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还没有来。
姬若离回国之后,对没半年用药的事情,更是秘而不宣。
戚冥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面上忽然依喜,他正要出声喊人,唐淼一眼狠狠的瞪了过来。
“戚冥,怎么了?”
姬若离低低的发问,唐淼威胁性的看了一眼戚冥。
感情这么多年了,唐少爷的性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玩性不改,恶劣的可以。
戚冥忍着心中的激动转过身,“没什么,是小二上错了菜。”
唐淼默默的给戚冥竖了个大拇指,当着姬若离的面,戚冥这谎撒的脸都不红一个,当真是叛逆,不过她喜欢!
她几步奔到姬若离的身后,她大半个身子压在姬若离的背上,两手捂着他的双眸,“猜猜我是谁!”
“唔,唐小七!”姬若离肯定的回答。
“阿离哥哥,你这人很无趣哎!”唐淼郁闷的撤了手,绕到姬若离的对面坐下,狠狠的扫了他一眼,“扫兴,你就不能猜个旁人么?”
姬若离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唐小七,天底下敢做刚才那般行径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
“而且,我还不了解你的秉性,若是猜错了,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我呢,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你扫兴呢!”
死小鬼!
唐淼气得咬牙,心里忍不住骂道,“让你好心你好心,一早上起来就给自己添堵!”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打小她就开始对姬若离没辙,大了还是说不过他。
如果说她是心眼不好的话,姬若离就是坏心眼中的极品!
他不但是个阴谋家,还是个心理学家,总是把人拿捏的死死的,天生就跟自己的克星一样。
姬若离见她一人在那生闷气,笑着询问,“吃早饭么?”
“不饿!”唐淼别过脸去不看他,“难得我溜出来,一见面你也不知道让我一下!”
“呵呵,戚冥,去添副碗筷来,顺便去我房里把从京中带来的糕点拿来。”
他笑着冲戚冥吩咐,见唐淼还是一副不理他的傲娇模样,温言道,“我们约好的时间没到,我没也料想到你会提前这么登场,你杀我个措手不及,也不能怪我坏了你的好心情吧。”
“哼!”
唐淼不讲理的又是一哼,戚冥已经取了糕点回来,姬若离推了一碟糕点到唐淼的跟前,“唐小七,我可是从京中带了岳阳楼的点心来,上京城第一点心师的手艺可不比盛都的差,你真的不试试?”
他故意杨了声,唐淼不由自主的转正了身子,她双手环胸,“真这么有诚意?”
“上京里这里可远,你说我有没有诚意?”姬若离反问,顺道将银箸递到唐淼的跟前。
唐淼一手接银箸,戳了个粉色的糕团搁进嘴里,软糯细滑,透着些桃花的香气,芯儿是芝麻馅的,她一时间吃的陶醉。
她得了便宜卖乖,“好吧好吧,看在糕点的份上原谅你。”
姬若离看她吃的开心,又夹了好几样糕点搁到唐淼的碗中,“再试试这几样,你跟着叶零上山学艺,想买这些个甜食可不容易。”
她笑着点头,安安静静的解决碗中的糕点,姬若离便也静静的看她,他手中的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粥,却一口没动。
他细细的瞧着唐淼,忽然觉得光是看着她,就足够了。
他现在才明白,六年没见,他最在意的,最想看到的还是唐家小七的笑容。
他见她吃好,递了帕子给她,出声问道,“我们约好在潼关见,你怎么提前来了。”
“不提前来,怎么知道你昨晚没回来?”
唐淼眼中忽凶光乍现,“说,你昨晚是跟哪个"qingren"儿厮混去了,我来时都那么晚了,你竟然都。”
“唐小七,你这是吃醋么?”
姬若离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唐淼看着一场的怪异,“还是你想我了,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还日夜兼程?”
“阿离哥哥,你抽风了么,我可是男孩子,没哪方面的嗜好!”
唐淼见鬼一样的看着他,姬若离这说的什么胡话!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也不过是说着玩的。”
姬若离倪了她一眼,心里却经不住有些失望,他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他立刻换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找来的,我可没提到我在哪里吧。”
“且,你给我的信纸可不就是杏花楼的,背面还刻着杏花楼的图样呢,这有多难查。”
唐淼耸了耸肩,倪了眼姬若离的手,命令道,“手给我。”
姬若离依言伸手,唐淼一手扣上他的脉门,戚冥紧张的看着唐淼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小少爷,怎么样,主子的病情没有更严重吧?”
“有我在,怎么可能?”唐淼没好气的倪了一眼戚冥,他老实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唐淼的手还扣在姬若离的脉门上,他低眉就可以看到她脸上一丝不苟的模样,那认真的劲儿,实在吸引人的厉害。
他忽然靠近了她,顽劣道,“唐小七,你这么关心我啊!”
“关心你个鬼!”唐淼闻言立刻条件反射的松开姬若离的手,她从袖中扯出药方搁到桌上,“小爷我是来送这个的,免得你到时候在潼关忙的顾不上,在要是毒发了,人家非得说我学艺不精,才不要!”
姬若离看她一眼,若有所思,“你还真是知道替我着想。”
“鬼才替你着想!”
唐淼炸毛的看了姬若离一眼,可心里却不知怎么的,看姬若离的笑异常的顺眼。
六年不见,姬若离已经长成了个帅小伙儿,走出去一定风靡万千少女。
唐淼只当自己也不能免俗,被他的外貌所吸引。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
姬若离不再逗她,“说正经的,你既然来看我,我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这几天我带你在临城转转怎么样,这附近有不少好山好水。”
“切,你带我玩儿就能抵了潼关这么大的人情了,我送的可是一座城!”
“唐小七,潼关是守不住的,你心里清楚,不是么?”
“死阿离,臭阿离,你让我一下会死啊!”唐淼成功被他激怒。
“还真不行。”姬若离认真的摇头,“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小时候跟我说过什么?”
唐淼努了努唇不说话,她这算是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
潼关城
李敖带领众将士,以阴浔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潼关城行进。
自唐家军失踪后,潼关太守令直接命人封城,城内风声鹤唳,人都被这场战役打怕了。
守城的士兵一看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足有千人的架势,一时间不由慌了手脚。
待看清是唐家军的装束后,面上一喜,“是唐家军,他们回来了!”
那士兵冲身边人道,“你们好好看守城门,我去告诉太守这儿好消息。”
他兴冲冲的直奔太守令彦嗣的房间,“大人,大人,唐家军回来了。”
彦嗣正与几个歌女作女,一听这话,手中的酒盏直接应声滑落,他忙推来了身边的歌姬,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奔了下来,“你说唐家军回来了,当真?”
他大喜过望,按照唐家军的战斗力,应该可以和大夏抗衡一段时间,或许可以撑到朝廷派来的援兵。
那士兵瞧了一眼彦嗣以上不整的模样,在看了一眼软榻上的歌姬,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厌恶之情。
他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彦嗣得了确切答案,面上更加高兴了,“到哪儿了?”
“片刻间,应该就会到侧门门口了。”
“好好好,你去外面候着,本官要亲自去迎接他们。”
彦嗣走到里间,的换了衣裳,跟着那兵去了潼关侧门。
他命人开城,自己则站在门口相迎,望着由远及近的军队,彦嗣仿佛看到了一支救命的稻草,心中忍不住雀跃。
待人走近,彦嗣的迎上前去,一脸堆笑的看着李敖,“李副将一路奔波,辛苦、辛苦。”
李敖轻蔑的扫过他的笑容,冷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立刻又三四个兵出列,将彦嗣扭束起来,彦嗣立刻怒了,“李敖,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潼关的太守令。”
“太守令,我看你鱼肉百姓惯了,一打起仗来,就知道躲在房中和歌姬厮混,这个太守令不当也罢!”
彦嗣丝毫不内疚,冷道,“就算是要革职查办,不是天子下令,也得是中书省巡按大人来,何时轮的到你一个武将说话!”
“确实,可你扣着我唐家军的通关文书不放行,蔑视皇威一事怎么算,要是因为你的扣押,延误了我家大少爷在资林的军情,你有担当的起么?”
“我没有,这事儿我何时做过!”彦嗣大声吼道。
做贪官的,都有一个特点,最会审时度势,墙头草的活计做的不要太得心应手。
他转念一想,便想明白了,这平白无故的诬陷,放到了天子的面前,在唐家军和他一个小小的潼关太守令面前,孰轻孰重立竿见影,谁还会管他是不是真的曾经扣过唐家军的文书?
李敖这次是有心对付他,了他心中仍有不甘,他冲身后的士兵狠狠的看去,“你们都是死的么,就看着本官被人束着!”
伸手的士兵闻言面面相觑,却都是不见动作。
李敖经不住笑,“彦嗣,你平日里欺压手下人惯了,到了这一刻,你还指望谁来搭救你?”
“潼关,自今日起,由我唐家军接管!”
他冷声命令部队进城,掠过彦嗣身边,他道,“你放心,我明儿一早就给皇上递折子!”
彦嗣闻言,立刻停止了挣扎,他心知自己这次逃不掉了。
彦嗣被擒,手下官员都是一阵惶恐,在惴惴不安的一上午之后,谁都没能幸免,全数被下狱。
潼关城百姓被这些人欺压惯了,得了这消息,竟有人大白天的放起了烟花来庆祝。
李敖接管潼关之后,以阴浔为尊让人给盛都递了份折子,对外则按照唐淼吩咐的,直接挂出了免战牌。
大夏军队三日前放下豪言,要潼关守将自行将潼关奉上,到了今日中午,刚好期满。
李敖刚刚安抚了城内百姓,手下人就来报说大夏军队在城外叫嚣。
他领了人登上城楼,只见一少年锦衣华服,领着几千人马在城外守着。
此战,大夏派出统帅是皇帝最为中意的儿子,李敖看那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心猜那少年大抵便是姬若风了。
对方副将看到李敖出来,立刻喊道,“小子,三日之期已到,还不快快出城来降,将潼关城献于我家太子爷,可保你性命无虞!”
李敖闻言,放声一笑,“可巧,你家太子爷来了,我家太子爷也在城中坐镇,说是这潼关断断不能葬送,要我等好好守城,阁下的要求,我恐怕恕难从命!”
那人轻蔑道,“你以为你守得住么,我大夏边关已经集结了两万兵马,破你这小城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
“阁下眼瞎么,我何时说过现在要与你打?”
李敖指了指城门上高悬的免战牌,“九州大陆各国可有着明确的协议,免战牌一挂,七日内不得强行攻城,若你们大夏要公然违反这一协议,我也是没有意见,就让天下人说你们小人行径好了!”
不待那人回话,李敖又道,“我城内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们唠嗑了,你们要是喜欢帮我们守门,就尽管呆在这里便是!”
他领着人毫不客气的回城,姬若风看着李敖神气的样子,不由握紧了拳头,他看了眼身边的副将,怒道,“赵毅,你还愣着做什么,直接攻城便是!”
“殿下,不可,免战牌一挂,若我们贸然进攻,必然会被天下人耻笑,到时候,您在陛下面前也会颜面尽失,您可别忘了,陛下让您来这儿,是给您立威,而不是徒增骂名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七天,谁知道他们七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给我攻城,攻城啊,我命令你给我攻城!”
潼关附近的道路均已被大夏切断,城内粮草仅仅只够半个月的量,就算停战七天,又能怎样,既等不大援军,也无法运来粮草,潼关守将此举,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
赵毅心中明镜似得,但姬若风的小孩脾性上来,蛮不讲理的要求让他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愈加有些看轻姬若风,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这般的偏心于他,太子殿下完全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姬若风蛮横的下令,赵毅不好在众人的面前下他的脸面,只闻言劝道,“殿下,刚才那守将说天麟的太子在里头,我们不妨让人打探一番,若是真的,顺道将那太子擒了,在陛下面前,可又是大功一件。”
姬若风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逐渐转好,“那行,你让人去查清楚,要是当真,在父皇面前立了功,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赵毅点了点头,喊来手下心腹,“你带人悄悄潜进潼关城内,看看天麟太子阴浔是否真的在城中。”
手下人领了命令,赵毅看着姬若风道,“太子,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还是先行回营吧。”
“嗯。”姬若风点头,赵毅正要勒紧缰绳,他忽然道,“我一人回去就好,你在这里守着,若是那天麟太子城中,你就直接给我攻城!”
他蛮横的下命令,赵毅只得称是,心里对着不懂事的太子更加的失望。
他拨了一小队的人马护送姬若风,自己无奈的吩咐人就地驻扎,领着手下人在潼关城门前吹着冷风。
傍晚的时候,进城打探的心腹小将回营,赵毅见他只身一人回来,身上还挂了彩,不由凝眉,“是被发现了?”
潼关之前他们不是没有派人溜进去过,可每次都顺顺利利,怎么这次竟这么狼狈。
小将喘着气道,“将军,您看看潼关城如今悬挂的旗帜就明白了。”
赵毅闻言走出了帐子,潼关城楼上不知何时悬挂起了唐字的旗帜。
之前又一段时间,他们对潼关总是束手无策,或者打的艰辛,那个时候,赵毅就怀疑潼关军中有高手,如今见了唐家的旗帜,眼中似又几分明了。
“将军,潼关城内现在由唐家军接管,城内百姓也不知怎的,竟然异常的团结起来,瞧见了我们几个外人,直接就给捅了出去,其他人都被城内士兵绞杀,我也是险险的捡回一条命,不知这唐家军什么时候进的城。”
赵毅肯定到,“他们一早就在潼关城内。”
“啊?”小将面上吃惊,“怎么可能,我们日日和潼关军交战,也没见他们这么凶残过,而且前几日,不都差点被我们打的连姥姥都不认识了么?”
“前几日我是不知,但你可还记得我们前段日子打的一场坚信,按照潼关军的战斗力,你觉得有可能?”
“倒是不大可能。”小将摇头,“潼关军自从几位猛将被我们杀了之后,就几乎溃不成军。”
赵毅问道,“你在城中可有留意城内兵士有多少人?”
“大概一千人五六百吧,人已经不多了。”
“那便是了。”
小将更加疑惑,赵毅开口解释道,“潼关城内士兵逃的逃、死的死,大抵剩下五六百人在坚守,唐家军编制与其他军队略有不同,绝不可能有一千人这样的小部队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