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逃回本队。罗成听见秦琼喊叫,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气胡涂了,把这小子射冷箭这碴儿给忘了。他把马圈回来,跟随秦琼归队。
秦琼这么一露头,正好被刚刚进场寻他不着的雄阔海看见了。雄阔海急催战马,口中高喊:“秦二哥喂!我来了!这儿人太多,真不容易,我可找到你了!”秦琼回头一瞧:“哎呀,原来是阔海贤弟,快跟我来!”秦琼、罗成、雄阔海先后到西魏队中,各自扣镫,挂枪下马。雄阔海跟秦琼见过礼,秦琼向他引见了罗成。雄阔海说:“二哥呀,有人托我给您带来一封书信,您一看就明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李靖的书于信递了过去。秦琼一看,这封书信用火漆封口,信皮上写着:秦琼元帅拆阅,内详。拆开一看,里边好几篇信纸都写满了.写信人很客气。大意是说,我在金顶太行山访着了雄阔海,托他送上书信一封。此次扬州会,昏君杨广以玉玺为香饵,暗设十条绝后计,要置天下英雄于死地。接着就把虬髯公探查出来的十条绝后计的根底和应变之法详细写明。最后一笔交代写信人是谁,原来就是长安城闹花灯时越王府那个管帐先生李靖李药师。李靖为什么要给秦琼写这封信呢?书中暗表,他预知杨广的毒计,首先去通知秦王李世民,让他们兄弟尽早脱离险地。那么,校军场内天下英雄谁来搭救呢?他想到了秦琼秦叔宝,此乃天下闻名的仁人义士,把实底告诉他.必能抢救众人逃出火海。这样一封书信靠谁来送呢?凑巧在金顶太行山上遇到了雄阔海。此人是个粗鲁之人,要给他亮底,他就不去赴会了,所以只能用言语诓骗于他,使他把信带到扬州。秦琼看过李靖的书信,心里就打上鼓了:哎呀,我只想到昏君杨广所设玉玺会有诈,因而处处提防着,却想不到他是如此狠毒,原来校军场地下遍布猛火油,我们都在火山顶上等死呢!这位李靖先生夙有耳闻,他与虬髯公、红拂女号称风尘三侠,他们与袁天纲、李淳风二位道长同在太原五名堂,如今修书前来,这是名人指点我呀!雄阔海见秦琼低头沉思,问道:“二哥呀,这信您看明白了役有?”秦琼说:“我看明自了。”“是不是李道长说我……”雄阔海怕别人听见,凑过去跟秦琼咬耳朵:“是不是说我有帝王之命呀?”秦琼一听这话,料想准是李靖冤雄阔海来的,也低声对他说:“兄弟,沉住了气,你听我的,等扬州会下来,我们保你做皇上。”“二哥,这就算对了!”
奏琼把徐茂功叫到一边,说:“三弟,你看看这封信。”徐茂功看过书信,也暗自吃惊。秦琼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跟徐茂功说必得这么这么办,才能打破昏君杨广这十条绝后计。徐茂功听罢,说:“妙!妙!妙!”当下秦琼就把程咬金、侯君集、尚怀忠找到近前,秘密嘱咐了一番。秦琼上马,在校军场内绕了一圈。他对各路反王说:“诸位将军且慢撒马,我看要真是比武较量.一个人力战十杰也就可以了。力战三十杰!达不明明是要我们多死人吗?也就是说,大隋朝无意相让江山社稷,有心杀害诸家反王。我要找宇文成都讲讲理去!”各路反王人等听秦琼这话说的有理,都想等等看,谁也不撒马比武了。秦琼打马来到禅授台下,高声喝喊:“有请宇文将军上前答话!”宇文成都走到台边,问道:“下面可是西魏元帅秦琼么?”“我正是秦琼。宇文成都啊,我看大隋朝诡计多端,无心禅让,你们设下这玉玺会是假的!”“哎,圣驾亲临,玉玺在案,怎么能说是假的呢?”“如果不是假的,为什么要让一将力战三十杰?依我看,应当改成力战十杰。这里强将如云,如能力战十杰者,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应当立下禅授表,让他登台取玉玺。”成都一听,原来为这个,又见各路反主都不撒马了,心想反正待会儿万岁一走,烈焰四起,把你们俱都困在场内,一个也活不了。“秦元帅,你不是说力战十杰吗?就依你之见,十杰就十杰吧!来呀,把黑牌子上那三个白道儿擦去,从新开始。”当差的把三个白道儿抹掉。大伙心里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秦琼把改为力战十杰之事走马说了一圈,回来对雄阔海说:“阔海兄弟,你出去打败十名战将就上台找昏君要玉玺去!”“好吧!”“我这儿设下一计,保你稳拿玉玺。这十名战将都由我派,你们只能假打,不能真打,要打得热热闹闹的。”“这是二哥成全我,我谢谢了!”秦琼调了手下十员战将,里面有单雄信、王君可、王伯当,谢映登、尤俊达、屈突星、屈突盖、鲁明星、鲁明月、金成,对他们说:“兄弟们,规在事情已然明了,昏君杨广没安好心眼儿,他设下玉玺会是要天下英雄互相残杀。为了打破他这毒计,今天大伙要捧捧雄阔海,你们轮番上去,都假打几合,许败不许胜。听明白役有?”这十位兄弟说:“秦二哥,我们听您的!”
这时候,雄阔海大枪一摆,马到当场。他高声喝喊:“嘿!天下反王人等听着!今天我就是夺玉玺的万岁爷,你们哪个不服,撒马与孤家一战哪!”大伙听他这话实在好笑,还没人和他比试,他先成万岁爷了。有认识他的,仔细一瞧,他还是那身乌油盔铠,胯下还是黑煞兽,可是手中兵刃换了,往常使镔铁棍,今天换成枪了。雄阔海话音刚落,铁面钊官尤俊达撤马上来,马到近前,彼此通名道姓,假装叨咕几句。哗愣愣愣!尤俊达举五股叉就刺。雄阔海立刀一绷,尤俊达叉撒手了,败下阵去。场内人不明真相,跟着瞎喊:“好厉害呀!打得好哇!”当!台上钟响。就瞧黑牌子那儿,吱!划了一个白道儿。跟着勇三郎王伯当撒马上来,与雄阔海说过三言五语,就打了起来,二马冲锋,雄阔海摔杆一枪,奔王伯当的后背。王伯当假装悬裆换腰、躲闪不及,往前一栽,跌下战马。当!吱!台上又是响钟划道儿。跟着神射将谢映登上来,也是如此。简短说吧,工夫不大,这十将全败下来了。各路反王人等先是叫好,接着纳闷,最后都明白了:这哪儿叫夺玉玺呀?上来三招四式,乒哧乓当哧就败了,这是套子活,他们准是勾着呢!这会儿程咬金出来了,大斧一摆:“冒……瞧,劲儿,烧!”,他喊着口头语,来到雄阔海跟前:“阔海兄弟,力战十杰,好祥的。走,咱们上台要玉玺去!”勿雄阔海说:“啊!原来是程四哥,咱们走吧!”“好嘞!”这时又上来两员战将,一个是侯君集,一个是尚怀忠,这哥儿俩在后边跟着哄:“走哇!要玉玺去呀!哦喝!”四人四骑来到禅授台下,雄阔海、侯君集、尚怀忠翻身下马,程咬金拨马来到台前,面句杨广,勒马站住。这时候场里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对!跟杨广这小子要玉玺,瞧他说话算不算数!”,有的说:“那个黑脸大汉打的是套子活,这玉玺不能白白给他!”人多嘴杂,场里可就乱啦!
再说禅授台上,宇文成都一见雄阔海力战十杰,虽然也看出这是套子活,但也不好不承认。不多时,见四人四骑走了过来。他走到杨广身后,说:“万岁,要玉玺的来了。我们该撤了,容我们下去,您就快走吧!”杨广说:“宇文将军,你们快走,我随后就到!”宇文成都带着打钟的、划道儿的和护卫人等从台后梯子退了下去,钻入地道。地道里有总捻,只等杨广遁入地道,这儿就把总捻点着。校军场四周地下挖好了两丈多宽的堑沟,下层铺干柴木炭,上面摆着大缸、坛子,内装猛火油,场子中间也是火道纵横,大小火道上面都盖着板子铺着土,走上去跟平地一般。总捻往上伸到禅授台前离地一尺多深的地方连上各个分捻。总捻把分捻点着,不需多时,火焰喷射出来,外边形成一圈又高又厚的火墙,中间是一片火海。里边人马冲不出去,不等烧死,就会被烤死、烫死、烟熏而死了。如果这条火攻计得逞,天下英雄俱将葬身火场,化为灰土。再说宇文成都刚刚退下台去,杨广就瞧前边有个绿大脑袋一晃,原来是程咬金勒马站到台前了。程咬金大喝一声:“呔!昏君杨广,你的十条绝后计已被我们识破,你从地道走不了了!”杨广本来要跺脚遁逃,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他不知出了什么事,不敢轻举妄动。程咬金接下去说:“告诉你说,我瓦岗弟兄已经占据了琼花观江都宫,顺着地道杀向这里来了!”杨广一听,心想准是机谋败露,现在下去是刀山,不下去是火海,退不得,呆不得,这便如何是好正在左右为难,忽听噔噔噔噔,从台前梯子走上一个人来。他注目一看,上来的正是力战十杰的那个黑脸大汉。此时雄阔海胸中怒火高万丈,因为他比武来迟了,不知道伍氏兄弟已被杀死,刚才在台下,侯君集、尚怀忠遵军师之命有意把这事告诉了他。他听说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死于非命,哇呀呀一声怪叫,快步登上禅授台。“昏君杨广,给我玉玺呀!”杨广被吓得浑身颤抖,用手一指:“这位将军,玉玺在此!”雄阔海走到桌案前,一把抓过了玉玺匣,哈哈大笑。程咬金在台下喊:“阔海兄弟,你先别乐,瞧瞧那匣里是什么?〃雄阔海打开匣子一看,哪里是什么玉玺,敢情是一块废铁!他把废铁往台下一扔,仓愣愣愣愣,宝剑出鞘,口中喊到:“好你个杨广,你害死我两个兄弟,诓骗天下英雄,我向你索命来了!”说着举起宝剑,就要向杨广砍去。到这时候,杨广可不能再犹像了。他一跺脚,宝座下沉,一直坠下地道。到了下面,他才知道瓦岗军并没有前来,原来是程咬金蒙他呢!那边宇文成都左等右等杨广不来,早已不耐烦了。忽见宝座下来,急忙传令:“快,快,点火!”这儿有人搓打火石火镰,把总捻点着。有人推起龙车,字文成都护卫着,赶紧送杨广顺地道逃走。
吱吱!……总捻往上引燃,快到禅授台前,就要接上分捻了,噗!登时火灭了。怎么?总捻在这儿被人用刀砍断了。谁砍断的?神偷赛白猿侯君集,地里飞星尚怀忠。方才这哥儿俩几句话把雄阔海激火之后,飞身来到禅授台前,按照李靖信中标明的地点,弯下腰去,用他们随身携带的偷盗用的家伙掘土,一会就翻了一尺多深,总捻露出来了。侯君集提起总捻一看,也就一寸多粗,拔出刀来,喀喀两下,能给砍断了。杨广、杨林苦心经营的这条火攻计,就这么烟消火灭了.再说雄阔海在台上一剑砍空,见杨广遁入地道逃走,回过身来,面向台下,高声喊道:“天下各路反王人等听着,这玉玺是假的,杨广这小子蒙骗咱们,他已经钻地底下跑了!”台下众人闻听此言,顿时一片混乱。程咬金在下边说:“阔海,告诉大伙,杨广在地下埋着猛火油要活活烧死咱们。这一计,已经给它破了!”雄阔海听了,心里一激灵,他提高了嗓门说:“昏君杨广在地下埋着猛火油,要把咱们统统烧死……”下边那句话还没容他说出来,校军场里已经乱得什么也听不见了。有听见一句半句的.在下边一通乱嚷:“了不得啦!要烧死咱们,快跑哇!”,此话传开,各路反王和手下兵将齐撒坐骑,各抖丝缰,乱哄哄地往棚口撞。看守棚口的金刀将左天成一瞧,大火没有烧起来,里边人纷纷往外跑,料到事情有变,急忙吩咐:“儿郎们,开弓放箭!”这儿左右埋伏着一千多名弓箭手个个弯弓搭箭,顿时箭如雨下,里边先冲出来的兵将人仰马翻,躺倒一片。后边的人见乱箭攒射,封住出口,赶紧往后退缩。这时雄阔海已经跑下土台,上马提枪,跟程咬金两人两骑一齐冲到这里。秦琼见雄阔海过来,摆手说道:“阔海别走,前头乱箭齐发!”雄阔海说.“二哥,我是皇上,我不卖命谁卖命,都闪开,瞧我的!”他紧催坐骑.黑煞兽一马当先,大枪抡开风雨不透,啪啪啪啪!拨打雕翎。后边程咬金和一些战将也跟着他往出冲。原来这箭射远不射近,人离近了,箭就施展不开了。这一行人冲到弓箭手跟前,刀劈枪刺,杀死无数。各路反王和手下兵将缕缕行行跟了上来。这些弓箭手一看大势不好,撒腿就跑,各自逃命去了。
金刀将左天成看见这一黑大汉带领众人闯出棚口,伸手摘下金背砍山刀,拨马迎上来,那意思要跟他拼命。他一声断喝:“站住!你是什么人?”雄阔海掉转马头,冲他一笑:“你要问哪,我就是那个夺玉玺的万岁爷雄阔海,小子,看枪吧!”摔杆一枪,直奔胸前。左天成赶紧立刀往出一挂,说了声:“开!”雄阔海说:“开不了!”左天成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雄阔海,枪没挂开。就听璞的一声,枪尖由左天成前心扎进去,后心穿出来。雄阔海后把一窝,把左天成的尸体挑起来了.叭,甩出老远去。
一会儿工夫,各路反王人马全都闯出了棚口。还是雄阔海头前开路,瓦岗众将紧紧跟随,后边众人蜂拥向前。过了鼓楼,不好走了。怎么?杨林已经派人纵火,两边铺面房全部着了火,烟雾弥漫,烈焰腾腾。众人管什么烟熏火燎,有捂着脸的,有闭着气的,一个劲儿顺着甬路往北跑。快到扬州城北门了,远远听见城门之上嗡嗡声响。原来是守城将上搬动机簧,往下放城门洞上的千斤闸。这千斤闸本来应当喇的一下垂落到地,把城门口堵住,可是没有,它一点一点住下蹭。为了么呢?因为它多年不用,铁生了锈,机簧涩住了。城上兵丁抡起大油锤吭吭吭……一下一下砸这机轮。雄阔海、程咬金、秦琼三人领先来到城门洞前。程咬金抬头一瞧,急忙喊叫:“了不得啦,千斤闸下来了!”秦琼说:“哎呀,后边火势越来越大,千斤闸再把城门堵住,可就无路可走了。”雄阔海向上边扫了一眼,说:“不碍事,还是瞧我的吸”他一拱裆,冲出城门,把马扣住.甩镫离鞍,手持大枪,返身回到千斤闸下。听上边吭吭吭……大锤还在砸,到门洞正中,扔了枪,面朝南举起双臂,手心向上,等着千斤闸往下落。秦琼、程咬金各自踹镫,飞马冲出了城门。雄阔海冲着跟上来的各路反王人马不住地喊:“块跑啊!千斤闻要下来啦!”上边砸个不停,虽说千斤闸涩住了,它慢慢地走着呀,片刻之间,就搁到雄阔海两个手掌上了。雄阔海一挺身,一拔力,噌!就给托住了。他闭着嘴,瞪着眼,双手渗出了血津,挺身屹立。各路反王人等到城门前,下了马,猫下腰,从千斤闸底下拉着马往出跑。有的喊:“兄弟,真不含糊,力托千斤闸,谢谢你啦!”人也跑,马也跑,转眼之间里边就空了。
再说程咬金跑出城门,忽然想起雄阔海:哟!一会儿人都跑光了,阔海兄弟怎么往下撤呢?他又拨马往回跑,在城门前翻身下马。一瞧里边人空了,雄阔海还在那儿戮着昵,只见他咬着牙,屏住气,脸上汗珠子象黄豆粒大小,双手鲜血染红。程咬金急中生智,快步跑到闸下,从地上捡起雄阔海那支皂缨枪,用枪尖顶住闸,枪纂戳地,让枪杆吃住了劲,用脚左踢右踢,看样子这条枪把闸支起来了。他叫了一声:“好兄弟,你腾下手来,咱们快跑!”雄阔海心中感激程咬金,因为用力过猛,一时说不出话,轻轻撤下双手,跟程咬金跑出城门。正在这时候,就听城门里边人声喧嚷,又来了一伙战将,个个没有战马,徒步飞跑。原来他们的战马方才被左天成的弓箭手用箭射死了,所以逃跑时落在骑马的后面。跑到城门前,见千斤闸落下大半截,悬在那里,一齐钻进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