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赶紧命人到各营请来诸家反王,擂鼓升帐。各路反王进入元帅宝帐,秦琼请大家落坐,诸王问道:“元帅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军情发遣?”秦琼说:“诸位王家,适才探马报道,昏君杨广下扬州,船队、马步队已然离四明山不远,左岸行军保驾的是靠山王杨林和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右岸行军保驾的是北平土罗艺。我想明们先斗一斗老儿杨林,不知哪一位敢大胆前往会会杨林和宇文成都?”“末将愿往!”答话的正是河北凤鸣工帐中的元帅伍云召。论武艺,伍云召本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他为什么敢来讨令?前文书“南阳关”表过,昏君杨广和奸相宇文化及害死了他爹爹、忠孝王伍建章,可叹他全家一百三十六口项上餐刀,大仇未报。直至今日。宇文成都是宇文化及的长子,伍云召听说他在晋阳宫与李元霸较力累吐了血,料想他的力气不如以前了。既是他为杨广保驾,说不定今天就是我的报仇之日。因此,他第一个向秦元帅讨令。秦琼一看讨令的是忠良之后伍云召,就说:“伍将军,你一人上前,恐怕难以力敌,你的好友雄阔海将军可在呀?”“在呀!”“还有你的兄长伍天锡……”“在呀!”“你们三将一同前往,两军阵前,无论是遇见宇文成都,还是杨林,都要施行车轮战法,拖垮他们。宇文成都受了内伤,杨林年老,你们都正年富力强。用这战法一定能够战胜。命你们带领两万人马,屯兵在淮河以南,在汴河左岸候敌,到时候听我的密令,照计而行。”“得令!”这三将领命去了。
伍云召等人带兵来到预定地点安下营寨。等了不到三天,有人传来元帅的密令,说隋朝的人马离此地只有三里之遥,要他们见机行事。伍云召说:“二位哥哥,元帅令到,咱们先截杀这头一阵吧!”雄阔海、伍天锡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齐声说:“好,赶决传令吧:”伍云召传下命令,留下五千人马守营,那一万五千人马由他们哥儿仨带着,即刻响炮亮队。将士们一齐高喊着:“杀死杨广啊,为民除害啊!”迎着杨林的护驾队伍走下来了。走了一里多地,与杨林的队伍看看相撞原来杨林闻报,下令大队暂时扎营安歇,他和宇文成都带领数十员战将和万把人马上前迎敌。两军对圆,杨林往敌阵观看,离着远,看不大真,就见三员马上战将,一个是白银盔铠,一个是紫金盔铠,一个是乌油盔铠,想瓦岗山没有这三个人呀!这究竟是谁呢?宇文成都说:“王爷,当间这个白盔白甲的我看着很面热,待我撒马一战!”杨林说:“成都啊!你吐过血,有了内伤,这就好比磁器有了豁,不比往常了。此次出战,要多加小心。”“勿劳王爷嘱咐,来呀,给找擂鼓!”咚咚咚!鼓响三通,宇文成都双脚一踹蹬,镫磕飞虎颤,马走鉴铃响,这马嗒嗒嗒嗒就出去了。那边伍氏兄弟注目观看,对面来将一身黄金盔铠,胸前挂着金牌,手执凤翅金镋,正是宁文成都。宇文成都来到当场,大喝声:“呔!响马人等,哪个近前答话?”那边阵中伍云召说:“我去,我跟他有说的,谁在我后头?”雄阔海说:“我来”伍天锡说:“哥哥你先靠后,让我给我兄弟保着险,我俩先战他几个回合,等我兄弟厂来,你再上去。”“那也好。”鼓响连声,伍云召催马来到阵前。只见他面目冠玉,三绺墨髯胸前飘洒,根根见肉,根根透风,白盔白甲白马素缨枪,背后八杆护背旗。这回宇文成都看得明白,原来足伍云召来了。再瞧伍云召后头还有一将老远地跟着,见他身高过丈,膀阔二停,紫脸膛,颏下一部扎里扎煞短钢髯,紫金盔铠,胯下一匹紫马,掌中一把锯齿匕飞镰大砍刀。宇文成都认不是谁,心想打仗向来单打独斗,一将对一将,怎么两将一齐上?就听伍云召大喝一声:“宇文成都你还认识你家伍老爷吗?”宇文成都说:“呸!好一个伍云召。当初你在南阳关反叛朝廷,四路兵马困南阳,要不是我有意让你的手下败将麻叔谋困困东门,你跑得了吗?你倒好,闯关时乘我不备,砸了我一枪杆!如今你竟敢截杀圣驾,真是胆大包大,还不快快下马受死!”伍云召说:“宇文成都,你我冤仇未了,废话甭说,休走看枪!”说到这儿,叭!一踹镫,催马上来了,冲宇文成都摔杆一枪。宇文成都立镋一挂,当啷一声响。伍云召抽回枪,紧跟着往底下走枪:“看枪!”宇文成都没想到这手枪这么快,直奔自己下腹刺来。他赶紧裹里手镫,往旁边躲闪,稍慢了一点,左边征裙被挑下了半幅,不觉啊了一声。二马冲锋过镫,宇文成都举起七曲凤翅金镋,要回身冲伍云召的脑海扎去,这个时候,紫脸使刀的上来了。“宇文成都,认识你家爷爷吗?”宇文成都一眩,不认识:“你是何人?通名受死!”“哈哈!伍云召是我兄弟,忠孝王是我大爷,我乃伍天锡是也,休走看刀!”说话间这把大砍刀以力劈华山之势下来了。宇文成都往上横镋迎刀,当嘟一响,把刀磕了出去。伍天锡又摇刀过来,宇文成都立镋一绷。二马冲锋过镫,伍云召转回到迎面:“休走看枪!”这枪又到了。宇文成都这个气大了,心说俩打一个,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呢?隋军阵中老杨林一看,二将战一将,不禁为宇文成都捏一把汗。他忽然想起当初金堤关英雄会众将轮战自己,说不定这又是他们的故技重演。想到这里,吆喝一声:“儿郎们,齐声呐喊,要宇文将军多多留神。”兵丁们一通喊叫:“宇文将军哪!他们俩打一个,老王爷关照您多多留神哪!”宇文成都心说,用不着王爷担心,甭说他俩,再上来几个也没关系。别看我在太原府输给了李元霸,不是第一,我还是第二呢!三将打了五、六个回合,那边推阔海一摆镔铁棍催马上来了,他大喝声:“朋友,该我啦!”伍云召说:“虽说哥哥棍法厉害,可要小心了。”“唉,你们哥儿俩瞧我的吧!”伍氏兄弟退下阵去,雄阔海上前说:“宇文成都啊,你小子还认识黑爷爷吗?”成都说:“休得胡言!啊,我看你面熟,你是何人?”“哈哈哈哈!当然你想不起来了。想那年正月十五长安城大放花灯,你忘啦?我就是那卖弓的。”宇文成都这才想起那个特意来长安与他争赌第一的卖弓人,说道:“当初你那张铜梢铁把钢弦弓被我拉成了碎铜烂铁,今日你又来阵前送死,快报上你的名来!”“哈哈!你黑爷爷乃是金顶太行山寨主,姓雄名阔海,小子,撒马一战!”宇文成都马往前一拱,七曲凤翅金镋从半空中扑了下来:“看镋!”雄阔海往里手一裹镫,让过了镋尖子,对着镋翅子用铁棍一挂,叭!挂了出去。跟着后手变先手,摇棍奔宇文成都左额就来了。宇文成都立镋把棍挂了出去。二马冲锋过镫这工夫,伍天锡又冲上来“看刀!”唰!刀就下来了。宇文成都迎战伍天锡,打了五、六个回合。伍云召上来说:“哥哥,您下去歇会儿,我和雄大哥对氐他!”这么说吧,三人轮战了文成都,老是俩打一个,一会儿换下去一个歇歇儿。就这样,打了有半个时辰。老杨林越看越不对劲,怎么紫的下去了,白的上来了,黑的下去了,紫的又上来了,照这样打下去,宇文成都怎么受得了啊!他刚要催马上阵,忽听正东方有人高声断喝,就见一匹白马趟翻,有一员小将冲到阵前。
要问这是谁来了?嘿,还真是巧劲儿,裴元庆来了:上回书说到秦琼命裴元庆回瓦岗山调粮,今日正好他押粮回来。在这个战场的东边,相隔一里多地,是南北一条大道。叽里咣当!叽里咣当……运粮的大车多得数不清。裴元庆骑在马上,带领五百亲兵押送。老远就听见鼓声隆隆,杀声震耳,裴元庆命手下亲兵去打探一下西边出了什么事。有个亲兵骑着快马前去,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启禀都先锋,那里是咱们都国的雄阔海、伍天锡、伍云召三位将军车轮会战宇文成那,他们总是两将上阵,一将歇息。已然打了有半个时辰啦!”裴元庆一听,仨打一个,这不象话,就说:“唉,应该单打独斗才称得起是英堆。”那个亲兵说:“话虽这么说,可谁比得了都先锋您哪!仨人能对付宇文成都就很不易了。”裴元庆摘下八卦梅花亮银锤,双锤一摆,说道:“既是这事让我赶上了,我得帮这个忙。车辆暂且停下,我去去就来!”他一催胯下的蹄血玉狮子,往西就跑下来了。他心想,宇文成都啊,当初我随爹爹进京师,到了相府,你假装搀我,攥住我俩碗子,试我的力。你还自以为师,到处吹嘘你是天下第一。今天我要不砸趴下你这个天下第一,你也不认识我裴元庆是何许人也,快到战场,裴元庆抖丹田一声喝喊:“诸位哥哥们,闪开了!我帮忙来啦!”他这一喊,战场南北两边的人都向他观看。都国的兵将心中高兴:嘿,都先锋裴元庆来的正是时候!靠山王杨林一瞧,不觉啊了一声,忙问:“这员小将是谁?”他细看来的小将,的确招人喜爱。就见他跳下马平顶身高八尺开外,掌中一对八卦梅花亮银锤,头戴亮银打造挠头狮子盔,身披索子连环龟背大叶白银鱼鳞甲,内衬素征袍,大红中衣,五彩花靴。胯下的宝马浑身雪白,四条腿下半截血一样红,四蹄蹬开,行走如飞,类如闪电,亚赛欢龙。因为他是先锋官,背后插着五杆白缎子的护背旗,上绣大红龙,配着白续子的飘带。头上双插雉尾,胸前狐裘搭甩,天武神威,气宇不凡。再往脸上观看,面如敷粉,雪白粉润,两道剑眉直插入鬓,二目圆睁炯炯有神,颏下无须,看年纪也就二十开外。裴元庆马到当场,冲伍天锡等人说:“哥哥们,快回本阵,把宇文成都交给我了。你们仨打一个还倒着歇歇儿,真让人笑掉大牙,有你们这么打仗的吗?”伍天锡说:“我们哪儿能比三公子您哪!您来了太好了,这小子交给您啦!兄弟们,咱们回去啦!”这哥儿仨撒马撤回本队。
方才裴元庆临阵之时,宇文成都正往西放马,他把马圈回来,想着看来将是什么人。两人碰面,裴儿庆双锤一摆。吁!……宇文成都扣镫问道:对对而什么人?”因为俩人两年没见,裴元庆这个儿又长猛了点儿,模样也稍有改变,故而他不认得了。裴元庆把嘴一撇,嘿嘿一笑:“宇文成都,你可认识你家小爷爷裴元庆?”成都细看,确是裴元庆,他也撇嘴:“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恬不知耻!”裴元庆一听这话,心里火大了:“宇文成都,休要血口喷人!我怎么恬不知耻啦?”“要问你怎么活不知耻,听我道来。当初我父亲把你父子召到京师,带你们金殿面君,保举你做先锋打瓦岗。不想你打死了大帅张大宾,还把你姐姐当蒲包送给了匪首程咬金,靠你姐姐,你才当上了大魔国的官。你呀,真不要脸!”裴元庆到底年轻,经不住了文成都这样歪曲事理,连挖苦带损,直气得汽身颤抖。他叫道:”写文成都,你是一派胡言,如今昏君杨广无道,天下离心。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难道这道理你还小明白吗?用不着跟你废话,休走看锤!”他决计用尽命三睡打败了文成都,左手锤在头里,右手锤在后头,抡圆了一摇,呜!带着风奔对方胸前去了。宇文成都赶紧立镋。叭叭!就把锤挂出去了。跟着裴元庆双锤往左边这么一举一涮,上锤压着下锤斜着奔宇文成都的头顶砸下来了。两锤摞在一起,力重千钧,宇文成都赶紧横镋迎锤,就听当的一声,宇文成都觉得心里头不太好受,哎呀!今儿我要糟。这工夫二马错头,还没过镫呢,裴元庆义又左边摇双锤。宇文成横镋一挂,叭!心说:“哎呀,受小了啦!”赶紧掰镋往北边败卜去了。他还没有到达本队,就觉得心口血往上涌,嗓子发甜,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杨林不敢再看,一闭眼,心说:完啦!都国的兵丁呐喊:“看见没有?”宇文成都吐血啦,裴将军打得好啊!”裴元庆回身一瞧宇文成都,咯咯一阵冷笑,拨马向南,来到队内。伍云召说:“来呀,快快在宫里摆一桌酒席,为先锋官贺功!”裴元庆说:“伍将军,我押粮回来,偶遇此事,也是该着我露露脸,这喝酒的日子长着呢,咱们改口再会吧!”说罢打马回运粮车队去了。这段书叫做三杰篡二杰。《兴唐传》中一共有十六杰,内中李元霸是一杰,宇文成都是二杰,裴元庆是三杰。今日宇文成都因为刚刚力战三将,又身带内伤,被裴元庆一锤打吐了血,正是三杰篡了二杰之位。
再说宇文成都败回木队,杨林命令鸣金收兵,前队加紧防守,后队暂时扎下大营。都国的队伍没有追杀,伍云召也吩咐收兵撤队。杨林来到宇文成都的营帐中,说:“成都呀,不想你又二次吐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宇文成都哄杨林说:“哎呀,王爷,您千万别难受。上次力挎双虬我怕吐血过多,把血咽住了,淤到了心里。这次正好把淤血吐出来了。将息几日,就会好的。”杨林信以为真,说:“既是这样,我就放心啦!”宇文成都说:“最使我生气的是裴元庆使的这手尽命三锤,还是两年前他到京师时我教给他的,这真是养虎伤自身啊!”“成都,你也别生气了,既是他已然反了,以后对机会再报此仇。”爷儿俩又说了会子话,天黑下来,各自安歇。
第二天清早,隋军将士往正南一瞧对面的敌营没有了!怎么没响炮,没擂鼓,蔫溜了呢?靠山王杨林得知此事,马上到龙舟上连同昨日战情一并奏明杨广。杨广听罢,哈哈大笑:“啊!皇叔,敌军自己退走,这正应了我的话,是我这圣天子有百灵相助,您这大将军有八面成风呀!咱们接着往下走吧!”杨林离舟登岸,传令拔营起寨,整个船队、马步队又往下走。
往前走了不远,就见前面有一片大山,山高林密,障云蔽日。杨广在龙舟上问李密:“这山叫什么名字?”李密说:“这就是有名的四明山,山上有座孤云峰,峰顶上有一座清幽观,里面供奉着轩辕黄帝,听说非常灵验。”“噢,这就是所说十八路反叛要截孤家的屯兵之处吗?怎么这里不见一兵一卒呢?”“万岁,想是地方官吏所报不实。”“如果确无此事,联要到清幽观降香,朝拜轩辕黄帝。传联的旨意,速派探马进山探听真假虚实。”“遵旨。”李密当即派出几名探马到四明山打探。过了三个多时辰,探马回来了。李密把他们引到杨广面前。“启奏万岁,我等进入四明山,顺南坡登上孤云峰,那里甭说十八国,连一兵将也没有。”“啊!哈哈哈,想必是这帮响马闻风丧胆。你打听没有,那十八国兵将是否到过此山?”“万岁,我等到请幽观内找老道长打听,他说,这山里坐地就没有什么十八国。沿路细心查看,见不到一点营盘和炉灶的痕迹,深山幽谷,杳无人烟。”“啊,哈哈哈,你退下去吧!”杨广确信并无截驾之事,当下命人到左右两岸宣两位老王爷到龙舟回话,不多时,杨林、罗艺到来,杨广说:“联有意游逛四明山,朝拜轩辕黄帝,有劳二卿护驾前往。”杨林说:“前者有折本说有十八路反王屯兵四明山图谋截驾,而今已到四明山前,应当格外小心。万岁万勿走险。”“皇权不必多虑,我已派人进山打探过了,听清幽观的道长言道,实无响马屯兵之事”“事关重大,还请万岁三思。”“联意已决,就便如此吧!”杨广兴致勃勃,当即带着肖后和妃嫔,由二王隋着,离舟登岸。二王传令让两岸护驾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