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也只是想小惩大诫一番罢了,并没有真的想把他怎么样,于是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上来。
韩臻大口大口的呼吸,还不忘一脸委屈的控诉:“你说话不算话!骗子!”
霍去病悠悠道:“我哪里说话不算话了?我又没有打你。”
韩臻气道:“我不管!你就是骗子!坏人!”
霍去病抬眼看他,正要说话,忽然愣住了,指着韩臻的脸,讷讷道:“你……你的脸……”
韩臻心下一惊,急忙捂住自己的左脸,转身跑走了。
霍去病怔愣片刻,低头望着浴桶里飘着的丝丝红色,这才醒悟过来。
原来,小榛子脸上的胎记是画上去的。
虽然刚才只是惊鸿一瞥,霍去病已觉惊艳。
他果然没有说错,脸上没了胎记的小榛子确实极美。
以如此美色混迹市井,实在太惹眼,小榛子刻意将自己丑化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无可厚非。
可是,霍去病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也不知是因为被骗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
霍去病无心再洗,走出浴桶,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信步回房去了。
推门进去,却见韩臻正站在房中,见他进来,唯唯诺诺的喊了声“公子”,便再没了下文。
霍去病在桌前坐下,吩咐道:“倒杯茶来。”
韩臻急忙倒了杯茶,递到霍去病手边。
霍去病接过来,啜饮一口,抬眼去看韩臻。
韩臻低头站着,脸上没了那块暗红胎记的遮挡,显得异常白净,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不同,很有些翩翩佳公子的意味。
霍去病籍着灯光,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韩臻的脸。
他忽然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觉得好看,非一般的好看,是那种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会被他吸引的好看。
霍去病收回目光,道:“有话说话。”
韩臻瞄他一眼,把早已编排好的说辞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公子,小的就是个行走江湖的小混混,实在不懂得怎么伺候人。你看,我一天到晚净惹公子生气了,没干一件好事,吃得还特别多,公子养着我绝对是一桩赔本的买卖。我明白公子是一片好心,瞧着小的可怜,才赏小的一份差事,可我实在不能胜任。所以,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还是回香室街做老本行来得自在。”
霍去病淡淡道:“说完了?”
韩臻点点头,道:“嗯,说完了。”
霍去病道:“所以,你憋着劲儿气我,就是为了让我把你赶走?”
韩臻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心眼挺多啊。”霍去病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杯,道:“可是,如果我说我不打算放你走,你打算怎么办?”
韩臻腹诽:我能怎么办啊?你是爷,我当然要听你的了。
见韩臻不说话,霍去病继续道:“你很想从军,对不对?”
韩臻诧然抬头,道:“你怎么知道?”
霍去病道:“你今天在校场边一脸羡慕的样子我都看到了。而且,你下午不是还求我教你骑马吗?如果你肯留下来,我不仅可以教你骑马,还可以教你舞剑、射箭,甚至还可以带你上战场。”
韩臻大喜过望,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霍去病微微一笑,道:“我可是堂堂冠军侯,怎么可能骗你。”
韩臻控诉道:“可你刚刚就骗我了!”
霍去病轻咳一声,道:“你只说愿不愿意吧?”
“我愿意!”韩臻一口答应下来,又疑惑道:“可是,公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该不会……”韩臻面色一变,连退两步,双手抱胸,道:“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是断袖。”韩臻偏头想了想,他却也没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于是实事求是道:“至少,目前还没有表现出断袖的倾向。”
霍去病真想喷他一脸凉茶,但还是极力忍住了,喉结微动,将口中凉茶咽下去,语气不善道:“难道,本公子看起来很像断袖?”
韩臻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道:“从你的种种表现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个断袖。我要是像你似的,有人成天往房里送漂亮丫鬟,估计早把持不住了。可你倒好,眼也不眨就把人家赶走了。这不合常理呀,对不对?所以,我估摸着你就是个断袖,只是你的断袖之魂还没有觉醒罢了。”
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霍去病站起来,步步逼近韩臻,韩臻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墙上,再无退路,欲要转身逃窜,霍去病却一手撑在墙上,堵住了他的去路。韩臻急忙转向另一边,霍去病却比他更快,伸手一挡,便把他禁锢在了两臂之间。韩臻急中生智,背贴着墙往下滑,霍去病却又跟着下蹲,甚至欺身压了上来。
这个姿势暧昧极了,仿佛霍去病正把他拥在怀里轻怜密…爱。
韩臻不觉便脸红心跳起来,随即又暗骂自己: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啊?你又不是断袖!等等!难道……难道我真是个断袖?不可能!这不可能!
韩臻用力偏过头,躲开霍去病喷洒在他脸上的呼吸,紧张道:“霍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你可不要乱来啊。”
霍去病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
“帮忙?”韩臻奇道:“帮什么忙需要靠得这样近?”
霍去病望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是十分笃定本公子是个断袖吗?还说什么断袖之魂没有觉醒的鬼话。不如,你就帮我个忙,让我的断袖之魂觉醒觉醒,也好让我早日认清自己的真面目,造福自己,造福他人,如何?”
韩臻道:“我又不是断袖,怎么帮你啊?你还是去香室街吧,那里有男馆,里面的相公都很清俊,你一定会喜欢的。”
霍去病似笑非笑道:“你还去过男馆?了不得啊。”
韩臻忙道:“我没去过,只是听说而已,听说!”
“我不想让别人帮我。”霍去病俯下身,几乎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只想让你帮我。”
说话间,霍去病呼出的热气全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直激的韩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韩臻知道霍去病在耍他,就为了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韩臻心道:不能这么被动,一定要反客为主。
他一咬牙,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霍去病道:“亲热,你会吗?方才听你说话,似乎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应该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吧?”
“那当然了!”韩臻梗着脖子道:“我经验可是丰富的很呢!”
霍去病一眼就看出他在装腔作势,却也不说破,只觉得他这幅样子有趣极了,便继续逗弄他,道:“那你便与我亲热亲热,看我会不会有反应。若我有反应,便说明你是对的,我的确就是个断袖,那我就放你走。”
韩臻心里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只是你一会儿可不要叫非礼才好。
韩臻心一横,突然伸手捧住了霍去病近在咫尺的脸。
四目交接,韩臻看到了霍去病眼中的惊慌,心中一阵得意。
韩臻一鼓作气,对着霍去病的双唇就亲了上去。
第120章 高冷将军爱上我…07()
霍去病整个呆住了。
他没想到韩臻竟如此胆大包天,当真敢轻薄于他。
韩臻的勇气也只能支撑他做到这里,轻碰了霍去病的嘴唇一下之后便立即弹开了。
他不敢去看霍去病的脸,低着头,却依旧装腔作势道:“怎么样?有反应了吗?唔,似乎并没有。好,既然你不是断袖那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说罢,韩臻矮身从霍去病依旧撑在墙上的手臂下面钻过去,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霍去病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霍去病才恍然回神,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跌坐到了地上。
伸手抚上滚烫的双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心跳的厉害,有如擂鼓一般。
霍去病低头看向自己胯间,那里隐隐有想要抬头的迹象。
他该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可是,他自小在军中长大,为何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灵魂都飘起来了,脸红心跳,浑身发烫,血液沸腾,说不出的难受,又说不出的享受。
不行!不可以!
霍去病翻身而起,冲出房间,跑到浴房,纵身跳进了早已凉透的浴桶里。
韩臻也好不到哪去。
他把自己丢到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心里不住嘀咕:“疯了疯了疯了!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举动?我竟然非礼了霍去病?天啊,他待会儿不会一剑劈了我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还是赶紧逃跑吧!可是霍去病那么厉害,不管我逃到哪儿他都会把我抓回来的,到时候两罪并罚更没活路。啊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要不要主动去赔礼道歉?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土地公土地婆灶王爷灶王奶你们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呜呜呜……不过,霍去病的嘴唇还满软的……啊啊啊啊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忘掉忘掉忘掉!不能再想了,我不要当断袖,我不要当断袖,我不要当断袖……”
韩臻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在说了一千遍“我不要当断袖”之后,韩臻终于成功把自己催眠了。
梦里,他被霍去病举着剑追了一夜,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在被霍去病一剑劈成两半之前,韩臻吓醒了。
醒来之后,韩臻只觉累得浑身酸痛,想到一会儿又要面对霍去病,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半晌,韩臻蓦地翻身坐起,表情肃穆道:“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点儿!”
掀开被子,穿衣下床,简单洗漱一番,再把左脸的胎记画上,韩臻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来到了霍去病房中。
霍去病正在吃饭,见他来了,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语带责备道:“你还知道起床?要不要本公子把饭端到你床前再手把手喂到你嘴里啊?”
昨晚的事他只字未提,韩臻顿时放下心来,态度诚恳道:“小的错了,以后一定起得比鸡还早。”
霍去病放下碗筷,道:“把剩下的解决掉,然后准备去上林苑。”
竟然还给他饭吃?韩臻感动的几乎要哭了。
急忙应了声是,韩臻坐下便吃。
霍去病依旧坐在一旁,随手拿起一卷竹简。
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眼神总是不自觉就飘到韩臻身上,虽然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混乱而迷蒙的梦境,以及晨起时腿间的那一片滑腻。
霍去病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握着竹简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竹简折断。
他又是羞恼又是迷惑,自己怎么会对这个才认识两天的小贼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禁欲的缘故吗?或许,他该采纳母亲的建议,放一个贴身丫鬟到身边。
韩臻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扫荡一空,主动拿起霍去病靠在桌边的佩剑,道:“公子,我们走吧。”
霍去病淡淡的“嗯”了一声,放下竹简,起身向外行去。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碰到了陈总管。
霍去病对陈总管耳语了几句,韩臻离得远,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过瞧陈总管那一脸喜色,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出了门,霍去病翻身上马,理也不理韩臻,径自策马走了。
韩臻望着霍去病绝尘而去的背影,暗叹一声命苦,却也只能认命的跟了上去。
到了上林苑,轻车熟路的找到校场,霍去病正在练兵。
他的身边站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韩臻凝眸细看,正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敢,想来是调到霍去病部下了。
韩臻刚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准备歇歇脚,却见李敢径直向他走过来,只得急忙站起,弯腰行礼道:“小的见过李公子。”
李敢摆摆手,道:“在我跟前不用那么多虚礼。”
韩臻干巴巴应了声是,便也没什么话说了,只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李敢意欲何为。
李敢看了他一会儿,道:“刚才霍校尉命我来教你骑马。”
“真的吗?”韩臻顿时一喜,抬头却见李敢正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立即收敛了喜色,道:“李公子若是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必教我的。”
“这是霍校尉的命令,我自然要遵从。”李敢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竟对你如此上心?应该不单单是个小厮这么简单吧?”
韩臻也没有答案。
他昨晚也问了霍去病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可是并没有得到回答。
韩臻便信口胡诌道:“因为我家公子觉得我特别聪明,是个可塑之才,打算好好培养我呢。”
李敢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道:“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了。”
韩臻笑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
可片刻之后,韩臻就露陷了。
“我让你拽紧缰绳我让你薅马鬃了吗?!”
“往左往左!你分不清左右吗?!”
“膝盖夹紧!身子向后倾!你是傻瓜吗?!后倾!”
当韩臻第十八次被马甩下来砸到李敢身上时,李敢的嗓子已经喊劈了。
李敢把他从身上踹下去,颤抖地指着韩臻的鼻子,难以置信道:“聪明?特别聪明?呵!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长的丑就算了,脑袋还这么笨,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韩臻揉揉摔成一百瓣的屁股,一脸歉疚,道:“你别生气嘛,我第一天学,难免……”
李敢气急败坏的打断他,道:“我第一天都能骑着马飞奔了!”
韩臻嘻嘻笑道:“那说明你比较聪明,你比我聪明多了。”
“……”李敢绷着脸道:“我一点儿都没有被称赞的感觉,反而觉得被羞辱了。”
韩臻:“嘿嘿。”
李敢从地上站起来,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继续。”
韩臻忙道:“李公子师父慢走!李公子师父辛苦了!李公子师父明天见!”
李敢无语凝噎,跑去找霍去病诉苦了。
李敢不在,韩臻也不敢上马,薅了一把草去喂它,一边顺着它的皮毛一边碎碎念,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骑都不肯让我骑一下,还一个劲儿的摔我。你明天对我好一点儿好不好?再这样下去的话李敢该不教我了。”
马:……
酉时,练兵结束。
霍去病骑马回家,依旧不带他。
韩臻郁卒的慢慢往家走,却在路上碰到了李敢。
李敢心知他今天摔的不轻,便把他拉上了马,一直把他送到陈府门口。
韩臻下了马,对李敢好一顿谢。
李敢摆摆手走了。
韩臻心里热热的,一直目送李敢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才转身进府。
韩臻直奔霍去病的住处,却见一位身姿窈窕的丫鬟正在为霍去病夹菜。
霍去病道:“你今天不必伺候了,自去吃饭吧。”
韩臻应了声是,转身离开前看了那丫鬟一眼,十分娇俏可人。
韩臻一面走一面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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