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
花翎凤这才松了口气。呼!还好她当时反悔了。
“但夏侯霄他实在不错,人品好、个性好,你可以考虑看看要不要嫁他为妻,爹可以为你安排。”
“不不不……不用了。”花翎凤忙不迭地猛摇头,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真的不用?”花富贵眼底的失望更深。
“不用。”花翎凤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厢房奔去。
什么嘛!大家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她跟他在一起?真是莫名其妙。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捉住他的把柄,让他永远都别再接近她,更别想对她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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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旨一早,夏侯霄步出宅第,朝西陵酒肆步去,先与掌柜的交代一些事,随即转身离开,前往市集。
两道身影紧跟在后,仔细观察著他的一举一动。
“小姐,这么做可好?”婢女何花很不安地看著身旁的花翎凤。
“嘘,小声点,千万别被他发现。”花翎凤连忙捂住她的嘴。
“唔……唔……”
花翎凤随即转头紧盯著夏侯霄背对著她们的身影。
还好他没发现到她们,只是不晓得他要上哪儿去?今日一定得捉住他的把柄,日后好威胁他。
何花口鼻都被捂住,脸色惨白,差点没了气。
花翎凤见夏侯霄继续往前走,这才放开何花,拉著她紧跟在后。
何花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前回来,但被她这么一直拉著往前走,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得很。天啊!她上辈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为何会成为她的婢女?
花翎凤见夏侯霄停下,随即慢下脚步,躲在巷弄内偷窥。
何花喘著气,看著前方不远处的夏侯霄。“咦,夏侯公子在做什么?”好像有名老妇正在与他对话。
花翎凤眼睛一亮,“他八成是要勒索那名老妇。”
何花皱眉,“小姐,你想太多了。”
“绝对是这样,错不了。”花翎凤双手紧握成拳,暗自于心中窃喜。
夏侯霄弯下身回答老妇,并伸出手指向另一头,老妇笑著向他点头道谢,随即缓缓转身离开。
何花怎么看都觉得……“小姐,是那名老妇在向夏侯公子问路吧!”哪一点看来像是他在威胁他人?
花翎凤无言以对。呃……好吧……是她看错了,下一回她绝对能捉到他的把柄。
夏侯霄继续往前走,花翎凤连忙拉著何花紧跟在后。蓦地,他停下脚步。
花翎凤吓得连忙再拉著何花奔入一旁的巷弄内,避免被他发觉。该死,他走路就走路,干嘛停停走走的,想吓死人啊?
这时只见夏侯霄弯下腰,拾起一只荷包,左右张望。
花翎凤大喜,勾著何花的颈子,“你看,看见了没?等会儿他一定会将那荷包收入怀中,据为已有。”
何花差点窒息,“小姐……瞧见了……快放手……”再不放手,她又要再一次向阎王报到了。
下一瞬,只见一名老汉一脸著急地走来,一双老眼不停在地上来回搜寻。
夏侯霄见状,立即步向前,与老汉交谈了几句,随即将荷包递还给老汉,老汉不停点头道谢。
花翎凤见状,收回手。
何花连忙大口吸气,“小姐……看来……夏侯公子人品果然不错。”小姐还是别妄想捉他的什么把柄了。
花翎凤不死心,紧盯著夏侯霄的背影。难道他这个人就这么完美?一点缺点也找不到?不可能!
何花无奈,于心中重叹口气,“小姐,咱们再跟下去,结果也会是一样的。”奉劝她还是早点死心。
此时,夏侯霄突然往前奔去。
花翎凤连忙拉著何花紧跟在后,非要捉住他的把柄不可,将来好威胁他,让他永远都不能对她逼婚。她要的男人,她自己会选择。
何花再次被拉著跑,难过得想哭出来。下回……无论小姐说什么,她死也不陪她出来。
夏侯霄停下脚步,弯身看著一名女童,柔声安慰。
原本嚎啕大哭的女童在夏侯霄的安慰下,渐渐停止哭声,并回答他的问题。
夏侯霄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厚实的肩膀上,扬声大喊:“这名女童与爹娘走失了,有谁知道她的爹娘是谁?”
他就这么扛著女童,在熙来攘往的市集内不停喊著。半晌后,一名妇女著急地奔向前,女童一见娘前来,这才破涕为笑。
夏侯霄将肩上的女童抱下,轻柔地交给前来的妇女,妇女紧抱著女童向夏侯霄鞠躬道谢。
此情此景看在花翎凤的眼里,不得不承认,他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她是不可能捉到他的把柄了。
怎么也猜不透,像他这样几近完美的男人,为何非要娶她不可?
“小姐,你该死心了,咱们回去吧!”何花于心中叹气,闹剧该结束了。
花翎凤不再坚持,转身欲与何花一同返回宅第时,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怎么,你们不再继续跟著我了?”
花翎凤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只见夏侯霄正一脸似笑非笑地倚靠在墙边,直瞅向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讶异他的动作极快,竟在瞬间就来到她身后。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一直跟著我做什么?”夏侯霄挑眉反问。
经过一早的跟踪,何花对夏侯霄十分有好感,“没什么,小姐不过是想捉住你的把柄,所以才会一直——”话尚未说完,就被捂住嘴,再也开不了口,
花翎凤气煞,她竟带了个扯后腿的婢女出来。
夏侯霄挑眉瞅向她那带著心虚的眼,“捉我的把柄?”
花翎凤微笑,轻轻摇头,“夏侯公子可千万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根本就没这回事,我们不过是到市集逛逛罢了!”
“是吗?”夏侯霄摆明了不信她的说辞。
“夏侯公子这么不相信他人所说的话?”花翎凤微笑反问。
“信,当然信,对于我未来妻子所说的话,怎能不信?”夏侯霄绽出一抹笑,耀眼似骄阳。
花翎凤看傻了眼。从来不晓得原来他笑起来竟然如此耀眼迷人。等等……“谁是你未来的妻子?”
“非你莫属。”夏侯霄伸手轻捏她的俏鼻。
花翎凤瞪大双眸。他……竟敢这么做!
“你最好别想些有的没的,数日后我会派人前去提亲。”
“我不嫁!”她气得直跺脚。
“不嫁也行,那我就将你所做的事昭告世人。”夏侯霄淡淡说著威胁的话语。
“你敢?!”花翎凤倒抽一口气,瞪大杏眸。
“你可以试试。”夏侯霄微笑,眼底有著不容人置喙的坚定。
花翎凤心下一惊,他是认真的,该死……她今日非但没捉到他的把柄,反而还被他威胁。可恶!真可恶!
“你好好考虑。”夏侯霄抛下这句话,迳自转身离去。
花翎凤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收回手,轻抚上方才被他轻捏的鼻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淡淡的、暖暖的,直窜心头。
何花再一次从鬼门关前回来,她重重喘著气,“小姐……你究竟做过什么事?”又或者该说,夏侯霄捉住了她什么把柄?
花翎凤转身,半眯杏眸,瞪向何花,“方才的事,你什么也没听见。”她最好一个字都别再提起。
何花吓得忙不迭地猛点著头,“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花翎凤迳自转身离去。世间还有许多美酒她未尝到,怎能嫁人?但他的那句“非你莫属”却有些打动她的心。
何花连忙紧跟在后,诚心希望小姐最好能早点嫁给夏侯公子,这么一来,她也不必如此辛苦地服侍小姐了。
而花翎凤的心却有了些改变。她知道,其实……他是个好男人。
第三章
阳光温煦亮丽,和暖春风吹拂。
夏侯霄步入花家厅堂,花富贵笑眯了眼,三步并作两步迎向前。“今儿个你怎么有空过来?张奎,还不快请翎凤过来。”
总管张奎立即转身离开,通知花翎凤此事。
花翎凤一听夏侯霄前来的消息,怎么也不愿开门出去见他。“我病了,不方便见他。”不惜装病也要避开他。
“你病了?那我只好将月梅带回去。”夏侯霄不知何时跟在张奎身后,笑看著那扇紧掩的门扉。
月梅,须窖藏两年才可装瓶的梅酿酒,以传统工法佳酿,酿出梅果的温存风味,酒香中更带著淡雅梅香。由于只选用最高级梅果酿造,每年仅能酿出百瓶,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花翎凤闻言,立即推开门扉,讶异地看著他手中所捧著的酒瓶。“月梅不是早在多月前就售罄了吗?”
她之前就想一尝西陵酒肆所酿造的月梅,只是当日才一推出就售罄,让她苦无机会品尝。
夏侯霄举起手中雕花白瓷酒瓶,“这是我特地留下的月梅,全京城可能只剩下这一瓶,要暍吗?”
“要要要,当然要。”她迫不及待。
夏侯霄挑眉,“你不是病了,怎能喝酒?”
花翎凤咬唇不语。早知道她就别那么说了!美酒就在眼前,她却有可能暍不到,这种感觉真痛苦。
总管张奎出面打圆场,“小姐昨晚受了点风寒,今日应该康复许多。”
花翎凤立即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还好张奎在场帮她说话,要不然她还真想不出话来辩驳。
夏侯霄也不想与她再追究,“那咱们一同到花园凉亭饮酒。”
张奎识相退离,让他们独处。
花翎凤不解,“何必到凉亭那儿?到我房内饮酒就好。”
夏侯霄皱眉,“别忘了,你尚未出阁,我也尚未迎娶你为妻,若此事传了出去,对你名声有害。”
花翎凤愣了住。她没想到这一点,他倒还真为她著想。
“走吧。”夏侯霄率先往花园方向走去。
这里的一切记忆犹新,绕过这回廊再往前走,便能瞧见一座逼植花卉、草木的花园,园内有座雕花凉亭,以前他们尚是孩童时,时常在那里玩耍……直到发生那件事情后,他再也没来此。
步入凉亭内,夏侯霄挥开衣袍,迳自坐了下来。
花翎凤坐于他面前,一双眼直瞅著他手中的月梅瞧。
夏侯霄自然也看出她眼底只有美酒而没有他的身影,但他不在乎,日后将会慢慢让她的心放在他身上。
自腰带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瓷酒杯递给她。上头绘著数朵梅花,栩栩如生,仿佛方才被摘下一般。
“这是……”花翎凤接过,置于掌心仔细观看,一眼就爱上这描绘梅花、小巧精致的酒杯。
“送你。”
“送我?”她讶异。
“当然是让你倒酒于杯中,仔绌品尝。难不成你希望像上回那样,将整坛酒抱起,暍个精光?”夏侯霄淡淡说著,再次提醒她所做过的事。
花翎凤皎唇瞪了他一眼。就非要时时提醒她此事吗?
夏侯霄将手中的月梅开封,清香甘冽、异乎寻常的酒香随即扑鼻而来。
花翎凤立即将手中酒杯递向前,夏侯霄倒了些许酒于杯中,她再将酒杯取回,仔细品尝。酒一入口,立即柔和地释放出梅果的温存风味,香醇浓郁,令人欲罢不能,一尝上瘾。
花翎凤将手中空了的酒杯递向前,再次索酒。
但夏侯霄却当著她的面将瓶口封起,笑眯了眼,“我可没说整瓶月梅要让你一次暍完。”
花翎凤讶异,拧紧蛾眉,“你怎能这样?”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最爱饮酒,遇到喜欢的酒、非要一次饮个过瘾才行,
夏侯霄看著眼前气得胀红双颊的花翎凤,“昨日你一直紧跟在我身后,不是想多了解我吗?”
“谁想多了解你?”她皱眉。
“喔,那不就真如你的婢女所言,你是想捉住我的把柄,日后好威胁我?”夏侯霄似笑非笑地瞅向她。
花翎凤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绝不会傻到去承认。
夏侯霄见她铁了心不打算承认,那也好,反正他今日并非为了兴师问罪而来,“改日有没有兴趣到我的酿酒厂看看?”
花翎凤瞪大杏眸,“你要带我去你的酿酒厂?”真的假的?她没有听错吧?
大部分的酿酒厂绝不会让外人参观,更禁止女人入内。想不到他竟会主动提议带她前去参观,让她又惊又喜。
“你不去?”
“要,我要去。”她欣喜若狂,怎会不去?
夏侯霄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花翎凤皱眉。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就跟年幼时一样,毫无心机,喜好全表现在脸上。”让人可以轻易看透。
花翎凤绯红双颊,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怎能如此说?更想不到他还一直记得她的事,从不曾忘记。心在狂跳,掌心冒著汗,头一回感到如此紧张……因为他。
“你怎么了?”夏侯霄倾身向前,伸手轻抚上她的额,“你的脸好红、好烫。”剑眉紧蹙。
花翎凤连忙退开,不让他的手继续留在她的额问。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他的触摸让她的心跳得更快,身子更烫、更难受。
夏侯霄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将手收回,坐妥。“是我太过唐突了,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
花翎凤知道他误会了,“先说好,我可不是讨厌你的触摸,而是……有点被吓到就是。”他的手大而厚实,额间依稀遗留著他的掌温,并不让她讨厌。
夏侯霄挑眉,随即绽出一抹浅笑。没料到她竟会如此说,这么说来……他获得她的心指日可待。
“你在笑什么?”花翎凤不解。最近好像常常可以看到他的笑容,而他的笑……让她的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
“没什么。”夏侯霄笑著轻轻摇头。她一直都没变,让他彷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一看到他的笑,花翎凤突然又心跳加快,“那个……去酒厂的事情还是……”
“哟,这不是夏侯公子吗?”一道轻脆嗓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夏侯霄挑眉看著出现在眼前的女子。花凌月,她来这里做什么?
“大姊?”花翎凤讶异她竟会出现。
“哎呀,是月梅呢!”花浚月迳自坐了下来,看著置于桌面上的那瓶酒。虽然她只对茶有兴趣,但月梅的价值不菲,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想不到他竟会特地带月梅前来给三妹品尝,还真有心呢!
夏侯霄看了不请自来的花凌月一眼,随即转头看著花翎凤,“方才你说酒厂的事怎样?”
“我想我还是不要——”花翎凤话尚未说完,脚突然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惊叫出声,“啊!”
“你怎么了?”夏侯霄神情担忧,
“哎呀,三妹,你怎么可以在夏侯公子面前如此失态呢?”花浚月转头朝花翎凤很轻很柔地说道。
花翎凤一瞧见她的眼神,吓得俏脸惨白,冷汗直流,“是……大姊说得是……是我失态了……”呜,好可怕!大姊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好吓人!
“夏侯公子是邀翎凤去参观酒厂吗?她一定会去的,到时候还请夏侯公子好好招待。”花浚月转头朝夏侯霄笑著说道。
“呃……嗯。”夏侯霄此刻也只能点头答允。印象中,花凑月是个不好惹的人,凡是惹火她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大姊,我——”话尚未说完,花翎凤的脚又被人猛踩了一下。呜……好疼喔!大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脚下留情。
“呵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翎凤还请夏侯公子多多照顾了。”花凑月露齿微笑,眼底满是算计。
夏侯霄突然觉得自己是被蛇盯上的猎物,一股寒意窜上心头,“那……我就不再打扰了,这瓶酒就赠与你们慢慢品尝。”虽然并没有和花翎凤好好交谈,但他还是决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