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 心算术()
马成挑衅的看了陈凌一眼,然后潇洒的走到教学楼前,开始数一楼用了多少层青砖。
算学院的学生惊呼着,对马成充满了崇拜之情,这可是算学院有名的学霸之一,提出的挑战题目果然与众不同。
看马成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观察教学楼,然后想出一个惊艳绝伦的算法出来。
就连柴亦烟都隐隐的期待,觉得能在算学院里让陈凌丢一次人,实在是莫大的幸事。
对柴亦烟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很不满,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自觉性,现在算学院都传遍了,她是自己的二夫人,陈凌就不相信她柴亦烟的耳朵会听不到。
这个女人是属猫的,不仅眼睛亮,耳朵也尖的很,三里之外的马蹄声都能听到。算学院一共才多大,听不到才怪。
只有祖应元一个人是清醒的,拉过一把竹子做成的太师椅,手里拿上一把上好的茶壶,看着自信心爆棚的马成,对陈凌说道:“老夫知道你一定会赢,而且会赢的精彩绝艳,给马成一个教训也不错,这孩子现在淘气的没边了,才学了点皮毛就敢翘尾巴,这点太像我年轻的时候了,得再打磨打磨才能成才。”
年轻气盛,心比天高,祖应元看马成怎么看怎么顺眼,明明是要让陈凌给马成上上课,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对徒弟的鼓励之色。
没空理会这师徒俩,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昨晚睡的有些晚,听说马成要挑战,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是被吓到了,我可是堂堂的院正,你们这帮倒霉学生好意思让我出丑!
别的他不怕,就怕马成和他比试背诵什么文章,那会要了他的命。
待会回去好好补一觉,晚些时候杨文广的哥哥杨传永要过来,听说龙猛军现在已经挑选了最精悍的兵卒,就等着他去军中教受火绳枪的使用之法。
听赵恒说过,龙猛军都指挥使是张忠,一个典型的亡命之徒式的将军,连大宋的上四军都不放在眼里,满汴京的夸口老子天下第一。
一个出了名的粗人。
没有见过真人陈凌不好忘下定论,今天正好问问杨传永,如果张忠真的是这样的脾气,他就要考虑是不是换支大军了。这样脾气的将军是很难沟通的,动不动就会给你一拳头,陈凌看看自己的身板,估计挨不过三拳就会吐血。
马成还在数青砖,看样子很快就要数完了,脸上露出了那副欠揍的表情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懒的等他,直接拿起笔刷刷几下把结果写在纸上,然后背着手留给众人一个神秘莫测的背影,走进了自己的房子。
一个没搞懂情况的家伙把脑袋探过来:“院正大人这是认输了?我看他的背影好像很落寞的样子呀。该不会是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了吧。不应该呀,他可是连张景都不放在眼里,会这么轻易认输?”
“云老三,你的学问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没看到院正大人已经把结果写到纸上了么?只是不知道他写的结果对不对。我看他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呀,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高深莫测的算法,居然这么快。听院正大人说算学里有一门高深的算法叫心算术,可以抬手之间就进行大量的运算,瞬间得出结果,我想院正大人今天就是使用了这种鬼神莫测的算法。”
马成对陈凌的离开很疑惑,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做到连看都不看一下就能算出答案来,即使是心算术这种深奥的学问也不能。
心算术只能算是运算工具,没有数字,你运算个屁!
看了看祖应元,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顾着闷头喝茶,好像陈凌的立刻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冒了出来。
自己会输。
验算之后的马成迫不及待的等待祖应元公布结果。
祖应元只是拍拍马成的肩膀:“你的学问很好,可惜要论狡猾,你和陈凌还差的很远。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切莫让陈凌教坏了你,误入歧途容易,想要出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没明白祖应元的话,现在谁不知道陈凌的奸诈,连宫里的张景都对陈凌恨的牙痒痒,拿他没办法,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这房子的图样就是陈凌亲手画出来的,你说他会不知道这房子的高度么?”祖应元摇摇头:“你就是太大意了,不然今日断没有输给他的道理。”
挑战先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败了,让马成感到很没劲,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房子是陈凌设计的。
仔细想起来,好像算学院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出自陈凌之手,连那条小河的流向都是陈凌亲自查勘过的。
不过这并没有对马成的自信心造成多大的打击,他准备是三个月内再一次向算学院的先生发出挑战。
下次的目标不会再是陈凌,而是祖应元,和陈凌比起来,祖应元要实在的多,不用担心他会有什么不君子的行为。
这次的紧急集合好像有些正式,连祖应元这样的老人家都给惊动了,整个算学院的人都知道,在算学院里面,正对紧急集合说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柴亦烟,另一个就是祖应元。
可是学生们发现祖应元就站在蹴鞠场,睁着铜铃大的眼睛,明显能看出来很气愤,两只手都变成了拳头,这是准备狠揍哪个倒霉蛋?
赶紧找自己的位置,避免招惹到祖应元,无妄之灾这种事能不发生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李三就没什么眼里,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抱怨,白天他训了一天的学生,这才睡下没多长时间就被喊起来,回去后大睡三天云云。结果被祖应元一脚踹翻在地,老夫想睡都睡不着,你满世界的喊睡不够,这是在看老夫的笑话还是在显摆你的睡眠质量好?
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准备吧把踹他屁股的凶手抓起来就看到祖应元黑着脸准备踹第二脚,李三立刻没了睡意,笑嘻嘻的跑过去拍马屁:“祖先生,你的身体最近不错嘛,像一个棒小伙子,一看就是每天锻炼身体。刚才那一脚我还以为是哪位高手踹的呢。风采优胜当年呐。”
第二三零章 居然是真的()
一个皇城司出身的人现在居然这么卑躬屈膝,舔着脸拍马屁,那副嘴脸怎么看都觉得猥琐。好好的一个算学院教官怎么变成了这样!
以往的紧急集合号都是李三亲口吹响的,每次吹响号子他都有一种虐人的快感在里面,看着算学院的学生一个个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的模样,李三觉得自己就是算学院的神。
可是今天他很不高兴,被扰了清梦不说,号子也不是他吹响的,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抢自己的风头。
正准备摆一摆教官的名头就发现那个号子被陈凌握在手里,立刻识趣的闭嘴,不爽的表情立刻变成如沐春风一般,一路小跑的就冲过去:“公子爷,今天您怎么亲自吹号了?这种小事用不着您来,这种粗活还是让李三来干合适。您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岂能干着下人的活?”
眼睛一转,就看到蹲着地上捂着脑袋的钱思同,旁边是一个三十斤的酒坛子。
再笨的人也看出来,钱思同偷酒被陈凌给抓住了。
李三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这个笨蛋,偷酒居然偷三十斤的这种,也不看看自己才多重,能搬的起来?
这种级别的坛子除了自己他还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偷,算学院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来?随便拿个十斤装的坛子不就行了,又不是没有钥匙,做贼做到这份上,李三对钱思同也是服气了。
贼不走空,可也不能走的时候太重了,连路都走不了,还做什么贼!
李三真的很后悔,看来做贼这种事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好,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不用说他好不容易配到的酒窖钥匙不能用了,以陈凌的脾气,肯定会造一把更加难打开的锁。想要再进去酒窖,估计没可能了。
“李三,你看着钱思同做什么?眼神恍惚的,难得你听说了什么?”陈凌恶狠狠的说道,对李三的印象大打折扣,这家伙现在居然和学生穿起了一条裤子,打起了引龙醉的主意,必须的狠狠的惩罚,听说算学院的那条小河有些淤积,交给李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管用什么方法,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清理好。
祖应元不管陈凌今天要做什么,他就是想问问,以后吹集合号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会猝死在算学院。
算学院的学生本有不是很多,还都集中在几栋房子里,根本就用不上那种大号的犀牛号,在外面敲几声锣就行了。
“祖先生,你怎么也来了?难得你也良心发现,觉得学生偷酒是一件严重的事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老话说的好,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种行为真的不能包庇,否则咱们算学院的名声就完了。教出了一帮盗贼,这好说不好听哇,我在皇帝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陈凌说的痛心疾首,大义凌然,好像今天不把偷酒贼就地正法算学院马上就会大乱一样。
原本就怒气冲冲的祖应元听了陈凌的话后更是怒不可遏,说过多少次了,读书人那根本不叫偷酒,不过是一场趣事而已。偷你的酒是看的起你,别人的酒让去偷咱还看不上呢。
你一个堂堂的算学院院正,居然还抓着这件事不放,心胸真的太小了,老夫都为你感到脸红,真是羞与你为伍。
引龙醉可是有你的份子,你还差那几壶引龙醉?
就因为几壶酒把算学院折腾的鸡飞狗跳,连我这个老人家都给惊动了,你心里有没有愧!
“老夫一直觉得,读书人少不了酒,年轻人就当放荡不羁,敢做他人不敢做之事,区区几壶酒而已,那也是他们凭着自己的智慧打开酒窖的,这是对学问的考量,证明他们没有读死书,知道运用于实践。你不是说实践出真理么?老夫觉得这群孩子做的没错。”
有祖应元撑腰,刚刚还一副要死模样的钱思同立刻焕发生机,身子站的笔直,胸脯子都快挺出来了,是啊,祖先生说的没错,年轻人就当放荡不羁,风流才子,不风流算个屁的才子。
偷点酒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偷人。
陈凌被祖应元的话给噎的不轻,如果这话出自李三之口陈凌会毫不犹豫的飞过去一只鞋。可是这话是祖应元说的,他也只能苦笑。
算学院里面没人敢惹祖应元,连柴亦烟这样眼高过顶的人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一口一个祖先生,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会少,看上去真的像一个大家闺秀。
“先生说的在理,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必太大惊小怪,这不过是算学院里面的一件趣事而已。今日的集合和偷酒没有一点关系,把你们都召集过来是因为我要离开算学院一段时间,这些日子真的太忙碌了,我要去欣赏一下大宋的名山大川,我不在的时候,祖先生就是算学院官位最高的人,他说的一切你们都要执行。”
赶紧转移话题,既然祖应元已经给偷酒下了最后的定论,还当着整个算学院学生的面,如果再反驳那就是拆台了。
偷就偷吧,反正自己不喝酒,到时候心疼的还是祖应元。
别人喝一口他就会少一口。
陈凌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当然,学生的反应和先生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算学院的学生觉得大晚上的把他们叫出来然后告诉他们说自己要出去玩了,你们要好好学习,不准胡闹,不准偷酒,这摆明了就是双重标准!
炫耀的成分很大。
祖应元楞了一下,摇摇头叹口气,一句话也没说。
陈凌去做什么他很清楚,从寇准的到来已经杨传永的拜访他就猜出了一二来。
龙猛军,呵呵,你小子真是能折腾的,都混到禁军里去了。
只是禁军和可不比算学院,里面都是一帮粗人,整天耍刀弄枪的主儿,和算学院完全不一样。
当今皇上的胆量也真是够大,居然放心让一个少年去做龙猛军的教头,实在猜不透圣意。
其他的几位先生也是一脸惊愕,虽然早就有传言说陈凌会离开算学院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准确的消息,他们也只当是空穴来风。谁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第二三一章 读书人不能惹()
以他们的智慧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陈凌真的要去游山玩水。学生们不了解陈凌,他们太了解了,游山玩水?这种借口别人说出来他们还有几分相信,陈凌就算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懒的人。
如非必要,他甚至连饭都懒的去吃,这种懒到骨子的人怎么可能对游山玩水感兴趣!
肯定是接到了什么密旨,要去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
都是几十年的老狐狸,用脑子稍微一想就破解了陈凌漏洞百出的借口。
如果可以,他们真的希望陈凌就待在算学院,哪里也不去。现在算学院要开很多新的课程,离不开他这个院正。更重要的是,那些课程的编撰工作还需要他去干。
这小子一肚子的学问,不用就浪费了。
只有柴亦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场批判大会变成一场送别大会,让陈凌很无奈,年纪小说什么都没理,这是一个以年纪讲道理的世界。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接的,陈凌想了想好像自己在算学院除了揍人和赚钱之外,其他的事他连碰都没碰过,至于批改作业这种事还轮不到他这个院正来做。
现在算学院已经走上了正轨,名气越来越大,连大宋的四大书院都不再叫嚣着要一较高下了。让陈凌很奇怪,往日里四大书院有一天不骂算学院就算天大的奇事了,可是这段时间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对算学院充耳不闻,这不是好事,肯定又在憋着什么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事不能太放在心上,不然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禁军教头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虽然陈凌是算学院的院正,属于典型的文官,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宋将领对他的好感。
能想着法子给兵卒一条活路,就冲这条他就可以在禁军中横着走,谁要是敢惹事不用他出手,那些兵卒第一个就不答应。
在汴京城外盖房子的兵卒都对陈凌感激涕零,活不重,每天都有白面馒头吃,隔三差五的居然还有一顿肉汤,以前只有在梦里才能梦的吃食现在就摆在自己的眼前。
手里脸盆大的粗瓷碗里面是浓浓的肉汤,里面还有几根肉骨头,青色的香葱段飘在上面,闻着食欲大增。
手里抓着四五个白面馒头,一口下去就是半个,把嘴都塞满了,灌一口肉汤,真是天下最美味的吃食。
明明是羊肉,但是厨子熬出来的肉汤格外香,听说这是算学院的秘方,怪不得自己熬不出来。
打听过了,这秘方出自院正大人之手,点石成金的本事,岂是轻易能告诉你的。
厨子当然不会告诉他们,熬汤的时候,不过是加了一截香松木。
工钱十天一结,童叟无欺,这事在工地上早就传遍了。每次排队领钱的时候都觉得日子格外的美好,怀里揣着一大串铜钱,走路都觉得踏实。
不敢乱花,拿出几个铜钱之后就把钱交给了算学院保存,这些钱几年之后可是要买房子用的,谁要是敢乱花,保准会让一起干活的兵卒把他揍趴下。
院正大人已经给了一条活路,如果再不珍惜,活该要一辈子饭。
刘玉对陈凌所说的钱庄兴趣浓厚,觉得是一个天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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