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毫不客气的回头看了一眼姬若离,姬若离反唇一笑,“流星姑娘,我只是好奇,你一口一个小傻子的叫,小七是怎么忍你到现在的?”
凌菲轻哼一声,抬了抬眉,故作神秘道,“秘密。”
“司墨,吩咐人摆饭吧。”
姬若离抬步跟上了凌菲的脚步,两人刚一踏入容浅的主院,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118 犯困()
容家自数年前一场大火后,屋瓦格局全都覆灭,容浅回京后,在原来宅邸的基础上,重现建造了这座宅邸,她的远在在整座宅子最深处,四维满种大红色的木槿花,红的像一片火海,刺目的很。
宽阔的院中,唐淼让人搬了软榻出来,软软的靠着看医术,院中其他的地方,则背一个一个趴伏在地上的黑衣人占据。众人皆是拿着胳膊肘低着地面,脚尖撑着地面,支撑起整个人的重量。
艳红的太阳高高的挂起,照的满园木槿花颜色夺目,也更加努力的将一众黑衣人额头上得汗水蒸发到无影无踪。
唐淼顶着刺目的太阳看着手中的书卷,强光之下,压根儿就看不清楚医经上得字,看到了,眼睛就开始发晕。
便宜师傅这个混蛋!
唐淼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阴庭笑眯眯的模样,那中二病的变态师傅,不就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么,不就是让自己受伤了么,他竟然发她盯着太阳看书,还要她亲自罚自己的暗卫,还灭其名曰,上行下效。
上行下效,上行下效个屁!
她忍不住要骂人,是谁说孩子大了要历练的,是谁说没有吃过亏,就不会长大的,是谁说吃一堑长一智的,这些在便宜师傅那里,一点儿都不好使,就好像她天生就无敌一样,真是想太多!
唐淼一手觉着医经,有气无力的看着面前一众黑衣人,“哥哥们,来,翻个面儿,接着晒。”
“翻个面儿,你要不要炸至两面金黄啊?”凌菲双手环胸,哭笑不得的扫过已经依言翻过身来的中黑衣人,各个都因为受不了强光,闭上了眼睛,唐淼这姑娘每次惩罚人的想法,可都是有趣的很,有时候,她真不知道她这人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哎呀,亲人呐,凌妈,你简直是我的福星,是我的亲爱的!”
唐淼激动的扔了手中的医经,一路上用手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她动作极快,几步杀到凌菲的跟前,一把抱住她,用力拍着她的后背,说的声泪俱下,“亲人啊,你真是我亲人啊!”
凌菲被唐淼这举动惊得一愣一愣的,她不解的朝流觞看去,视乎在用眼神询问,这个正抱着她的小姑娘是发的什么疯,竟然会这么反常。
“是尊主说,少主子得在太阳底下看医经,陪着这些暗卫一起,算是对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惩罚,时限便是等到有风冥涧的人在出现在后院为止。”
流觞上前笑着为凌菲解惑,唐淼一听这话,心里有怨毒几分,便宜师傅的中二病分明越来越严重了,今天要不是凌妈来了她这儿,就容浅这院子,非得十年八年看不到一个风冥涧的人,便宜师傅就是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是么,那我真应该晚点儿在来的。”凌菲笑着打趣,“毕竟么,小傻子你的防范意识太薄弱了一些,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凌妈,你都变相的说我本,我不开心了!”唐淼恨恨的看她一眼,转身笑眯眯的冲黑衣人就道,“哥哥们,赶紧起来谢谢流星,要不是人家,我们还没有得救呢!”
她笑眯眯的冲凌菲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凌妈,虽然你这么贬低我,但是我不跟你计较,你看,我是不是人很好吖!”
她嘚瑟的冲着凌菲笑了又笑,早就恢复了平素那副纨绔公子哥的象形,凌菲也懒得理唐淼的脱线性子,直接轻哼一声,随便找了面墙,贴着墙无奈的环胸看着唐淼一个人耍宝似得笑。
“死小子,快快快,来让我看看,你死没死!”
晏老兴冲冲的从屋外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抓起了唐淼的手,他诊断一番后,忍不住道,“妙啊,妙啊,竟然真的被治好了,老尊主果然是名不虚传。”
晏老眼睛肿神采奕奕,唐淼心中忍不住叹气,昨天她压根就是被便宜师傅下毒了,这人还故意把解药放在姬若离的那碗血的,可不就是逼她和那碗血么?
唐淼如今只要一想起昨晚的那碗血,自己的心中就忍不住发毛,如今想起来,自己当时还真是十分的勇敢,竟然真就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
虽然,唐淼很想要告诉晏老这个真相,但阴庭这人不仅记仇,还十分的小气,唐淼斟酌再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的好,万一被他知道了,就不是今天顶着太阳看书的事情了。
况且,作为一个徒弟该有的素养,就该没事多夸夸自己的师傅,做师傅的又面子,做徒弟的脸上也有光啊!
“对啊对啊,我师父还能有假的。”唐淼笑眯眯的点头。
晏老虽服气阴庭,但对唐淼这小鬼,还是有些意见的,他稍微抬眉看了看唐淼,正欲说话,姬若离开口道,“唐小七,你好了么,司墨已经吩咐人去摆饭了,我们一会儿……”
“吃饭,我天,阿离,你是天使,我昨晚没吃,今早又没吃,现在已经饿的两腿发软了!”
唐淼欢喜的冲姬若离眨了眨眼,甜甜的夸了她一句,转手拉着凌菲就往饭厅的方向走,还不时饿催促着凌菲快一些。
“不就是顿饭么,瞧你那点出息!”
凌菲冷冷的跟在唐淼的身后,似乎在抬杠不满,但真要走的时候,却还是紧紧的跟着唐淼,他们两个走远了一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唐淼忽然大笑。
“切,这小鬼跟小时候一个德行,分明就是长不大!”晏老不满的走到姬若离的跟前,上来就是一句抱怨。
姬若离也不说话,只浅浅的上扬了唇角,他倒是希望唐淼一直像小时候一样,不要那么快长大。
“王爷!”
司墨脚下生风的从院子外进来,几乎是飞掠到了姬若离的身边,在唐淼的耳边掀起了一阵风。
唐淼立刻停下了脚步驻足,她扭头看着司墨在姬若离的耳边说了什么,他美好便立刻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凌妈,你说他们谈什么呢?”唐淼站在原地打量着姬若离和司墨靠近的模样。
许是因为姬若离察觉到了她的观察,他扭过头来故作微笑,可惜看着有些僵硬。
“唐淼,他们谈什么事儿,都是人家的事儿,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凌菲拉着唐淼的手就要走,唐淼的余光锁在凌菲抓着她的那只手上,正是因为她的那只手,她更加坚定的扯下了凌菲的手。
凌菲大神会唇语,这事儿唐淼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凌大神做事儿一向事不关己,灯笼高高挂起,但最近总是喜欢干涉她的事情,最好她这会儿与世隔绝,她才开心。
如今凌大神的反应,分明是因为这事儿看起来有问题,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拉她走。
唐淼满满的将凌菲的手掰开,凌菲看着她冷道,“小傻子,你干嘛?”
“凌大神,有人昨晚跟我说,有什么事儿都要跟对方分享,不准一个人瞒着,我现在要去检验检验这话的真假性。”
“小傻子,你不会真的喜欢谨世子吧?”凌菲古怪的看了看唐淼,又看了看姬若离,她一把手把唐淼拉到自己的身边,“小傻子,你现在可是男的,那谨世子不是……”
她欲言又止,脸上带上了几分的嫌弃,肩膀不自然的抖擞,唐淼想不到凌菲还有这样的一面,一时间大笑,但凌菲却似乎并不打算跟她开玩笑,反而一般正经的看着唐淼。
“凌菲,其实他知道我是……”唐淼故意拖了一尾音,凌菲虽听明白了,但却更加紧张的拉着唐淼,“小傻子,你想清楚,这人可是个大麻烦,你真的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米虫生活吗?”
“这两个矛盾吗?”唐淼一派天真的看着凌菲。
“不然怎么说你是个小傻子呢?”
凌菲高冷的看着唐淼,换来唐淼认真的眼神,“凌妈,我也不知道耶,只是我很关心眼面前这个人,我想这么做,就做啦!”
她天真无邪的话凌菲找不出的话来反驳她,只看着她笑眯眯的走到姬若离的跟前,她上前欲抓住她的手,最后却扑了个空。
她失神的凝视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在看一眼欢喜的冲姬若离跑去的唐淼,最终选择了跟上她的脚步。
司墨一听到唐淼的脚步声,立刻收了的话,整个人站到了姬若离的身后。
“呦,看到我就这么害怕,还鬼祟的躲起来,怎么,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唐淼一脸坏笑的看着姬若离和他身后的司墨,司墨的嘴唇死死的咬着,分明就是有事的模样,事情果然十分的可以呢!
“没什么,司墨说府中的桂花蜜糖没有了,说把酒酿圆子换成旁的甜点,你看行么?”
唐淼同样回了一个笑,“随你高兴。”
纽卓兄妹昨天受了惊吓,还有完全睡醒,且柔身上有伤,所以只有靳方言和唐毅跟他们一起用膳,或许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都还心有余悸,一顿饭倒是吃得安安静静、相安无事。
姬若离饭后将唐淼送回了院子里,陪她下了盘棋,唐淼平素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但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感觉棋盘上的棋子晃晃悠悠的,“阿离哥哥,我想睡一会儿。”
“嗯。”
姬若离收了棋,唐淼已经整个人倒在了软榻上,他倪了一眼唐淼,确定她睡着后,替她盖上了薄被,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司墨和戚冥一早等在了院子外,见他出来,立刻上前。
“人都准备好了么?”
戚冥颔首,但依旧有些担心,“主子,这事儿您瞒着小少爷真的妥当吗?”
119 可以借()
妥当?
姬若离不自然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主屋的门是他亲手关的,透过紧闭的门扉,他仿佛又看到了屋子里那个脸上永远都是笑嘻嘻的唐小七。
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恶魔,若说不妥当,这应该是最妥当的做法了吧。
他抿了抿唇,大步迈向了前方,“戚冥,走吧。”
果然,人还是自私的,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和唐小七说有什么事儿应该说出来一起分担,今天他就第一个犯规了呢。
司墨跟着姬若离主仆一路出了容府,早有人马安静的等候在一边儿,他和流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知道他是季家江北的掌事者。
流风身后的人整齐的站立在一边儿,看样子,应该是在今早谨世子想要跟主子一同前往的时候,便已经在这里了。
司墨原本对姬若离并不怎么待见,可如今眼面前的景儿,却是让他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他顿时觉得,自己之前对姬若离的看法,或许,太过武断和先入为主了。
如果谨世子还是当年皇城内无权无势的弃子,如果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主子又怎会倾力相帮呢?
姬若离扫了一眼流风身后的人,抬步下了台阶,司墨一直紧跟在气候,他在上马前拦住了司墨,“司墨,我和浅浅都,容家需要有一个人镇守,你留下。”
“可……”司墨微微上前一步,身子抵在了君非白的手臂前,他依旧有些不放心,或者说,他亲自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他才能安心下来。
“我知道,比起留下,你更想一起去救人,但是守住容家同样。”
姬若离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匾额,“这座宅子,对浅浅的意义,你应该明白,我答应你,一定把浅浅和君非白平安的带回来,所以,容家,可以摆脱你吗?”
姬若离话中有话,一个能困住主子和烨国帝君的敌人,绝不是什么善茬,难保今日谨世子离开,不是调虎离山之计,须知,这容府大宅内,藏了多少奇门遁甲五行支术的孤本典籍和兵书,这些东西,可都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属下明白了。”司墨退步回到人台阶上,冲着姬若离深深鞠躬,“属下愿世子平安归来。”
这一拜,将容家家主的安危托付到了姬若离的手上,司墨心甘情愿,这个节骨眼上,保持冷静才是最的,他过于急躁了一些,有些事儿,没有看清就在心中妄下定论了。
“司墨,有件事儿想拜托你,帮我看好唐小七,她和晏老好像天生八字不合,她要是发现我了,说不准会拿你们消遣,你多担待着些。”
“属下明白,少尊主是君上的朋友,也是世子的好友,属下一定会好好照顾少尊主的。”
“有劳。”
姬若离温声道了声谢,便蹬了马起行,流风听到姬若离的叮嘱,心里想笑,小少爷消遣人可不是担待两个字就可以解决的,这些人真的顶的住么?
许是这么多年被唐淼消遣惯了,流风竟然十分的想要看看,司墨他们被唐淼消遣的不成人形的模样。
现在么,大敌当前,似乎也容不得他想这些有的没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他还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司墨注视着姬若离一行人的行踪,带他们在他的视线中模糊到看不清时,他方才转身。
“总管,总管,不好了,不好了!”
他刚一回头,就有一眉清目秀的少年迎了上来,在他耳边低估了两句,司墨的面色立刻大变,“你确定你仔细找过了,这话当真?”
“总管,真的,找遍了,都没有,要不我带几个人出去找找?”
少年忽然提议道,司墨点了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你先去府外看看,在做决定吧。”
“嗯!”
少年点头,转身就往院外走,他朝前走了二十来步,便有折返了回来,他抬头看到司墨,面上直觉十分奇怪,他分明是王东边儿取得,怎么又走了回头路了呢?
“你先回来,站在原地别动。”
司墨伸手将少年拽到了台阶上,自己则沿着刚才少年的放走先走去,同样,走了二十来步,他面前的精致一直都是周围的树木,但自己却真真实实的转身朝着靠近那少年的方向走去。
“阵法被人改过了!”司墨眉心一蹙,容家在门前确实有应对紧急情况的阵法,但平素并不曾开启,且今日这阵法,他们被困在了阵法中,并没有办法出去,这在以往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总管,阵法被人改过,那我们……”
“无碍,阵法想要改动,必须要在容家内部改动,而且啊,能改家主阵法的人,并不多见,我猜想,该是你刚才说的那位改的。”
“人你不用找了,回屋吧,既然这阵法将我们困在其中,我估摸着,外面的人除非高手,应该也进不来,做了这样的防备,那位爷肯定是不会让我们找到的,我们就不要费这个心思了。”
司墨侧了身转向刚才姬若离离开的方向,这事儿似乎已经不是他担待不担待的问题了。
水牢的位置并不近,在城郊一处十分荒芜的地界中,出了一处荒废的滩涂,到处都是腐臭的河水味儿。
戚冥指了指不远处的滩涂,“主子,传来的消息就是说容家主在前面遇到了伏击。”
“滩涂?”姬若离眯了眯眼,忽然一笑,“戚冥,前面的可不是滩涂,是……”
“分明是沼泽啊!”
清朗爽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姬若离虎躯一震,不知觉的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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