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的爱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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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的爱与痛-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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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董海仁经常转回去问你问题啊。”

    “他坐教室的最前边一排,他同桌学习还比不上他,你不让他往回转,难道你让他去问他前边的黑板?咱们人是社会动物,同学之间问个题怎么了?你怎么就能说我是与他‘把书共读’呢?我自认为我自己已经很注意与人交往的尺度了,怎么往往还是落人褒贬呢?你怎么也听别人胡说八道。”

    说到这里,我忽然明白,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解释,是我担心金一诺会误解我。才不过两个月,我难道已经在乎他的感觉了吗?

    “把书共读也没有什么不好嘛。”他声音淡淡地说。

    间隔一段距离,昏暗的路灯,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实我也没有心思看他的表情。不过,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却有点急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生气地说:“你还这样说!”

    “对不起,我其实是嫉妒。我不愿意你跟他关系太好。”他竟然坦白地说。

    “”,我想骂他瞎说,终于还是不忍心,也不好意思骂不出口,“你嫉妒什么?莫名其妙。”说完了,又觉得不该这么狠心地对他说话,不由得解释道,“董海仁看见了我写的有关你的一部分内容了。他把我对你的感觉和与他进行学习较量的话混在了一起,还妄加评论!”

    我本来就不是有心计的女孩子,情急之下,解释的同时,竟然将心里的委屈脱口而出。

    “多谢,多谢!我还以为你对我始终是冷冰一块呢,想不到我今天也终于榜上有名了!看来我的诚心没有白费。来来来,对此明月,有此快事当浮一大白。”说着他做出举杯痛饮状。

    “你气死我了。我都要烦死了,你还说出这种话?”看着他的滑稽样我差点笑出来,可一想到今天的事,我就说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要不怎么办?看都已经看去了,你在这儿焦急又有什么用?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不四处宣扬,就叫他在心里得意去吧。哈!说不定他现在正心里美得睡不着觉,以为你真看上他了呢。”

    “要是他宣扬呢?”我郁闷地问。

    “就他那条件?他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相信。五短身材,平平常常的五官,脸皮像招了冰雹的土豆坑坑洼洼,说起话来还急巴。还想你对他有感觉?亏他怎么能想得出来?”

    “嘻”我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缺德?干嘛这么描写人家?”

    “难道我的描述与事实不符吗?”

    “符,太符了!我服你还不行吗?文过饰非有时候也不能完全作为贬义词用,你总得给人家留点情面啊。”

    “你呀,也别对什么人都那么善良。董海仁抢你的日记本时怎么不给你留情面呢?”

    我心里清楚董海仁抢我日记本的原因,他是因为看到了我的日记本上出现了他的名字,其实他这个人平常挺老实的。只是,事情偏偏是发生在今天,在这以前我写的东西即使有人看去也没有什么,可是,今天写的东西偏偏的不能给人看的啊!

    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说:“不过,我还是担心他会把这当成能够炫耀的资本。就像戴熙朝,他不就无中生有,说过我对他有意思吗。”

    “咦?这事你也知道?你怎么知道的?”金一诺说着,往前迈了一小步,吓得我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

    “是李昌麟告诉我的。”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脱口而出,竟没有想到问他,他怎么竟然也会知道。

    “我听人说,他是说过一次,不过只是在两个人眼前说的,他们其中的一个当场就说他是吹牛,并要叫他与你对质。我听说那个人是李昌麟,另一个在跟前的是周文贤。戴熙朝也就敢在这样的老实人跟前吹吹牛,李昌麟那样一说,戴熙朝马上就说,也许是他领会错了。”

    我感慨着,看来同学中真的还是好人多啊,我问金一诺:“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李昌麟倒是个好人,我还真没看错他。他可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

    戴熙朝的话是李昌麟跟我说的。不过,他只是让我小心不要跟这个人多接触,他们之间的这段对话,他倒是没有告诉我。

    “也许是怕你多心,也许根本就没在意。你对好人的要求可真简单。”他根本就无视我的问句。

    “他这等于救了我一命,难道还不是好人?”我差不多都忘了今天董海仁的事了。

    “你的心真善。行了,董海仁和戴熙朝不是一种人。董海仁没有那么大胆。再说了,就算董海仁真在人前说,我就也来个英雄救美,也做回好人,骂他是癞蛤蟆想天鹅屁吃。”

    “你才是天鹅屁!”一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一个字,接着金一诺的话随口而出。

    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刮了两下,说:“你呀,人家说你好,你担惊受怕;我刚说了你一个坏字,你又不愿听。好了,时间不早该熄灯了。咱们回去吧。”

    谁知我从厕所回来,他还在那儿等着。“你怎么还不回去?”

    “一起回去吧。嗳,什么时候让我给你的日记也加加评语?”什么一起回去?想看我的日记才是真的。

    “你还想干什么?”我向他撇了撇嘴,“日记嘛,不过是记录心里的阴晴圆缺。”我的心情好了许多,竟然不自觉地与他开起了玩笑,“写在我脸上的你可以尽管看,写在心里的哦,写在日记本上的,你就馋猫鼻子上挂咸鱼——嗅(休)啊嗅(休)想吧!”

    “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先仔细地看看你脸上的。至于你心里哈哈,日记本上的,我今晚求周公带我去看。”金一诺嬉笑着说。

    看他跨前一步,真要仔细来端详我的脸,我吓得赶紧后退了一大步:“站住!”

    “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他也跟我开起了玩笑,“看把你吓得。我现在吃不了你。好了,我给你讲个小笑话。你笑一笑,再回宿舍躲在被窝里,把今天发生的事在日记本上发泄一通——不过这次可要藏好了。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个大晴天。”

    “该睡觉了。不听你的笑话了。”一大块心病压在身上,哪里有心情听他讲笑话。

    金一诺说:“确实不早了。好,不说了。别让哪个值夜的老师发现了,你那吹弹得破的薄脸皮还不得羞破。”

    “怎么还有值夜的老师?”我奇怪地问道。

    金一诺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说:“你竟然不知道?要跟你约会可真是危险。”

    我反驳道:“我又没有跟谁约会。”

    金一诺倒也没有跟我犟,他说:“不逗你了。回去好好睡觉,别乱想。放心,天塌不下来。明晚见。”

    “谁跟你明晚见。”我言不由衷地说。

    没想到我随口的一句话,却招来他的惊天之语:“明晚我在这儿等你,如果你敢不来,你别怪我扒着墙头看你怎么上厕所。”

    我的脸一下子热起来,感觉热血将眼睛都冲得要睁不开了。我气急败坏地说:“没想到你这么下流!”

    “看看,看看,你呀你,怎么就这么不经逗呢?像我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一呼百诺的金公子,会做那么煞风景的事?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见我还是不理他,他竟然急得又是作揖又是发誓,我也觉得他不会那么做,不好意思再看他一个劲地赔小心,只好不好意思地答应他。

    我在高中毕业前不会跟他谈恋爱,可多说句话也没有什么吧?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到此为止() 
第二天晚上,金一诺果然又准时在那儿等着。

    又谈论了一会儿昨天的事。还好,董海仁果然什么也没对人说,我的心算是有点放下了。回宿舍的路上,他给我讲了个笑话。

    “寒冬腊月,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冷得人直打哆嗦。有个小男孩也就五、六岁吧,这一天非得让他的妈妈给他买雪糕吃。

    大冷的天,又不是大城市,哪里会有卖雪糕的?可小孩又哭又闹,非要吃不可。

    他的妈妈没办法,拿了白开水,加了点白糖,在杯子里给他冻了一块冰。用开水在杯子外边一烫,那块冰就整个拿出来了。

    小孩子高兴地捧起来就吃。可是,毕竟是大冬天,小孩吃了几口就被冰得吃不下去了。

    这个小孩也真会磨人。他想了一个办法,非得让他的妈妈生火做饭的时候,在灶膛里给他把冰块烧烧,说等热了再吃。他妈妈被他缠不过,只好答应了。小孩子高兴了,自己急急忙忙把冰块放进了灶膛。

    等小孩出去玩了一圈回来,灶膛里的冰块早就化成水了。小孩子不依,非得说是他的妈妈给他偷吃了。他妈妈反复解释,说冰块是真的已经化成水了,并且掏出灶膛里的草木灰让他看,说草木灰都已经湿了。

    小孩子还是不相信,大声地哭了起来,说:“如果不是你偷吃了,就是我爸爸回家给我偷吃了。他偷吃就偷吃吧,还在灶膛里撒了泡尿骗我!”

    我感到好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金一诺却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那时候,郝牵萦正好在小孩家里做客,小孩妈妈让郝牵萦作证。你猜郝牵萦是怎么说的?”

    “我怎么知道你要怎么编排我?”

    “嘻嘻!”金一诺笑着说,“郝牵萦说,跟你说实话,刚才你妈妈真的特意生了火,给你把雪糕烧了烧。可是,光顾着跟我说话去了,一下子把雪糕给你烧糊了,烧冒烟了。你妈妈没办法,这才往灶膛里倒了一大碗水。”

    我实在忍不住,笑着说:“你可真能胡诌。还把雪糕烧糊了,烧冒烟了。我怎么会这么骗小孩子?”

    金一诺终于也憋不住,笑说:“故意逗你高兴的,别介意。好了,你看你刚才笑起来多好看?别老皱着个眉头,这样可是容易变老的。”说完这句话,金一诺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我虽然认识你时间不长,可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一点都不会骗人的。不过,真要到了现实中,有些事你是永远都解释不清的。所以如果能撒个小谎,掩饰过去,有时也不失为上策。昨天的事忘了吧,不要再追究,也不要往心里去。有些事你不在意,反而就变得没事了。”

    “你是怕把你也暴露了吧?”我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金一诺明显也是一愣,笑着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要真风言风语地传开了,那时候,你这种薄脸皮的人要么是卷起铺盖回家,要么只好顺从天意嫁鸡随鸡了。传出去我正求之不得呢。”

    听他这么说,我更后悔刚才随口蹦出来的那句话,可我知道金一诺说的是事实。

    见我没说话,金一诺接着说:“其实我虽不知道你都写了些什么,可你想想,你就算是让董海仁明白,你写的是两个人,不是写的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让别人知道,除了给你带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外,你又能得到什么?还是让他这一辈子偷着乐去吧:曾经有一个大美女看好过我。只要他能三缄其口,不缠着你,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的说法。

    金一诺看了我一眼,跳起来,从树上拽了一片叶子,递到了我手里,说:“这片叶子本来跟树上的其它叶子一样。可现在,它也不知道是被虫子咬了,还是内心里受了伤,反正它已经提前早早地变黄了。现在,我又把它硬生生地拽了下来,很快,它就连这枯黄的生命都没有了。如果,现在你再随手把它往地上一扔,它马上就变成了什么都不是的垃圾。”

    看了看手里的这片叶子,我的心里一阵紧缩。

    金一诺轻笑了一声,说:“说到你的痛处了吧?有一点你放心,我们俩的交往我会保密。不过,我可不是害怕暴露自己,我是为了保护你。”

    我心里有点感慨,不过还是说:“我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啊,有什么好保密的?”

    “你看看咱们学校的校风,看看那几位领导的、那几双长在现代脸上的、几个世纪前的、封建卫道士的眼睛!要真有什么风言风语你能受得了?好高考了,别让烦恼的事左右你,轻松点。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希望我和你的交往能给你带来快乐。”

    说到“眼睛”前的那些定语,金一诺故意在每一个前都做了停顿,听起来那么铿锵有力。

    我单纯,但我不是书呆子。经过了高中两年多的风风雨雨,我知道他的话的分量。的确,董海仁看都看了,写都写了,我也真有点叫他误会的地方。我又何必耿耿于怀,跟自己过不去呢?这件事等毕业以后再澄清也来得及。

    何况,与金一诺的交往虽然短暂,可我那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的确是轻松了许多,就算因此而带来什么闲话我也认了。有他帮我排解抑郁,总比我一个人郁郁寡欢好得多。高三的压力太大了,尤其对我来说。我那颗脆弱的心需要安慰。

    见我不语,金一诺轻声地对我说:“不要多想了。有想那个书呆子的功夫不如想个难题。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让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我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嗯。”就准备回宿舍,可又觉得今晚的自己实在是有点冷,好像对不起金一诺的开导。我故作潇洒地说:“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金一诺笑起来:“天啊,你可别由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还盼望着咱们可达不到六世祖的境界。”

    我有意忽略了他的省略号,也不想让他再担心,展颜一笑,说:“我就是随口一说,哪里就想着出家当尼姑了?快熄灯了吧?我们还是回宿舍吧。”

    可是,金一诺好像并没有真的想结束谈话的意思。我们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了几步,金一诺忽然期期艾艾地说:“牵萦,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听他那样的语气,我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可仍然答道:“你说吧。”

    金一诺又顿了一下,方才问道:“那次,我看的那封信,就是你不小心夹在语文报里的那封信”

    我脸一热,慌忙解释说:“那次,我真的是不小心拿给你的。我往箱子里放信时,就是随手往里面那么一放,结果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凑巧夹在了报纸里,我自己都不知道报纸里夹了信,真的不是故意拿给你看的。”

    金一诺微微一笑,说:“看把你紧张的,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我说归说,可真的从来没准备拿这件事来要挟你。我就是想问问你”

    他越是说得这样吞吞吐吐,我越是心里忐忑,不知道他要问出什么事来。

    没等我再问,金一诺提出了他的问题:“那次,我看到你同学在信上夸你来着。再说了,你能够在咱们学校的重点班我,我总觉得你的成绩应该更好才是。”

    原来说的是学习成绩。

    金一诺的话戳到了我的痛处,我在心里想着,好久没有说话。还能说什么?都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上高中以前老师对我的宠爱,上了高中以后处处不如意的巨大落差,也许也是造成我成绩下降的原因之一吧。我不愿跟他再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大约是见到我较长的时间没有回答,金一诺打着“哈哈”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我抬头看了下天空,果然,一轮圆而不大的明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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