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家都这么冷漠呢?”卓玛不好意思道:“这个,已经是很多年的习俗了,都是些祖先留下来的规矩,大家在这
深山里,也少有见到外来人,不是很懂得待客之道,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不要介意。 ”亚拉法师问道:“那你们是属于那一分族的人呢?”卓玛道:“我们,我们是工布巴人。”亚拉法师皱眉:“工部巴?以前我好像没听说这样的民族。”卓玛起身道:“我们常年居住在深山里,知道我们的人不多。对不起,我要离开一下,各
位请自便。”
卓玛离开后,八人品尝着食物,纷纷认为已转了运,亚拉法师突然觉得小腹感觉有些不对,头像喝多了酒有些昏沉,他起身道:“不对,这东西不对!”起身不要紧,顿时天旋地转,一头栽下。众人大惊,但为时已晚,各个起身后东歪西倒,很快沉沉睡去。
卓木强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床头放着八宝盒,雕刻有大金鹏和祥云,紫纱帷幔,床单又柔软又舒适,皆是彩云绸缎,左边墙壁有佛龛,烛火明亮,青烟渺渺。卓木强巴晃了晃沉重的头,暗道:“我在哪里?在做梦么?”
卓木强巴起身下床,衣服齐备,包裹放在桌案上,东西一件都不少,只是其它人不知道
去了哪里。他昏昏沉沉,一不小心碰翻了椅凳,门外进来一人,恭敬道:“您醒啦圣使大人。”卓木强巴懵懵懂懂,迷茫道:“什……什么,什么使?”那人半膝蹲下道:“圣使大人,您是我们工布族的圣使大人。”
卓木强巴视力渐渐有所恢复,面前蹲着的是一健硕的青年男子,肤色黝黑,额宽而鼻扁,双目有神,他喃喃道:“你们,你们弄错了吧?”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工布这么一个藏族分支,自己怎么会是这个族的什么使。
男子道:“不会错的,三位长老从来都不会错的。您是我们的圣使大人,在几千年前神就
已经钦定了的。”卓木强巴问道:“你叫什么?”男子道:“小人叫那森。”卓木强巴道:“那森,好的那森,我的那些朋友呢?”那森道:“圣使大人的朋友都在别的房间安睡。”卓木强巴道:“卓玛为什么把我们弄晕了?”
那森道:“为了确认圣使大人您的身份。”卓木强巴迷迷糊糊问道:“长老怎么确认我的身份?他们凭什么说我是圣使?带我去见长
老。”那森惶恐道:“只有长老想见的人才能见到长老,现在圣使大人不能去见长老。 ”卓木强巴摇摇头,端起桌旁的凉水猛灌,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再问道:“那么我这个圣使
大人能做什么?”那森道:“三位长老说,圣使大人也是要去生命之门,我们将全力帮助圣使大人和您的朋
友前往纳帕错。”卓木强巴愣道:“生命之门?”他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茫然,完全忽略了那个“也”字……黑暗之中,一支支火炬宛若萤火狐灯,亮成一串蜿蜒曲行,每个人都保持高度紧张,手
中火把照耀下,右边是石壁,左边却空荡荡的,不时有碎石落下,却没有任何回音。原来,他们所行走的道路竟然和前往墨脱的雅江崖边小路相似,上下都是悬崖,中间突出小路不过一尺来宽,而此时四周漆黑一片,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索瑞斯扭头道:“真该把那小伙子带来,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走过了。”
莫金道:“带他来也没用,那小子一辈子也没走出过墨脱,他只是听说他们祖上留下的传言,而我们才有图。真是没想到这里会有这样复杂的地形,这鬼地方,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索瑞斯道:“估计是高原喀斯特,但是这里的石质与地表的沙砾岩完全不同,我想一想,一直都走的下坡路,我们从地表抵达这里估计下行了一千米,已经经过沉积岩层,这里的石壁似乎都是岩浆岩构成的,有点像流纹岩,这是因该是地球昀初造山运动形成的,完全封闭的地底大裂谷。”
莫金道:“现在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怎么找?”索瑞斯道:“顺着路继续走吧,我想,那小伙子说的天绳会通往首罗的左臂,因该有桥才
对。”莫金嘀咕着:“这么多年了,天知道还在不在。”两人边说边前进,突然索瑞斯一停,莫金立住,身后的人也都停下,第五人没有停好,
不小心撞了一下前面一人,第四人经过长时间在危险路上奔行,本来就腿脚发软,这一撞身子一哆嗦,一头往旁边扎去。莫金手臂一长,没有回头的拉了第四人一把,同时道:“掉下去死定了,自己注意。”
索瑞斯道:“看来已经到了。”
莫金扭头道:“这次可真糟糕。”
只见巨大的黑暗沟壑前,两根铁桩深埋入石壁,而上面的铁链早已断掉,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索瑞斯摸着铁桩道:“这些铁器,因该是涂了人工的防锈蚀材料,一千年了竟然没什么变化,嗯,断口平齐,看来这连通大峡谷的唯一铁索道是被人为破坏掉的。从断端看,是为一千年前的古人所强行破坏的,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莫金对身后人道:“马索,打颗信号弹,看看周围情况。”
闪光弹冉冉升起,将漆黑的大峡谷照得如同白昼,但是毕竟范围有限,而不知道其深远
宽度的大峡谷,依然将容貌藏于黑暗之中。莫金不由惊道:“好宽的裂谷,竟然看不见对面。 ”索瑞斯道:“多发射几次,我好像看见什么。”又是几枚闪光弹,莫金道:“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啊。”索瑞斯克制自己平静道:“我看见了。”
莫金道:“你看见什么了?”他知道,索瑞斯有一双猫头鹰似的眼睛,在黑暗中比其他人的视力要好许多。索瑞斯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道:“对面,正对面有房子!”
“房子!”莫金大呼起来,在这样陡峭的悬崖上竟然会有房子,这似乎有些天方夜谭。索瑞斯肯定道:“对,正确的说,因该是庙宇才对。我看见了,有庙宇,不止一座,就贴在对面的悬崖上,倒悬空,没错了,就是这里,倒悬空寺! ”
莫金激动道:“快,用激光测距,看看有多远。”马索拿出仪器测道:“老……老板,有,有二百零七米。 ”索瑞斯道:“这么远,怎么过去?”如今铁索桥已断,就算有这么长的绳子,也无法抛至
对岸。莫金沉吟片刻,马上道:“测一测下面……”
索瑞斯道:“你想从边壁爬下去,然后从地底过去再爬上去么?”莫金点头。马索一测,更吃惊的回答道:“老……老板,测……测不到。 ”“啊。”莫金将仪器抓过来,亲自操作了一遍,果然没有数据显示,骂道:“怎么搞的?”索瑞斯道:“不奇怪,这里下面多半有地下水系统,就像雅鲁藏布江一样,也只有这样的
河日夜不停的冲洗,才能把这里磨成这么深的地下裂缝。 ”莫金道:“就算有水流系统,激光照样可以穿过啊。”索瑞斯道:“是啊,可是有水就有水雾,只要水雾层够厚,就像大气层一样将激光吸收折
射掉了,传回来的信号太弱,不能引起光敏器材的反应。还不如直接用肉眼观察,打照明弹。 ”又是一发照明弹直接朝下发射,只见强光在黑暗中变为一个小光点,然后一直向下,一
直向下……昀后消失不见了。索瑞斯倒吸冷气道:“好家伙,至少有上千米的高度,而且就算
下去了,那条河我们也过不去,看来你这个方法不行。 ”莫金又不甘心的道:“再给我测一测上面。”索瑞斯道:“没用的,刚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里距离裂谷封口处起码上千米,而且
上面多半是不规则的弧形穹顶,这样的构造,根本无法攀爬。 ”马索测出结果道:“1235米,老板,我们爬不上去的。”索瑞斯道:“如今只能想办法,直接把两岸连接起来,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明明知道目的地就在眼前,偏偏天堑挡道,实在令人焦急。莫金也沉不住气了,反复挠
头,终于道:“有了,可以用火箭发射器将钩绳或钢缆射到对面去。 ”索瑞斯道:“不妥,我们刚下来时,是距离古格遗址二十公里处,然后一直都朝东北向前
进,如今我们只怕正在古格遗址的地底一千米深处,响动太大,恐怕会惊动地面上的人。 ” 莫金道:“那我们可以用磁力发射器。”索瑞斯道:“可是,据我所知,那些设备都很大,怎么弄到这里来?”莫金道:“我可以搞到便携式钩绳发射器,在美国,搞地质探测的经常用这个,现在中国
也有同类产品,马上退回去,我电话联系他们,昀迟明天就可以把东西空投到这附近。 ”索瑞斯补充道:“还有长绳。”他想了想又道:“还有我的那些试验品。”莫金咧嘴一笑,道:“可以用了吗?那可是……”'圣湖纳帕错'第二天,大家又聚集在村子的东头,这次所不同的是,包袱都由工布族人替他们扛了,
他们每人一匹山马,直至现在,大家对昨晚发生的事还在云里雾里,都搞不清楚怎么睡了一晚,卓木强巴就成了工布族的圣使大人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们已经弄清楚了,他们这次前往的地方,也就是地图上所标注的地方叫生命之门,对这一点工布族非常的熟悉,因为那道门就是他们世代守护的圣地。据说,那道生命之门在一个叫纳帕错的湖心,除了圣使大人,别的人都是不能进入的,工布族世代严守这个规定,等待着圣使大人的到来。
这种严格的等级区分让众人感到很不习惯,他们不能自己骑在马背上,像呵斥奴隶一样呼喊帮他们背背包的工布族人,昀后经过协调,由马驮着背包,只那森一人领路,他们开始朝生命之门前进。路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卓木强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难为了卓木强巴,别说他搞不清楚,就连那森也完全不明白,只知道三名长老向全村人宣布了,卓木强巴就是工布族等了几千年的圣使大人,于是,卓木强巴就是铁定的圣使大人了。大家问不出什么,十分失望,又纷纷问起别的问题,张立问道:“纳帕错怎么会在这个位置?我记得……”
那森的回答是:“纳帕错一直就在这个位置,数万万年前,美丽的尼拉女神从天上……”
张立忙挥手道:“好了好了,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亚拉法师道:“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你问的是另一个同名的湖,对吧。其实,纳帕错的本意是指森林背后的湖泊,凡是隐藏在森林后的湖泊或海子,不管大小,我们都可以称作纳帕错,同名的湖,在阿里地区也有,青海也有,云南也有。 ”
吕竞男问道:“对了,村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对外人都很冷淡么?”昨天晚上卓玛
回答得含糊其词,吕竞男总觉得不尽如人意。那森道:“那是村里的规矩,对外来的人一定要冷漠,不许随便欢迎外来人。 ”唐敏好奇道:“啊?为什么?”那森道:“其实,这件事很多村民都已经淡忘了,所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听长
老们说起过事情的原末。一百多年前,我们村子和别的地方一样,村民都十分好客,w ωw奇Qisuu書 com网而村落很偏远,难得有一位外来的客人,那时我们因该比其他地方的居民更热情吧。后来有一天,来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怪人,令人惊讶的是,他说一口流利的藏语,能和村民做很好的沟通。大家热情的接待了他,把他当我们自己的亲兄弟一样看待,他也告诉村民许多山外的事情。后来,他问到了有关生命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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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强巴拉着马匹缰绳一抖,马立刻停住,他心里也咯噔一下,只听那森缓缓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这一消息,但是那时民风淳朴,大家愿意将自己心中昀深的秘密与他分享,就都告诉他了……”
那森短暂换气时,岳阳和卓木强巴同时忍不住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那森面露悲情,戚戚道:“后来,那人告别村庄后,竟然独自寻到纳帕错,雇了许多挑工,等村民发现时,他们已进入生命之门。”
卓木强巴心头一凉,暗想:“那还有什么可去之处,已经被人进去过了。百多年前……福马!一定是他!”他想起了阿赫地宫,只有雕像,机关,巨大的壁画,一切值钱之物都被掠劫殆尽,难道此次去生命之门,又是这样的结局么?他想起吕竞男的话“多如牛毛的珠宝,金银器,源源不断的运回英国”,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战栗。
亚拉法师淡淡问道:“那村民就没有阻止么?”那森垂头道:“生命之门是我们工布人的禁门,全村居民是禁止踏入的。 ”亚拉法师怒道:“愚蠢,那你们就眼看着那些盗窃之徒进入你们祖先留下的,命你们世代
守护的圣地?”他心中焦虑更甚。那森低头不语,方新教授叹道:“看来,此次我们前往的地方,多半又是一处空|穴。”吕竞男道:“看看再说。”
突然马匹停止不前,低声嘶鸣起来,风林好像静止,远远的传来某种动物的吼叫,那森
道:“前面有猛兽,马儿感觉到了危险。”吕竞男道:“张立,亚拉法师,教授和敏敏,你们留下看守马匹,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五人前行百米,林木之外,靠山有个洞|穴,|穴前约有五十平米空地草坪,一名藏男,手
持双刃钢叉,正与一头大虫斗在一起。那森一见,忙道:“是那日,我过去帮他一把。”同时
向那日打了个招呼,赤手空拳就冲了过去。岳阳道:“咦?这是云豹吧?”那森冲向云豹,那云豹与那日格斗多时,互相僵持不分上下,突然来了一生面孔,便朝
那森一吼,一扑而上。那森不避不退,朝着扑过来的云豹脑门就是一掌,雄浑有力,竟然将云豹拍了回去。那头云豹在地上打个滚儿,知道来人厉害,转身准备逃回洞|穴,却见那日手持钢叉,好像一尊金刚守在了洞口。那日道:“这豹子狡猾得很,上次差一点就捉住它了,结
果让它逃走。昨天晚上我在洞口守了一夜,才等到它出来觅食。 ”那森道:“那日大叔,你身手慢了啊,对付这头豹子,何必耗那么久。 ”那日不服气道:“如果不是怕把皮毛扎坏了,早就杀死它了,何须这样久。 ”那森道:“看我的,绝对一根毛都不会扯掉。”跟着反朝云豹扑了过去。岳阳问道:“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我们要不要制止他们啊?”卓木强巴看着两人斗云豹,心中感概:孔武有力的男子,与野兽做力量上的较量,将其
制服,食其力而居其所,与自然相处得多么和谐。可惜,自从有了火器,一切都变了。这时那森已扑到云豹面前,云豹一蹿,从那森肘下躲过,那森打了个跟斗,与云豹面对
面站着,双臂微张,五指屈伸,笑道:“哈哈,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云豹游走的范围已被那森和那日逼到山壁下的一角,它刨地竖毛,胡胡吼叫,那森不为所动,一步步逼了过去。那云豹突然暴起,蹿至一人来高,龇牙咧嘴朝那森脖子咬去,那森不慌不忙,说了声“来得好”,突然脖子一偏,避开云豹爪牙,右臂一长,伸手一个摘星揽月,将云豹的脖子夹在臂下,顺着云豹的势子,滚倒在地,翻了几圈,终于将云豹压在自己身下,乐道:“乖乖,这次逃不掉了吧。”跟着双手护住了云豹双腭,眼看接下来就要拧断云豹的脖子。
“等一下!”卓木强巴大叫着奔了过来,在那森的注视下,解释了半天,才让那森明白,是要放了这头豹子。那森就是不明白,这是上好的猎物,那日蹲守了数日才把它抓住,这肉又好吃,皮毛还可以换钱,为什么要放掉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