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认错?
还有,他和凝嬅的儿子,这些年,他究竟做了什么,当年的事情不够,他还差点亲手害死了自己和凝嬅的儿子啊!
顺帝颤颤巍巍的转向姬若离,眼中复杂,他朝姬若离伸出了自己的手,但自己却怎么都不敢靠近那孩子半步。
季氏的一声“姐夫”,震惊的不止是顺帝一人,的官员都被这消息震住了,他们终于意识到,帝后说的、他们没有听明白的,究竟是哪一件事情了。
当年的事情,即使那个时候他们大部分人都在上京城任职,可还是知道的,九州其他官员虽然并不十分清楚大夏的内政,可大抵也算是听明白了,人,无一不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所以……现在的皇后,竟然不是大夏原来的皇后么,所以,是大夏皇后的亲妹妹和皇帝在一起了?
众人眼中惊愕表情不减,各个瞪大了眼睛,炯炯有神的朝大夏帝后看去,八卦的内心,人人都有,皇家的纠葛往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的,只要不是自家帝后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旁人家的,他们一直都是十分乐意去看的。
换做了往日,唐淼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成为这些看戏官员中的一员,甚至可能会拿着瓜子来充当好一个吃瓜群众的模样,可今天不行,她没有办法不去担心那个已经连站着,都有些吃力的人。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姬若离,即使他依旧挺拔如松,即使他面上淡漠如常,可她的新却揪在了一起,她知道他不好,现在的他很不好,可这里这么多人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
天知道,她如今是有多想冲到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告诉他,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不行啊,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不允许她这样做啊,所以,她才这样讨厌瞻前顾后的性格,和人们设定出来的这些条条框框啊。
早已经凉透的右手上,传来一阵暖流,唐淼余光一扫,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温柔而自信,“淼淼,阿离哥哥会没事的。”
唐毅轻声的安慰,那一份温润如玉,唐淼自觉,即使是龙飞胎,她也学不来六哥的柔和,他们天生就是两个性格的人。
可奇怪的是,除了姬若离之外,这世上能让唐淼安心的,就是唐毅,或许,真的是因为,他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如那些老道说的,双生子,互为对方的另一面?
“嗯。”唐淼应了一声,视线仍旧不自觉的往姬若离那儿看去。
“阿离,你既然怀疑我,那么,你一定查过当年的事情,当年,当年亲手下令杀了你母亲的,可就是你的父亲啊,那个称,最爱你母亲的父皇啊!”
“季凝脂!”
顺帝在瞬间被激怒,在喊出这个名字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力似乎都被耗尽了一般,一手搀着自己身边的内侍,他无力的看着季氏。
当年据说在死牢中,贵妃生下了一个男婴,朝堂中,一直说,那孩子就是谨世子姬若离,但后来帝后都出面,说那孩子,是皇后所生,那时,皇后确实有孕在身,遂在没有人敢多说半句。
姬若离调查的时候,他查出了季氏不是自己的生母,可却也从不曾怀疑过季氏的身份,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传闻中的一样,是那位贵妃的孩子,是皇后亲生妹妹的孩子,可原来,原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原来自己这个嫡长子由始至终都是货真价实的,自己的父亲亲手下令杀死自己的母亲,甚至还不知道,她是谁,是因为她们太像了么?
姬若离试图给当年的事情找寻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行不通啊,当年皇后和贵妃年轻时的画像,他曾经看过,在季家看到过,她们姐妹随然像似,但绝不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他们不若唐小七和唐毅他们那样,是双生子,长相只是有几分的像似,可纵然双生子,只要心细一些,总还是可以分出来的,如果,父皇是深爱自己的母亲的,当年为何会出这样大的纰漏?
姬若离只觉得,耳边是顺帝无力的质问和咆哮声,而他此刻,却似乎并没有气力去听他们之间的纠葛。
“当年,当年的事,若不是你推波助澜,朕,朕如何,如何会……”
顺帝的朝姬若离看了一眼,这孩子,从当年那件事情冒出头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没有看自己一眼,他质问季氏,可在看到他的时候,那些话,却是如何都不能说出口了。
“我,真的是我么,如果是,那为什么,我只是拿了一张人皮面具,就蒙混过去了呢,皇上,你真的爱姐姐么真正让她心死的人难道不是你么,自己的妹妹背叛她,自己的夫君根本认不出她来,我什么手脚都没有做,只是拿了两张人皮面具跟姐姐换了过来而已,可是你、我的父亲,谁都没有看出破绽了,多少年过去了,即使,即使父亲怀疑,也一直以为,死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姐姐,什么感情深,什么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变的感情,这些都不过是混账话而已!”
“季凝脂你……你浑话连篇!”
顺帝又是气节,面对季氏的指控,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堵的疼痛的厉害。
“浑话,真的是浑话么,你和我的父亲一样的虚伪,你们都只是看到姐姐,喜欢姐姐,却把我忽略了个彻底,可是到头来怎么样呢,我的父亲一直以为是他最为骄傲的女儿容不下自己的妹妹,而你呢,一直以为,只是自己的发妻改变了性格,因为岁月,因为这深宫,而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可你却从未怀疑过我不是么?”
季氏无情的话,一字一字的打在顺帝的心上,无情却无比的有力,他的心更加堵的慌,甚至,都不能喘过气来,碳粉的事情,早已经被丢在一边,他挣脱了内侍的搀扶,走到季氏的跟前,一手捏住她的肩膀,拽着她到自己的跟前,“为什么,告诉朕,为什么,究竟,究竟凝嬅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这么对她的孩子,即使,即使你做到这个份上,她却还是,还是要朕保住你啊!”
他不明白,如何都想不明白,当年,他记得,凝嬅和自己妹妹的感情十分的要好,甚至是可以同穿一件衣裙的关系。
即使,即使当年,他们两个作出对不起凝嬅的事情之后,凝嬅也不曾苛责过自己的妹妹,甚至将她带回了宫中,偶尔,他会看到凝嬅和她两人手拉手在御花园中散步,两人也是有说有笑的,凝嬅对她这个姐妹是真的关心,他也看不出季氏有的不满,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那件事情出来之后,他不满之余,如何都想不通的原因。
“又是这一句,皇上不觉得,这话问的很可笑么,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姐姐么,就是因为姐姐这样的性格啊,她以为这是什么,她以为自己很伟大么,她这样的人情,我就一定要受着么?”
季氏冷笑,眼中的灰暗是顺帝从不曾看到的,即使是他记忆中的季凝脂,都不曾有过的颜色,“皇上,你知道从小有一个什么都比自己优秀的姐姐,究竟有多难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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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当年()
季氏瞳孔一缩,顺帝惊讶、诧异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模糊。
反而,有两个人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那是她们,是她们儿时的模样。
她们姐妹相差一岁,长得也相似,小时候,很多人都说,她们一眼看着就是姐妹,长得可像哩,那时候,她听到大人们这样说会很高兴,她和凝嬅的感情也很好,可日子久了,她渐渐发现,人们的目光,从她们亮姐妹的身上,逐渐的转嫁到了凝嬅一个人的身上,人们谈论到季家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季家的大小姐,谁都不曾提及过她这个二小姐,渐渐的,她仿佛被人们遗忘了一样。
起初的时候,她并意,直到家中的长辈,甚至最后父母都不曾注意到她,而是把的目光都放到了凝嬅的身上,有人她这个,在姐姐面前,显得没有长处的她。
尽管凝嬅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凝嬅只是在惺惺作态,只是想要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好姐姐的模样。
她越来越厌恶凝嬅对自己好,也越来越妒忌凝嬅,她拼命的想要旁人注意到自己,所以,在得知凝嬅因为体质的原因不能练武后,她拼命的练武,想要在父母的面前证明自己,可最后,得到的只是父亲凉凉的一句“女孩子家,不要练武”的嫌弃之语。
从那一刻开始,她越来越痛恨凝嬅,不管什么,凝嬅都好像可以轻松的得到,而她即使努力了,也没有人看到,所以她一天比一天的痛恨凝嬅,知道父亲说出自己练武没有用之后,她心中的哪一攒火便再也不能熄灭。
她痛恨凝嬅,痛恨着那些,只看到凝嬅而看不到她的人,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凝嬅毁了,把她那善良能干的形象彻底的毁了!
她人前扮演着自己好妹妹的形象,人后去不但的制造凝嬅不好的言论,但这些对她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她能干的姐姐,在不久之后,嫁了一个没有前途的王爷,那时候,她的心里是高兴的,想着她人前得意的姐姐,终于在自己嫁人的事情上,没有做好决断,她可以嫁一个比她人家,这样也算是成功了。
可笑的是,她姐姐嫁的那个人,成当今的天子,她如何都不能比的过,她内心的怨怼更加的深了,上天似乎并不公平,总是对她的姐姐过分的宠爱,过分的偏心,什么好的似乎都只留给了凝嬅,而她,则是被抛弃遗忘的那一个。
她并不甘心,所以趁着顺帝和她吵架的时候,故意介入,原本,她以为自己和她的丈夫双双背叛了她,会重伤她的好姐姐,可她却云淡风轻的将她接入了宫中,而皇帝呢,因为那件事情,对她愧疚,反而对她更好了,反而,避她如蛇蝎。
季氏那时就想着,这是姐姐故意的,她分明知道,谁都无法插足他们两人,所以,她才要她进宫,看着她幸福的模样,就这样报复她她即使在宫中,也和在冷宫没有的差别。
她每一日在宫中无聊度日,数着自己宫中的砖瓦,一块一块,等全部数完了,就从头再来,一次、两次,到了最后,她自己都不记得,究竟数了多少次。
每数一次,她对自己的姐姐就更加嫉恨一次,她觉得,每一次,当着自己的姐姐的面装出高兴的模样,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她忍,一天又一天,直到终于有一天,姐姐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季家守在继承人身边的暗卫都没有的时候,她拿着精心雕琢好的人皮面具,把她们两个人的身份互相兑换了过来。
那时候,她也有了身孕,却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栽赃到了自己的姐姐头上,连头她腹中的孩子,都变成了皇帝所讨厌的那个人,她是那样的讨厌她,以至于,在皇帝亲手下令杀了她的时候,她都可以冷眼旁观,毕竟,她的死,是用她的孩子的命换来的。
姐姐死后,她就是大夏的皇后,没有人觉察出了不一样,而她在维持贤良的形象的同时,却执着于把姐姐留给旁人的形象毁掉,她痛恨她,以至于,连旁人对她的好印象,她都想要一并毁掉。
季氏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可她低估了顺帝对季凝嬅的感情,不论她做了什么,他都可以找出各种理由来替她开脱,或者不相信不去查,她的刻意,在他的眼中是不可能,他以绝对的信任不去翻查的事件。
扮演一个人,最可怕的是,日子久了,自己便把自己活成了那个人,变成了那个人,被人信任,被人重视,这是季氏从来么有和感受过的,顺帝的信任和无条件的爱,是季氏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在她自己变成凝嬅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丈夫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日子久了,她发现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受控制,她从最初有目的的接近变成了依赖,这样的变化她害怕自己的装扮被人发现,每每顺帝提到什么,她不能马上回答出来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自己扮演的角色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要被识破了。
所以,后来,季氏开始替顺帝扩展后宫,只有这样,才能够分散顺帝的注意力,只是季氏不知道的是,顺帝之所以妥协,之所以让那些女人进宫,是因为,他自己都很矛盾,偶尔,他会想说,为什么身边的妻子忽然变得不像自己的妻子了,可不管怎么看,人都是原来那个人,他想着,就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抱歉,然后,对季氏的安排就会听之任之。
一个出于害怕,一个出于愧疚,两人都不曾说破,就这样变成了今日的局面。
至于姬若离,季氏本没有对他起杀意,不然也不会在姬若离当年发高烧的时候,派太医过去诊治。
起初,季氏只是厌恶姬若离,但没有到非要他死不可的地步,毕竟,他是自己姐姐唯一的孩子,她在冷血,也没有到食古不化的程度。
她送他去李昭仪哪儿只是因为,见到他,她就会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孩子,姬若离就好像是一个象征,他是她狠心黑暗一面的见证,只要一看到他,她就能想起自己设计杀死自己的孩子,迫害自己亲姐姐的过程,使她夜不能寐。
姬若离在宫中几年之后,姬若风出生了,季氏心中的愧疚也不若当年那般的浓烈了,再后来,她甚至觉得,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了,为什么姐姐的孩子还可以活着,她既不能忍受自己讨厌的人的儿子活着,也不能忍受有人跟她的儿子争斗,最主要的,她害怕有一天,姬若离的真实身份曝光,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他死,而不想要他活。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季氏知道,自己早已经没有了什么申辩的机会,看皇上这样,他不是心中有所怀疑,而是已经认定了她不是凝嬅,今天晚上的一切,不过是在验证而已,不然,皇后的寝宫,为何会这般的容易,就让人搜查了?
尽管,尽管这么多年来,她在皇帝的心中,一直是凝嬅,可这么多年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是她,了解他脾气的季氏知道,此刻,说什么已经太迟,再多的解释,也不过是徒劳的掩饰,这许多年来,她扮演着凝嬅,也一直被束缚着,处处防备着,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人拆穿,如今,不知怎的,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皇上,你可知道,每一次看到姐姐一副为我好的模样,我究竟是有多厌恶,她分明和父母一样,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却要扮作一个好姐姐的模样,这样只会让我十分的恶心你知道么,如果,如果她不是一直这样,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不关心我,任由我自生自灭,我或许不会这样恨她,也不会那样的想要毁了她,这一切,这一切的错,全部都是姐姐,不是我,不是我,你懂么?”
“母……母后……”
季氏已经陷入相当癫狂的状态,无论是她眼中的情绪还是脸上的情绪,都是姬若风从不曾见到的凶狠,即使季氏有过暗地里的算计,可这样的她,还是让人陌生,即使是姬若风这个儿子,也觉得陌生可怖,她的模样,真的吓到他了。
“不是你,哼,好一个不是你,这么说,把你逼上这条路的人,反而是凝嬅了,她当年,真的是不该从朕的手中救下你,就应该让朕直接把你杀了多好!”
顺帝大声道,当年,当年他是喝醉了,但清醒后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即使季氏是皇后的妹妹,也不可能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