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服务区 作者: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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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在服务区 作者:林夕-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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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近,然后,是掏钥匙的声音,她心里一阵惊喜,腾地站起身,向门厅走去。 
        
        门开了,卓群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卓尔脚上缠着药布,心里有些酸酸的。   
        两个人隔了几步远,满腹话,都不知从哪儿开始。   
        还是卓尔先开口。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拿点儿东西吃吧。”   
        “不用,我吃过了。”   
        “那,你累了吧,我给你弄水洗澡。”   
        “不用,我自己来吧。”   
        卓群把包放下,脱去外衣,去卫生间把热水器加热。出来见卓尔还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已经好了。”卓尔忙说,走到沙发旁坐下。   
        卓群也走过去,坐在侧面的沙发旁上,习惯地抱起一个靠枕,在手里玩弄着。   
        房间里只开着一个小台灯,发出微弱的桔黄色的光。月光从两扇窗帘中间的缝隙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   
        卓尔两眼盯着这道细长的光影,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   
        卓群紧咬着嘴唇,不作声。   
        “我知道这么说太轻了。也知道不应该得到你的原谅。但我还是-还是想请你原谅-”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卓群打断她:“他又不是我老公,就算是也无权垄断,你有爱他的自由,可你不该瞒着我!”   
        “我不是有意瞒你,我是想-”卓尔脸红了,“想把他还给你。”   
        卓群看着她,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口气问:“我问你,你真的爱他吗?”   
        卓尔默默地看了一眼卓群,点点头。   
        卓群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他是在养父母家长大的,你知道吗?”   
        卓尔一脸愕然,摇摇头:“不知道。”   
        “他曾经和养父弟弟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订过婚,你知道吗?”   
        卓尔摇摇头。“知道他今天晚上为什么不能来看你吗?”   
        卓尔又摇摇头,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因为她来了,现在就在中心医院,方晓和她在一起。当然,这也可以理解。问题是: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为什么要瞒着你?隐瞒离欺骗只差一步!”   
        “他-他可能来不及告诉我,或者,不想让我担心。”卓尔辩解道。   
        “那好,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试探一下,看他怎么说。”   
        卓群一弯身拿起话筒,递给卓尔。   
        卓尔看着话筒,摇摇头,“不,我不想试探什么,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哼!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他的事和我没关系,如果不是为你,我才不管他呢!他又没付我管理费!”   
        卓群把话筒往沙发上一丢,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卓尔心里一阵阵波动,她瞅瞅沙发上的话筒,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来,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你所拨叫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的格外空旷。   
        卓尔的心,变得空荡荡的。      
      第26章    
         
        方晓几乎一夜没睡。   
        从手术室出来,方小艾一直昏睡着。她紧闭着眼睛,眼角处爬满细细的皱纹。刚刚经历过手术的痛苦,脸上不时一阵惊挛,露出痛苦的表情,手伸向腹部。方晓赶紧替她拿开,怕碰着刀口。病房里很静,只有滴瓶中药液流动发出的微弱滴哒声,这声音让方晓想起小时候,他牵着小艾的手,在雪地里走,脚下传来“吱吱”的声音。走着,走着,身边的小艾忽然间变成卓尔。方晓心中一阵潮涌,他用力摇晃了一下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方晓又把视线移向病床上的小艾,望着这张曾经十分熟悉的面孔,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无法确认:这就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已经6年了!6年前,就在他们即将举行婚礼前,她离开了他。 
        
        “爱情就象吸烟,她的快乐是携带着伤害的。要想享受快乐又要少伤害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只吸前半支,把后半支省掉。”   
        方晓又想起离别前她说的这句话。望着这个象捻灭香烟一样捻灭爱情、深深地伤害自己、改变了自己一生命运的女人,方晓心中交织着一种无以名之的复杂情感。怨恨,怜悯、失落、茫然,就是无法宽恕和原谅。那种刻骨铭心的痛,那种被污辱与被欺凌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却无处还击。 
        
        方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满天星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声呻吟声从背后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方晓忙转过身去,走到床前,拿起小艾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攥着。   
        滴瓶中的药液终于滴完了,方晓摁住药棉,把针头拨去。又摁了一会儿,掀开被子,把小艾的手轻轻放进去。关掉床头灯,坐回椅子上,长舒了口气。   
        天边云际有些发亮,疲惫象云一样,袭了过来。方晓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方晓被一阵呻吟声惊醒了。睁开眼,天已经大亮。小艾侧着脸,目光茫然地望着他。   
        方晓站起身,用手捋了一下头发,轻声说:“小艾,手术很顺利,你不要担心。现在麻药劲过了,刀口会疼的。疼就哼一声吧。”   
        方小艾默不作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一阵酸楚,眼泪慢慢涌了出来。   
        “坚强一点儿,过了今天就好了!”方晓安慰道。   
        方小艾张一张嘴,用微弱的声音说:“不要告诉我爸妈。”   
        “我知道。”   
        怕方晓再问什么,方小艾把脸转向里边,闭上眼睛。方晓看了一眼她的侧影,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拿出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父亲温厚的声音。   
        “爸,是我。”方晓说。   
        “唔,这么早来电话,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挺好的。你和妈妈怎么没去散步?”   
        “去了,刚回来。”   
        “嗯——”方晓顿了一下,道:“爸,我和你说件事,小艾到蓝城来了。”   
        “唔,我正想和你说呢。她从国外回来了,前几天来看我和你妈,说是想在国内做点事,还问起你,我把你的电话给她了。她找你了?”   
        “嗯。”   
        “她找你做什么?”   
        “她—病了。”   
        “病了?什么病?前几天还好好的呢。要紧吗?”父亲语气有些不安。   
        “阑尾炎,昨天晚上我送她去医院做的手术,很顺利,现在不要紧了。就是一半天出不了院,需要人照顾。”   
        “唔,”父亲语气平和了些,沉吟道:“小艾父母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看先别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他们也不能去。”   
        “我知道。那-”方晓停住,没再往下说。   
        父亲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略一沉思,知道不能再瞒下去,于是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小艾和那个美国人已经分手了。”   
        “什么?”方晓吃了一惊。   
        “他们分开已经一年多了,小艾一直瞒着家里,这次回来才说。”   
        方晓呆呆地握着电话,不知说什么好。   
        父亲又继续说道:“方晓,我知道她过去伤害过你,是她不对。可人都会犯错误的,她那时太年轻,其实这几年她一个人在美国吃了不少苦,身体也搞跨了。你就不要再怨恨她了 
        
        !她现在是病人,看在你们兄妹一场的情份上,你要好好照顾她。”   
        “嗯。”方晓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见方晓语气有些不爽,父亲又道:“你也不用太为难,如果你脱不开身,我和你妈去蓝城照顾她。”   
        “不用,不用。”方晓急忙说,“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方晓挂断电话,抬起头,凝视着窗外,重重地叹了口气。   
        吃过早饭,卓群陪卓尔去中心医院。   
        卓群把车停在医院门口,让卓尔下车,自己把车开到停车场,回来时卓尔已经挂完号,正往外走,卓群过去扶着她,两个人顺着走廊慢慢往里走。   
        走到诊室门口,卓尔把挂号单夹在病历本中递给护士,护士接过来放在桌上,说:“坐那边等会儿。”   
        卓群扶卓尔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等了约莫能有5、6分钟,护士招呼道:“卓尔。”   
        卓尔站起身,护士看了她一眼:“3号位,张医生。”   
        卓群扶卓尔往里走,护士拦住她:“病人进去,家属在外面等。”   
        卓群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站在门口往里探头,只见卓尔走到医生办公桌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起身走到里面处置室。卓群转身离开,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走着走着,倏忽想起什么,抬起手飞快地看了一眼表,快步走到诊室门口,对那位护士说:“等会那个病人出来,麻烦你转告一声,让她在这等我。” 
        
        卓群疾步来到大厅,跑到问讯室窗口:“请问,阑尾炎手术病人应该在几楼?”   
        “去6楼医护中心问一下。”问迅小姐抬头打量了她一眼,随即低头继续看报纸。   
        卓群跑到电梯前,一部电梯刚刚上去,另一部正往下走。她盯着指示灯,焦急地等待着。电梯终于下来了,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是老宫。   

        卓群一怔,惊讶道:“老宫,你怎么在这儿?”   
        老宫也颇感意外,“我正想问你呢?你来这儿干嘛?哪儿不舒服?”   
        “我?没有。”卓群连连摇头,“是我姐。不小心让玻璃扎了脚,不过已经好了,今天来拆线。你怎么病了?”   
        “嗯。”   
        “什么病?要不要紧?”   
        “要紧倒不太要紧。”老宫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这病,有点儿不怎么好说。”   
        “哟,不会是‘爱滋’吧!”卓群开玩笑道。   
        “那倒不是。”老宫自嘲地一笑,“这病名一大串,记不太清,叫什么‘男性乳腺小叶增生’。”   
        “什么?”卓群叫道。   
        “就是乳房里长了个瘤。相当于乳腺癌。不过是良性的。”老宫用手指指自己前胸。   
        “男的还得这病啊?”卓群朝他胸前看了一眼,吃吃地笑。   
        “是呀,我也纳闷,以前没觉的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器官。开始有点肿胀,没当回事,后来越肿越厉害,一碰就疼。到医院来检查,得,还真是病。”   
        “怎么会得这种病?”   
        “医生说,是内分泌失调引起荷尔蒙比例失调。”   
        “那怎么办啊?”   
        “没什么办法,得做手术了。”   
        “做手术?有这么严重?”卓群有些吃惊。   
        “是啊,我本来不想做,怎么说也是一器官啊,虽然没有你们女人那么重要,可该保护还得保护不是!所以先用保守疗法。”   
        “保守疗法?”卓群重复道。   
        “就是药物治疗,口服,还有,在这上外敷。”   
        “怪不得,闻着一股药味。”卓群噤了一下鼻子。“怎么,不好用?”   
        “是啊,用了一个疗程,没什么效果。医生让我做手术。”   
        “啊!”卓群一伸舌头,做了个好可怕的动作,老宫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走,正好快中午了,找个地方一起吃饭,预祝我手术成功。你姐在哪儿?我们过去找她。”卓尔和卓群本想在附近找个地方简单吃一点儿,但老宫不肯,坚持带她们去好望角。 
        
        三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坐下,老宫就招呼侍者点菜,海虾,螃蟹,海胆,鱼翅,卓尔一看,竟拣贵的点,急忙拦阻道:“老宫,我伤口刚好,不能吃海鲜,你现在最好也别吃,点几样青菜就行。” 
        
        卓群也开玩笑地说:“是呀。还是省下钱给医院吧。”   
        老宫大大方方地说:“没关系。把钱给酒店总比给医院好,趁现在胃还健全,别亏待了它。”   
        老宫又点了两份青菜,要了两瓶啤酒。   
        卓尔看了他一眼,想安慰安慰他,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就把话题叉开:“老宫,最近公司生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刚要到手一笔,被人撬了。”老宫一摇头,苦笑道。   
        “那怎么办啊?”卓尔不无担忧地问。   
        “怎么办?敖着呗。急也没用,办法总比困难多。”老宫不屑地说。   
        “我最欣赏你这种乐观主义精神。如果早生几十年,跟毛主席他老人家闹革命,怎么也得给你个宣传部长当!”卓群又和老宫逗嘴。   
        “卓群!你就别老拿人开心了。”卓尔嗔怪道。   
        “没关系,我就喜欢她这性格,要是她天天在我身旁这么说,什么病都没了。”   
        “这叫快乐疗法。”卓群不无得意地说。   
        酒菜上来了,老宫把三人的杯子斟满,“来,别客气,请吧。”   
        老宫举杯一饮而尽,卓尔劝他:“少喝点儿,你现在身体不好,要好好爱惜。”   
        “没事,我看了,这身体就象汽车一样,你越娇惯越容易出错。不过是一工具,用不着太再意。”   
        “可眼下,你这工具已经出错了。”卓群笑道。   
        “没关系,我现在既无理想、也无梦想,这工具也没什么用了。”老宫感叹道。   
        卓群斜睨了他一眼,拿起瓶子倒酒。   
        “这么说,你也有过理想和梦想?”   
        老宫端起杯喝了一口,嘴边沾满白抹,拿起纸巾一边擦一边说:“那是。”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理想是什么?”卓群略带嘲讽地问。   
        “说出来你们不许笑。”   
        卓群点点头,卓尔也抬起头,看着老宫。   
        老宫端起杯又放下,慢条斯理地说:“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好老公。”   
        卓尔“卟”的一声笑了。卓群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她用筷子指指老宫:“就你?”   
        “真的。我很小的时候,差不多十几岁吧,我就想等将来长大了,要找一个女人,好好照顾她,每天早早起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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