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认真不到片刻,又懒洋洋的说着没有边际的话,可这话乍听却是一点儿错处都挑不出来,甚至叫人觉得,十分的在理。
“原来你的目标不在我,而是一直在阿七啊,嗯?”
姬若离一手捏着唐淼搭在他的肩上自然下垂的小手,一面笑意盈盈的瞧着南宫琰,那笑容如沐春风,却是叫人看着如何都是心中一阵紧张的模样
“我目标在谁的身上,你还不知道么?”
南宫琰说着,竟朝着姬若离抛去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唐淼瞧了一眼,挪了挪脚,和姬若离并肩站着,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要是扮作女人来,保不齐比宋乔扮作桃花的时候,还要有几分的味道,只是她识的南宫琰久了,乍一听他这话,瞧他这模样,心中倒还有几分的惊悚。
“瞧把你吓的,你阿离哥哥是你的,谁也寻么不走。”南宫琰这么一说,惹得周围站着的几个男人都面上藏着笑。
唐淼脸皮子不薄,甚至比谁都来的厚实,南宫琰这么一说,她反倒还挑衅的瞥了他一眼。
“少尊主这眼神可以啊。”南宫琰有多瞧了两眼,评价道,“确实威慑力十足呢。”
“南宫太子,您今天来,就是跟我贫嘴来了?”唐淼收了面上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子。
“哪能啊。”南宫琰亦止住了嘴角的弧度,“我么,不是给你送给消息来,顺道瞧么着,能不能有机会给你们小两口送点儿方便,日后我央着您们办事儿的时候,也能顺利些么。”
“太子还是不肯说想叫我帮什么忙?”
“他既然不说,我们就当没听过这回事儿就是了。”姬若离眯了眯眼,在唐淼瞧不见的地方,眼底里透着些微的危险。
南宫琰如此挑明了要帮忙,却又不说是什么,在姬若离看来,大抵还是因为天麟局势未定,他也想等着事态平息一切安定之后,毅或者,是在这次的动荡之后,唐淼在天麟当真坐实了权者的位置,方才能出面办这件事情。
唐家阿七,不管是唐家上下,还是姬若离看来,那就是应该被他们护在身后,捧在心尖儿上的,她要什么他们便给什么,偶尔任性胡闹也没有关系,聪明如她,分寸总能把握得的刚刚好。
唐家大哥刚刚放权给唐淼,虽唐淼在唐家当家人的位置上还没有坐稳,可外头的风言风语已经满大街都是,如果不是情势所迫,姬若离觉得,他一定会叫唐淼跟着自己回去,如今倒好了,唐家阿七的位置还没有完全巩固好,便有人惦记着她手中日后的权柄了,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叫南宫琰出面求帮忙的,还是要唐淼他日大权在握的情形下,那事情,决然不会是小事,决然会叫唐淼处在风口浪尖上。
这般的事情,只要想一想,便叫他的眉头如何都不能舒展,南宫琰又怎会瞧不出他的心思,“阿离,你知我轻易不求人,我亦知唐家这位少尊主在你心中几何,我心中有分寸,绝不会叫她陷入你不想叫她陷入的局面中,所有后果我自行承担,就算他日相求,亦不会叫人知道和唐淼有所牵连。”
姬若离摆了摆手,“顶不住你就说是我帮的忙便是。”
“唐家少尊主是你家的,可不就是找你帮忙的?”
南宫琰同姬若离对视一眼,多年轻易自不用严明,沉默间,唐淼不止何时站在了两人的中间,挡了视线,“你俩感情还真好,咱能谈谈正事儿了不?”
南宫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天麟如今的时局,这些时日里,经了家中哥哥姐姐的口,还有凌菲同风冥涧手下的探查,唐淼大抵知晓了。
她关注盛都唐家消息,自然大部分的消息同自己多年来听闻的十分的相似,多年来,她这位皇帝姑父越来越沉溺于美色佳人,皇后过世后越发的不可收拾,对朝中大臣,多少以后宫中的嫔妃牵制,使得朝堂权力倾轧,内斗的厉害,自然内力朝臣互相陷害排挤不断,再不是当年天子初登位时君臣一心的光景。
朝中贤臣纷纷出走,天子不加挽留,甚至越发宠信身边的言官,沉迷天象命理只说,叫朝中武将也纷纷寒了心,身在朝中,却也做着阳奉阴违,表面奉承的假象。
以如今盛都城太子失踪,皇帝姑父被囚禁的表象来看,她的那位兄长,已经将皇宫的控制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为过,可怪就怪在,谁都没有察觉到奇怪,没有一个人察觉。
据薄言说,盛都皇城的后宫,也正常的很,她的这位皇帝姑父日日歌舞升平,瞧不出与之前有任何的不同,若然不是上一次,在宫中,他对唐家人的态度反常的叫他们心里发毛,或许他们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奇怪之处。
唐慕被关在天子的寝宫密室中,可天子才不会为了曾经的结拜兄弟如此逆来顺受,还要陪着演戏不叫人怀疑,尤其唐淼听闻当年天子和唐家之间那点人秘辛之后,更加觉得,要是有可能,皇帝姑父或许还有杀了唐家人的心呢。
“会不会,是阿浔,就像阴蓄拿了阿浔来要挟我一样,他同样拿了这一出要挟了皇帝姑父配合他?”
“应该不会。”薄言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记得么,上次我说,是皇上提醒我唐老将军在他寝宫的密室中的。”
唐淼点头,薄言继续道,“皇上对阿浔的宠爱可一点儿都不假,他从风冥涧回来后,对皇上的行为有诸多不满,对唐家有诸多袒护,据我所知,他也该是不知道阿浔和唐家的渊源,可每次他顶撞的时候,他袒护的时候,皇上都纵容了,多年来,不管如何荒唐,储君之位,重未想过要动摇过,若是阿浔真的被殷蓄擒住了,在见到身为风冥涧人的我的时候,他不会只字不提。”
“正是。”姬若离赞同的点头,“阿七,这么多年来,殷蓄可一直都想尽了办法讨你皇帝姑父的欢心,宫中多少美人是通过他的手送进皇宫的,兔子急了可还咬人,何况是他吖,这么多年费劲了心思,竟然都敌不过在外求学多年,还时长顶撞天子的阴浔,他心里那口气能憋下么,可他也知道,就是逼宫了,他也决然不能叫皇帝知道阴浔在他手中,不然,他换来的决然不是妥协,而是天子的怒意,和鱼死网破的局面。”
“子夺父位,弑杀兄弟,还是要继承大统的兄弟,殷蓄可没这么胆子。”南宫琰接着道,“我可听说,阴浔在一众老臣心中地位可不低,他不敢,他要是敢,也不至于请我们这些个人,陪着他看戏啊,你这位兄长啊,精着呢。”
唐淼不无赞同的点头,方才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可瞧瞧南宫琰和姬若离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忽然间就感到,在天家的事情里啊,果然永远都比这些天家的孩子要慢半拍,你这边刚想出点儿什么来,人家的思维已经跳的老远了。
“你说他请你们看戏,莫不是想说,以天子名义邀了你们这些人来瞧么着,顺道给自己物色物色盟友,再者,若然下次我天麟的太子从阿浔变成了他,也不会叫人觉得十分的突兀奇怪,毕竟么,一个天子出面替一个王爷邀请了列国使臣前来,是往素从没有过的反常举动?”
唐淼顺着南宫琰的话说了下去,却是不想得到姬若离赞同的眼神,那眼神中,似乎还有些赞赏的精光。
“少尊主,你这是无师自通啊!”南宫琰拍手参赞,复又佯装头疼扶额,“你要是身在天家,估摸着,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按着唐淼平素的秉性,定然十分不屑的摇头,在附赠南宫琰一句,“啧啧,你们天家的孩子当真是叫人心寒胆颤儿,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瞧了一眼她被姬若离牵在手中的小手,她还是选择了默默的不说话。
薄言沉默一会儿,忽然道,“可是,如果是这样,说不通啊,阴蓄调兵不是太过突兀了么,完全叫人找不出理由来啊。”
“有什么说不通的?”
唐琴和唐峰率先走了进来,唐悦和唐远怀紧跟在后头,瞧了一眼唐淼,唐琴道,“好你个淼淼,商量事情也不喊我们,在这里密谋啊,感情你这些哥哥姐姐们,被你利用完,你就丢了是吧?”
唐淼连连摆手,“二姐,真不是,我哪儿敢啊,正巧薄言和我凌妈在,我们才刚说了一会儿话,你们就来了。”
“得,二姐也不为难你,风冥涧的江湖事儿我们也不问,但关乎到唐家或是天麟朝堂的事儿,你一定得告诉我们知道不?”
“淼淼,天麟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唐家亦在漩涡之中,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好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无法独自一人去扛,尽管我们的淼淼可能已经叫哥哥姐姐们都无法企及,可江湖朝堂自古便不可同日而语,在江湖你或许无人能与你叫嚣,可朝堂,你是新手,不管多聪慧,你都还是个新手,揠苗助长可要不得。”
唐峰认真的看了看唐淼,“十年不归家,一回来就扛大旗,可你十年不归家的罪过,可不能这么硬低啊!”
唐淼点头,“五哥,我可是唐家人,怎么会不知道唐家人的脾性,放心,有阿离看着我,我也不会乱来,再者,我顺杆爬惯了,凡事都是哥哥姐姐出头,你什么时候见我跑到你们前面去过?”
唐峰点头,正欲说话,凌菲去而复返,“唐淼,确实如你说的那般,而且进京的使团里,身份地位可不低啊,绝不是一般的使团官员啊,甚至,还有人些是瞧瞧进盛都城的。”
“都有谁?”
“有南宫太子的老相好。”凌菲冲着南宫琰笑了笑,有些阴恻恻的,继而迅速的转过脸来,继续道,“二王爷也在其列,太子应该知道了吧。”
姬若离点头,“我也是来了,我都来了,他怎么能不来,此等事情,正应该兄弟二人分甘同味啊。”
姬乎来,说不好是和殷蓄之间有什么勾当,不然也不必引人耳目,和姬若离可一点儿都不一样,凌菲想着,照着姬若离的性子,姬乎在天麟的行踪,怕是不出三日便会大肆传回大夏去,他什么都不用说,光是靠着柳月白那大理寺卿,便能叫事情传的神乎其技,大夏朝堂,斗的最厉害的兄弟二人,同时不再国内,同时出现在了敌国天麟,两人手下官员群龙无首,各显神通,那画面还真是想想都叫人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唐家众人听着薄言将之前的他们谈论的事说了一遍,再听着凌菲的话,纷纷觉得这事情往诡异的地方发展了。
以天子名义出面想邀,这绝不是要动用武力逼宫的模样,可同时有如姬乎、薛紫衣这般的人物乔装悄然混进盛都城内,叫人觉得没什么事儿,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如此反常举动,怪异的很,任由他们一众人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连姬若离这个阴谋家都毫无头绪。
“算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的人马也该差不多到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唐远怀最先打破沉默,意外的是,这一次,竟然没有人反驳他,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他不适应的瞧了一眼众人,在唐琴适应他接着往下说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没有人反驳他的氛围,“嘛,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爹爹救出来,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淼淼,不是说薄言已经对宫中的情况很了解了么。”
唐家人嘴里最关心的,依旧是营救唐慕,而不是天子被囚,这重点似乎有些弄错了,姬若离瞧了瞧不大适应的南宫琰,“习惯就好。”
唐家人护短,可不是没有了分寸的人,可谁叫那位天子早叫唐家人寒了心。
“我同主子确实是有了个计划,不过么……”薄言随即瞧了一眼南宫琰,阴恻恻的,同刚才凌菲的如出一辙,“应南宫太子要求,会找你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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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是时候回去了()
南宫琰如何听着薄言的前半句,如何都觉得,这人是故意咬着音说的,以至于连同他的目光都显得十分的带有目的性。
唐家众人循着薄言的目光,纷纷朝南宫琰瞧去,虽说唐家人都十分的和善,可南宫琰总觉得,在薄言说着那样的话之后,他们和善的目光都变了味儿。
说薄言和唐淼之前有部署他信,可正好应他的意思找他帮忙,却决然是薄言方才起的意,唐淼没有反驳的意思,只呆着一边儿静静的看着,反倒有一种纵容自己身边手下的意思。
薄言的名号,南宫琰多少听闻过一些,原先这人可不是个能自愿跟在唐淼身后的人,如今瞧着他们主仆的相处,倒多像是朋友来的多,之前他也瞧见过唐淼同身边其他手下相处,似乎都是这般,若然撇开主仆身份来瞧着,总叫人生出些她家的手下带着自家家中不懂事的弟弟的感觉。
大抵正是因为这般,唐淼被自己的手下和家中人惯出了些任性的毛病来,可谁又能说些什么,人家便是有这个任性的资本,甚至叫人瞧见了,经不住要生出些嫉妒来。
今日里本来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如今人家既要求了,他自没有回绝的道理,忽略了薄言带着些别样色彩的眼神,他抬头道,“要我如何相帮?”?“原来我们是打算找了一天月黑风高的时候来横的,不过既然太子送了请帖来,没道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放过。”?薄言微眯了眼,救人分明是件好事儿,可不知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硬是变了味儿。
分明是紧张的气氛,可唐远怀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插嘴道,“瞧薄大少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是去皇宫打劫一般。”?“三少如果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么多年来,唐家没少受委屈,要是那日里天气好,不是不可以去皇宫府库瞧瞧,寻些小玩意儿,全当是这么多年对唐家人受了委屈的赔偿了。”?凌菲一面点头,一面说的一本正经,叫唐远怀瞬间愣了愣,他原没想说,只是薄言说话叫人听着忍不住调侃了句,可没想到,淼淼的手下,着实一个比一个有见地。
“现在这当口,是讨论这事情的时候么?”唐琴说着,冷倪了一眼唐远怀,“还是救爹爹重要。”?收到唐琴的冷眼,唐远怀郁闷的撇了撇嘴,这话题是他提出来的么,分明是淼淼的手下一本正经的在说,可二姐却只冷待他一个人,真够偏心的,竟然偏的连淼淼的手下都要袒护!
他心中愤懑,却在听到唐琴接下来的话之后,又收了自己准备说出口的话。
“天子邀了众人在宫中,倒是个好时机,薄大少你是想将人藏在南宫琰的车中,进入皇宫的车马,只会在来时做检查,出宫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阻滞,既光明正大又省事儿,还是最安全的方法。”?姬若离朝薄言看去,对方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姬若离接着道,“景帝的寝宫居于皇宫建筑群的中心处,而来往皇宫的车马,一律停放在宫门内侧的空地,四周皆有士兵和守城军官把手,殷蓄如今挟天子,宫中守卫怕早已是他的人,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将爹爹从景帝寝宫带出来,送到南宫琰的马车上,才是最至关紧要的。”
“太子说的,对也不对。”凌菲淡淡道,“这虽重要,可是要将唐将军从景帝的寝宫内带出,才是最为重要的第一步,这步若是不成功,其他的都是枉然。”?阴蓄以自己郑重选择王妃的由,邀了众人前去,唐家人如今可谓是朝堂中众人关注的重点对象,原先唐淼是个江湖人无所谓,现在唐铭公然放权,除了被罚的唐毅外,全数都在朝中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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