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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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传-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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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便撒马,准能一战成功!”众将都应声愿往。尚师徒点齐了两千马队、步队,刚要亮队,对面炮响连天,金鼓齐鸣,就见秦琼已经将三千人马亮开了。尚师徒一声令下,号炮响亮,城门分开左右,自己率领人马往出一贯,越过了吊桥,拉开了长队。就见对面秦琼手捧令字红旗坐在马上,徐茂功手执拂尘,显出一副自在逍遥的样子,两旁盔亮亮,甲层层,刀枪如麦穗,剑戟似麻林,金盔金甲,银盔银甲,蓝盔蓝甲,紫盔紫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虎牢关的将官看了,说:“总兵爷,没想到这西魏大军威风不小。”尚师徒把嘴一撇,咯咯一笑:“仗着人多有什么用!你们哪一个奋勇迎敌,这头一仗必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话言未了,偏将齐苗说:“总兵爷,待我撒马一战!”“多加小心。”响了一通鼓,齐苗手执大枪,催马出阵。就见他身高八、九尺,体格魁梧,黑脸膛,上面有些个槽面疙瘩,颏下黑胡子。马到疆场,喊道:“呔!西魏人等,哪个过来一战?”西魏军中这头一仗该谁打呢?原来头天秦琼就跟徐茂功核计好了,打算让程咬金上,因为他当皇上老不打仗了,该让他见见仗,也免得他老耍派头。他这斧子没谱儿,说不定就给敌将砍了。这会儿齐苗叫阵,秦琼问左右:“诸位将军们,我是不是全军的大帅?”“那是当然。”“我说话算不算令?”“您掌着军法、军规、军令,这还用说吗?”“我要派谁出去,谁要不出去,那该当怎么办?”程咬金一听,这话不对头呀!大伙回答:“秦元帅,犯到哪儿办到哪儿,您该杀就杀,该剐就剐!”“那好哟!来呀,先锋官程咬金撒马!”程咬金说“哎,二哥喂,这是怎么个茬儿?”“走!军务中没有亲戚,没有交情,我说话就是令!”“别忙,别忙,不瞒元帅您说,我这么一当皇上啊,这斧子招儿全忘了。”“忘了?那哪儿成啊,出去!”“哎!”单雄信在后边一吐舌头,叭!拍了一下老程马的后胯:“出去吧!”程咬金还没拱裆呢,这马就贯出去了。程咬金心说,哎哟我的姥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眼看快到阵前了,没办法,摘斧子吧!把斧子摘下来,右手拿着,左手一拍脑门儿,头一招儿什么来着?哎,想起来了!这二一招……哎,行啦!他大喊一声:“啊!我来喽!”齐苗往对面观看,见此人若跳下马平顶身高九尺开外,虎背熊腰,一身鹦哥绿的盔铠甲胃,背后五杆护背旗,胯下这匹战马花里胡哨,名叫斑豹铁骅骝。一瞧他这张脸,靛脸朱眉,大锛儿头,咧腮帮,大嘴岔,颏下是扎里扎煞的红钢髯,手执一条八卦开山斧。齐苗喊了一声:“站住!什么人?”程咬金一扣镫:“哎,幸会,幸会。”“哎,我问你叫何名?”“要说出我的名字,你可在马上坐稳喽!”“怎么讲?”“我怕你滚下马来!”齐苗这个气:“休得胡言!快快通名!”“哎,你听着,天下人谁不知我的名气,想当初小孤山长叶林我劫过靠山王的全份儿皇杠,接着就反山东,大闹济南府,上了瓦岗山,你家爷爷作过两天皇上,我就是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啊!”齐苗一听,在马上还真晃了一晃:“嗬,哈哈,你先等等吧,这混世魔王程咬金就是你呀?”“对啦!”“我说你这当皇上的怎么还上阵见仗呀?”“‘哎,你问'这呀,你家爷爷皇上做腻了,我让给李密啦,我这卸任的万岁爷,做了先锋官啦!我说小子,你叫什么呀?”“我乃虎牢关总兵麾下偏将,名唤齐苗。”“行啦,你招打吧!”说话间程咬金搬斧头,献斧纂,说.“点你!”斧纂就奔齐苗的面门来了。齐苗立枪一闪身,用枪往上一兜,没想到兜空了,原来他这点是假的。老程跟着喊:“呔!劈脑袋!”斧子劈下,这招儿快呀!齐苗打算横枪招架可就来不及了。叭噗,脑袋碎了。尚师徒一瞧,哎呀了一声。大魔国这边鼓声隆隆:“得胜啦!开市大吉呀!程先锋劈死一个呀!”程咬金骑马在疆场上耀武扬威:“我得劲儿喽!冒……瞧,绕!”他把这口头语又想起来了。瓦岗众将听这个乐,都说:“让他先出去算对啦?”
  虎牢关兵丁把齐苗的尸体抢回本阵,尚师徒一瞧更火了。程咬金那儿还在叫阵,“咳!谁出来呀?”尚师徒对左右说:“诸位将军,你们都不要撒马。听说程咬金把皇上让李密当了,我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再说当初程咬金三斧定瓦岗,他这斧子神出鬼没,你们出去白白丧命,那可就犯不上啦!”“是了,总兵爷!”“给我擂鼓!”咚咚咚战鼓擂响,尚师徒抬腿摘下吸水提炉宝枪,一拱裆,这马冲出阵来。马后头十几步远,跟着他手下八名亲兵。马到疆场,尚师徒问:“对面什么人?”“哎,你要问哪,卸了任的皇上,我叫程咬金!”尚师徒一听这个气:“啊!这皇上有卸任的吗?没听说过!”“没听说过呀,今天让你开开耳,皇上就有卸任的,这事出在我们大魔国。哎,我说你是不是叫尚师徒啊!”““既知你家总兵爷姓名,何必多问!”“好嘞!小子,你不就是尚师徒吗?我杵你!”尚师徒合枪一挂,跟着老程喊:“劈脑袋!”这两招儿都被尚师徒挡了过去。二马冲锋过镫,那边徐茂功瞧不对呀,他这斧子下边还有什么削手、掏耳朵,抹马呢怎么这些招儿全没了。两匹马都往回圈。程咬金在马上用斧子穷比划,想下面的招儿。点完了劈脑袋,右边一削,左边一削,我想起来啦!尚师徒在那边看了个真,心说嚯!劈完脑袋顺着枪杆一削两削,不留神我这手指头就没啦!跟着两人又碰面,程咬金喊:“呔!瞧斧纂!”尚师徒合枪一挂,就听“劈脑袋!”这斧子来得还真快,叭!又用枪往左边一挂。“削手!”尚师徒赶紧把右手抬起来,敢情这斧子有来回,“再削手!”又回来啦!尚师徒又抬左手,合算两下都没削上。老程下边的招儿还没想起来呢,二马冲锋又过去了。尚师徒想,我得赶紧圈马回来,瞧他穷比划。程咬金纳闷今儿我这招儿怎么不灵了?一边圈马,一边比划,献斧纂,迎门点,劈脑袋,一削两削,跟着是什么来着?他又把掏耳朵想起来啦:对了,我明白啦!那边秦琼一瞧,这气大了:“诸位,你们看见了没有?他这么一穷比划,他明白了人家也明自了!”两人再次碰面,“点你尚师徒!”尚师徒合枪一挂,“劈脑袋!”又一挂。“削手才”“再削手!”都没削上。“掏耳朵!”这尚师徒早有防备,来了个大低头,斧子过来,连盔顶都没扫上。二马冲锋又过去了。尚师徒赶紧圈回马来瞧招儿。程咬金这回可真急了,这些招儿都不灵,不是要我的命吗!赶紧再比划,再想,斧子往下,来这么个海底捞月,对了,这儿还有招儿抹马呢!这时两人又碰面了。程咬金还是那几招儿:“点你!”“劈脑袋!”“削手!再削手!”“掏耳朵!”照样不灵。跟着喊了声:“抹马!”尚师徒往下垂枪杆,护住马脖子,就听当啷一声,斧刃砍在枪杆上了。程咬金这五招儿都使出来了,他一着急,情不自禁地说:“哎哟!我卖净了,得回去啦!”刚刚拨马要走,尚师徒说:“你先等等。我听说你这斧子就这么几招儿,你不是说都卖净了吗?休走,看枪!”摔杆叭,这枪就奔程咬金胸前来了。以往程咬金打仗总是先手,对方摸不清他的怪招儿,轻者受伤,重者丧命。这回他先手变成后手,可就抓啦!尚师徒的枪扎来,程咬金喊了声:“哎哟我的姥姥”,叭!斧子扔了,一摘镫,呱唧噗!从马上掉下去了。尚师徒身后的八名亲兵上去,摩肩头,拢二臂,把他捆上,押进了虎牢关。
  魏兵将瞧见程咬金被擒了,都吃了一惊。徐茂功说:“哎呀,赶紧擂鼓!快快擂!使劲擂!”咚咚咚咚……“还得加把劲擂?”咚咚咚咚……噗!“怎么啦?”“报告军师,您让我们使劲擂鼓,这鼓锤杵到鼓里去啦!”“啊,翻过来,擂那面!”嘟嘟嘟嘟……简短说吧,西魏军中足这么一通擂鼓。对面虎牢关的兵丁们本来刚要擂得胜鼓,想不到对面的得胜鼓响了。“咳!弟兄们,是咱们总兵爷擒住他们先锋官了,这得胜鼓应该咱们擂,怎么让他们抢去了?干脆咱们改打锣吧!”尚师徒回到本阵,忽听嘡嘡嘡打起锣来,忙问“谁让你们打锣的?”“总兵爷,这通得胜鼓让对面抢去了,我们一生气,就改打锣了。”尚师徒一听气大了:“快快停锣,这叫什么事!简直都分不出准胜谁败了!”那边秦琼也不明白,就问徐茂功:“三弟,咱们怎么擂鼓呀?”“哎,别看程咬金被擒,咱们得胜了”“怎么?”“程咬金过去,非给他们里边和弄乱了不可。”要知后事如何,下回交代。
  第八十六回 战虎牢程老虎入牢 斗叔宝四宝将丢宝
  上回书说到虎牢关总兵尚师徒在两军阵前擒住了西魏先锋官往咬金。西魏元帅秦琼令鸣金收兵。尚师徒也下令将人玛撤回城内,城门紧闭。回到总兵衙门,尚师徒卸下盔铠甲胃,换上便服,坐那儿喝杯茶,歇了一会儿。他叫人传下命令:“前边擂通鼓,我要到大厅审问程咬金。”鼓响咚咚,偏副牙将、刀斧手、绑缚手在大厅两旁侍立,尚师徒来到正居中落坐:“来呀,给找带程咬金!”命令传下去,一会儿的工夫,四个人推推搡搡,把程咬金押了上来。程咬金哈哈一笑:“我说诸位,是我腿打颤了?是我脸变颜色了?不就是见你家将军吗?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别这么推推搡搡的!”大伙听,这小子还真横,来到厅中,齐喊:“快跪下!”尚师徒程咬金规规矩矩,还真跪下了。“将军在上,我这儿给您磕头了。”“程咬金,你自打到了瓦岗山,弄什么探地穴妖言惑众,当上了混世魔王,抗拒天讨,截杀圣上,猖狂之极。朝廷要拿你,就如同钻冰取火、压砂求油一般,没想到今天你被本镇擒获了。我有事不明,要问问你。”“将军,该着我被擒,您问什么我说什么。”“好了,我就问你,这大魔国的皇上,你怎么不当了?”“嗐!提起这事,话可就长了。”“慢慢讲来!”“那我就从头说,我家老上辈也是做官为宦的,我爹程泽臣是南陈长春关总镇,死在杨林的水火囚龙棒下。城破家亡,我妈带我逃难,来到山东东昌府东阿县斑鸠镇的娘家,那时我才七岁。我自小不爱念书,大写一字念扁担,笔划弯了我说它撬了。我娘忍冻挨饿,好不容易给我拉扯到十六、七岁,家里已经四旮旯儿空了。我就到杂把地上找饭吃,什么卖私盐呀,卖筢子呀,这才结交了龙俊达,劫了皇杠,反了山东,到瓦岗山混上了个混世魔王。可我妈还在山东受罪呢!……”说到这儿,程咬金一半是故意要哭,一半也是真难过,这眼泪可就下来了。“我妈连来了几封信,这信写得可惨,说她得了下痿,起不来炕了,街坊人家帮助倒屎倒尿,对付点吃的。最近这两封信上叫着我的小名说:阿丑儿,你别在外边造反了,难道说妈养活你一场,如今我病成这祥,想你都要想死了,你就不管你妈吗?你就不回家看看吗?我瞧完信,心里难受得没法,就跟大伙说:诸位,我决心卸任,这皇上不当了。甭管怎么着,我得回老家孝母去,尽尽人子之道,给老人家伺候到死,抓把土理了,这才对得起我妈。正赶这工夫,李密上了瓦岗山。我一想,李密是朝廷的蒲山公,文武双全,就说,李爷,我这皇上让你当了。李密不肯接,我起誓发愿,总算把皇上让给他了。他改称西魏工,我这混世魔王就算吹了。”“噢!原来如此。”“不瞒将军说,我刚要奔老家走,那些把兄弟们说:你先别走,这儿南伐五关还得你帮个忙,我想这五关还不是一扫儿就下来吗!没想到这虎牢关头一阵我祝从马下来了。妈呀,妈呀,不是孩儿不孝顺您,我连皇上都让了,可谁让我被擒了呢!妈呀,妈呀,您也别瞧您儿子了,顶多半夜三更我给您托个梦也就完了。我活不了了,妈呀!”程咬金又低头又摇头,还是真哭。尚师徒用右手地搌搌眼睛,他眼泪也快掉下来了。“诸位将军们。”“是,总兵爷。”“你们听见没有?为了回家探母,他连皇上不做了,这样的孝子实在是可敬啊!”程咬金心说,有门儿,接着哭:“妈呀,我活不了了!我跟您见不着了!”“哎,你先别哭。论理说,你是响马中的首恶,我应当用木笼囚车把你解到扬州去,听候万岁发落。”“嗯,准让我是魔国头儿呢!”“说实话,我怜惜你这个孝子,不打算解你走,明天亮队,待我再擒过儿员战将来,就把你放了,还给你马匹,送你点路费,你别回西魏大营了,赶紧回家探母去吧!”“是啦!我这儿给将军磕头了。到我死的那天,也惦记着将军的好处。我替我妈谢谢您了。”嘣、嘣、嘣,程咬金还真磕响头。他心说,闻说尚师徒是个孝子,果然不错,我这一番话还真给他冤了。其实呀,他妈哪儿在山东,就在瓦岗山上头呢!尚师徒说:“来呀,给他解绑,镣铐别去,押到牢中,不要虑待他这是个孝子。”当兵的把程咬金押下去了。
  到了牢房,当兵的给看牢的一介绍,牢头说:“嗬,程爷,好嘛,像您这样的人物我请都请不到,这得说咱哥儿俩有缘。”;“您贵姓呀?”“贱姓李,排行在二,都叫我李二。”,“哎呀,李二兄弟,我要是不被擒,咱们哪儿有见面之缘。不瞒你说,我有点渴了,次茶可别给我沏,沏点杀口的。”“行啊,将军有话,您用什么尽管言语。”一会儿,程咬金喝上茶了。李二说:“程爷,听说当初您这位棍世魔王探过地穴。”“那没错儿呀!”“这地穴里都有什么呀?您给我们聊聊吧!”“成啊!”二十多个看牢的把程咬金围在当间儿,听他这么一通海聊。他是有枝添叶,有叶开花,开花还跟着就结果。大伙竖着耳朵听,眼睛都直了。
  不说程咬金在牢里聊大天儿,再表西魏大营里秦元帅,他可没有老程这么自在,当天愁得连饭都没有吃。他对徐茂功说:“三弟呀,你跟我核计,这头阵让程四弟出马了,没想到他被人家擒住,要是人头掉下来,我对不起他呀!”“二哥,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沉住了气。咱们贾家楼这帮结拜兄弟,谁都是怎么个人性,合算您都弄不清呀!不是捧咱四弟,别看他是个粗鲁人,可是内秀,敢说是抬头一个机灵,低头一个见识,全死他死不了,对了劲他还能把虎牢关和弄过来,您就瞧好儿吧!”经徐茂功这么一劝,秦琼对对付付吃了点儿,一宿也没睡。第二天清早,他说:“来人呀,瞧瞧对面城楼上程四爷的人头挂出来没有?徐茂功搭碴儿了:“对,瞧瞧去,要是人头挂出来,我当时抹脖子,把我的人头也挂起来,我跟他脸对脸,谁让我出主意让他打头阵哪!”当兵的出去,一会儿回来禀报:“元帅您放心,人头没挂出来。”秦琼说:“哎呀,人头没挂出来,会不会将他押送扬州呢?”“嗯,那可说不定。”秦琼眉头一皱,计上心头,跟徐茂功商议,往下传令要这么这么办。当下他顶盔贯甲,全身披挂,就是没插护背旗,鞴好了黄骠马,挂上虎头鉴金枪,单人独骑,出了大营。来到虎牢关护城河吊桥这儿,城上当兵的一瞧,忙喊:“什么人?再往前走,就开弓放箭啦!”秦琼双手一抱拳:“城上诸位,在下姓秦名琼,字表叔宝,烦劳通禀一声,就说我单人独骑来访尚将军,有话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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