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人群,“优秀校友,你好。”韩疏影伸出手。
“很好听。”胥楠把花放到韩疏影的手中,“今晚很漂亮。”
“难道我平时就不漂亮吗?”
“今天特别的漂亮。”
韩疏影用花遮住脸,“油嘴滑舌的,胥楠,你也是这样讨别的女孩子的欢心吗?”
胥楠还没回答,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抱歉。”一会儿就到优秀校友致辞的环节了。韩疏影空出一只手将他往外推,“去吧,去吧。”
“好,一会儿见。”
韩疏影回到化妆室,摆弄着鲜花,取了包包拿出手机,准备将它美美的拍下来。
韩试的电话就进来了,“小妹,你让我查的,我已经查到了。当年明珠市未婚先孕的明星有五个,其中有四个已经结婚了,生下女孩子的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是徐玉清,她的女儿当年是做了亲子鉴定才被徐家认回的,另一个就是……”
“疏影,快来合影了。”有同学过来叫她。
“哥,我先过去。这个事儿,我们一会儿再说。”韩疏影挂了电话,应了同学医生,和她一起往外走,在和平大学的大礼堂外面的石雕前,留下他们大学毕业演出的合影。
“1、2、3,茄子!”是合唱队的队形,韩疏影站在中间。
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照相,韩疏影和几个玩的来的同学照了几张,在看见胥楠的时候,和周围的同学说了一声抱歉,向他走去。
“我哥说,你妹妹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第六十七章 CV大神(13)【打赏加更】()
和平大学校庆完美闭幕。
和同学道了再见,韩疏影径直的像在银杏树下笔直的站着的胥楠走去,“走吧,我哥在公寓等我们。”
胥楠一直沉默着,跟在韩疏影的身后。她的公寓里和平大学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两个人决定走回去。
韩疏影站定,她一只手放在门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隔着一扇门,就知道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想想自己都觉得紧张。”
胥楠被她逗笑,“放心吧,我早就做好随时接妹妹回家的准备了。”
“那好吧,我开门咯。”韩疏影轻轻把门拉开,“让我们一起来揭秘吧!”
韩疏影公寓的客厅里,胥楠皱着眉看着手上的资料,同样的还有韩疏影。韩试并没有开口,反而将所有的资料和证据放在他们面前。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此前,韩轼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是说世界太小,还是说他们缘分太深。
胥楠放下资料,他站起身对韩试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由衷的感谢,这个男人现在哽咽着,多年的念想一朝成空,换一个人怕是无法接受的吧!
“客气了,我也是帮小妹而已。”
韩疏影闭了闭眼,她艰难的开口,“胥楠……哥。”
胥楠僵硬的转过身,他并不看韩疏影的眸子,“疏影,我先走了。”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韩试见韩疏影眼里的担心,他当机立断的起身,“我送送他。”
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发着温柔的光的日光灯静悄悄的照亮每一个角落,韩疏影呆呆的躺在沙发上,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她觉得脸上有一些凉意,伸手一摸,竟是流泪了。是这个具身体自然的反应,被人无情的揭露这个世上再无血脉亲人的冰凉。
是呢,这个世上韩疏影活得孤独。
“砰砰砰!”她的门被大力的锤响,韩疏影假装听不见,任由它被敲击。那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声响,仿佛敲击的不是防盗门,而是她脆弱不堪的心。
“砰砰砰!”敲门声还在继续,韩疏影不知怎么起身,怎么开门的。
韩疏影看见胥楠红着眼看着她,模样有一些癫狂。
胥楠夺门而入,一把将韩疏影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一个大男人竟哭了起来。
等韩疏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肩上湿了一大片。她动了动身子,“胥楠哥。”第一次叫出口之后,就不显得艰难了。
胥楠紧紧的抱着韩疏影,似乎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血脉当中,他的声音像残破的老水车,“让我靠一会儿。”
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韩疏影的心柔软下来,她调整了姿势,抬起手轻轻的环上胥楠的腰,“没关系的。”
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他们宛如连体婴儿一样,久久抱在一起,不分开。
“我,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抱歉。”
滚烫的泪水透过布料,滑过韩疏影的肌肤,她有一些被灼伤的疼痛,心脏不规律的收缩着。此时此刻,她仿佛是胥楠身体的一部分,他的难过和悲伤,她都能感同身受。
仿佛是来自血脉的牵引。
第六十八章 CV大神(14)()
韩疏影家中,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她和胥楠席地而坐,肩并肩的靠在沙发上。胥楠好似带着几分醉意,却又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没醉。
他们两个靠在一起,试图从彼此的身体里寻找温暖,以求慰藉,却无果。
胥楠的声音很沙哑,“疏影,我觉得真是有趣,我找了十多年的亲妹妹竟然早就没了,婶婶也飞机失事,反而多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养在我婶婶名下的女儿。”
“也是,我的妹妹。”他双手交叠,发了狠,用了劲儿,能看得出手臂上暴起的青经。
韩疏影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无声的安慰他。
“啪嗒。”眼泪落在他们交错的手上,“没有关系的,我们做兄妹也不错呢!”
胥楠猛地抬头,声音很悠远,带着几分挣脱束缚的决然,“可我不希望你是我的妹妹。”
“我们不要做兄妹好不好。”这个男人竟在苦苦的哀求着。
韩疏影回抱着他,“我们,不做兄妹。”
当年刘红怀着刘洋,真正的刘洋时,心思过重,再加上每天工作没有好好养胎,在刘洋出生一个月之后就夭折了。一次契机,悲伤欲绝的刘红收养了亲姐姐的女儿,也就会被报错的韩洋。
韩疏影的亲身父母是战地记者,再一次战时敌方轰炸时,双双牺牲。
“我是刘红的女儿,不是胥盛的女儿,我们不是兄妹。”胥盛是胥楠的小叔叔。
在韩疏影的轻哄声中,胥楠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这时胃里的酒精返上来,加上今晚大喜大悲的情绪耗费心神得很,他倒在韩疏影的身上睡着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韩疏影才将他搬到客房。她伸手抚平胥楠皱起的眉,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胥楠,他长得很清秀,不是时下奶油小生的那种孱弱,每一个五官可以说不是很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就十分的养眼了。
是一个耐看的男人。
韩疏影轻轻拭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掖好被角,轻声关了门出去了。她没看见她离开的瞬间,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眼里清明的很,没有丝毫睡意。
胥楠深呼吸一口,空气里残留着的韩疏影的味道,令他迷醉。
天知道他第一眼看见那叠资料,内心的震撼。刘红居然是他的婶婶,可刘红还是疏影的母亲!
他的心在滴血,真是造化弄人。
他喜欢的人,偏偏和他拥有血缘关系,他们是最亲密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胥楠是想带着韩疏影一起下地狱的,罪孽已经种下,他深爱的人怎么可以独善其身呢!
幸好,幸好她不是我的妹妹。
就连失去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的悲痛也比不上那一刹那的心花怒放。与其说是期待破灭,倒不如是新生的开始。
胥楠难过,他害怕,怕韩疏影不接受,怕她错怪他。
当他义无反顾的回到韩疏影的公寓,拥她入怀时,所有不安情绪都消失了。她没有拒绝,她没有责怪他。
疏影,真是一个好女孩儿。
世界上有一种人,倾盖如故,还有一种人,白首如新。大概胥楠开辟了第三种,一见如故,百年湘濡。
念念不敢当()
书上说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成全了一个青春的悸动。我想,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忘不了他,我喜欢了整个青春的大男孩儿。向云书,至今为止,提起这个名字我的心都会觉得漏跳一拍。多少年以来,我以为我忘了他,可又听见他熟悉的声音时,我才知道我忘不掉。
有些人,是一辈子的劫。
我是刘梦萦,小名念念,我和向云书是初中同学,现在想来仿佛还在昨天。
书上还说,最铁的关系就是三个人,所以在熊熊,大鱼和燕子之间,我总是被排外的那一个,熊熊和燕子的关系是我们四个人里最好的。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能好一辈子,就像郭敬明的小说里描写的姐妹花一样,一阵子吵,一辈子好。
可事实证明我只是想多了。
记忆里的五月,初夏,鲜花拥抱着这个小县城,碧蓝的天,洁白的云朵,还有火辣辣的太阳。不是十多年后被雾霾笼罩着的都市。
一切都干净得美好。
我和大鱼吃着在小卖店里买的五块钱一支的雪糕,顶着大太阳往体育场走去。今天是校运会的最后一天,这也是我初中最后一年参加运动会了。
“嘭!”枪声响起,男子1000长跑开始,我有些无聊的靠在观礼台阴凉的影子底下,看着一群女孩子泛着花痴。
“念念,你看2道跑的好快,天呐,一直保持这个速度就算是进省队也可以了吧!”大鱼感叹,要知道她爸爸是市队的教练,她对这些格外敏感。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很标准的动作,转过这个弯道他向我们这边跑过来,我们视线仿佛在空中接触了一秒,我忘了手中的雪糕,觉得这个夏天也不是这么燥热了。
有人评价金庸小说里的杨过,一见杨过误终生。
我想,是不是当初没有看见他运动会上矫健的身姿,没有那一秒目光接触的错觉,就没有后来的那些难过,和夜里暗自留下的眼泪。
无需我多打听,燕子就告诉我他是向云书,三班的向云书。
彼时,我们还不认识。
再次见到向云书的时候,是在英语老师的办公室,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三班的班主任。
我错过他,站在离老师更近的位置,“王老师,我来取这一次的试卷。”我是英语课代表,王老师见到我面色好一些,我暗暗算着打铃的时间,和王老师说了几句班级的情况。
在我迈出办公室的时候,铃声刚好响起,我低头,余光看见王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挥手让他回去上课。
向云书追上我,“刚才谢谢了,你是二班的刘梦萦吧,我知道。”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认识我?”
我的表情似乎娱乐到他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老班经常在我们班说过你,我们班的燕子和你经常在一起,听她说过。”
“哦。”我心跳的有些快,“上课了,我先走了。”抱着试卷我先往班级里走,可我们班和三班是紧挨着的,之间他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我,进教室时,我忽然转身,见他嘴角带着笑意,我快步走进教室。
趴在课桌上,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很红,右手摸上心脏的地方,那里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
我想,我是喜欢他了吧。
青春时的喜欢,都是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了,日记本里是他的名字,人群里能一眼就找到他,有时从他们班走廊经过的时候,会假装不在意的回头,只为了多看他一眼……
在别的女孩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虽然苦涩,却还是会竖起耳朵,听一听到底说了什么……
尤其是燕子,在四个人里她是最花哨的,和许多男孩子都玩得来,每一次她都会在我面前讲和谁一起说了什么笑话,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向云书的名字在她口中被提到过多次,我总觉得有些炫耀的感觉。向云书在二中是隐隐有学生王的架势,会唱歌,会跳街舞,运动很好,当然和那个年纪所有中二的男孩子一样,他会侠肝义胆的打架和躲在厕所吸烟。
但在花痴的女孩在眼里,那就是帅极了。
当然,也包括那时候的我。
QQ的单人分组里静静的躺着他的企鹅号,那次我“解救”他之后,我们就加上好友了。闲暇时,会聊上两句,隐隐的夹着些青春荷尔蒙的味道,曾经的我以为那就是喜欢,然后一醉不醒。
世界上最难拔除的除了牙齿,还有人的记忆。
有些东西你越是想忘记,就越是不断的在你的脑海里反复回忆。
我还记得有一天,我忽然发现熊熊的头像变得很眼熟,猛地,我打开向云书的资料卡片,我看见他们用的竟然是情侣头像,那一瞬间,我一直反复的告诉自己是我想多了。我像失了幼崽的母兽一样,拿着这两张头像询问了许多人是不是真的,他们的回答如出一辙,将我打到了十八层地狱。
我还记得那一晚我躲在被窝里,耳机里循环的是A…Lin的《好朋友的祝福》,眼泪流了一整夜,我一直期盼着天亮,可那一夜格外的漫长。
后来,熊熊对我们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是我们开玩笑啦,大家都是同学而已。”这一刻,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和眼里的得意,我想有一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临近毕业的前一个月,我在QQ上私聊了向云书,我说,“我好像喜欢你,毕业后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一试?”
我等了大半夜,他也没有回复。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头像就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忽然间,我感觉小小的二中也变得如此陌生,操场上再也不见他的身影,路过三班回头也看不见那个阳光的大男孩……
当一个人有心躲着你的时候,你哪怕是翻遍了全世界,也找不到他的任何音讯。
2012年的七月,盛夏,我毕业了。
坐在小镇的中心大街上,大鱼和我一起吃着雪糕,她说,念念你知道为什么班主任一直不喜欢你吗?
我问,为什么。
她踌躇了一下,将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的说,“熊熊和燕子经常去班主任的办公室……”她没说完,可我已经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了。
当时我就笑了,觉得自己特别的蠢,这就是自己掏心掏肺对待三年的好友……
那天,我们一起靠在椅子上,仰着头,也许这样就不会流泪了吧。
换了一个学校,换了一个地方,我开始去忘记,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自欺欺人,在又一次听见他声音的时候,丢盔弃甲。
前几天,我们偶然联系起来,向云书说:“念念,一起玩游戏吧!”那时候,我为了他接触了自己并不熟悉的网游,还认识了后来的好友。
沉默了很久,我才答应他,“好。”
晚上连麦的时候,他对我唱了一首情歌,陈奕迅的《十年》。是的,我喜欢他,喜欢了十年,彼此心知肚明。
我狼狈的关了语音,眼泪止不住的流,为了曾经的自己,也为了这迟来的喜欢。
可是,已经很晚了。
每一次想起他,心疼无比,心里空落落的时候我就加倍的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我喝过最烈的酒,见过最美的人,却都比不上他一句,“念念,我发现我喜欢的还是你。”
向云书,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画地为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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