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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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国- 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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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太平无事,起来的时候祖副将祖大人又觉得把握更大,自己这么大的声势前来,晚上居然没有一点的骚扰,那肯定是敌人没什么实力,不敢贸然的出来骚扰,要不然就是敌人根本不知道自家的存在,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趁虚突入,想到这个,祖承训自己都绷不住脸上的笑意,亲兵们都是凑趣奉承。

既然有趁虚而入的机会,那就不能贻误战机了,及早生火造饭,及早的拔营出发,看看能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走了一个时辰不到,远远的就能看到平壤城的轮廓了,祖承训不屑的吐了口吐沫,果然是小国,在他们嘴里的大城放在辽宁也就是个府的规制,稍微大点有限,这样的城池,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因为这些日子一直是多雨,所以大军行走在路上,烟尘也就小了很多,这让祖承训窃喜不已,最起码多了几分隐蔽的把握,不让敌人发觉。

不多时,前面的哨探回来禀报,说是敌人在平壤城外有百余名兵丁正在巡逻,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戒备的模样。

看看周围的地形,如果稍微迂回,依仗地形的遮蔽前进,还能够靠的更近,到时候甚至有足够的机会发动冲锋,直接长驱直入的进城,到时候城内的守军惊慌,肯定是一举击溃。

如果是孙守廉率领骑兵奔袭,只有在军情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会用两天的时间,时间太紧,马匹奔跑的时间过长,马力消耗太大,会在战场上造成大麻烦,当然不是敌人的麻烦,三天才算是中规中矩的做法。

更不要说祖承训率领的骑兵并不是所有人都久经战阵,又在辽宁的雨天泥泞行军中有了太多的麻烦,比如说马蹄溃烂。

现在已经有马匹顶不住了,之所以看不出什么迹象,那是因为毕竟还是有了休息,马料也供应的上。

祖承训已经率领骑兵靠的足够近了,能看到那百余名倭寇惊慌失措的回头逃跑,城头还有人大声的招呼,似乎是让同伴们快点。

“小的们,大功在前,冲啊!”

抽出腰间的长刀,祖承训豪气干云的大喊了一声,传令兵即刻传令,骑兵纷纷加快了马速,看到不远处那些倭寇兵马,辽西的骑兵们信心都是大涨,这些倭寇打扮和从前的传说不太一样,还有人背上背着旗帜,不过个子都是矮小,看着就是草包鼠辈,肯定不堪一击,当下人人吆喝,催动马匹。

现在在辽西骑兵眼中的平壤城,就是一个装满了首级和财货的宝库,冲进去,不光可以杀敌立功,肯定有钱财战利品,没准还可以再女人身上快活快活,都是不肯落后,一窝蜂的向前冲去。

也有人注意到胯下的马匹似乎不那么得心应手,从前一鞭子下去跑的飞快,现在就要用马刺了,眼看花花世界就在眼前,可千万不要给自己拖了后腿,各个催动马匹更加用力。

“列队,列队,不要逼老子行军法!”

或许是辽西骑兵的势头太过惊人,倭寇兵马在收拢了自家的兵卒之后,似乎被吓到了,城门都没有的及关闭,急匆匆的逃走。

但平壤城本就不大,祖承训的骑兵又都是人人争先,想要冲进城去,结果在城门处就发生了拥挤,辽西骑兵素来都是大爷,这等发财的机会在前,谁也不肯落后,破口大骂硬挤的那都是讲究人了,更多的都是拿着马鞭刀鞘互相乱打,甚至有人被打下马来。

祖承训气得大骂,他的亲兵队拿着长杆子过去乱抽乱打,这才算是维持住秩序,这才是能够进城。

一起的朝鲜军将腰都快要弯到底了,满嘴的奉承夸奖,他那汉话都不够用,居然蹦出朝鲜话来,祖承训那真是志得意满,原来那大英雄就是自己,回去自己也能上评书和戏文了。

外面拥挤,进了城也是拥挤,街道狭窄的很,五匹马并排就很是紧张,祖承训手下的骑兵又是拥挤打骂乱成一团,眼下这个局面,谁冲在前面,谁等下捞到的就越多,谁也不肯落后。

谁也没有发现,偌大个平壤城,除了辽西骑兵的吵嚷之外,听不到别的声音,太安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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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六十六

在平壤城的北门前,辽西副将祖承训率领的骑兵彼此叫骂推搡,呼喝着要抢先入城,祖承训的亲兵过来维持秩序,总算是让局面缓和了点,点出一名千总率领二百骑先行入城,其余的人都在外面列队准备。

随军的朝鲜武将不敢说一句话,恭顺无比的等在一边,不多时,已经有入城的骑兵出城,到了祖承训面前大声禀报说道:

“大人,城内只有小股敌军,看到大军出现,都是四处溃逃!”

“天军威仪,真是震慑四方,鄙国幸运啊!”

边上的那个朝鲜武将及时的拍了马匹,祖承训在马上真是志得意满,脸上全都是笑容,在那里神气的一挥手,大声下令说道:

“全军入城,追剿倭寇,光复平壤!”

全军入城,那就是大家可以在城内捞军功抢民财玩女人了,下面的一众骑兵都是热血沸腾,军将头目们都是轰然的答应,一同向内涌去。

好在是方才将秩序已经维持的差不多,这次总算没有闹成大乱子,还有些章法,千把人的前队进城之后,好歹祖副将还记得这是朝鲜城池,他让那朝鲜军将带着几百朝鲜兵跟在他大队边上,一同进去。

“恩,虽然是小地方,不过也知道在城中弄个钟鼓楼,只是这街道实在是太过狭窄了……”

“小国也是仰慕上国风范,但国穷民弱,实在没有办法!”

相对于祖承训大大咧咧的点评,朝鲜军将的却是恭顺前辈之极,这样的态度更是让祖承训满意无比。

“张国忠你个王八羔子,先去搜索倭寇,不要这么急着冲进民宅发财!”

祖承训也能看到前面的兵卒乱糟糟的模样,忍不住在后面大声的怒骂,可隔着这么远,前面也听不到,祖承训这喊话的意思多少也有等着我一起来的意思,也就没有人来管了。

“去民宅找出几个本城的百姓来,问询虚实!”

祖承训又是下令,大军进城,这条城门直通钟鼓楼的大道上就装不下太多的骑兵,后续的都在向其他街道行进。

可也有一桩古怪的地方,那就是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按照在半路上那个市镇的消息,倭寇入平壤是没有洗城的,这城内最少也应该有几万百姓的,怎么从入城到现在,一个也没有,都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更让人心里不踏实的是,敌军呢?敌军跑入城中,怎么也不见踪影了,就算是几千敌军,也不至于消失的这么快。

“将军神武,想来那倭寇都是畏惧将军和天兵的威风,溃逃出城了。”

那朝鲜军将倒是知趣的很,又在一边奉承说道,一边的辽西骑兵破门进入了民宅,就在祖承训的左近,也能听到民宅内的惊叫乱喊。

祖承训一干人都是停马不前,等待着把人拽出来问清虚实,不多时,几个人就已经被拉了出来,丢在马前,那朝鲜军将一改奉承谦卑的面孔,虎着脸大声问了几句,下面那几个人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回答。

祖承训手下的骑兵里面,懂朝鲜话的人也有,一句句的小声翻译给祖承训听,说是今日清晨,倭寇就在城内戒严,要求所有人必须呆在家中,任何出现在街道上的人都是格杀勿论。

“问问倭寇到底有多少人?现在在那里?”

那边又是一阵交谈,说是倭寇几千人甚至更多,至于在那里,钟鼓楼前后被倭寇当做军营驻扎,大队就应该在那里。

这边问话的时候,骑兵一直在鱼贯入城,有些和祖承训亲厚的军将已经开始领着兵卒冲入民宅和那些看起来是富户的人家,准备发财了,这次行军可以说是神速,不管前队后队,不管是什么出身,都不愿意晚进城一会,免得财都让别人发了,自己少捞。

“传令,各军结队,包抄城中,钟鼓楼那里或许有大军!”

“将主,似乎有脚步声,好多人,在这房舍后面……”

一名亲卫突然间有些警醒的说道,边上立刻有人耻笑,大声说道:

“当然有脚步声,这么多弟兄们正在冲进来呢!”

“少他娘的废话了,向前,向前,宰了倭寇狗贼,有你们乐呵的时候,老子给你们放假三天!”

祖承训有些焦躁,这场面看着一切顺利,却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传令兵拿着马鞭驱赶拦在前面的同伴,去往各队传令。

差不多三百名骑兵将组成祖承训环卫在其中,一起向着前面进发,原来的辽镇众将手中都有自己的亲卫队伍,这也是他们的核心精锐所在,这三百名骑兵中,最内圈的百余人身上穿着的都是虎威板甲,拿着的也都是三江匠坊打造的武器,这可是祖承训的命根子,也是他花了大钱练起来的亲卫。

越来越靠近钟鼓楼,和大明的府县一样,钟鼓楼附近往往是一片大空地,很多时候用作市集之用,可这里那里看得到什么军营的痕迹,七零八落的地面。

祖承训这一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众人心中的戒备越来越深,这的确是太不对劲了,让人摸不透到底是为什么。

钟鼓楼上也是没有人,如果敌军在城内,这么一个居高临下可以总揽城内全局的地方不会不安插哨兵和力量,祖承训也是看着这砖木的土楼纳闷。

突然间,那钟鼓楼上有人冒头,好像其他两面也有,每个人手中都是拿着红旗,在那里急速的挥舞。

很多人下意识的勒住了坐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他们马上就是知道了,在这条道路的最前端,距离明军骑兵几十步的地方,有许多带着斗笠,身穿竹甲的倭寇出现,每个人都是背着个木箱,手中则是拿着火铳。

“倭寇倭寇!”

最前面突然出现了敌人,辽西骑兵的第一反应不是冲杀,而是惊慌的大喊,下一步才想起来,距离敌人这么近,应该冲过去。

战场上,任何的疏漏都会变成致命的错误,对面已经有倭寇在那里高声大喊,冲出来的倭寇迅速在街道上排列成几排,前排蹲下,后排站起,轰然开火。

在几十步的距离上,这火铳,在倭寇那里被称为铁炮的武器足够发挥了,前排的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倒了十几个,后面的骑兵却正是在此时吆喝着要向前冲,倭寇铁炮队列的第二排也是开火,各排次第开火,辽西的骑兵不断倒地。

一时间,火铳响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和双方军将的喝骂命令,都是充斥了整个的平壤城,整个平壤城好似沸腾了起来。

“向前冲冲过去!”

祖承训在那里放声大吼,可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他的命令已经传达不出去了,现在脚步声连他都能听到。

不光是他能听到,所有骑兵冲入的街道上都能听到脚步声,所有大道边上的院落和房屋还有小道中都有倭寇的兵丁出现,火铳纷纷发射。

全副精神都在如何发财找乐子的辽西骑兵猝不及防,一时间被打的人仰马翻,但辽西骑兵的人数足够,倭寇火铳的数量并不是那么多,发射一轮之后,装填也不是那么容易,骑兵们还是稍微反应过来,大家也都是知道,这个时候冲过去反倒是能够杀敌,毕竟自家骑马,敌人是步卒。

可这边骑兵挥舞兵器冲过去,那边的倭寇铁炮兵迅速的拐入小道或者是从屋顶墙头跳下,又是隐蔽不见。

“追上去砍翻这些狗娘养的!”

有军将在那里大声的怒喝,一队骑兵紧跟着追上,人当然没有马匹跑的快,可平壤城的街道狭窄,还有各种弯路,前面的倭寇兵卒显然比辽西骑兵更加熟悉地形,七拐八拐,很难追上。

这边眼看着就追进了一条又长又直的道路,和前面亡命奔逃的倭寇眼看就要追上,却听到有人用倭语嘶声大喊,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是这喊声后,突然在道路的两侧有拿着长矛的倭寇士兵跑出来,就在道路的当中列队,居然拜了一个长矛拒敌的阵型,不过这个阵型看着不稳,距离近的辽西骑兵甚至能看到倭寇脸上恐惧扭曲的表情,这样的状况他比较熟悉,只要冲过去,没准对方这个阵型就会崩溃。

“杀啊!”

最前面的一干骑兵都是大吼着冲上去,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街道两边又有火铳响起,有人惨叫着落马。

但在这个距离上,还是有可能冲过去,不过,马匹的马蹄出了问题,这一路奔驰不停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突然间周围的环境从安静变为喧闹,马匹惊惧异常,看到前面的尖锐长矛,辽西骑兵的坐骑都是没有冲过去的能力了。

有的马匹直接人立而起,将马上的骑兵甩下来,有的马匹直接跌倒在地上,将马背上的骑兵一并跌倒压死,街道本就不宽,前面堵住,后面已经是前进不得,倭寇的火铳兵又是装填弹药开始射击……

一千零六十七

倭寇手持长矛的足轻不断的前刺,拿着大刀的辽西骑兵砍不到对方,却被对方的长矛刺下来。

而且也有穿着皮甲和竹甲,甚至穿着铁甲的武士,手持着野太刀和长枪,从各处杀出来,他们的战技要比足轻强悍很多,尽管是在马下,可马匹不能机动冲锋,并没有什么优势,更不要说,祖承训带来的这五千骑,也就是千把骑兵是所谓的家丁标兵,是拿着饷银训练的专业士兵,其余的都是军户出身。

这些军户骑兵相对于倭国在大小战斗中不停磨练的武士来说,差距就不小了,更关键的是局面。

自家被伏击,正在手忙脚乱,敌人明显是占了上风,这条街道是被堵死的样子,长矛兵在两头,火铳不断的轰打,这样的绝境之中,人人慌乱,谁还有心思去和倭寇足轻或者武士死战,发财不能,逃命为先。

这样的战斗,在平壤城中的各条街道都在发生,辽西骑兵完全是溃散了,真正的麻烦在这里,如果是在野地浪战,骑兵溃散转身就逃,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伤亡,可在这样的局势下,逃都逃不了,骑兵的高速和机动,完全是被平壤这狭窄的街道给抵消了,把人都圈在其中,完全无法动作。

而倭寇以步卒为主,熟悉地形,以房屋宅院作为屏蔽四处移动,包抄掩杀,优势却是却越来越大。

更不要说祖承训这一军在大明境内行走的时候,坐骑马匹就多有疾病,来到朝鲜贪功冒进,没有充足的马力,更不要说进城的时候,纷乱一团,各队拥挤掺杂,仓促间甚至彼此找不到指挥,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失去了系统,失去了队伍。

这些问题在顺风顺水的时候不是问题,也觉察不出来,可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不利的因素一点点累加,就变成了大麻烦,大崩溃。

更不要说,那些冲进朝鲜人宅院里的明军骑兵了,比如说被祖承训喝骂的那个张国忠,冲了两个院子,总算找到了一家大宅院,这个大宅院就算是用大明的规格来衡量都是不小,不知道是平壤城朝鲜的那个富户甚至官员居住。

可一进院子,外面就开始乱,他们还没等反应过来,倭寇兵卒从四下里就是杀了出来,在高处有倭寇的铁炮兵开火,直接就有七八人被打下来,千总张国忠叫骂着勒马转身,可已经是来不及了。

正面有十几名倭寇的长矛兵手持长枪恶狠狠的向他刺过来,马匹本能的反应,一下子人立而起,更有倭寇的长矛直接刺入了马匹的身体之中。

这张国忠能成为千总,能成为祖承训的亲信,依靠的就是这武勇,马匹人立而起,他整个人双脚离开马镫,居然跳开,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就地翻滚,避开了扎向他的一根长矛,起身时候,挥舞着大刀就向门前跑去。

一名手持长刀的倭国武士已经是拦在了门前,错步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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