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的夺了桃花手中的团扇,使劲儿的给自己扇风,先前还认为这大冬天扇扇子的人是个疯子,现在倒好,她也成了个小疯子。
“小爷我跟着我师父做生意,从小就知道什么叫唯利是图,你说说,你劫持我家的人在前,有什么资格要我允你个条件?”
“小公子可曾听闻过大夏岭南容家三部兵书?”
“你有?”
唐淼霍然来了精神,这事儿她听便宜师傅提起过。
岭南容家在大夏的存在,可以和西南季家相抗衡,但三年前容家一场大火,把整个容府烧的连个渣都不剩。
容家家主容商和副家主容浅都葬身火海,只剩下领养的三小姐容蓉一人。
也亏得是这姑娘运气好,不仅顶替了自己的姐姐嫁给二王爷姬乎,还继承了容家庞大的家业。
姑娘风风光光带着金银小山嫁进二王府,一时间荣华非凡。
只是容家最让人在意的,还是上古三大兵书,传言此三书得可得天下,容蓉虽继承了容家,但却始终找不到这几本兵书。
人人都以为这书在三年前容府大火时,被两位家主带到了地下,但一年前,江湖上疯传,这三部兵书早年遗失,根本就容家。
一传十,十传百,竟有人疯狂的找起了这三本兵书。
江湖上做各种勾当的组织都有,风冥涧这种什么都喜欢掺和一脚的,自然也得了邀请。
唐淼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上次被便宜师傅刨起来去议事殿,她无聊没事掺和了一耳朵。
这三部兵书暗地里的价值已经被炒到了一本百万金不止。
便宜师傅好钱,把这任务放在了风冥涧榜首去做,听说找到的人,抽成丰厚。
大抵是这事儿难度系数太高,挂在那里一年多了,都无人为津。
整个风冥涧人仰马翻的折腾了一遍,都没找着的东西,竟然这么便宜的送到自己的面前,唐淼不禁笑话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些。
桃花点头,“不错,这三部兵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唐淼拿着扇子又扇了扇,淡淡道,“天下人都找不到的东西,竟然在你一个人妖身上,我凭什么信你?”
“小公子可曾听说过容家有一分支?”
“岭南容家,一脉三出,除去主家容商兄妹,除去已故的他小叔一脉,大抵还剩下早年和人私奔的他二姨这一脉。”
唐淼把玩着手里的团扇,“所以,你是他二姨家的?”
兵书这东西,一贯不会落入外人手中,像容家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更是做的很好。
如果这么说的话,倒是可以说的通,为什么桃花会有容家的兵书。
桃花点头,玩味一笑,“小公子倒还真是见多识广,只怕这身份也让人吃惊吧。”
“好说。”唐淼摆手,“我只是个寻常买卖人,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三部兵书还你一个条件不亏,不过,你既有三部兵书在手,何必要来跟我谈条件?”
“只是碰巧而已。”
桃花毫不避讳,“我正好擒了唐家军有用,公子又正好是唐家军其中之一的主人,而且,就在刚才,我发现和公子你谈条件,十分不错。”
他明着给唐淼抛了给媚眼,一副女儿家的姿态,却是男人的声音,唐淼忍不住恶寒,“仁兄,你把你那狐狸皮拔了,我们在详谈如何?”
“哈哈哈,小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呐。”
桃花仰头大笑,也不扭捏,直接扯了面上的人皮面具,依旧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五官却英气硬朗不少。
“你看,好好的俊俏少年不当,偏做什么人妖,造孽啊!”
唐淼痛心疾首的看了他一眼,惹得桃花又是一笑。
“小公子,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你说说,我看看上不上算。”
“难道,岭南容家的三部兵书都入不了小公子的眼?”
“难说,这兵书嘛,我也读过几本,这三部有没有我读过的好都不知道呢。”
唐淼下了床铺,吩咐流觞拉着小何去厨房找些糕点上来。
这兵书她读过的可都是大家之作,至于大夏的兵书,有没有那么好,就都不知道。
现下看来,只有百万两黄金的价值,虽很值钱,但便宜师傅说的好,做生意前,千万想清楚,万一是个坑呢不是?
“小公子的眼界还真是高。”桃花轻笑,他侧坐在唐淼身侧,“小公子,三册兵书相付,桃花只有一个请求。”
“啥?”
“容家当年的大火不是意外,是有人可以而为之,就连我们这一支脱离容家多年的分支,都受到了牵连,一家老小就剩我一个人了,此仇不报,我愧为容家子孙。”
“你是他二姨家的孩子,正儿八经算也不是容家的吧。”
唐淼小声嘀咕,桃花说道动容处,一拳狠狠的砸在桌上,她愣了一眼,转眸拾起桌上的糕点来啃。
“小公子,就算我不是容家嫡出子孙,但容蓉欺人太甚,家主和副家主待她极好,她却毒如蛇蝎,反咬一口……”
“得,这其中还有一场大戏啊!”
唐淼啃着糕点,啧啧称赞,桃花转眸看她,“小公子,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你!”
这大家族之间的矛盾戏码太虐心,还是乖乖听着就好,她抬手示意他。
桃花心中似压抑了许久,这话匣子一打开,竟说个没完没了,唐淼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容家兄妹看着小白莲可怜,就给收养回家,谁知道没养成漂亮的睡莲,直接养出一朵霸王莲来,抢了姐姐的丈夫不说,还直接灭了整个容府,上杆子给那二王爷送了过去。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人生处处都是一场大戏啊!
这人人艳羡的大夏好命二王妃原来是这等货色,也是难怪了桃花这大兄弟嚷着要报仇呢。
“吃个糕?”
她拿了片不知名的糕点塞到桃花面前,“你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可我也不至于三本兵书,帮着你去跟大夏二王爷干架啊,到底小爷我是天麟的人,这好歹算是你们大夏的家事,我掺和着不合适。”
这年头,只有权贵是最不能得罪的,她便宜师傅经常教导她,这些个权贵都是用来骗钱的,把他们得罪了,去哪里骗钱去?
“小公子,我并非要你开罪二王爷,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桃花真的寻到机会了,小公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生意谈到这个份儿上,还一口一个桃花,这哥们真不是个实诚人,感情是看她人小,想先骗骗?
唐淼故作思索,“成吧,还有脑哥哥你带我去见见我家那些个不走心的将士。”
“小公子,这事儿不急,明日我带你去便是,你且等我片刻。”
桃花下楼取了本书册交给唐淼,“小少爷,这《止战》就算是当做我的定金。”
“你倒是会做生意。”
唐淼笑着接过,“行了,桃花哥哥你也早些睡,明日一早还的靠着你带路呢。”
“少主子,您真信桃花?”流觞关了门,坐到唐淼的跟前问道。
“信他才有鬼,墨迹了半天,别说连个假名儿了,连个真名儿都没有,就一个桃花,算啥,艺名么?”
她将手中的书册扔到流觞手中,“先收着,赶明儿找个人给验验货,若是真的,正好阿离哥哥要树立威信,容家倒是个好梗。”
流觞忍不住道,“少主子,您这是打算利用谨世子赚钱?”
唐淼斜了他一眼,“你嫌钱多,那我赚了不跟你分了。”
流觞赶紧认输,“少主子,别啊!”
“德行!”
她止了笑,淡淡吩咐,“找人查查这桃花,看看他跟容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流觞有些犯难,“少主子,我们都每带人出来,怎么查?”
“呵呵,你没办法啊,还是真的当我不知道,那些暗卫哥哥们跟着一起来了,要不我把他们约下来跟你打个群架试试?”
唐淼指了指屋顶,笑眯眯的看着流觞,“还是要我拿少主令出来,但是你想好,被便宜师傅知道,我就说是你带我出来的。”
“我去查,少主子您赶紧歇着吧。”
流觞迅速起身出门,跟少主比,他永远是被虐待的那一个。
**
潼关交界十里外,高大的灌木丛、茂盛的杂草,将树林里头的光景掩藏的严严实实,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林子中央静静的。
戚冥听着林中的响动,撩开了帘子,“主子,人来了。”
姬若离闻言搁下手中的书册,他抬起头,一白衣男子姗姗来迟,他眉眼如画、明眸皓雪,杏色的油纸扇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花,也显出他的单薄身姿。
他缓缓走近,收了伞,冲姬若离浅浅一笑,“世子可还安好?”
“我一切安好,劳烦容家主挂念操心。”
姬若离下了车,立于容商身前,“离在天麟诸事不便,好些事都给家主添麻烦了。”
“无碍,你我之间何须谈论这些。”
“兄长此番秘密回来,不知姐姐可还安好?”姬若离打量着他,意味深长。
容商闻言抬眸与姬若离对视,四目相望间,竟是感概良多。
当年单薄孱弱的皇族弃子,竟也长成了一个伟岸少年,也知道反过来担心人了。
他敛了心神,“浅浅一切安好,劳世子挂念。”
姬若离知他不愿意深谈,话锋一转,“兄长此番前来潼关,是否与离的想法一致?”
83 我忘了你是人妖()
潼关,地处大夏和天麟交接处,过往商旅络绎不绝,虽地势不占优势,但却是边塞一大关卡。
它虽在大夏版图内,却实际操控在天麟手中,两国太平时期,对潼关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几年,两国关系不似当初,对潼关的争议也是愈演愈烈,最终导致了这场战役。
此战虽小,但意义非凡,若谁能夺下次关卡,便是给了天麟狠狠一巴掌。
大夏前几年处处被天麟打压,百姓心中积怨尤深,谁在这个当空赢下潼关,谁就可一战成名、尽得民心。
容商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叹息,“阿离,潼关守将昏庸无道、治军无能,此役天麟必败,皇上是打定了注意,要让他扬名立万,好借着势头给他立威,即使你我想法一致,也未必有用武之地。”
姬若离笑了笑,“兄长竟然来此怕是已经有了对策,唐家军的位置兄长心中早已有数,何苦来消遣离?”
容商挑眉看了他许久,他忽而一笑,右手轻轻压在他的肩上,“你果然比小时候长进许多。”
“兄长谬赞。”
姬若离看了他一眼,又道,“兄长,这次恐怕不需你我动手。”
“哦,这是为何?”
“唐家军的少年管事者亲自出面,总比我们横加干预要好得多。”
他想起唐淼,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六年了,想到他们之间的三日之约,姬若离心中有些小小的雀跃。
一弯浅浅的月洒在晶莹的光华,折射进他的瞳孔里,宛若星辉。
容商见他一脸陶醉的神情,不由莞尔,“看来,这唐家的少年管事者不一般啊,竟然能得你这番青睐。”
他淡笑,“一只藏着狐狸尾巴的兔子。”
容商也不较真,爽快道,“也罢,我正好瞧瞧这只新奇的兔子。”
“她一定会让兄长大开眼界。”他一口应下,眼眸深处掠过极深的笑意。
**
夜深,寒龙岭。
鹅毛大雪趁着夜深人静,更加的肆虐,皑皑的白在月色中,化作幽蓝的枷锁,覆盖了整个大地。
马匹小心谨慎的在雪地中行走,马蹄铁留下的印记在瞬间被白雪抹杀干净。
且熙勒了缰绳下马,她一番查探后,冲着队列前被黑袍裹着的男子回禀道,“王上,娘娘的踪迹断了。”
那男子藏于黑袍中,他一阵静默人看不出喜怒。
半晌,他才淡淡道,“你都寻不到么?”
“属下该死!”且熙单膝跪地。
“罢了,你若寻得到她的踪迹,她就不是她了。”
他懒散的抬了手,“起吧。”
且熙站了起来,她打量了一番四周,又道,“王上,这里已属天麟范围,潼关正直多事之秋,我们贸然,恐怕多有不便。”
“且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王上怎么会不知道呢,王上一早就让我去风冥涧那儿只会了,阴庭可还欠着我们王上人情呢!”
且熙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喝道,“且柔,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男子并意,只低声问道,“这里已是风冥涧的势力范围了吧,且柔,阴庭回信了么?”
“回了,回了。”且柔点头,“风冥涧那边回信说,他们小尊主正好在潼关游玩我们有事只管去找她便是。”
男子声音一扬,“风冥涧的少尊主,就是阴庭早年收的徒弟,一个小娃能顶什么用?莫不是那小子要赖账,随意拿了个小娃来给打发我?”
“应该不是。”且柔摇了摇头,“我听送信来的阿四说,他们这位少尊主可厉害,临走的时候改了风冥涧的阵法,风冥涧那天当值的人全都被困在了阵内。”
“阿四说他这信都是听阵内的人口传的,连他们尊上都被困在了阵内。”
男子莞尔,“是么,天下间,竟然有人还能困得住阴庭?”
“可不是么,我都有点像见见他们那位少尊主了。”
且柔一脸期待,且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有所收敛。
“他倒是会找借口,也不怕我伤着他的小徒弟,自己不愿意出山,倒是让我来唱白脸。”
男子忽而一笑,“且柔,阿四可有说,怎么找到他家少尊主。”
“这个没说,他只说他家少主子性子脱线,跟正常人不一样,不过信上末了写了”唐家军“三个字”
且柔挠了挠头,“王上,这是几个意思啊?”
“阴庭的徒弟是不是信唐?”
不待且柔回答,男子已经打马前行,“且柔,很快你就会见到你相见的那位少尊主。”
“啊?”
且柔呆呆的追上男子,她正欲开口,男子侧了脸冲且熙吩咐道,“且熙,去查查潼关附近哪里可以隐人耳目的藏下一小支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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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一觉睡得可沉,太阳热烘烘的高挂,地上的积雪都消了好些,她还是不见动静,丝毫没有一点关心唐家军的模样。
倒是桃花主仆起了个大早,一直候在唐淼的门外。
小何站了快一个早上,流觞冰冷冷的站在唐淼的屋外守着,如同一尊门神一般。
他看的实在是乏了,忍不住低声抱怨,“掌柜的,你看看这小公子,咱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我家主子想什么时候起便是什么时候起,你有意见?”
流觞横眉冷目,气场十足,小何最他恫吓的直摇头,“妈呀,这你都可以听见,什么耳朵!”
他吓得躲到桃花的身后,两手扒拉着他肩上的衣裳,“我不是故意要说你家主子坏话的,你别杀我啊!”
“流觞,你大清早这么暴力干什么?”
大门被人从内侧轻轻打开,唐淼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她倪了一眼小何,一边下楼,一边扬了声,“你要是真的想杀,主子包袱里有毒药,见效快,还不嘲吵!”
流觞瞥了一眼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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