪欢呼一声,叫道:「是这里了,快挖。」
众人都没有反应,连日影都呆住了。
「仪,你这是干什麽啊?」
西门仪懒得解释,抢过村民手中的长竹杆,倏地跃起借力往地上一插,竹杆好像插入豆腐般直没至柄,把众人吓了好大一跳。
「很快,清澈的水就会像喷泉般涌出。」西门公子得意地笑。
半个时辰後。
「呃。。。。。。可能不够深。」得意洋洋的脸有些挂不住。
王子影点点头,命整族人去挖掘。
又过了一个时辰。
所有人的脸都带著怒气,王子殿下的威风快要罩不住了。
「仪,大家都累了,不如。。。。。。」
「不行!一定要挖到。」男人斩钉截铁,双眼发光,脸上露出罕见的坚持,「有炸药吗?给炸一炸!」
「影儿!」、「王子!」血姬和众元老怒叫。
日影犹豫,此时西门仪握著他的手,深情地说:「相信我,地下一定有了不得的东西。」
日影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原来我是昏君呢。
「我相信西门公子,假如你们相信我,请依他的话去做。若不,我也不勉强,就算没人帮忙,我们二人都会继续下去。」说著日影扛起工具,身先士卒。
看著王子殿下坚决的神情,众人心中悲愤又无奈,可是谁也不忍让王子吃苦。
「啊~」这时候,十多丈坑下忽然隐约传来尖叫。
「找到水源了?」日影颤声问。
「没有水。。。。。。」
没有。。。。。。无力地闭上眼睑。
「可是。。。。。。王、王子殿下,有、有、有黄金啊!这是个金矿!!」
看著黄澄澄的金块,众人都呆了。有了它,他们以後也不用捱穷,可以买水买粮食买牛羊。
「啊~万岁~万岁~王子殿下万岁!」
一片欢呼声中,日影紧紧拥抱西门仪,高兴得说不话来。
「影儿影儿,」钱鬼见到黄金也很高兴,「要好好赏赐我啊。」
「好,你要什麽也可以。」日影哽咽,这次无论他要赏西门仪什麽,也不会有人反对了吧?
「真的?」西门仪笑弯了眼睛,狮子开大口道:「我要金矿纯利的一半。不过份吧?全是我的功劳啊,而且你也答应了。」
话声才落下,在场所有人一片死寂,全用卑鄙夷的眼光看他。
「怎麽?我应得的啊。」钱鬼叫屈。可是族民风纯朴,财产素来由王均分给众人,从来就没有一人独享的观念。西门仪此举无疑惹人反感。
日影看著眼里,头都痛了。他不是舍不得黄金,而是、而是这冤家怎麽老在关键时刻给他捣乱?!他八成是故意做出这人神其愤的行为的!!
「噢,除了赏赐我,也得赏赏这小美人。」西门仪突然省起,在人群中抱起了珍珠,「来,小美人,把你刚才说的,再跟大家说一遍。」
於是珍珠呱呱地把她家的事又说了一遍,众人知道误会了智者。
「原来智者早发现金矿,才带大家来定居的,他还传下一套这麽神奇的发掘矿脉的法子。」日影叹服,又道:「是我们欺了你家,可怜的珍珠,我要怎麽补偿你呢?你可有什麽想要的?」
珍珠摇头,懂事地说:「王子殿下,不会赏赐我。因为你已赏了西门大哥,他是我夫婿。」
「你夫婿?!」
西门仪急得叫道:「喂喂,好珍珠,不要胡说啊。」
「我没胡说,嫁妆都给你了。」小小的手指点向西门仪手中的薄册。
「是借的!是借的耶!我们说好你不掉,我才负责啊。」
「为了让你负责,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嫁掉。」珍珠得意地笑。她是智者女儿,可是很聪明的。
「影儿,你想办法啊。」西门仪几乎昏倒,他西门公子是属於天下美人的,怎能栽在这十岁不到的丫头手上?就算她是小美人也不可以!!
日影寒星似的眼眸盯著他,脸色忽地一沉,冷道:「西门仪,你竟敢骗取我族女子的嫁妆?我要好好惩治你!」
「影儿,你不是当真吧?你跟个小女孩吃什麽醋啊?」
「谁吃醋?」板著脸,王子殿下宣判:「我决定,宣布你们的婚约无效!珍珠不能嫁你这样的人!」
「嘘,幸好。。。。。。」他几乎虚脱了。
「还有。。。。。。」
「还有?」
「你的财产,就是那个半个金矿,充公!平分给大家。」日影大公无私判决惹来连连采声。
在一片『王子万岁』的欢呼下,忽然有人叫道:「西门公子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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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金矿啊,黄澄澄的金子啊,就这样没了。西门仪天天躺在床上呼天抢地,几乎心痛得死去。日影也日日守在床边,赔尽了小心,最後承诺将来把欠下的款项两倍归还,二人才言归於好。
在接下来的日子,日影继续为振兴族而忙碌,西门公子侧依然投置散。而族人利用智者留下的手记,终於找到水源。有了黄金支持,众人大兴土木,荒芜的草原日渐兴盛起来。
三个月後。
「西门大哥,你在干麽啊?」珍珠好奇地看著正在描描画画的西门仪。
二人虽做不成夫妻,但也成了忘年之交。西门仪著无聊,经常带著她攀山涉水,把草原一带的地势摸得烂熟。。
「我在画地形。」西门仪微微一笑。在山峰上远眺,附近的地形一览无遗。
珍珠听罢也不多问,这些事她见她爹做多了,也不觉奇怪,只管乖乖在一旁玩耍。
焉地,一只鸽子飞快掠过,在半空漂亮地拐了个弯,轻巧地落在西门仪肩上。
「啊!小白又来了耶!」小女孩又叫又跳,熟络地喂鸽子吃玉米粒。
西门仪笑了笑,解开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径自看起信中内容。半晌,俊朗的脸上蒙一层阴影。
「珍珠,我们走了。」匆匆回了信,西门仪抱起女孩。
「走了?那什麽时候可以再见到小白?」
「过几天吧。」西门仪哄道:「珍珠,记著啊,今天的事。。。。。。」
「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你跟我的秘密。」小女孩露出笑容,能跟倾慕的人共享秘密,她欢喜极了。
西门仪匆匆回到帐篷,见到日影已经在等候。
「影儿,我刚好要找你。这事很重要,你要细心听好。」
「啊?」王子殿下一怔,他难得排开公事,抽身陪伴西门仪啊。
「你听著,金狼族大军来犯,相信三天内就会兵压草原。」
「什麽?」日影一震,脑筋急转,「是因为黄金,我们得到金矿後,行事太张扬了,引起其他人注意,所以被金狼族发现了。」族跟狼族仍世仇,自族实力转弱後,一直东躲西藏,逃避金狼王的追杀。
「嗯。」西门仪点点头。
「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管束他们,惹来今天祸事。」日影自责不已。
西门仪紧抱他:「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快点安排大家避难。」
日影点头,二人才步出帐篷,血姬忽然带著大批兵马,把二人重重围困。
「姑姑,你干什麽?不要开玩笑,金狼族正领兵攻打我们。」
「我知道。」血姬冷笑,「所以我先要肃清内部。人来,拿下奸细!」众人矛头直指西门仪。
「停手!你们凭什麽说他是奸细?」日影大怒,往西门仪身前一挡。
「凭什麽?你看他们是谁?」血姬打个眼色,三个黑衣人被押上前。
「黑鹰。。。。。。是你们。」西门仪呻吟一声。
「公子,属下该死,可是他们人多,而且那婆娘会妖法。」三人羞愧垂头。
「哼,我老早怀疑西门仪混入我们族不怀好意,他果然暗中跟外人勾结,幸好我早派人密切监视他。」血姬看侄儿一眼,叹息道:「影儿,姑姑早跟你讲,西门仪不可靠,他始终是中原人,是凤骁的人。」
日影浑身一震,颤声说:「这几人是他旧部,心怀故主跟随而来,也不见得有恶意。」
「你还要偏帮他?!」血姬大怒,「好!我让你死心!岩长老,给他看! 」
岩长老呈上几张信笺,上面全是看不懂的暗号,可是其中几张,却是一眼就看得出的行军地形图。
「这还不足以证明西门仪引金狼族攻打我们?好狠的中原人,想借金狼族之手歼灭我们。」
「对!太可恶了!杀了他!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时间杀声四起,日影茫然了。他看看周围成千上万的人民,再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西门仪。
「仪,你没有出卖我们,对不对?你说啊。。。。。。」
「你分辩呀!替自己分辩啊!再不开口你就要死了!你说话啊!我会相信你的!你说啊!」微弱的声音渐渐尖锐,见西门仪始终一言不发,日影几乎崩溃。
「影儿,你还是执迷不悟,太令姑姑失望了。」血姬长叹一声,探手入怀,正想掏出族至宝冷月弯刀。
日影眼利,看不到不禁一震。冷月弯刀是传国信物,代表了至高君权,血姬这时候拿出来是要废除他!
不!这时候他绝不能失去权力!
日影当机立断,下令道:「西门仪等人通敌,证据确信,令立即关下天牢,容後发落。」
「影儿,你终於想通了?」见侄儿回复冷静睿智,血姬激动得眼泛泪光,「快把这厮处死!!」
「当务之急是带领大家渡过危难,一切恩怨暂且放在一旁。西门仪通敌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审理。」日影言之有理,而且气势强硬不容反驳,众长老也不便坚持。
於是,一场风暴以西门仪等人下狱待判为终结,英明冷静族王子不动声息化解被贬危机。在轰然的欢呼声中,没人留意到日影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
阴暗的大牢,粗如儿臂的铁鍊,西门仪被紧紧锁在墙上,而他的几名兄弟也被分别囚禁起来。
乐天的男人即使面对困境依然从容不迫,心情轻松得睡起大觉来。
直到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西门仪才缓缓睁开眼。
「情况怎样了?」
「金狼王亲率十万大军,从东南西三面包围我们,现正慢慢迫近。我们多是老弱残兵,别说突围连逃都来不及。」
「影儿。。。。。。」
西门仪深深叹息,日影一脸颓丧,二人都没提及勾结敌人或下令囚禁的事。
「那你有何打算?」
「战至最後一人。」日影神色决然。
「傻影儿,留得青山在,那怕无柴烧!打不过逃,逃不掉降吧!与金狼王谈谈,你拉不下脸我替你去说!」
日影摇头,淡然说:「族人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西门仪心痛地闭上眼睛,忽然听到一叮叮当当。
「影儿,你干什麽?」
「你走吧,以你武功即使身在战场也足可脱身。」谈说间西门仪身上一半的束缚已被解开。
「放了我你怎生交待?」西门仪以自由的手捉住日影的手臂。族人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日影放他等於与全族为敌。
「明日大军压境,族将没一人生还,还说什麽交待呢。」日影耸肩。
「你就这样相信我?连问都不用问?」
「还有什麽好问?族灭亡已成定局,就算赔上你一命,也於事无补。」
西门仪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怒吼道:「你怎麽这样傻?万一真的是我做的呢?万一我一直骗你呢?」
「那就你就行行好,骗我到底吧!」日影紧紧抱著西门仪徒然大叫:「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跟我坦白,不要!」
「影儿,你这傻瓜。。。。。。」西门仪眼眶一热,几乎流下泪来。
「是的,我是傻瓜。」日影苦涩地笑。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太愿意相信。西门仪有不合理的行为,他忙不迭为其开脱;西门仪一直回避他的爱意,他也一厢情愿下去;就是现在,族人命在旦夕,他还在找借口放走西门仪!他愧对族人啊!
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日影爱恨交缠。一时恨不得杀了他,一时又希望死他手上。
「仪。。。。。。」日影拭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水,解开西门仪身上最後的锁链,微笑道:「假如你真有骗我,就请骗我至死。若果你没有,要不要趁离开前骗我一次?」
「什麽?」
「你心里是喜欢我的,是吗?我一直这样感觉到。。。。。。」
「。。。。。。才不是。」
寒星似的眼眸一黯,日影旋即吐吐舌头,强装坚强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且至死相信。
「傻瓜。」西门仪轻轻地笑,长臂一伸把日影紧紧拥在怀内,「是你叫我骗你的啊。」
「那麽说。。。。。。」
日影眼睛一亮,西门仪却打断他道:「我不会答这种问题。」
「可是我也不会离开。」西门仪埋首在他颈际,沉声说:「影儿,我不会让你死,就算我们只有三千兵马,我也会为你打胜这一仗。」
「仪。。。。。。你。。。。。。」畔感到炽热的气息,日影激动得热烈拥抱他。
「嘘,这一刻什麽都不要说。」西门仪带著浅笑,眼神说不出魅惑。
「嗯。」日影一笑,慢慢地吻西门仪唇。也许明天他们都会死於战场,但今天,他们表白过,拥抱过,热吻过,缠绵过,已经无憾。
二人交缠的身影斜斜地映在墙上,晦暗冰冷的牢房,见证了这热情的一夜。
幕後花絮:
LCY:大战一触即发,目前情况紧张,战地记者LCY现场为大家报导。
LCY:我来先来访问族大军的首领影影。
影影:我们族人民永不言腋,誓要战至最後一兵一卒。
LCY:嗯嗯,但人家不是要问这个。
影影:那你要问策略吗?这是至高机密,无可奉告。
LCY:呃。。。。。。人家也不是问这。
影影:那你到底要问什麽?(》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