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说有心眼又没心眼,找伙伴的方法低劣得不忍卒睹的人,长大后居然把一个很麻利的老婆追到手了。
据说,周大毛对当时还是女朋友的老婆嘘寒问暖,平日经常送些小物件,不一定都是贵的,但必定都是暖心的。
比如说秋天干燥,周大毛送了一罐蜂蜜,不是花五分钟从超市的货架上随便拿来的,而是朋友托朋友,辗转找到了一个口碑好的养蜂人;冬天快到了,周大毛送女朋友手套帽子,一送两套,至少可以轮换;春天送花,周大毛会比别人做得周到,自己写张小卡片,罗列了所有品种,交代女朋友只能把花放在客厅欣赏,如果发现有过敏现象,立即把花扔掉,他的心意会仍坚持着陪在她身边;夏天了,周大毛会随身帮女朋友带着防晒霜爽肤水,压根儿不嫌自己包里放这些东西会显得娘娘腔。但凡重要节点,比如生日、周年,周大毛一概记得,根本不会发生像陈池这样忘掉女朋友生日的憾事。
周大毛成功转型成居家好男人,陈池自愧不如,他连花都送不出去。他记得家里所有人的生日,小表妹的礼物也挂在心上,却连生日快乐都没给许霜降说过;他护送过别的女孩走夜路,却在许霜降走夜路的时候没机会陪。
所以,陈池觉得亏待了他的青灰软壳蟹。
去年他们相识在春暖花开时,陈池把那一天记得牢牢地,今年春天又至,他想带许霜降重游旧地。(未完待续。)
第110章 女生的不和是
许霜降的古怪想法多。
她不是很想再去布鲁塞尔,已经去过一次了,感觉再次前去的诱惑力没那么强,尤其是她和陈池初次相遇的那个撒尿小孩雕像,她真是兴致缺缺。
而且,才认识一年,就要故地重游,那以后二三十年的纪念活动该安排啥?故地重游、回忆往昔、唏嘘感慨,这种事就跟喝酒差不多,年份越陈,味道才越醇厚深远。
但是陈池兴头冲冲,许霜降就换了思路。她想着最近都是陈池一趟趟过来看她,很劳累,她该抽个周末去瞧他一回,既然去了,索性就稍微走远一点,去布鲁塞尔兜一圈,满足了他的愿望。
许霜降于是点头了。
星期四许霜降和论文指导老师见面,阿尔贝托排在她后面,他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见许霜降正坐在图书角翻阅参考资料,走过来打招呼:“许,你的论文进展如何?”
“老师提了一些意见,”许霜降抬头笑道,“数据和分析没问题了,剩下几处书写格式和语句表达需要修改。”
“我也是。都只是一些版面工作,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我的论文在读之前就美轮美奂,吸引眼球。”阿尔贝托喜气洋洋道,“周末怎么过?”
“现在只是星期四。”许霜降好笑地提醒道。
“春天来了,我们的论文快要完成了。”阿尔贝托满脸兴奋,“我明天和我女朋友骑行去泽兰。”
“我明天也出去玩。”许霜降牵起嘴角。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好季节,包括大家埋藏了一冬的对自然的渴望,用阿尔贝托的话说,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走出去,走出去,让阳光从头洒到脚。
两人相视而笑,阿尔贝托也在一旁找了几本书,他翻着翻着,忽然说道:“许,问你个问题。”
“好啊。”许霜降不以为意地拿起茶杯喝水。
“你们女孩子,哦……”阿尔贝托似乎挺困惑,一句话想了很久,才完整地问出来,“是不是女孩子说不的时候,其实就是是?”
许霜降含着一口茶,鼓出眼睛望向阿尔贝托,很努力地才将茶水安全地咽下喉咙。
“嗨,我是认真的。”阿尔贝托非常窘,也很努力地端正表情,试图把气氛弄得像学业讨论那样一本正经。
许霜降拼命忍着笑,解释道:“我刚刚正在想你这个问题。”她果真思忖了一会儿,虚咳了一声,非常诚恳地答道,“我不知道其他女孩,但是基于我个人的经验,我恐怕……你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
阿尔贝托惊讶地扬起眉,脱口问道:“为什么?”他看起来真地挺苦恼,“为什么你们女孩子不说实话?”
许霜降目瞪口呆。阿尔贝托是个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也曾和许霜降同过组,双方合作很愉快,他待人友好,十分守时,分派任务会尊重许霜降的意见。许霜降再也想不到经常爱笑的阿尔贝托竟然也有少年般的烦恼,这种事该找个兄弟去吐槽啊。
她瞅着阿尔贝托,辩解道:“这个和诚实无关,有时候可能因为害羞,有时候可能因为不确定,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因为她自己的经验也不多,许霜降一歪脖子,无奈地说道,“没有理由,或许只是想多和你几句话。”
阿尔贝托盯着许霜降,样子像在消化她的话,半晌吐气摇头:“我不能理解你们女孩。”
许霜降只有讪笑。
“我女朋友经常说不,比如我问她,出去玩吗?不。去酒吧看球吗?不。那么就不吧,但事实上,她并不高兴。她令我非常的困惑。”阿尔贝托挠着头。
阿尔贝托有个舍友是葡萄牙人,他女友也是葡萄牙人,去他舍友那里玩时,一来二去就和阿尔贝托互生了好感。这是大部分同学都知道的阿尔贝托的罗曼史。前些日子,系里有同学生日,自己烘了一个巧克力蛋糕和一个香蕉蛋糕,下午带给同学分享当午茶,阿尔贝托还带着他女友一起过来,让许霜降有机会近看了一回。他女友长得美,气质偏雅静,但不内向,没几句就能和大家有说有笑。
会吗?会吗?这样的美女把阿尔贝托整得这么苦恼?
许霜降只有继续讪笑,她可不是情感专家。
“每个女孩都会这样吗?”阿尔贝托追问道。
许霜降哭笑不得,她今天被阿尔贝托当成女孩的代表了,她想了想,正襟危坐地给了个诚实的答案:“对不起,我回答不了。”不过,她实在觉得很好笑,安慰似地跟了一句,“或许是,只不过发生频次不一样。”
阿尔贝托满腹疑惑地离开,许霜降也满目不解。
她一直听说外国孩子年满十八,就要从家里独立出去。在她的公寓里,确实也有几个本土学生,毕业了都不回家住,还继续在公寓里独自租住。许霜降可想不通了,据她所知,他们的家就算在别个城市,但也远不了多少,怎么就不回家呢,家里样样都方便。
其中有一个本土毕业生,他每天坐火车上班,正在轮候政府的公租房,没排上之前,他打算一直租在这里。
许霜降据此推断,外国青年们忙于操心自己的独立小日子,其他烦恼大概顾不上,即便顾得上,也不会很细腻。
阿尔贝托的问题让她很惊讶。原本她还以为,就只有她的国人最适合含蓄温和的风格,其他人走的都是干脆直白的路子,合就合,散就散。原来人家也有各式各样的烦恼,也会在感情里迷乱呢。
许霜降不禁失笑,人有很多共性,这话没错。
下午,她和陈池上线,敲定最后的行程安排。陈池按惯例先问道:“霜霜,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
如果一天中有什么值得一说的趣事怪事或者坏事,许霜降就会在这个问题下絮絮叨叨讲给陈池听。但她有个优点,一般不会传播同学朋友那些与己无关的事情,就比如阿尔贝托烦恼于他女朋友说不这件事。
她这性情有点像她爸爸。她爸爸听了邻居家什么八卦事,听了就听了,回家在饭桌上从来不主动议论。她妈妈则不然,只要在外头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势必要传给父女俩听。许霜降听到的那些家长里短的小道消息,全是她妈妈的二手资料。
她妈妈说过后,如果她爸爸顺势接了一句,她妈妈就会诧异地问道:“你知道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别人家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她爸爸会这么回答。
“哼。”她妈妈不以为然,评论一番后,转头会教育许霜降:“咱们自己家里说说就好了,小孩子出去别乱说。”
所以许霜降基本不会说别人的事。(未完待续。)
第111章 八卦终止端
高中时许霜降班上有人早恋,两孩子其实也就是前后座,平时说话便利了些,相约去逛了一个公园,但是没记住公园的关门时间,给关进园内了。
后来男孩翻墙出来想办法,被园方发现了,找到学校里,学校看大门的大爷立即打电话请来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紧急通知班主任,班主任连夜打电话家访。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班主任深感责任重大,悄无声息地批评教育了这一对学生及其父母后,又自个多瞅了几日,把她认为苗头不对的几个学生家长通通请到学校,坦诚地提了提,要家长们多关心孩子动向。家长们开始自查行动,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学生早恋这件事传遍了全班父母。
许家妈妈无意中知道这回事,算是相当晚了。“有这事?”她大惊失色。
“你还不知道?我上个星期就知道了。你家孩子周末没回来?”那个家长问道。
“回来了,回来了,她没说啊。”
“哎呦。”那个家长凑过来,“许霜降的妈妈,那你要问问孩子。他们班上这件事都惊动到了学校教导处,班主任受了批评。后来一节晚自习都改成了班会课,要所有学生以读书为重,我孩子上周回家就说了。”
许家妈妈就眨巴眨巴眼睛,她一丝儿风声都没从自家女儿嘴里听出来。
“许霜降的妈妈,”那个家长极关切,“一般孩子不回来说,可能对早恋抱有……同情心,所以她不说,也有可能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学习。你家许霜降听说很乖的,是吧?”
许家妈妈就心急火燎。
许霜降在一个周末回家,带回去一件脏外套。高中的学生宿舍四人一间,小衣服能自己手洗,大衣服却洗刷不便,她每周都要带脏衣服回去。
这天,她妈妈把她迎进去第一件事,不是像往日那样翻出她包中的脏衣服,而是直接把她拎到卧室,关上门背着她爸爸,悄声问道:“霜霜,你跟妈妈说说,你前后左右和谁比较谈得来?妈妈这个星期给你做爆鱼,星期天晚上你回校,也带给人尝尝,你们不是时兴换菜吃吗?要是女生,妈妈就给爆鱼收个甜酱油,要是男生,妈妈就多做点,男生胃口大。”
许家妈妈从父母圈的私下讨论中,获得不少经验。首先,早恋发生机率大的地方就是前后座。学校里,一对座位男生,一对座位女生,间隔着坐。许霜降的前后两排可都是男同学,隔了一条过道,旁边组的男生也没有多远。这些都需要在询问范围内。其次,回家问孩子得有技巧,要迂回婉转套话,直接问都问不出来,许家妈妈在许霜降回来之前就已经冥思苦想到了爆鱼这个借口。
不想许霜降瞧一眼她妈妈,淡定地说道:“我不和别人换菜吃。”
她妈妈噎老半天,正寻思其他婉转的借口,只见许霜降麻花似地扭上妈妈的手臂:“妈妈做的爆鱼最好吃,我不给别人换。”
“去。”她妈妈心花怒放,流程走回正常轨道,把女儿赶回房,她拉开许霜降带回来的包,把脏衣服拿出来。
吃完晚饭,许家妈妈再次记挂着盘问的工作,她在许霜降做周末作业的时候,逗留在书桌边,东摸西摸,一边擦着没多少的灰尘,一边状似随意地聊道:“霜霜,听说你们最近开了班会?”
“嗯。”许霜降正在琢磨一道空间几何题。
许妈妈不由怨念,别家的娃能做话唠,怎么她家的女儿说话这么精简?“老师都说了些什么呀?”她诱问道。
“老师叫我们好好学习。”
“还有呢?”
“不要随便逛公园看电影,浪费时间不好。”
这就对了,许妈妈准备详细探问:“那……”
“妈,我的解题思路被你打断了。”许霜降撅起嘴。
“好,你做,你做。”许家妈妈只得偃旗息鼓,她走出房门,回头觑一眼,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女儿埋头写作业的样子很认真,不像藏着心事神思不属。
许霜降听到房门哒地轻轻阖上,幽怨极了。她的空间几何一向是薄弱点,可能先天基因受限,很多稍微复杂点的构型就死活想象不出,学得蛮努力,就是欠天份。刚刚做题时,好容易灵光一现,但跟她妈妈说着话,灵光就消逝了。
她叹了一声,咬着笔端再死命看图,终于又等来了灵光,把题做完了。这时候她放松下来,才觉得她妈妈进来绕着班会说,显得十分奇怪。
班会课上老师没有公开说什么早恋,只是意有所指,她听得不透,但是同寝室的妹子给她解了惑,她才恍然大悟起因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许霜降不会乱传话,老师的中心意思就是让学生们不要虚度宝贵的学习光阴。至于那起因,那是同学的私事,老师又没说,她一知半解,传也传不全,有什么好嚷嚷的。
所以许霜降继续啃下一道几何题,没去和她妈妈讨论同学逛公园的事。
这是她的一个脾性,和别人**搭点边的事,人家要是跟她说,也只会终止在她这里,她不会起劲地传播出去。
许霜降和陈池聊天也是如此,只提他们自个儿的事。互相问过好后,她说道:“陈池,我明天就没事了,明天一早过来。”
“我来接你。”陈池非常兴奋,他上午有点事要去学校,中午以后也没事了,这样算下来,他和许霜降又多了半天相聚时间。
“不用,我想直接坐火车到布鲁塞尔,中途你也许可以搭上我的火车,要是搭不上,你就自己去。我们在那边火车站集合,然后去雕像那站一会儿,等天黑了,我们去看一眼中央广场,就回你那儿。时间有些紧凑,你看行吗?”
陈池好笑地拧拧自己的鼻子,他筹谋的纪念活动到了她嘴里,就是站一会儿和看一眼的事,他怎么觉得她像完成任务似地,这行程整个就是加急的流水作业。
“不行,你先到我这里,休整好了,我们星期六再一起去,时间更充裕。”
“我们都去过一次了,我就想在晚上再看看中央广场,其他地方不是很想逛,明天天气好,就去掉吧。”许霜降劝道。
她是这么想的,星期五把陈池的纪念活动快速完成,星期六在陈池这里休息,也不影响他们采购做饭,星期天她吃过早餐,就回来了,那时候天光好,做什么都可以不忧不急,免得太晚会碰到恶人。
而如果陈池要把纪念活动放在星期六,那星期天的时间就比较紧,店铺都关门,陈池还没处采购下周的食物。
陈池见许霜降坚持,他略沉吟,本来就是想让她高兴,当然以她心意为要,陈池很轻易地就答应了:“行,就明天去。”只是他要求道,“你要先下车,我接了你再说,火车上找人不方便。”
他极不放心许霜降,按照她那急吼吼的方法,让他半道上搭她那辆车,陈池有种预感,总不会那么顺利。到时候万一火车载着她呼呼地跑了,他搭了别辆车赶过去,光是沟通电话就不知道要打多少,心情还急,何必呢。让青灰软壳蟹乖乖地下车,他逮了她一块去。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星期五,许霜降背了一个大包,把自己换洗衣物带上,早早出发。(未完待续。)
第112章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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