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冢吟:梦撩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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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冢吟:梦撩盛唐-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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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李岫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后,李隆基一面口头上对李林甫的病情表示慰问,一边又将这一问题抛向梅采梦身上。

    “驸马,听闻前几****曾去相府探望过老相爷,以你所见,朕是否应该移驾相府呢。”

    表面上李隆基只是想听听梅采梦的意见,而这位梅家公子却从皇帝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

    他并未同皇帝说过曾前往相府一事,而皇帝却显然早已知道了,这说明相府内有皇帝的眼线,或是有宫里的人日夜监视着相府。

    如此说来,无论是安郡王府还是驸马府都难以逃脱同样的命运。也就是说,他与府中见过什么人都早已传到了皇帝耳中。

    那么,杨钊几次三番造访驸马府一事自然也无法瞒过皇帝的眼睛,若是让皇帝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不过,眼下并非考虑这一问题的时候,于是,原本同桌而坐的他便连忙起身答话。

    “陛下,臣前往相府探望之时,相爷已经卧床不起,恐怕是过于操心朝政,积劳成疾所致。不过,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我与相爷势同水火,所以,臣不敢妄言陛下是否该去相府探望一事。”

    梅采梦的话表面上看无非是想置身事外而已,不过,他却故意说李林甫的病乃积劳成疾,这样看似无心的一句实则很不友好。

    几日前于相府他曾直言心病还需心药医,而今却又变成了操心政务,积劳成疾,不得不说这位梅家公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其实,李隆基心里早已有了答案,这位权相曾是其最为倚重的臣子,现如今这位老相爷在其心中的地位已大不如前,可以说是毫无用处,甚至还是他扶持新人的障碍。

    所以,一开始李隆基便不准备移驾相府去和这位命不久矣的权相见上一面,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亲自说明,于是,才想借梅采梦之口回绝。不料,这位梅家公子却不按套路出牌,又将这一问题丢了回来。

    既然这位梅家公子不给面子,李隆基只好又将问题丢给一旁伺候着的高力士。

    “力士,你跟随朕多年,右相病重,你以为朕该不该移驾相府呢。”

    高力士作为跟随李隆基几十年的知名太监,是深得主子信任,也深知主子心意。所以,他自然也看得出主子想要他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高力士微微躬身,习惯性的微笑浮上脸来,只是那看似温暖的笑容里究竟是温情还是暗算便不得而知了。

    “陛下,相爷为我大唐社稷劳心劳力几十载,而今积劳成疾重病在床,无法来向陛下请安也情有可原。”

    话至此处,高力士的视线又移到左前方的梅采梦身上,脸上依旧是真假难辨的笑。

    “此前安郡王已经前往探望过,安郡王虽非皇室宗亲,却是公主的夫君,也是陛下的家人,驸马前往相府探望,也算是代陛下前往。”

    高力士一直盯着自己,若是不给些回应似乎有些尴尬,于是,梅采梦只好也应付似的回了一句:“公公言之有理。”

    而后,高力士便又将目光从梅采梦身上移开,继续陈述自己的看法。

    “陛下,眼下相爷重病在床,若是陛下亲临,以相爷的个性定然要强撑着病重的身子起来接驾,如此一来,恐怕对相爷的病情会有不利影响。所以,为了相爷的身子着想,老奴以为陛下还是不要移驾相府为好。”

    很明显,高力士的回答让李隆基很是满意,他微微颔首,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轻松的笑。

    “嗯,力士所言正合朕之心意。可是,右相病重,念朕心切,朕虽不可亲临相府,是否还有其他权衡之策呢。”

    听到李隆基说出这番话,梅采梦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疑惑,史书记载,是李隆基自己想出了“居高楼,挥红绸”的损招,眼下看来这一主意应该会是出自高力士之口。

    果然,紧接着高力士便又给出了一个让皇帝很是满意的回答。

    “陛下,老奴以为不妨这样,让相府众人将相爷抬至院内,面相皇宫的方向,陛下于宫内择一高楼,手执红绸立于其上,冲着相府的方向挥舞,这样也算是相爷与陛下相见请安了。”

    这样的主意一出口,是有人心欢喜有人生恨意,欢喜的如李隆基、梅采梦,生恨意的嘛自然是李林甫的儿子李岫了。

    李隆基虽然很是欣喜,却也只是在心底发笑,毕竟还要休息一下为君的仪态,何况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若是太那个了终归是不太好。

    “嗯,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本章完)

第98章 摊牌() 
李岫虽然对高力士的主意非常不满,却也不敢表示反对,只得带着这样一个明显敷衍的答案离宫回了相府。

    皇帝的态度已然非常明确,李林甫不得不相信这一残酷的答案,自己于这位君王而言已再无半点用处,既如此,那他无论如何都再无翻身之日。

    气急之下,李林甫的身子竟突然好转了,可以在没有旁人搀扶的情况下自然行走,而且容光焕发,精气神而十足。

    额,这种情况通常有一个悲观的词儿形容,那便是回光返照。

    这位七十高龄的老相爷最后一次换上朝服,笔直的立于庭前,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愤恨。

    “哈……”他仰天长啸,沧桑的声音近乎嘶吼,“想我李林甫纵横官场数十载,多少政敌败于老夫手下,未曾想今日却被几个初出茅庐的后生逼至绝境,这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愈想愈气,愈想愈急,终于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笔直的身躯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李岫想要过去搀扶,却被这位倔强的父亲伸手拦住。

    他想要自己支撑自己的身体,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结果,这一倒便彻底重病不起,直到最终离逝都再也未能站起来。

    天宝十一载,十一月二十四,李林甫于府中病故,为表关怀,李隆基追封其为太尉、扬州大都督,并赐班剑武士、西园秘器。

    至此,这位把持朝政十余载的一代权相便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李林甫死后,时任左相的陈希烈未免自己重蹈其覆辙,上书皇帝请求辞去左相职务。

    接到请辞的折子后,李隆基没有丝毫挽留便允了这封辞呈,同时解除了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保留其许国公爵位。

    同年十二月,早朝之上圣旨下达,擢升杨钊为右相,兼文部尚书,同时宣布吏部尚书骆修文胜任左相。

    骆修文、杨钊分别为左、右宰相,伺候朝中格局彻底转变,开始了集贤公子派与杨钊一党相互角力的局面。

    这样的结果让梅采梦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杨钊拜相纯属正常,可是骆修文这一史书中没有记载之人却同时升任左相,实在是让人费解。

    出现这种情况无非两种解释,一种是史料记载有误,另一种是历史出现了偏差,他这一不属于这一时期之人的出现,已经影响到了同时期的那段历史。

    若是第一种情况倒也能解释的痛,毕竟史书所载也不能尽信,因为史书也是人书写的,是人写的便有可能会出错,有可能会有所隐瞒。

    若是第二种情况貌似会有些尴尬,梅采梦之所以可以开上帝视角,主要是仰仗来自未来这一绝密武器,若是这一时期的历史已出现偏差,那他日后行事似乎会有些被动。

    虽然历史走向这一大势并未有所偏差,但一想到自己未来人的优势越来越弱,他还是会觉得有些淡淡的不爽。

    同为宰相,骆修文处理朝政时首先考虑的是江山社稷,黎民苍生,而杨钊此人贪婪无度,罔顾苍生,一心只为自己。

    因而,无论是私人情愫,还是江山社稷,这二位宰相都必然是水火不容。

    拜相之后,骆修文于朝中的地位进一步加强,他与杨钊一起成为皇帝最为倚重的红人。

    李林甫在位时,朝中的墙头草们便一窝蜂的为其马首是瞻,而今权相倒台,新规登场,那些墙头草们便又开始站队巴结这两位新晋宰相。

    不过,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李林甫和陈希烈为相之时,陈希烈依附于李林甫,所以二位相爷并不存在权势之争。

    眼下的情况则不然,左相骆修文与右相杨钊旗鼓相当,不存在一方依附另一方的可能,而这两位又分属不同阵营,明争暗斗是在所难免了。

    其实,集贤公子们从一开始便与杨钊不和,李林甫这一共同敌人当前,为了共对强敌,双方才相安无事。

    而今,共同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彼此之间的冲突便会走上台前,其实,无论哪一方上台,朝中的争斗都永无休止,因为权势当前,很多人都难以抵挡这一诱惑。

    骆修文拜相,集贤派的其他几位却没有任何变化。

    冷伊寒依旧为正三品的左右千牛卫大将军,李元依旧暂时掌管集贤军,陈逸之、高灵毓、秦风三人也依旧在外任职,没有被调回京师的意思。

    至于梅采梦,作为集贤四公子之首的他却是四公子中最不得志的一位,为了编练集贤军他辞去了大将军的官职,此前在一次与李林甫的争斗中失利,手上的集贤军也被暂时交于申王李元掌管。

    如今的他是空有安郡王兼驸马爷的尊贵身份,是一点实权也没有。

    梅氏一族世代忠良,皇帝没有理由会冷落于他,只是如今太平盛世,没有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而朝中官职已无空缺,且其地位已然足够尊贵,便没有再给他其他任职。

    不过这样也好,他倒也落得清闲,不用操心朝中事务,也不用为去想整饬军纪,每日看书、饮酒、唱歌,仿佛回到了还在书院读书的烂漫时光。

    李林甫在位之时,由于私人恩怨他无所不用其极一心欲至梅采梦于死地,那是一场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争斗,他避无可避只得应战。

    而今,杨钊一党与集贤公子们同样势同水火,却不似昔日那般将梅采梦作为第一死敌,而且以骆修文的才智,及其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应对杨钊是绰绰有余。

    所以,梅采梦便也不用为这新的争斗过多操心。

    官场是个大染缸,很多当初意气风发,誓为天下黎民苍生计的有志青年,最终都难以保全名节,沦为贪官污吏。

    在官场里失身之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为了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另一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远大理想走向了另一种极端。

    (本章完)

第99章 风雨来临之前() 
拜相之后,骆修文原本身上的政务较之以前更繁重一些,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是更清闲了。

    除了列班上朝和必须的政务处理,骆修文大部分时间都往返于公主府与状元府之间,确切的说他于公主府的时间比状元府更久,好像公主府才是自己的府邸一样。

    骆修文会经常出入公主府是为了一个人,一个于东都相识,并带其入京师的人,那人便是集贤书院的头号女神虞倾颜。

    昔日于东都一见,那一抹倩影便成了骆修文心中挥之不去的仙韵,其实这也纯属正常,作为书院第一美女,许多人都对虞大美人一见倾心。

    比如梅家公子,比如申王李元,只是那种学生时代最单纯的情思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成为过去,而今梅采梦身边已经有了万安公主,他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只顾采花。

    李元身边虽然还没有申王妃,他对虞倾颜也早已不再如往日那般痴恋,只剩下单纯的同窗之谊。

    唯有骆修文对虞倾颜的倾慕之情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初相识的时候,骆修文还是十七岁的纯真少年,没有功名,没有权势,是李青茵和虞倾颜将其带至京师,推荐其入集贤书院,因此他才成了集贤四公子中的一位。

    很长一段时间骆修文都于公主府寄居,如此说来他也算是公主府的门人,加之自己又比其他人年幼几岁,所以,他对万安公主李青缘是既亲近又恭敬。

    至于安郡王兼驸马的梅采梦嘛,他同他既有同窗之谊,又有扶持之情,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二人也算是非典型性情敌。

    骆修文来公主府的频率越来越高,李青缘与梅采梦自然不会看不出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作为当事人的虞倾颜也同样不会看不出他的心意。

    一个是绝代佳人,一个是玉面郎君,若是他们可以结为连理必将成为羡煞旁人的一双璧人。

    奈何事实却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骆修文在虞倾颜心里是值得信赖的友人,是心生疼惜的弟弟,却绝不可能成为令其芳心萌动的对象。

    虞倾颜是许多人心中的雪莲,仰望的存在,而长久以来这位虞大美人都不曾未任何人心动,直到梅采梦一夜长大,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原始版的梅采梦只顾打架斗狠,信封一切靠拳头说话,梦回盛唐后的梅采梦是进阶版,诗书大会上一鸣惊人后开始减少了打架的频率,一心只为采花忙。

    对原始版的梅采梦,虞倾颜提不起一丝好感,甚至很是鄙夷。至于进阶后的梅采梦,他虽然在虞倾颜心中的形象大为改观,却也只是多了一丝欣赏而已。

    离开书院后发生了很多事,仿佛所有人都长大了,懂得了包容,懂得了担当。

    家书传来,父亲病重,虞倾颜来不及与同窗好友道别便离开京师,奔赴江宁老家。也正是这一次离开,她才突然发现,原来有些人,有些事对自己那么重要。

    回到江宁后,她总是会想起在书院的时光,那时的人,那时的事,而最让其牵肠挂肚的便是那位梅家公子。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是,那个时候的梅采梦已为人夫,做了万安公主的驸马。

    虽说在一夫多妻制的大唐,这似乎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这位虞大美人毕竟非寻常女子,自己心仪之人岂会愿与旁人分享。

    后来,她终于还是回了长安,住进了公主府,而集贤公子们又都是公主府的常客,仿佛突然间又回到了在书院读书的那段时光,同窗相见,分外亲近。

    虽然又可以似以前一样与梅采梦朝夕相见,可是,她与他却始终保持着同窗的距离。

    虞倾颜和梅采梦没有跨越友情这一红线是出于自己的理性,而李青茵明知这位虞大美人是梅采梦心中的女神却还是任由其住在公主府,那便是出于大度。

    腊月十一,长安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大雪纷飞,若柳絮因风而起,缘空而落,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整个长安城便都处于银装素裹之下。

    生于南国的虞倾颜是很少可以见到雪的,尤其是这般撕绵扯絮的大雪,所以,较之北方人下雪的天气对她来说便新鲜许多。

    她袭一件碧色裘衣,一个人站在院内,微仰着头,欣赏着蝶舞纷飞的落雪,感受着晶莹冰冻的美丽。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娇艳如花的脸上,她没有伸手拂去,只是任由雪花一片一片打在自己脸上,有的滑落而下,有的渐渐融化。

    她就那般静默的仰望天空,良久良久,觉得脖颈有些僵了,才伸手揉了揉活动了一下,这个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骆修文,他袭一件深蓝披风,静默的立于她的左侧。

    许是太过出神了,有人冲自己迎面走过来竟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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