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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霓关守卫北门的将官石见西魏人马从北边铺天盖地而来,赶紧命人紧闭城门,向总兵新文理禀报。原来新文理那天被裴元庆一锤打下护城河,他会凫水,手提着枪游了一段,一头钻出来,到虎牢关南门外上了岸。国到虎牢关,吃喝换洗已毕,就向尚师徒告辞,要返回虹霓关。他那匹紫电兽已经死在护城河里,尚师徒给他另换了一匹好马。新文理说:“西魂兵将不到虹霓关算他们万幸,若敢前来,得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我要报这一锤之仇!”说罢上马就走了。回到虹霓关内,向手下将官保守派说明虎牢关的战情,要大家留心西魏人马的动静。今日闻听兵临城下,新文理这气大了,心说我还以为你们西魏大军来不了虹霓关哪,居然来了,好了,这是我报仇的日子到啦!
第二天清早,新文理点了两千儿郎出城迎敌。三声炮响,城门大开,人马往出一贯,越过了护城河吊桥,拉天了长蛇。新文理对偏副牙将说:“诸位将军,你们压住阵脚,待我撒马叫阵。”他大枪一摆,催马前撞,到了疆场,大喊一声:“呔!大魔国人等听真,哪个敢出阵会我?”儿郎们也跟着喊:“大魔国怎么不亮队呀?我家总兵爷叫阵,你们敢打是君子,不敢打是匹夫啊!……”
西魏守营将官赶紧到中军宝帐,把新文理亮队叫阵的事禀报秦琼等人知道。秦琼、徐茂功、程咬金正在一起乞早饭。闻叫此事,徐茂功说:“这新文理果然活着,程咬金说:“哎哟,这可不得了啦!”秦琼说:“不要紧,咱们先挂出免战牌去,暂时不打。营前壕沟里布下弓箭手、匣弩手紧加防范,不能让他杀进大营。”徐茂功说:“只好先这么办。”命令传下,依令而行。秦琼命人擂鼓,把众将聚齐。他对大家说:“新文理骁勇非常,咱们要出阵亮队,得准有把握把他赢了,要不然,伤了哪个通气连气的兄弟也不好。大家核计核计怎么赢这新文理吧!”徐茂功说:“二哥,我看还得让四弟去清裴元庆,如今他手中双锤换成了带链子的龙头锤,胯下战马换成了斑点疙瘩虎,更厉害了。制伏新文理非他不可。”程咬金搭碴儿说:“恐怕裴元庆来不了。当初四明山一仗,他与你赌头争印,结果他输给了李元霸,他还欠着你脑袋呢!”秦琼说:“四弟你怎么还提这事呢?到了龙虎庄,你就对裴元庆说:一则二哥不跟你一般见识,二则赌头争印是过去的事,现在皇上换成西魏王了,那事不算了。说什么也得让他来。他来,要赢新文理还不是手到擒来吗!”程咬金说:“二哥,话我可以这么说,不过裴元庆憋着扬州会上再战李元霸,当着天下英雄把面子争回来,这虹霓关他准不来,我白跑一趟,倒误了战机。我想,当初傻子罗士信跟在您的马后,也曾一棍把新文理两膀砸岔;咱们可以再把罗士信找来,二次施展马后炮,再崩这小子一下子,这么办好不好?”大伙一听,这主意倒也不错。秦琼说:“好,咱们暂时等着,四弟,你赶紧回瓦岗山找罗士信去吧!”程咬金领了命令,收拾收拾,上马奔瓦岗山去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非止一日,程咬金来到了瓦岗山金墉城。这时天色已晚,程咬金回到府内,见到了他的娘和诸位老太大。他娘问他:“阿丑儿,你怎么回来了?”还没容程咬金答言.傻子罗士信也过来问:“哟!四哥回来了,八成儿有事吧?”程咬金说:“兄弟,我专为找你来了。”“找我什么事呀?”程咬金把要他到虹霓关二次棍砸八马将新文理的事一提。这傻子记不住什么八马将,就记住个八匹马,说道““不就这八匹马不讲理吗?”程咬金顺口搭音地说:“对啦,八匹马不讲理”“他不讲理我再砸他,这回要小子的命!”秦琼的老娘听说这事,就说:“傻子,国家用人,你跟你程四哥去吧!”第二天,程咬金把搬罗士信之事禀明了西魏王李密,就带着傻子走了。
这日,哥儿俩回到虹霓关前西魏大营,进了中军宝帐,大伙说:“嗬!程四哥回来了,傻子也来了,太好了!”傻子见了秦琼就磕头:“二哥,你好吗?”秦琼说:“哎,兄弟你起来,起来。”傻子站起来,王君可过来说:“表弟,这回就瞧你二砸新文理了。”傻子说:“那没错儿,一下子就得让这小子完。”大家摆酒款待。傻子最爱喝酒,在酒席宴前,他说:“二哥,明儿出去,是不是还是您在头里,我在后头,使这马后炮啊?”秦琼说:“对,咱们接茬儿来。”酒饭用过,各自安歇。
第二天,早饭过后,秦琼命令点齐两千名马步队,营门前撤去免战牌。虹霓关守城儿郎见对面免战牌撤了,赶紧告知新文理。新文理下令亮队迎敌。霎时间,北边炮响连天,金鼓齐鸣,大队亮开;南边鼓炮连声,城门大开,人马贯出,两军对圆。新文理抬腿摘枪,催马前撞。到疆场之中,他冷笑一声,说:“大魔国人马,你们哪个来战?”秦琼回头问了一声:“兄弟,你预备好了吗?”罗士信在虎类豹后边扛着铁棍,说:“二哥,我净等崩他了。”“走吧!”这边鼓响三通,秦琼小肚子微碰铁过梁,镫磕飞虎颤,马走銮铃响,这虎类豹就贯出去了。新文理往对面观看,出来的是大魔国元帅秦琼,见他头戴夜明盔,身披柳叶绵竹宝铠,胯下虎类豹,手执吸水提炉宝枪,左右有两个马童牵着马嚼环。他想起自己在瓦岗山和虎牢关两次败阵,不由得新仇旧恨一齐来,大喝一声:“站往!来者可是瓦岗山的匪首秦琼吗?”秦琼说:“正是西魏扫隋兵马大元帅秦某。新文理,隋朝多行不义,危在旦夕。你若知达时务,赶紧献关投降,将来仍然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还可以位禄高升,名垂青史。如若不然,今天我这大枪要你的残喘性命!”新文理说:“阿,秦琼,且莫张狂!我先要问你,尚将军这套盔铠甲胄怎么都归了你啦”“告诉你说,尚师徒不达时务,已经死于非命。最难攻打的虎牢关,如今已落入我手。不用多说废话,你是献关不献关?归降不归降?”“好哇,秦琼,我要替尚将军报仇雪恨,赶快撒马来战!”秦琼催马前撞,说:“休走,看枪!”这枪走的是先手。新文理立枪一挂,当的一响。秦琼借劲裹里手镫,拨转马头,两边马童倒翻跟头,后边闪出了傻子罗士信。罗士信大喊一声:“八匹马呀,让你再尝尝我这马后炮!”噌!人跳起来,抡铁棍就砸。新文理过去吃过一回亏了,这儿留着神哪:他见这小子又来了,拨马就跑。罗士信一棍砸空,柱棍就追,跑得一点不比马慢。到了跟前,第二棍砸下来,正好砸在马后胯上。这马惨叫一声卧在地上,可就把新文理折下来了。傻子上前说:“新文理呀,今天你还跑得了吗?”说着这第三棍就砸下来了。新文理赶紧横枪一接,当的一声,就觉着两膀疼痛难忍:“哇呀呀呀……”傻子一瞧,这小子举着胳膊又练杠子啦!要不是虹霓关马队步队围上来得快,傻子再一棍下来,新文理一命休矣!傻子一看,人拥上来了,说:“哎呀,你们人多,便宜你小子啦!”西魏阵中擂起费胜鼓,人声呐喊:“好哇!罗士信二砸新文理呀!”虹霓关那边赶紧鸣金收兵,紧闭城门。
新文理回到城内,兵丁们用一乘小轿把他抬到总兵府。他的夫人东方氏和妹妹新月娥都迎接出来。原来新文理的父亲新龙在隋朝开皇年间就是虹霓关的总兵,膝下一儿一女。新文理自幼懒读诗书,专爱练武,力气也特别大。他这妹妹新月娥聪明好学,长大以后,文武双全,胸怀韬略,刀法精奇,还会使一些暗器。开皇天子在位二十四年,头二十年年号开皇,后四年改元仁寿。仁寿二年,新龙病危,打了一道折本,请圣上恩准新文理承继他的总兵之位。又担心新文理有武无文,请准许新月娥辅佐理事。开皇天子准了这道折本。新龙死后,新月娥小姐帮助他哥哥料理虹霓关的军政大事多年,由于他哥哥总想借她高攀,已经三+出头了,尚末成其婚配,方才听说哥哥打了败仗,赶忙跟嫂子出外迎接,姑嫂二人一看,新文理举着两只胳臂,头上热汗直流,准又是两膀砸岔,都吃了一惊。东方氏问:“爷,你怎么这样啊?”月娥也问:“哥哥,你这又怎么啦?”新文理叹了口气说:“哎呀,万没想到我又被那傻子用铁棍把两膀砸岔了,这是二次上当。原来他们这一招叫马后炮,我又让炮给崩了。”东方民听了直皱眉头。月娥说:“哥哥呀,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快快到后房内坐。”两人搀着新文理来到房中,月娥说:“哥哥,不要紧我懂得这正骨之道。我把你两个胳膊卸下来,再给你慢度揉上。”新文理说:“哎呀,小妹,慢着。你赶紧命人到鼓楼前边把那位家传的正骨老大夫给我请来。这次比上次吃重的厉害,万一你把我的膀子卸坏了,可就麻烦了。”;“哥哥,身为武冷,哪有不伤筋动骨的,这事没什么。”这位小姐硬要逞能,过来就给哥哥卸下一只膀子。新文理疼得直叫唤:“哎哟,真疼啊!”月娥说:“哥哥,骨头出了糟儿了,总得疼的。你忍着点,我再给你卸这个。”她卸这个膀子的时候,新文理登时疼得背过气去了。月娥馒慢给他揉膀子,敷上药。等他苏醒过来,又给他喂药。新文理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好容易熬过这一宿,第二天清早,他对妹妹说:“月娥,我这一伤,怕是虹霓关有危险,你要带领儿郎们严加防范。”月娥说:“哥哥,你静心养伤吧,虹霓关的事由小妹一人执掌,尽管放心。”“大军压境,你一个女子守关,怎能顶得住?我看还是写道紧急公事,派人送到东岭关。朝廷派颖州王镇守东岭关,咱们可以向老王爷搬请救兵。要是老王爷叫撤,咱们就撤。”“哥哥不必担心。到我估摸支持不住的时候,我再向老王爷求救,这还不成吗丫”“好,你经心去办吧!”简短说吧,过了五天,新文理的胳膊还离不开挎板,疼得厉害。月娥觉得事情不妙,赶紧把那位老大夫请来了。老大夫问了问伤情和治疗经过,用手摸了摸新文理两只伤脐膊,心里一惊。新文理疼得直打吸溜,问:“老先生,怎么样啊?”老大夫说:“我可不怕将军您过意,也不怕这位小姐不爱听。您这两膀子,骨头坐地就没入糟儿,要是当初我来卸来接还好办,现在骨头生了芽子,膀子就算残废了。”新文理一听,说:“哎呀,妹妹呀,你可把哥哥我害苦了。”东方氏心里也很难受,这事得怪月娥逞能,可自己又不好说什么。姑嫂两个把大夫送走了。新文理说:“这虹霓关的事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我也管不了啦!”月娥说:“哥哥,这事怪小妹不对,可这次你这伤比上回重多了,就是这位老大夫整治,也不准弄得好,膀子该残废还得残废,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你瞧我的吧!”“妹妹,对面有个程咬金,他使的招数特别掏、削、劈、捞、杵,就这么几招儿,人称无名乱斧。要不是尚师徒事先跟我提醒,我早已死在他的斧下了。你上阵遇见他,要格外留神,搪过这几招儿,他就没辙了。”“多亏哥哥嘱咐,我记下了。”
这几日,大魔国每天派人叫阵,虹霓关总是免战牌高悬。新月娥在城里没有闲着,她按照自己的引战之法布置一切,限五日之内把关里关外的工程搞完。工程搞完了,第二天清早,她命人撤去免战牌,准备迎敌。对面巡营将士看见城楼上免战牌撒了,赶紧禀报秦元帅。秦琼想,罗士信把新文理两膀砸岔,一时半会不会好的,他们那边既然敢于应哉,不知又来了什么出色的战将。早战饭过后,他命人擂鼓聚将。众将到齐,秦琼同大家商量如何克敌制胜。这对傻子罗士信说话了:“哎,二哥,那边要亮队,想必是八匹马好了,我还得上阵砸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王君可一听,怕傻子吃亏,就说:“表弟呀,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小子膀子被你二次砸岔,现在绝好不了。二哥,这儿没傻子什么事了,让他走吧!”罗士信说:“我说表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那边又出来个出色的,力气大的,还得让我去砸,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天亮队是怎么回事!”徐茂功说:“那也好,就让傻子跟着吧!”
秦琼点了两千人马,三声号炮,战鼓齐呜,大队贯出营门,越过壕沟,拉开长蛇。就听城上也是三声号炮,吱扭扭扭……城门分为左右,新月娥带领一千人马,步队在前,马队在后,冲出城门,越过吊桥,一字排开。瓦岗众将都想看看对面来了怎样的猛将,离的远,看不太真,就见在中间为首的位置上,影影绰绰象是个女子。这时新月娥对偏副牙将说:“诸位将军们,你们压住阵脚,待我撒马一战。大家要照计而行。”众将说:“小姐,我们知道了。”“给我擂鼓!”咚咚咚!战鼓声中,这位小姐一踢镫,马往前冲。到了疆场当中,对面众人都看清楚了,果然是一员女将。就见她是中等身材,如跳下马有八尺上下,作为女子不算矮了。细腰扎臂膀,双肩抱拢,体态妖娆。头戴一顶丹凤展翅盔,上有一只丹风独立,双翅伸开,颤颤巍巍。周围绒球相配,顶门是一朵大粉绒球,洒着黑点。亮银抹额,搂海带二指宽,上排银钉。身披一件日落红云甲,上系袢甲绦,前后护心宝镜,狮蛮带煞腰。护裆鱼褟尾,三叠倒挂刘吞天兽,口内衔金环,横搭在铁过梁后。五色征裙,大红中衣,足蹬五彩花靴,牢扎紫金镫。脸儿俊俏,粉中透嫩,一双柳眉微露怒气,两只杏眼暗藏深隋,鼻如恳胆,口似红樱,牙排碎玉,耳坠金环。背后袢甲绦煞着个皮革囊,里面排列着二十四口柳叶飞刀。刀长八寸,柄长五寸。柄端都挂着红绸条,搭在两肩之上。手执一口绣绒刀,比男子使的大刀,刀头窄一些,刃纂小一些,透着那么秀气。胯下一匹枣红战马。马后有杆粉缎子的大旗,顶上是金标头,周围走白火焰,下摆灯笼穗,白月光里斗大一个“新”字。大旗左右相随着二下名女兵,个个手执钢刀,彩巾包头,顶门打着蝴谍结,锦衣锦裤,五彩花靴,浑身竖缠利索。这员女将勒马站定,刀交左手,用右手往北边一指,那意思是叫阵。秦琼看到,对周围众将说道:“咱们转战南北,还没遇到过女将,没想到虹霓关这儿出来女将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傻子罗士信喊了一嗓子:“二哥哎,那边出来个大妨娘,我去拿棍砸她!”说完摆开大棍嗖嗖嗖跑出去了。秦琼喊:“兄弟,你别去!”傻子说:“你甭管了。”拄棍疾走,冲到当场。新月娥往对面一看,来的这小子身高不满七尺,长得横宽。头戴六棱抽口软壮帽.身穿青缎子紧身袄,脚上是黑靴子,手里拿着一根缤铁棍。心中暗想,拿棍砸我哥哥的准是他,小子,我正要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